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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少爷淡然一笑:“大哥你也可以不换,那么我就要带走小扇儿,她的身契在我的手里,目前来看她也还算是我的人。”
“哦?为了小扇儿你可以不顾你母亲了?”白大少爷似笑非笑地审视着白二少爷。
白二少爷亦是不慌不急,仍旧一派平静淡然:“就算东窗事发,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母亲被休弃回娘家,母亲在白府并不受父亲眷宠,十几年来从未同床共枕过,休与不休并无两样,差的只是个白府太太的名分而已。即便母亲娘家不容于她,凭我一己之力也足可为母亲在清静之地买上一处庄子安顿下来颐养天年,能享的福她照样能享,两厢对比,母亲并未亏得多少。然而小扇儿的身契对大哥你来说却是极重要不过的罢?大哥眼下可以强将她留在绿院,但若我稍不顾及你我兄弟之情些,硬是拿了这身契告上衙门,到时就算大哥不肯将人给我也是不行的了,衙门会强制大哥将小扇儿交还给我,这一来会对大哥造成多大的损失,那就要看小扇儿在大哥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了。这么对比下来,我倒觉得大哥答应了我提出的这笔交易才是最合适的选择,不知大哥以为如何呢?”
白大少爷呵呵地沉声笑起:“你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这交易确实对你我双方各有好处,若你今儿个上午就来同我谈条件,我说不定会依了你,可惜……你那同胞弟弟却没有你这样的见识和头脑,生生错过了力挽狂澜的最佳时机――中午之前,我已让人把那账册拿去交给了老太爷,这会子老人家只怕已令人对出了亏空,正在想着怎么处置你母亲也说不定……啧啧,可惜,可惜,你晚了一步。”
白二少爷眉头轻蹙,垂了眸子沉默起来,白大少爷也不扰他,悠然自得地端过旁边几上的茶杯来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半晌方见白二少爷重新抬起眸子来,沉声说道:“那便改动一下交易内容――以小扇儿的身契,换我母亲留在白府、保住名分。”
“账册我都交上去了,怎么处置她那就是老太爷和爹的事了,你还同我有什么条件可谈?”白大少爷微嘲地笑。
白二少爷不急不徐地道:“母亲私挪公银确是不对,然而这其中牵扯了多方关系,我不信里头就没有大哥的推波助澜,母亲上了这一当也不能怪别人,就算被剥夺了主持府中中馈的权力也是应当。我只求能保住母亲白府主母的名分,让她清清静静、与人无争地在府中度过后半生。大哥一向有法子,这账册既是你递上去的,沐昙相信你也必有法子说服老太爷和父亲对母亲从轻发落,只要大哥肯手下留情,沐昙承诺从今往后母亲绝不会再插手府中任何事、沐昙也会将所有经手生意双手奉上,从此后不问府中事,甚至大哥若不愿再见到我,我也可以出去另找地方住――如此一来白家上下内外皆由大哥一手掌握,再无任何威胁阻碍,小扇儿身契我也会交给大哥,至此你我兄弟再无交集、再不往来,一干二净,皆大欢喜,如何呢,大哥?”
白大少爷听罢此话,忽地仰了脖大笑一阵,末了却收了笑意,目光如箭般射向白二少爷,声音寒彻骨髓:“一干二净?你倒处理得干脆!却不问我为何要放过你母亲?!你倒是父母双全,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疼着宠着护着,却不知我是如何昼夜提着心吊着胆如履薄冰心惊胆颤地活到这么大的!你可知我这十几年来一共被人‘不小心’撞下湖去几次?一共连拉带吐险些丧命几次?有几次出门差点被对面飞驰过来的马车撞死?又有几次被用各种借口打架胡闹的人带着兵器蓄意砍伤?我年纪小时不懂告状不懂反抗,被你母亲数次将我的受伤受害在爹面前遮掩过去,就算这些不是她做的,隐瞒我的伤病痛楚难道就是好心了?!她没害死我不代表我就可以不计较她对我的所作所为,若不是爹后来察觉了她的险恶心思,谎造出一段我娘的临终遗言用以保我性命,只怕我这个白家嫡长孙早就糊里糊涂地去见了阎王!白沐昙,你的母亲没有害死我,不证明她从来没有起过害我之心,不证明她从来没有害过我,我若姑息,迟早会死在你母亲的手里。我,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换你母亲的命?!”
“大哥忘了,我们只是在谈交易,并非在谈感情,”白二少爷却是一脸淡漠,毫无情绪,“若要谈感情,的确,大哥你有你的不平,我亦有我的孝心,如此争论下去,只怕永远不会争出两人都满意的结果,所以我们只谈交易,只选择你我都能接受的筹码,大哥的意思呢?”
