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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勺比罗扇大;又不敢托大管她叫妹妹;只好吞吞吐吐地叫了个“你”,罗扇当然不在意,连忙笑着接过碗来道了谢,又拽过旁边的马扎子请她也坐下歇歇,玉勺屁股还没挨着马扎,就听得银盅将手一拍,道:“哎呦,忘了件重要的事——小扇儿妹子,我们三个晚上要睡哪儿呢?这天儿虽入了秋可也没落了暑意,总不能咱们五个挤在一张铺上睡罢?”
对喔,这是个大问题。安排住处的事该由李氏负责吧?罗扇强撑着快累散架的身子站起来,边往外走边道:“我去请李婶过来看着安排一下罢,左右现在客人都在上房用饭,一时半会儿没咱们什么事,三位姐姐先去收拾收拾行李,钮子你在伙房里盯一下。”
李管事夫妻的下榻处就在这座院子旁边的一所一进式的小院儿里,集办公与吃住为一体,日常庄子上的小管事们有公事要回的时候都直接到这院子里来找他们夫妻,这会子正是吃饭的点儿,两口子却院门紧闭,许是正悄悄躲在屋里进行饭前开胃运动也说不定……罗扇猥琐地偷笑了两声,迈上台阶去准备扯起嗓子长嚎一声来个驱散云雨吓鸳鸯,气运丹田还未及发功,忽听见门缝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一声怒斥:“我不干!这是叛主!我……”
后面的就听不真切了,然而罗扇也没想再听,飞快地调头跑进阴影中——尼玛人生怎么处处有风险呢?!果然关起门来办事不是有奸情就是有隐情,果然穿越女逆天走路都能磕着嘴睡觉都能崴了腿,果然——“砰!”
哎呦,只顾夺路狂奔远离是非之地……这是撞人上了还是撞门上了?真磕着嘴了啦讨厌!余光里瞥见一角墨绿衣衫,罗扇反应极快,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后捂着脸就地一记懒驴打滚儿,再爬起身时已经是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那人,姿势诡异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了——废话,不换个姿势跑万一日后被那人从身形上认出来怎么办?!
李氏没找成,罗扇死也不愿再去第二次,天知道说那句话的人是不是她老公李管事——“叛主”啊!这在古代可是最为人所不耻之事了!忠义二字于古人来说比天大比山重,不忠不义之人在这里永远不会有立足之地!
经了这一吓,罗扇身上的汗把衣服浸得更湿了,于是先不去伙房,直接回了自己和小钮子的房间把身上这件满是灶灰汗渍油点草渣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了身干净的,头发解开了也重新换了个发型,就着脸盆里剩下的水把脸洗净——唔,幸好搞了满脸灰,想来方才光线极暗她动作又快,那人应该没有看清她的长相才对。
坐在床沿儿上缓了一阵儿,罗扇平定了情绪出得房来,正见金盏三个说说笑笑地各拎了几个大包袱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她们是跟着那陈老爷来的,马车都在外面,行李自然也在外面。银盅瞅见罗扇,立刻提声问她:“小扇儿妹子,我们几个的铺位可有着落了?”
罗扇想说要不姐儿几个和行李一起睡回马车上去?当然不能。只好挠了挠头:“我方才突然闹肚子去了趟茅厕,还未及去找李婶呢,后一琢磨这会子去也不太妥当,只怕她正吃晚饭,不好扰她吃一半就来给咱们安排,不如姐姐们暂把行李放到我和小钮子的房中去,一会儿里头散了席,先把主子客人们伺候妥了再说咱们自个儿的事儿?”
银盅见罗扇这么说有点不大高兴,但她又能怎么地呢,总不好强踹着罗扇去把正吃饭的管事硬找来给她们安排住的地儿吧?!于是也只好抿了嘴不吱声了,三个人把行李堆到罗扇和小钮子的床上去,然后重新回到伙房,各找了个马扎儿坐那儿边就着剩菜汤吃馍馍边等着上头散席。
主子陪着七八个客人吃饭,要完事儿可没有那么快,五个人混饱了肚子就坐在那儿边喝水边闲扯,通过金盏三人杂七杂八的讲述,罗扇这才知道原来那位陈老爷的兄弟是在京里做官的,金盏三个人呢原是在陈老爷兄弟的府上当厨娘,既是京官,家里免不了有上头赐下来的御厨,金盏三个就是跟着那御厨边打下手边学厨艺的。陈老爷也是个对美食有偏好的人,他兄弟见金盏三人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便送给了陈老爷“享用”,如今陈老爷又转送给了白家二少爷,听来多少令人觉得古代下人如同货品的悲哀命运可叹可怜,但罗扇也着实产生了那么一丝危机感——跟着御厨学的手艺喂!难怪会做这么多的宫廷膳食。罗扇这两下子做个家庭煮妇绰绰有余,跟国家一级厨师的徒弟比那可就太自不量力了……
危机啊危机!罗扇托了腮盯住坐在一旁的小钮子脚上的绣花鞋发起了呆。神游天外不知多少时候,忽地傻楞楞咧开嘴笑了:罗扇啊罗扇,扮了几年小萝莉你还就真人戏合一了?遇事就慌,丢不丢人?!别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她有她的优点,你有你的特长,不必妄自菲薄更不能自满嚣张,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立不动,避己短,扬己长,顺其自然,不急不慌——矮马姐太有才了,说话都押韵着的说!
