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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华惊道:“这是……”
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吗?罢了,如今自己就算是死,也死在京城,沈家的人总会来给自己收尸的,比死在定州孤零零的好——
她猜到了一半。
因为要死的人,不是她。
高勤让人抬了桌子出来,再拿了一个大空壶,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掏出那个粗糙的小纸包,一点不落的到了进去,灌了水。
徐启元、徐启乾瞪大眼睛看着,都是面色惨白!
三郡主更是尖叫起来,“不要!”
高勤见此情状便就明白了,这三位小贵人,只怕都知道里面不是好东西,面上却是淡淡一笑,“皇上听说,三郡主准备了这包好东西,要给大皇子喝,但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让人摆了三个小碗,一一倒上,“请先尝一尝吧。”
“混帐!”徐启元年纪最长,率先跳了起来骂道:“狗奴才!我们都是皇室贵胄,你有什么资格来害我们?!”
高勤不去看周围仆妇的苍白脸色,只是笑道:“这是从何说起?东西是三郡主找出来的好东西,怎地说是要害了你们?”拉长了声调,“不如你来说说,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如何就害人了?”
“二哥。”徐启乾声音里面带出哭腔,哆哆嗦嗦的,“是我们错了,不如向三叔认了错吧!我们是他的侄儿……,对了,我们还可以去见皇祖母,别再……”话未说完,便被妹妹的大哭声打断。
三郡主年纪幼小,哪里经得住这么大阵仗的惊吓?吓得躲在两个哥哥后面,拼命的大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我不要死!不要……”
徐启元年纪大要懂事一些,明白罪不能认,只是喝斥弟弟妹妹,“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死不死的,错不错的!”咬紧了牙关,朝高勤冷笑,“凭你是谁,就算杀人也要有个章程!我们要见皇上和皇祖母,要见父王!”
“哎。”高勤叹了一口气,倒是不理会他对徐策的口误,在椅子里坐下,“咱家是奉了皇命而来,你们怎地就不信呢?也罢了,懒得跟你们这些小孩子争吵。”
沈瑶华浑身发抖,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高勤让人多拿了几个碗,比着人头,再倒了几份,指了指在三位小主子跟前服侍的人,“是谁挑唆的,赶紧说。”桀桀一笑,“别想着横竖都是一死!说了,让你们自个儿死个痛快;不说,家中高堂亲朋一个都逃不了。”
一群人“砰砰砰”的磕头,但是闹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不知情,只有徐启元身边的一个丫头站了出来,指着主子哭道:“他、他……说书房里有耗子,让奴婢、让奴婢找一包耗子药……”
“贱婢!”徐启元跳了起来,给那丫头狠狠一耳光,“你找死!”
高勤让侍卫过去把人拉开了。
亲自上去端了一碗水,再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掏了一粒药丸,溶到水里,指着那丫头说道:“你是一个诚实的好姑娘,喝吧,让你走个痛快。”
那丫头情知自己绝无生还的道理,万念俱灰,不敢再惹宫中的人生气,上前端起了碗,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底儿朝天!
不过转瞬,便面目扭曲、七窍流血死在跟前!
“啊——!!”
顿时惊起一阵尖叫,徐家的仆妇们都是纷纷后退。
徐启元三兄妹更是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们从小养尊处优,即便父亲被软禁定州,但是端敬王府却没有受过苛刻,半分苦头没曾吃过,对于父亲被废为庶人的理解也不够深刻,——直到眼下,方才都领悟到了点什么。
徐家二房这一脉,早已经被排挤在皇室的圈子以外了——
要生要死,全凭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高勤指了指剩下的几碗水,抬头问道:“你们是自己喝呢?还是叫人灌?”抬头看了看天色,“咱家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等不得了。”
接下来,剩下的八名仆妇丫头,或者自己绝望的喝了,或者被禁卫军强行灌了,因为高勤都配了一粒“好药”,一个个走得十分的快。
一具一具口吐污血的尸体,熟悉的仆人,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徐启元兄妹面前,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震撼!
徐启元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徐启乾浑身发抖,三郡主则是已经软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道:“二哥,三哥!你害了我……”
高勤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把瓶子收了,阴阳怪气道:“皇上说了,下人们不过是那猫儿狗儿,咬不咬人,全看主子怎么使唤罢了。”指着剩下的三碗水,“所以,瓶子里的好东西就不给了,也好让你们多体会体会滋味儿。”
徐启元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皇帝他,……竟然要让自己兄妹几个受尽折磨而死!他……就全然不记得喊他“三叔”的时候了吗?小的时候,他还亲手抱过自己啊!
都怪自己一时糊涂!
不仅没有能为母亲报仇,还……害了自己,害了弟弟妹妹!
尽管心里能够想得明白结果,但是以他的年纪,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哥儿,哪里能有自杀的勇气?面色发呆站了半晌,就是没有力气去端那碗清水,双手抖个不停,好像一把失了控的筛子。
高勤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吩咐道:“还不快上去服侍几位小主子?!”
