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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势不妙,正欲拔腿跑,每曾想竟然被这小丫头一把揪住了衣领,狠狠的砸在了影壁上,然后又落下来摔在台阶上。
此刻他全身剧痛,便是自己能清楚感觉到骨头断裂地方,就有四五处。这会儿大伙儿都疼得爹呀妈呀的大喊,沧月也不罗嗦,立即叫人去通知衙门拿人。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转身,就见小姐跑出来,便指着刀疤等人道:“这些都是城中地头蛇,不过这一两年来极少出来闹事,今日只怕不会无缘无故的闹上门。”
人的事,高郁鸢一般都不去管,何况这件事情沧月已经处理了,她也就没多过问,只是叮嘱道:“快些扔出去,叫人来修门,可别叫我爹他们知道了,省得有胡乱担心。”
沧月应着,已经叫沧风去查此事。沧静则跟着她一起将这些人都扔出去。
而白月霜主仆俩本来是过来看戏的,只是此刻他们所看到的却是刀疤一行人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陆宅门口正有一个身材削瘦单薄的姑娘在指挥着长工把门先抬起来暂且关上。并没有打伤沉鱼的那个娇小丫头。
白月霜正欲上前询问刀疤,却见衙门的人竟然来了,她顿时心中一阵气闷,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全身上下。
身后的落雁发现她不对劲,有些担心,也有些自责道:“都是奴婢们没出息,才叫小姐生气。”
听到身后落雁的话,白月霜吐了一口浊气,才缓缓道:“此事不怪你,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去看看沉鱼怎么样了。”
落雁‘嗯’的应了一声,这便离去。
白月霜一个人也没去衙门,依照顺天府尹欠她的人情,将几人讨要回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她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今日她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不过这一次来,是像这些江湖前辈打听,有没有什么功法让人力大无穷,不过问了几人,都是摇摇头。
倒是她要走的时候,正好遇见白术来,见到她白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一把将她拉到旁侧,很是不善的问道:“你同城里那些地头蛇是不是有来往?”
白月霜心里‘咚’的一下,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过随即便面不改色的问道:“是有些交情,怎么了?”
却见白术愤愤道:“这些不长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沧字辈的人都敢惹。”他说完,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白月霜,便好意提醒道:“你最近少与他们来往,免得惹了一身臊。”
白月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里出来的,但她心里此刻就是想着一件事情,刀疤他们不能活了,一个也不能活下去。
于是当天下午,被关进大牢里,才找人来给他们包扎好伤口,没来得及审问,这十几个人竟然一同中毒生亡。
而按照仵作所言,他们都是被人下毒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才毒发生亡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在狱中中毒生亡的。倘若是陆宅的人要他们的命,不可能报官,而若是大夫下毒也不大可能,因为时间上也不对。
一时间,这十几条性命竟然成了一桩悬案。好在陆宅并没有派人来追究案情,所以府尹大人暂时不着急。
至于白月霜,待她晚上回府之后,便在浴桶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直至全身都起了鸡皮,她才缓缓的从已经冰凉的水中出来。
白术说,刀疤他们惹了沧字辈的人,可是刀疤他们不过是去了一趟陆宅而已。
所以说,难道陆宅有沧字辈的人?白月霜又联想到打伤沉鱼的那个小丫头,可是她年纪如此年小,怎可能是沧字辈的。因此白月霜想,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不然怎么会扯到沧字辈的人呢?
