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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文,莫嫌少,待整个藿城百姓都吃上咱这面,上百万的人口,你想想那得是多大的量?所以咱们这生意的重点不在能做出多好吃的面上,而在咱们能让这面推得有多广、有多少百姓能知道这面的存在,明白了么丫头?”
罗扇点头,这其实用现代话简单概括一下就是销售重点不在质量,而在知名度,所以技术人员没压力,业务人员就得玩儿命推销挣业绩了。
“万一咱这面一推出就有别的商家跟风模仿怎么办?”罗扇想到了关键的问题,“咱们是小本儿买卖,如果那些大商户动辄花个上万两的银子,一天能做出的面的数量就顶咱们好几个月的,咱们可就不好做了。”
表少爷笑嘻嘻地刮了罗扇的鼻子一下,手放下时就自然随意地撑在罗扇的凳子上,若即若离地挨着她的后背,嘴里则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没想到我们扇儿想问题还蛮周全的,这个问题都能提前料到——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但我们也总不能挡着别人挣钱罢?既然是白手起家、小本儿生意,那不如就让别人去挣大钱好了,咱们两个只管一文一文地慢慢挣,积少成多,能养活自己不就成了?”
表少爷的这番话倒是合了罗扇的性子,反正自个儿又没打算当富婆跟人家拼资产,不愁吃不愁穿就已经足够好了,知足才能常乐嘛!
因而连连点头,笑道:“还是爷觉悟高,倒是我俗了!不知几时开始正式上市呢?”
“这不,跟小老板娘你打过招呼之后我在外面就准备开张了,”表少爷口头上占着罗扇的便宜,罗扇只顾着高兴,压根儿没察觉,“过几天选个吉日,放放炮,也不用请什么贵客捧场,小本儿生意嘛,咱们低调行事,免得过早引起那些大商户的注意,趁他们没效仿之前咱们能垄断一时是一时。”
罗扇这会子就只会鸡啄米似的点头了,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没出上什么力,虽然她也是个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那么一贪心货,但表少爷的便宜她可真不想白占,免得日后被他当成了把柄用来纠缠她,所以还是一丁点儿也不欠他的好,便道:“那我再多想几样酱料方子出来,回头爷什么时候还过来我把方子给爷,只有不停地推陈出新才能更吸引客户不是么?”
“就是这个理儿,”表少爷拍拍罗扇的肩头,手就顺势放在那里不动了,“我日后基本上天天都会过来,毕竟我还是白老二的帮办,总得把那小子伺候妥贴了。你身边儿现在又有两个丫头在,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不如就每七天来找你一回罢,还可以拿检查你研究宁濛食方的任务当借口,如何?”
罗扇甩开表少爷的手,边起身边道:“那就这样罢,爷该走了。”
表少爷恨恨地哼着道:“小丫头好狠的心,这么许久没见着面儿,话都舍不得同爷多说几句就往外轰人!惹急了爷天天都在你这儿待着,正好一并气气白老二——对了,听说你主动对白老二提赎身的事儿了?”
罗扇淡淡道:“二少爷未允。”
“他未允就对了!”表少爷站起身走到罗扇面前,压低声音正色道,“扇儿,你这会子还不能出府,自你在吉祥如意楼露了那么两手之后,这惦记你的人可就多了,那日你做的后两样吃食若经推上市面必定能畅销起来,这可是笔能大赚特赚的买卖,那些人得不到方子,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就要打不正经的主意,白府树大招风,对头不少,像黎清雨那样在明处的好防,在暗处的可就难说了,尤其是白府里现在就有一位更狠的角色在,我倒觉得白老二把你打发到这里来是再好不过的,先避避风头,待这一阵儿过去了再说,明白了么?”
罗扇点着头,心思却飞了,飞到了哪里去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头热热的,空空的,酸酸的,紧紧的,目光落在面前表少爷的锦衣华服上,终于还是静了下来:锦衣华服,是的,不论怎样,他们和她始终都是云泥之别,罗天真,罗傻蛋,别想了,洗洗歇了吧。
109、番茄癸水。。。
五月二十四是白老太爷的寿辰;也不知谁出的主意,说这回是个整寿;要大办特办、热热闹闹,力求新颖别致不落俗套;于是又不知是谁建议,白府各个部门这一回要全体行动起来,每个部门都要出个节目给老太爷祝寿,而做为亲子嫡孙的白老爷白少爷们更是得拿出彩衣娱亲的精神来好生置办;因此中央刚一将这个意思传达下去;各院各房上上下下就沸腾起来了,古人不比今人,今人的娱乐项目丰富见怪不怪;古人只能逢年过节新鲜一下;尤其深门大宅里的这些个下人们,平日生活做事都是提心吊胆严肃谨慎,哪儿有心思和胆子去搞什么娱乐呢?所以一旦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人人都是兴奋不已,一闲下来就开始凑在一处挖空心思地想办法讨彩头,上头也特意放宽了对下人们的言行约束。
金瓜和小钮子万分羡慕地望着青院的丫头们凑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商量着究竟是编排个“天女散花”的段子好还是“猴子偷桃”——呸,“猴子捧桃”的段子好,她们三人所在的二号小厨房在青院里就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府里头的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落不到她们的头上,连老太爷过大寿这样的日子也似乎与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听说待白老太爷过寿那天,全府的下人们都可以去正院观看各部门为贺寿奉上的节目,但是……似乎二号小厨房没有包括在内,所以金瓜和小钮子也就只好跑到前院去立在角落里看看青院丫头们编排的小段子聊作安慰了。
小厨房里只剩了罗扇,坐在马扎子上用针给一瓦盆大河虾挑虾线,正挑得浑然忘我如醉如痴,突然就被一坨穿窗而入的物件砸中了脑袋,登时身子一歪摔在地上,针也掉了虾也扔了,脚上的一只绣着小茉莉花的绣鞋也一记弹腿甩飞了。
那凶器掉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一阵,罗扇从地上坐起身,大眼混沌地瞟过去,见是个用皮做的充了气的球,实际上就是“鞠”,古代版的足球。
如今天气热了,待在厨房这种有灶火的地方就不能再把门窗关得紧紧了,窗子开着,这球就是从窗口飞进来的。
是哪个家伙敢在青院里头踢球?!把白老二当纸老虎嘛?!罗扇刚爬起身,就见门口迈进个人来,一猫腰捡起罗扇甩飞了的那只鞋,仔细看了几眼,又抬眼看了看她单腿立着悬在半空的那只光脚丫,纳着闷儿道:“你为何在鞋子上绣这么多小蛾子?恶不恶心?”