“唔,很好,你果然是从不感情用事,”白大少爷微微坐直了身子,眼底星芒跳动,“你也很会抓人心思,知道小扇儿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才敢同我谈条件。既如此,我也不同你绕弯子,小扇儿的身契我的确需要,而且迫切需要,因为……我须在短时间内娶她为妻,若晚些怕就多了麻烦……”说至此处,白大少爷故意停顿了一下。
白二少爷依旧立得笔直,看上去直如一尊白玉雕般纹丝不动,然而敏锐如白大少爷却丝毫未放过白二少爷身上细小的变化,他清楚地察觉到了他身上那瞬间地一僵,心下便笑了:谈判,斗的不仅仅是口才,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心理交锋亦是在谈判中主导哪一方能占据主动的关键。白大少爷的话中之意白二少爷自然能听得出,是在宣告罗扇已成为了他白沐云的人,并欲以此来打乱白二少爷的心绪,令他失去镇定,令他恼怒,令他自出昏招。
白大少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你莫以为手握小扇儿的身契就可以用来操控我,我有很多种法子让你手里的那张身契变成一页废纸。”
“我自是相信以大哥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白二少爷的语气里也开始带了锋芒,“只不过我亦相信无论大哥用什么法子,都不可能快过我去衙门提请强制执行的速度,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出门直奔藿城府衙,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衙役到府强行进入绿院将小扇儿带走,而大哥你也必定十分清楚,若我这一次带走了小扇儿,只怕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着她了。”
“你舍得下你母亲?”白大少爷冷嘲。
“你舍得下小扇儿?”白二少爷反问。
两人目光毫无避让地对在一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眼看便要一触即发,就听得堂屋屏风后面通往后院的后门一阵响动,轻盈的脚步声进得屋来,很快绕过屏风,却是罗扇端着一盘子桂花酥进来,乍见屋中这两人针锋相对的状况不由一愣,方才她一直在小厨房亲自下厨给白大少爷做点心,并不知白二少爷到访,一时间僵住,只一对大眼珠子骨碌乱转地想着下面该如何是好。
白大少爷见了罗扇这神情忍不住眉眼顿柔,房内气氛便是稍稍一松,白二少爷也不看罗扇,只向白大少爷淡淡道:“大哥,时辰差不多了,想来父亲已经准备去府门处迎客了,我在绿院门外等你,我们一起过去罢。”
白大少爷便也淡淡将头一点,看着白二少爷出得房去后方才转头看向仍僵立在那儿充当小塑像的罗阿扇,冲着她一招手:“过来。”
罗扇缓过神儿来,乖乖顺顺地过去,被白大少爷伸臂揽入怀中,拈了一枚桂花酥亲手喂进他嘴里,小心翼翼地问:“我看你俩方才脸色不对,吵架了么?”
白大少爷并未立刻作答,轻嚼慢咽地将桂花酥吃罢,方才捏着罗扇下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而后望住她的眼睛:“老二来同我谈条件,他想用你的身契换卫氏保住白府主母的名分,你觉得怎样?”
“我……”罗扇一抬屁股坐到白大少爷的大腿上,“我没什么所谓,一切看你的意思,卫氏害的是你,我无权替你做决定啊。”
“怎么没权?”白大少爷轻轻抚着罗扇的小细腰,“你是我老婆,是我的另一半,有权替我做一半的决定。我虽然恨极了卫氏,也一门心思地想报复,可同你闹别扭的那两天我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你开开心心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重要,你一直不喜我满心怀着报复的念头过活,而我不想再让你不开心,所以从今往后你要替我做一半的主,我先听过你的意思,然后再做出最终的决定。”
罗扇靠进白大少爷怀里想了一阵,道:“照你的本意原是打算将卫氏弄到身败名裂、让白家休弃她、娘家嫌弃她、财物败光一无所有的对么?”
白大少爷便点头:“没错,贪心如她,一无所有便是对她最重的惩罚。”
罗扇就抬起头来望住白大少爷:“沐云,虽然这样的报复的确能让人出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但是你要想一想,你并非孑然一身之人,你还有位疼你疼到骨子里的父亲,你也要考虑到这件事对于他的影响。卫氏起码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把她弄到身败名裂,大老爷也没有颜面,大老爷是白府当家人,这世道又是这么的看重名声,将来他在外人面前只怕也要饱受非议。
“退一步说,就算大老爷不在乎名声,卫氏身败名裂,自然不能再做白府太太,主母之位空虚,必然又要有那些心思多的人想着给大老爷张罗续娶之事了,大老爷对先太太情深似海,你说他是该续娶还是不续呢?续娶,的确能堵了一部分人再找麻烦,既合规矩又合礼教,可这让大老爷本身情何以堪呢?再说谁又能保证新娶进来的这一房继室不是第二个卫氏?到那时府里的情况岂不是更加混乱了么?这无异于是打杀了豺狼又引来了猛虎,麻烦永远解决不完。
“若大老爷坚决不再续娶呢?我不信那些有所图之人就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势必会有各种算计各种纠缠一天到晚的烦扰着他,沐云,报复了卫氏你虽然痛快了,可却因此给大老爷带来了无穷的烦扰和压力,你就能忍心么?究竟是报复敌人重要,还是让亲人过得开心重要?沐云,这就是我们两个人观念上始终不能契合的地方啊!我并不反感你报复敌人,我只是觉得报复也要有个度,在能保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