不过没关系,现在刀疤他们已经永远不能在开口,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自己授意过去的。
如此一想,白月霜的心里果然舒坦了许多,不自觉的从床头机关的暗格中取出一物,紧紧的贴在胸前。
那是她从父亲书房里偷出来的奏章,上面布满了他的笔迹,白月霜甚至觉得自己还能感受到他留在上面的气息。
在说沧风这边,因为白术和白月霜的那层关系,所以他并未打听到有效的消息,再加上这马上就到了订亲的日子,陆宅的仆人不多,他们也是忙不过来,高郁鸢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多生事端,于是此事便如此不了了之,但是对于拿银票砸沧月的那丫头,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得狠狠的砸回去一次。
晚上的时候,沧浪回来了,他前些日子一直在暗中保护高雅岚母子的安全,如同高郁鸢猜想的一样,高进这样的狡兔怎么可能没有三窟,这一次在高雅岚身上吃了大亏,怎就如此轻易放过,第一天就雇了人去杀高雅岚母子。
不过让高郁鸢出乎意料的是,高进竟然只带着高流年进了他隐蔽的新宅子,至于瘫痪在床的吕氏,竟然强行送到了高茹住地方。
虽说吕氏不是高茹父亲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是高茹父亲是寄养在她的名下。高茹又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开门将她抬进去,叫人伺候着。
没想到如今这文安侯府已经没了,吕氏还摆着她往日侯爷夫人的谱,把高茹折腾得苦不堪言。
高郁鸢闻言,也只叹高茹可怜,让沧平暗地里多照顾着些就是。
这马上就要订亲了,虽说万事有北辰无忧来准备,但她到底是当事人之一,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安排一番便睡了下去。
明日的明日,可就是订亲的日子了,她可得养好精神。
她这里不追究此事,可是白月霜那里依旧不能释怀。
她势必要查清楚,那姓陆的是什么人家,先是嚣张的小丫头抢了沉鱼和落雁先替自己看中的簪子,又打伤了沉鱼,这样的气她白月霜可从来没受过,也吞不下这口气,因此她一晚上转辗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半夜之时,到底没忍住起身来,往那平安大街去。
她前世是顶级的杀手,暗处的功夫本就了得,只是宁王府守卫森严,她不敢去造次,也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都说先承认感情的一方会输,所以她才不愿意当那个输家,无论如何也要等他先开口。
这不,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已经要来府上提亲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场战役还没有开始,自己就已经赢了。
想到此时,白月霜心里的气消了许多,翻身从跳到墙上,到了陆宅的后门。
站在墙上,可以一眼看全这整个陆宅。宅子很小,与自己预想的相差太多,本来以为里面再怎么样寒酸,也会是别有洞天,只是没想到也就一片小小的后院,还种满了菜苗,处处都是乡土气息,半点富贵人家的雍容都没有。
她实在想不到,这种人家养出来的小姐,配得上沉鱼和落雁所说的那支簪子么?嘴角不由得轻狂的勾起,看也不多看一眼,便转身走了。
却不知道她转身之后,一个削瘦单薄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来,对着后门的一处阴影疑惑道:“确定不去追么?”
问话的正是沧静,而一阵隐匿于后门假山处的沧风也走了出来,“不必,方才那人是白家嫡女,她还有一个身份是世子爷替羽公子寻来的门客月霜。”
“那她来此处作甚?”沧静还是不大放心,毕竟马上就是世子爷和小姐订婚大喜日,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却只听沧风冷冷道:“她同城中那些地头蛇多有来往,而且今日听沧月所说的那两个俏丽丫头,只怕就是她身边的人。”
沧风如此一说,沧静就明白过来,今日拿银票砸沧月脸的,正是这白月霜的贴身丫鬟,当即转身就要去告诉沧月,却被沧平忽然闪过来的身形拦住:“此事算不得上什么大事,眼下订婚之日即将到,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若是现在告诉沧月,依照她那性子,只怕立马就去将军府大闹。”
沧静一听,也冷静下来,只是心中对于白月霜这种狂妄之人还是心生不喜,想到今日她来只怕是为了替她的丫鬟报仇,可是却忽然露出那样的讥讽笑容后转身离开,莫不是看不起这陆宅吧?
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白月霜倘若知道这陆宅是北辰无忧所布置的,只怕就不会觉得是满满的乡土气息,而是藏于京中的世外桃源。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虽说只是订婚,但是如今对儿子失望透顶的俞梓烟只能把所有的重心都转到了高郁鸢的身上,加上她对高郁鸢有所亏欠,因此这日更是不怕忌讳闲言碎语,直接带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到了陆宅来。
她虽说已经是和离,但到底是北方俞氏的嫡女出生,再加上她留在京中不愿意回北方,让很多人猜不透她留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但凡她这里有半分风吹草动,立即就传便了整个圈子。
她前脚才进门,楚元贞后脚就跟着进来了。陆启光虽说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痛快性子,当即拉着楚元贞便去喝酒,明溪跟着俞梓烟则直接将高郁鸢堵在了绣楼。
“不过是订亲罢了,何必如此讲究,再者我天生丽质,何必用这么多金银珠宝来衬托?”高郁鸢站在那一面大大的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有些快认不出来了。
高绾着的发鬓上,插满了各式珠钗步摇,身上更是外袍就披了三四件,即便这是大冬天,也叫她热得慌。
然她的控诉明溪跟俞梓烟相视压根没听到一般,两人依旧是分工合作,一人认真的挑选在首饰,一人则挑选着合适的衣裳。
只是这一次她们不止是在高郁鸢身上比试,而是直接让她穿上。
高郁鸢翻着白眼瞪着一旁拿着胭脂在旁看戏的沧月和沧静,没好气道:“笑什么笑,今日我便是往后的你们,等着受罪吧!”
只是她话音才落就被明溪打断道:“傻丫头,胡说些什么,这哪里是受罪,没条件之时可以凑合,可这如今有了这条件,为何不充分利用,你好好的站直,让我看看这裙摆是不是长了些。”一面不忘拍打高郁鸢微驮的后背。
高郁鸢欲哭无泪,偏那边沧月和沧静还要插嘴:“这个颜色好像没有合适的胭脂来配色。”
于是,明溪过来给她脱下,又换上另外一件。而她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