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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默作不声把九宫盒翻来覆去的看了老半晌,末了点一点头。
“舅舅,你解开这了数字谜题了?”褚玉一阵兴奋。
他静静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哦,我只是觉得大司命太聪明了,能设计出这样的难题。”顿一顿,又摇摇头道,“这大司命也够无聊的,没事弄出这些数字来为难人作甚。”
“……呃”
褚玉深感无语,她知道玄机口中的大司命就是君北安,当初师父跟她提过一星半点有关君北安的事,师父只说让她问君北衍。
她倒是问了君北衍,君北衍似乎不想提起自个的母亲,搞的她也不好多问,到现在都好奇的紧。
想了想,她出主意道:“不如舅舅你放我回去,这九宫盒是君北衍的娘亲制做的,兴许君北衍能解也……”
“啪!”的一声,褚玉头上已挨了一个爆栗,玄机的声音颇为严厉,“你当师父傻么?若小衍能解我也不会放他回去。”
“可是九宫盒是他的娘制做啊?”褚玉不服气的强辨道。
“谁说娘会的东西孩子就一定会,你娘一生为蜀云国鞠躬尽粹,死而后已,你怎么没学会一点点。”说着,玄机越来越气愤,拿手点头褚玉的额头训斥道,“幺幺,本来舅舅也不想再说你什么,因为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所以舅舅也不打算指望你了,但即使舅舅再不指望你,你也不能作出这样一副没骨气的样子,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跑回去见那个大楚皇帝么?你要知道,他终究是我蜀云国的仇敌。”
“……其实我……”
褚玉想说,其实宫玖压根不是她娘好吧!可是她不敢说,她怕玄机道长知道自己不是宫幺幺之后会做出什么对她性命产生危险的事来。
她沉默下去,垂下了头作出一副受教的姿态来。
褚玉受了一会儿教,见玄机道长终于闭嘴不说话了,揉揉脑壳又提建议道:“舅舅,君北衍不能解,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解。”
“谁?”玄机看着她问道。
“胡戈大师。”顿一顿,脸带忧色道,“只是他离这里实在太远了。”
玄机沉默了好长一会道,沉吟道:“也罢,就让小五陪你一起去一趟东秦幽川吧。”
“舅舅,在去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夜倾城……”
“她是你五姐。”
“哦,五姐也不知给我使了什么邪术,控制了我的思维,舅舅你可不可以帮我解解。”褚玉眨巴着眼睛,讨好似的望着他。
“唉——”玄机悠悠一叹,“小五她……”话没说话,出其不意的伸出指尖往褚玉眉心处一点。
褚玉只觉眉心冰凉,他探身甚是慈爱的揉了揉褚玉的头发道:“舅舅已经帮你解了控魂术,你也不要怨你五姐,她这样对你也实在是被逼急了。”
褚玉望着玄机眼里竟然闪过慈蔼的光,在那一霎那间,她有些动容,真心实意的唤了他一声:“舅舅。”顿一下,又点头道,“我知道了。”
“嗯,你赶紧去跟你五姐准备准备,早些出发才好。”
“是,舅舅。”
褚玉向他施了一个礼,捧着九宫盒转身而去,心里却暗暗的决定了,这一趟她一定要可着劲儿从夜倾城的身边逃离,如今阿狸叔叔生死未卜,她不能不回到他身边。
她刚走至五步远处,玄机忽然喊住了她:“幺幺,千万不要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小五的控魂术连我的一层都不如。”
“……呃”褚玉心陡然漏了许多许多拍。
她想,她是逃不掉了,除非这个舅舅能主动放她回去。
五日后,褚玉和夜倾城赶到了东秦幽川,除了她二人陪同的还有一直耐着性子在山下等着的黑子君。
黑子君心情很复杂,其实母后不必绕上这么大的弯子去找什么胡戈,九宫盒他就能解开,可他不敢说,更不敢解。
在未来,就是因为他的那一解,把母后解的消失了,他好不容易利用帝灵珠的能量穿梭了时空,回到了有母后的时代,他万不敢再打开什么九宫盒,如果连这个时代的母后都消失了,他再到哪里去寻找一个母后去。
他一步步小心谨慎的跟着褚玉和夜倾城,一心想寻个机会把夜倾城打昏,然后带着母后逃回皇后,可夜倾城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她的警惕性非一般的高,直走到幽川,黑子君也没有找到机会。
……
五月飞雪,天地间苍茫一片。
季承欢驻立于风雪间的亭台之上,景还是一样的景,亭台上那些帷幔也还是一样的帷幔。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眼朝前看着那一座寂静的坟墓。
“胡大师,胡戈大师,胡戈大师……”
一个悠远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在刹那间划过寂寂长空。
他的心口有些痛,仿佛那坟墓里埋掉的不是胡戈的尸体而是他的心,五百六十九天,他已经整整五百六十九天没有见过她了。
这个女子这样狠心,狠心的布了一个局几乎毁了他,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若能回到当初,他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
到底是他先对她不义的,她那样对他,他无法恨她怨他,只是到底会有不甘。
“胡大师,胡戈大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焦焦的迫切,再次传入他耳中。
他捂中胸口,心更加的痛了,因为他知道她为何而来,他也是为了她的到来才来的,可一切都是天意,他来迟了,她也来迟了。
原以为,他得不到她,至少可以得到帝书,可如今,胡戈已死,九宫盒上的数字连她都破不了,还有何人能破?这九宫盒怕是再也不能轻易打开了吧!
