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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带着她远走高飞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可那时他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
一个见不得光的太子能给她的承诺终抵不过大昭皇后娘娘的那顶金灿灿的凤冠诱人……
……
清明前两天连着下了雨,岳西的脸也和阴沉的天空一样黑着。
赢素默默地陪着她。哪怕是娘子偶尔会说些难听的话他也只是听着,并不和她拌嘴。
“你知道么……”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岳西忽然开口说道:“在我两眼一抹黑地从行宫里下来想去寻条活路的时候,胖妹妹一直陪着我……丛慈县到帝都的路那么长,我来来回回的走,若是没有她,我该是多么的寂寞……”
棉被被掀起,赢素钻了岳西的被窝,他身子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手脚同时缠住了她:“以后,有我。”
……
一场暮春的雨让陌上的小草和树枝上的嫩叶的颜色变成了翠绿,田间地头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岳家后院的几个老姑娘们也来了精神,在小花园里又开辟出块地方来种了几样蔬菜,整天忙得不亦乐乎,都没有空闲去陪着楼夫人了。
楼夫人的屋里顿时冷清了不少,这让她非常的不习惯,甚至对着来给她请安的岳西抱怨起来:“你看看她们几个,天天忙着种菜犁地,难不成是你铺子里的生意不好做,要让她们也出份力气养活自己?”
“我听出来了……”岳西笑嘻嘻地凑到母亲身边小声说道:“娘是闷了,想她们来陪您呢……”
楼夫人正襟危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娘自己一个人待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多了,娘还嫌乱呢……”
“嘿嘿!”岳西拉起老娘的手来摇了摇:“您只要不跟她们老提嫁人的事儿,过不了几天她们就都能回来。她们几个,谁都不是拿锄头把子的衙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说的难道不对?”楼夫人想甩开女儿的手,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娘说的一点儿错没有!”岳西把母亲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楼夫人顿时激灵打了个哆嗦:“又犯贫!”
“您看看,我那么喜欢和您亲近,您不是也烦我?”岳西小声说道。
楼夫人一顿,即刻明白了女儿话里的意思:自己喜欢女儿,可也不习惯她过于亲近的动作。那几个老姑娘也是一样,不管往日对自己是多么的尊重,自己若是同样的话说多了,人家也不乐意听!
“不知道好歹……”楼夫人淡淡地说道。
“可不是么!”岳西马上大点其头:“以后您就操心我就成,其余的人您谁也别管,她们都是不知道好歹的!就我跟娘最好了……”
“你最不是东西!”楼夫人终于把自己的手从女儿的手里抽了出来,她用灰蒙蒙地眼睛‘看着’岳西问道:“过春节的时候就说和娘说说你爹的事儿,如今清明都过了……”
“哎呦!”岳西一拍大腿,发出一声脆响:“瞅我这记性,差点把大事儿给耽误了!”
“嗯?”楼夫人被这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一惊一乍的!”
“昨儿我那个义兄就求我问问您呢,说他的老父亲最近咳嗽的很厉害,身子倒是不发热,夜里咳得睡不了觉。止咳的药吃了不下十副,可还是咳……”
“只听你的叙述娘不好判断。”楼夫人静静的听女儿说完后开开口道:“这样症状的病症有好几种,要让病人过来诊脉问讯后才好下结论。”
“哦。”岳西点头:“那我现在把娘的话告诉郑兄去,老人家年岁大了,有病不能耽搁了。”
“嗯。”楼夫人对着她挥挥手:“快去吧,咳嗽不能拖着。”
及至岳西出门走了好久,楼夫人才醒过闷来,她气得一拍桌子:“真是个坏东西!和你爹一样!”
“夫人,您是要喝茶吗?”听见屋里的动静,正在院子里做针线的秀珠探头问道。
“不喝!”楼夫人气哼哼地说道。
☆、第一百一五章 易帅出征
楼夫人嘴硬心软,一辈子都端着丞相夫人的架子,实则并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
被女儿话里话外的一说,她也明白把后院这些老姑娘打发出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姻缘这种东西她自问是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因此倒是想通了:由着她们去吧……反正女儿舍不得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家就嫁了她们。这事儿还得岳西替她们张罗才成。
楼夫人心里一明白整个人又恢复了气定神闲。
外面是暮春初夏时节,天气不冷不热的和舒适。她每天都让秀珠几个念几段医书上的文字听听,听腻了便去让人沏上一大壶茶去小花园坐坐,吹吹风晒晒太阳,顺便慈眉善目地哄着小外孙多跟自己好,最好不要睡到女儿的院子……
没几天的功夫,果然如岳西所说,后院的几个老姑娘全部都不是种田的料,在地里的各种蔬菜都开始拔苗长蔓的时候,几个人把锄头丢给了阿修和厨房的大师傅,又扎堆凑到楼夫人的院子里绣绣花儿,扯扯淡去了……
……
年初的事情多,太平局今年的规模又有所扩充,出了帝都又往东南开了一个分店。这样以后再去抚宁的时候中间也有了可以歇脚的地方。
明党一案已经过去不少时日,至少在大昭百姓的眼中朝堂上皇帝坐的甚是安稳。
上面风平浪静,下面就会蠢蠢欲动。
那些生意人在观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有胆大的已然试试探探的走起了水路。
岳西估摸着再有一年,抚宁的码头就能恢复起过去繁华的模样。
做生意,不但要看得稳还得看得远。
唯有如此才能先人一步挣到银钱,否则跟风而动的,弄好了能做到拾人牙慧,弄不好就是个血本无归!