你——你才蛾子!你全家都蛾子!罗扇单腿跳过去行了一礼,顺便把鞋拿回来:“大少爷好,大少爷慢走不送。”
“我没有说要走!”白大少爷在罗扇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上盯了好几眼,“你的脚这么白嫩,蒸熟了蘸上糖吃,好吃不?”
罗扇吓坏了,生怕这位爷真动起这个念头来,爱子心切的白老爷还不真得把她的脚跺下来当芋头给他吃了啊!连忙蹬上鞋把脚藏进裙子里:“小婢脚臭,吃不得的!”
“哈,”白大少爷笑了一声,“我的脚也臭,上回睡觉睡迷了,把脚伸在小昙的脑袋旁边,他好几天没理我。后来我天天都把脚洗得香香的,现在一点儿都不臭了,不信你闻闻!”说着就要脱鞋,罗扇连忙摇手:“小婢信的!信的!不必脱了,不必闻了,真的,大少爷……”
白大少爷已经扒下了自个儿鞋袜,用力抬起脚来冲着罗扇亲切和蔼地笑:“闻闻看嘛,真的不臭了,香得很呢,是兰花香的喔,小昙最喜欢的香味儿!”
“真、真不用闻了,小婢相信大少爷您的脚是天下最香的脚,醇厚悠长,香远益清,味甘性温,有清肺润肠、活血化痰、补肾壮阳之效……”罗扇连连后退,唯恐退得慢了白大少爷这只大脚就摁到脸上来了。
白大少爷倒也没强求,猫腰自个儿重新把鞋袜穿上,四下里打量了打量这地方:“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回大少爷的话,小婢是厨娘,这里是厨房。”罗扇也打量了打量白大少爷,见气色好得很,早已不是原来在绿院不见天日时的那副苍白病恹的样子,如今面色红润眸清气爽,额上还布着细汗,身上穿着短衫,想来那球就是他踢进来的,“大少爷,这地方不干净,您还是尽快离开此处罢。”罗扇说着弯身把那球捡起来递回给白大少爷。
“那是什么?”白大少爷根本没在意她的话,只被灶台上放着的一碟子才做出来的小点心吸引住了目光,几步过去低头嗅了嗅,“好香!蒸熟了蘸糖吃,好吃不?”
这什么吃口啊,啥都蒸熟了蘸糖吃?罗扇过去拿了柄小食叉递给白大少爷:“您尝尝,不用蒸,直接吃就成。”
白大少爷小心地用叉子叉起其中的一块来,张嘴咬了一口:“好软好香!这是不是奶油蛋糕?小昙带我去白氏糕点铺的时候就给我拿了这种糕吃!不过你做的比铺子里做的好吃,是不是因为你的脚比别人臭的缘故?”
噗——这什么逻辑。罗扇把碟子端了放到窗边的桌上去,并请白大少爷坐到桌旁慢慢吃,然后用榨汁机榨了一杯草莓汁,加入牛奶、蜂蜜和少许柠檬汁,搅匀了递给白大少爷,白大少爷先嗅了嗅,紧接着喝了一大口,叫了声“真好喝!”,罗扇就抿着嘴儿笑:“大少爷吃完喝完就到外面去玩儿罢,这地方又是火又是灰的,把身上弄脏了二少爷又该不理您了。”
“无妨,小昙正在房里陪美人聊天,顾不上我。”白大少爷大口吃大口喝得不亦乐乎。
“美人?”罗扇眨眨眼,转头去收拾灶台,不打算再问。白大少爷那厢却含着满嘴蛋糕呜噜噜地说道:“对啊,美人,是紫衫哥哥的弟弟长发哥哥的老婆的外甥女,长得天仙似的。”
都、都谁啊这些人?!紫衫哥哥,紫龙咩?长发哥哥,沙加咩?天仙美人,女神雅典娜咩?一屋子圣斗士咩?咩?
罗扇收拾完灶台准备接着挑虾线,蹶着屁股在地上找刚才掉了的针,白大少爷向着这边瞅了两眼:“你的屁股真圆,蒸熟了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