“请问,你可知道胡戈大师在哪里么?”她已走近至他的身边,正站在他的背后问他。
他的身子微微一滞,缓缓转过身来,她头发被风雪打的有些乱,一张雪白的小脸蛋上沾着几点雪珠子,一双眼睛还若当初那样清澈明艳,美丽的惊人,他愣了愣,唤了他一声:“阿玉——”
褚玉身子猛地一抖,睁大眼睛盯着他,他还是那样的身姿秀逸,只是好像经历岁月的沉淀染了霜华,令他整个人显得特别有帝王之气。
不过是一年多没见,他已是两鬓生了华发,一张淡金色的面具从左额上方至左下颌处,将整个左脸罩了个严严实实,单留下另半张她熟悉的脸孔。
她伸手指着他道:“季……季承欢……”
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扬:“阿玉,好久不见。”
“嗯,真的好久不见。”褚玉瞧着他如今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当年对于他的恨早已烟消云散,再见他时,她似乎觉得他还是过去那个季承欢,那个有事没事可以欺负的季承欢。
可明明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听说,他的左半脸被毁了,毁在了一场大火之中,她原本还有些害怕,是不是当初她设计的金蝉逃壳害了他?后来,她得到确切的消息,那是另一场大火,是年如樱烧的那一把大火。
虽然不是她直接导致了季承欢的毁容,可她终究还是个间接的害了他,若不是她,年如樱也不会跟季承欢扯上关系。
她颤一颤唇,又问道:“这一年多以来,你过的好么?”
他笑一笑道:“我很好。”
“好就好,好就好。”她心里觉得有些虚,想问问那场大火的情况,可又怕扯痛了他的伤心往事,毕竟毁容这等事,落在谁的身上也受不了。
“好巧,东秦皇帝怎么会在这儿?”黑子君静立于一旁,满是疑惑的看着季承欢,因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季承运,跟季承欢有过几次交锋。
最深刻的一次是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前去盗墓,想把吉它和龙魂玉佩盗出来还给母后,哪里能料到,这个闲得发毛的东秦皇帝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坐在母后的假墓前闷不吭声的喝酒,当时他还以为闹鬼了。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季承欢,所以不敢轻易行动,就默默的潜在隐秘的角落等待时机,终于他等到季承欢喝醉了酒挺尸在地,他赶紧抓住时机去盗墓,却差点被挺尸在地装醉的季承欢拿刀砍死,现在他背后还留着一道刀疤,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后来,他修养了一段日子又想去盗墓,却是再也没有机会能盗了,因为他打草惊蛇,季承欢派了重兵把守,那时的他以为,这两样东西怕是再也不能回到母后身边了,不想,这个季承欢在母后嫁给父皇的前夜,竟然自觉自愿的命人将东西送了回来。
看来,这个季承欢对母后用情蛮深的啊!
唉!
人魅力太大没办法啊!就如他,李月静和容映月那两个女人隔三岔五的就来抢他一把,搞的他委实苦恼。
“这位是……”季承欢根本已经不认得黑子君了。
“哦,他叫苏非,你也可以叫他黑子君。”褚玉开始充当介绍人。
一直当了半天隐形人的夜倾城脸上起了难以察觉的变化,她的眼睛微微扫了一眼黑子君,走上前道:“好了,妹妹,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赶紧找胡戈大师吧。”
褚玉“哦”了一声,问季承欢道:“季承欢,你有没有看到胡戈大师?”
季承欢伸手指一指那座孤坟,颇为可惜道:“阿玉,你来迟了,大师已经走了。”
“啊?”褚玉惊叫,“大师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她失望的望几夜倾城道:“姐姐,大师死了,怎么办?”
夜倾城重重往后一退,脸上显出比褚玉更加失望的神情,不仅失望,几乎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绝望。
因为,他觉得他是这个世上最苦逼的人,没有之一。
他不是什么夜倾城,也不是什么宫五,他是苏非,真真正正的苏非。
可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拥有的却是一个女人的身体,还是他妈的最让他看不起的青楼女子,虽然这个青楼女子有着非同凡响的公主身份,可这个公主也是个亡国公主。
而他的身体,此刻已被眼前的这个黑子君占了,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黑子君是个什么鬼,一开始,他以为他可能是和夜倾城互换了身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益发觉这个黑子君不是什么夜倾城。
他占据了夜倾城的身子,却没占据她的记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