当即便有人强行架了徐启元兄妹三人,挨个儿的灌了下去,没多会儿,几具小小的身体都软绵绵倒了下去……
沈瑶华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人间炼狱,她想过死,害怕过,但是绝对没有想过眼前的这副场景!哪怕三郡主泼了自己一碗热汤,烫得自己脸上红了好几天,恼过、怒过,却也没有想过要杀她!
更不用说,还是一个一个的挨次死在自己面前!
“沈姨娘。”高勤站了起来,朝她微笑道:“惠嫔娘娘传你进宫一趟,有话要说。”指了指她跟前的几个仆妇,“你们回屋去,这里等下会有人收拾的。”
他拍了拍手,先是来了一些人搬走下人的尸体,接着又来了几个体面的宫人,搬动徐启元兄妹几人。奇怪的是,并没有和那些下人一起搬出去,而是往屋子里面搬,看得沈家的仆妇一阵目瞪口呆。
沈瑶华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走吧,沈姨娘。”高勤笑得礼貌,语气却是不容商榷,“等下进宫再出宫,还得赶在宫门落匙之前呢。”
沈瑶华神魂恍惚,茫茫然的跟着他出门上了马车。
直到见着姐姐沈倾华的那一刻,方才回魂,顾不得礼仪规矩,紧紧的抓住了姐姐的双手,未语泪先流,“姐姐,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沈倾华亦是红了眼圈儿,哽咽难言。但眼下不是诉说姐妹情谊的时候,领着妹妹进去净了面,深吸了一口气,“先去跟我一起见了瑛嫔,其他的事等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太甜蜜了,插点小风波~~~PS:我决定明天出门以后,就把门窗关上,一直熏电蚊香液,熏死那些真汉子!!
257、双生
“瑛嫔?!”沈瑶华不明白;“为什么要急着去见她?”
当着影子一般的黄梅,沈倾华不好多说什么;暗暗捏了捏妹妹的手,“别问了。”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一句;“等下你见了就明白了。”
沈瑶华和顾莲一面之缘的时候;她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少女,养尊处优,在家又是小女儿,父母*护、哥哥姐姐们疼*,过了无忧无虑的十四年时光。
而后面的四、五年,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甚至有时候自己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担心受怕、胆颤心惊,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利斧之下!
“你怎么了?”沈倾华发觉妹妹今天特别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小声提醒她道:“瑛嫔现在正怀着孕,等下见了,可不要大喊大叫的错了规矩。”
“姐姐。”沈瑶华侧首看向她,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二小姐了。”
瑛嫔?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记得好像是平蜀侯的唯一剩下的女儿,模样平平,眼睛却是亮亮的,别的就想不起来了。
自己见了她,为什么要大喊大叫?方才看了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都没出声,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她这么想着,等到真的见到顾莲,听着姐姐指鹿为马喊“瑛嫔”之际,还是忍不住勃然变色,差一点就失声叫了出来!
护国长公主……,她,怎么就成了瑛嫔!
所幸的是,沈瑶华的确跟四、五年前不一样,纵使吃惊万分,也不过是在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一丝不显。
跟着姐姐,上前微笑着行了礼,“见过瑛嫔娘娘。”
顾莲当然知道徐策府里的那些事情,打量着她,不由微微一笑,“瑶华倒是瞧着比从前稳重许多了。”让人端了甜汤上来,暖和、且有安神的功效,“不着急,且润一润嗓子再说话。”
沈瑶华想起方才那一碗碗的清水,努力克制,可还是在自己面前晃荡,且晃着晃着就变成了一碗碗血水!偏生那甜汤里面放了少许干梅,有些浅浅的乌红颜色,两相对比之下,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瑶华!”沈倾华一面当心妹妹,忙着拿帕子替她收拾,一面朝顾莲赔罪,“瑛嫔你别见怪,想是她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
“没事。”顾莲让人打了清水进来,给沈瑶华收拾,自己由窦妈妈扶着,去了隔壁的偏厅,再让人搬了一盆腊梅盆景,取其清香。
沈瑶华在里面收拾妥当,跟着姐姐出来,赔罪道:“妾身失仪,还望娘娘恕罪。”她脸上还有一点苍白,神色却平静下来。
顾莲想起当初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微有惊讶,不过想到她在定州的经历,又觉得不足为奇,——这样也好,她处的那个位置天真可不吃香。
也不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府里的事,希望没有吓着瑶华你。”
沈瑶华心头一惊,她居然清楚府里发生的事情?!各种思绪缤纷而至,护国长公主、大皇子、五哥沈澈、姐姐沈倾华,以及因和邓家结亲而免罪的二哥沈湛,这里面千头万绪的,肯定必有关联。
不过眼下没有功夫细细思量,且竖起耳朵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