“我脚上有啥啊你笑成这样?”小钮子发现罗扇笑得不大正常,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脚,“哎呀!蚰蜒!去!去!……你坏死了小扇儿!看见虫子爬我鞋上也不吱声,还在那里坏笑!”
“唵?”罗扇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一脸地智力供应不足。
没等小钮子继续说话,就见青荷青荇小萤小蝉端着残羹剩肴从外面进来了,罗扇几人连忙站起身过去接了,青荷腾出手来,往当间儿地上一立,先用目光将众厨娘扫了一遍,而后才沉声道:“爷们问今儿这最后一道生菜汤是谁做的?”
来了!金盏看了罗扇一眼,没有吱声,因为银盅已如她所料地率先开口把罗扇指了出来:“是我们的主厨亲手炮制的,不愧是二少爷的得意人儿,扇儿妹妹的手艺啊……”
罗扇有点儿想笑:得意人儿?我看眼下最得意的是你这个小人儿。姐姐,你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昂!看看人家金盏,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你自己当了人家的枪还不自知,真让妹妹我替你捉鸡。
青荷略有不耐地打断了银盅的话,只看向罗扇:“确是你做的?”
罗扇头一点,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我做的。”
青荷忽地笑了,小手一伸,摊开在罗扇面前,手心儿里豁然放着一大串铜钱儿:“李爷赏你的,说你这道汤‘妙就妙在做对了时候、做对了火候、做对了胃口,立意可赞、心思可嘉,赏!’——赶紧接了罢。”
罗扇不去管金盏银盅脸上难掩的惊讶,喜滋滋地伸手将赏钱接过,顺口问道:“其它几位爷呢?有没有喝不惯这生菜汤的?”
谁料这一问倒让青荷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暗暗拉了她一把,嘴上则道:“其它几位爷也都喜欢这汤,直把汤盆喝得见了底儿,表少爷喝得最多,一张嘴都让那汤给染红了,大家都笑他原本就生得好,这嘴上一红,眼神儿不好的只怕还要将他当成了哪家的千金美娇娘呢!”
那货就算是个美娇娘也是混AV界的好嘛?!罗扇抽着嘴角心道。
青荷又随意扯了两句,转身同另三个丫鬟跨出门去继续回内院撤席上残羹,只不过她暗中冲罗扇使了个眼色,罗扇便极自然地做出把她四人送到门口的样子跟着青荷出了伙房。
青荷拉过罗扇压低声道:“那汤以后可千万别再做了!”
罗扇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犯了什么忌讳么?”
“倒不是犯了什么忌……”青荷脸上的表情又古怪起来,“只是……咱们二少爷好像肠胃不服这个……才喝了几口就……就腹中不舒服起来,接连去了好几趟茅厕……”
这……罗扇又有些风中凌乱,怎么别人喝着没事,偏偏就你白二少又中招了呢?!
带着心虚地重新回到伙房,见金盏和银盅都眼神异样地望过来,银盅的眼中明显带着讥讽和不服气,金盏的目光里却有几分怀疑。
怀疑?罗扇眨眨眼,哦NONONO,真的不是姐开了外挂,实在是因为……你做的那些菜全是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啊,你想想看,那些能成为白府主子座上宾的人有哪个是平常人?哪个不是大富大贵大排场?谁没吃过鹿茸熊掌?谁没尝过燕翅鲍参?吃多了就腻味了嘛,何况这才一入秋,天还正热正干,谁有那么好的胃口吃得了那么许多油腻之物呢?黄瓜番茄汤若是一开始就上或是夹在中间上桌,必然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效果,恰恰是在众人都塞了一肚子鱼肉腥膻之后上来,那股子清香鲜爽的味道正好让人滋喉润肠压一压胃中油腻,谁喝了能不舒服?
所以啊亲,厨娘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啊亲,做饭也是需要头脑的啊亲,得到教训了请记得给罗老师好评啊亲!
其实这一把罗扇也是押了赌的,不能说是她运气好,只能说金盏太急于证明自己了,欲速则不达。
几个人刷盘洗碗的一直忙到大约晚上十点多钟才算收拾妥当,差不多要回去洗洗睡了,床铺问题也必须要解决了。罗扇不打算再去找李氏,万一被她撞到的那个人也在李氏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这会子去那人对她的印象还深,罗扇打算近一两个礼拜都不踏出院门半步,等那人脑海中对她的形象轮廓渐渐淡化了再说其它。
其实嘛,不去问李氏,问青荷也可以啊,青荷本就是白二少爷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年纪最长,在丫头们中间说话也最有分量,整个青院的下人除了巫管事也就青荷地位最高了,由她来安排罗扇她们这些低等级的下人完全是天经地义的嘛!罗扇一拍脑门,暗骂自个儿怎么那会儿就没想到这么多,该直接去找青荷就对了,但凡手上有点儿小权力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来找你做主拿主意请你示下,要不怎么从古至今人人都在追逐权力呢?!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啊!
罗扇摇头咂嘴地迈出伙房去,至内院门口停下,探头探脑地往里瞅了一阵,客人们当然不会在这里下榻,因为房间根本不够嘛,所以刚才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