岳西有着现代的思维,再加上对于做生意一道她颇有些无师自通的天赋,因此一直盯着抚宁码头的她,这次决定要先行一步,码头的货运是一大块肥肉,太平局通通吃掉不可能,她要张大嘴咬下最大的一口!
派了郑宝才带着柳画楼和一名养马的伙计去了贩卖牲口的集市,岳西准备再添五十辆车马。
这是很大的一笔投入,因此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思索了好几天。
带着柳画楼和锦娘细细地算了一笔账,在测算出大约能收到的利润之后,岳西拍板:先从已有的车马里挑出一些来专跑抚宁那条线上的生意。而且有生意就接,哪怕暂时少挣点只要不赔钱,也要先把客商稳定住。等以后码头的货运量一起来,太平局随行就市再涨托运的银子,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新买的牲口配上新车,只跑帝都附近的几条线。
气气派派的新车马就像是几块活招牌,正代表了太平局的雄厚的实力!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岳西安排好了手头的事物从太平局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然偏西。橘红色的夕阳将天上的飘着的几块云彩都染了一层暖暖的色彩,让人看了都不自觉的慵懒起来。
车窗的帘子被挂起。岳西斜倚在车厢里,眼睛眯着往天上看,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
她身体放松了脑袋可没闲着,仍旧盘算着事情。
“当家的,咱到家了。”马车停下,驭夫在外面说道。
“哦。”岳西收回了目光起身下了马车,迈步朝着自家大门走去。
“您看看吧……”站在门口迎着她的云画对着旁边的那处宅院一使眼色。
明薇建了那处宅院一天没住就被岳西给轰塌了,此后那边便没了动静,没想到在荒废了那么久之后,那处宅院的大门再次打开,不时有一些汉子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岳西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想看看是谁在自己家旁边又折腾上了……
就在岳西往院子里张望的时候,韩阳春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兄妹两个见了面一个皱眉一个眉开眼笑:“妹妹,哥哥把此处的宅子买了,要把这宅子再修起来,以后咱们比邻而居,你高不高兴?”
“你若是肯把这块地皮卖给我,我才高兴。”一想到旁边住着这么一位芳邻,岳西就一阵头疼,她情不自禁的说了大实话:“咱们还是离着远点好。”
万一等这处宅子建造好,明薇也正好名正言顺地时不时住几天,再时不时地出点幺蛾子那才是恶心人的事儿呢。
“拿来。”韩阳春对着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伸了手:“房契地契。”
中年男子是个管事打扮,他听了韩阳春的话质看了岳西一眼就快步回了院子,很快他又拿着一只扁扁的木盒走了出来双:“主子。”
“这里面就是这处宅子的房屋地契,妹妹若是要,我送了就是。”韩阳春接了盒子转手递给岳西:“妹妹看看吧,上面写的是愚兄的名字,与她无关。”
她,说的是明薇。韩阳春知道岳西厌恶韩花朝母女,因此只说了个‘她’字。
“好。”岳西二话不说接了木盒,当着韩阳春的面打开看了看,随后把木盒交到云画手中:“宅子我收了,昭毅将军的人情我也接了,只是银子你还是得要。否则这房契我收的不明不白。”
“你是我妹妹,哥哥送你一处宅院算不得什么。只是……”韩阳春随手往院子里一指:“只是愚兄才请了工匠看过,这里要拆了旧房盖新屋停费功夫,光是打地基就得花不少银子。”
“无妨。”岳西也往院子里瞅了瞅:“近期我并无破土动工的打算。”
“随你处置吧。”韩阳春回身对着管事吩咐道:“让他们都撤了吧,该给的工钱不要少给了。”
“是。”管事垂手应了,带着几个工匠回去结工钱。
“工匠都请了,你这是准备开工了?”岳西看着韩阳春说道。
“愚兄确实打算和妹妹做个长久的邻居的。”韩阳春微笑着回道:“本想着让人先把此处收拾出来再盖上两进院子,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住新房。现在不想了……”
“等愚兄回来还住妹妹家里去就是。”
“回来?”岳西不解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韩阳春往左右看了看,云画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径自回了岳府。
“愚兄上了折子,请旨去南方抗击倭寇。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