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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站在那里,茫然地张着空洞的嘴巴,不停地想要说出来。心脏在扭曲着,我只有用声音才能留下他吗?
“怀……怀……怀孕了……因为怀孕了……有……有小孩……小孩不见了……!因为……你的小孩……不见了……”我冲着那背影,嘶哑地呼喊着,双手紧紧地揪着裙子,我感到手心里捏出来的,不止是汗水,还有我对他的坚持!
我是傻,真的很傻!
我不接受教训。我爱钻牛角尖,所以我的头发总是要白许多根。我一直以为是连城弄白了它们,实际上,把它们变白的人,是我自己。我总是要去围绕着连城打转,该松手时不肯松开,不该松开时却又狼狈地逃走了。所以我怨恨,连城也遗憾,我们都怨不了别人。
能够治疗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什么时间,什么岁月,通通不是遗忘的借口,我们的时间都暂停着,就像按了A—B键开关的录放机,在那个诀别的瞬间凝固着,不断重复着最痛的地方。我想要连城的答案,连城想要我的答案,我们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谜题,在我们走过的岁月里从不曾退却,存在于记忆里,发酵腐败着,等着我们彼此去挖掘对方的伤口,去腐生肌。
我的声音,其实很微弱。几乎只是我喉咙里的呻吟,从嘴边滚落而已。但,连城的背影僵硬了,我看着他凝住,整个身形像木桩般地晃动了一下,背部的肌肉在白色的衣服下扭曲紧绷起来,然后,他缓缓地蹲下,背对着我,把修长的身躯蜷缩起来,像个无助的小孩,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脸孔埋进膝盖里,背部缩得那么小——然后,我听到了,很清晰,又很浑浊,像是因为悔恨而在哭泣一样的嘶喊声——真的,他在嘶哑地喊着,不知痛在哪里。那个声音,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那个声音堵在他的心里,也堵在我的心里,除了这样嘶吼,我们都没有办法吐出那伤口的血块……
第 19 章
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把垃圾装进垃圾桶,把桌子擦干净,把地板拖得亮晶晶……连城走后,我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如果坐着不动的话,我会想起他的声音,那种压抑的嘶叫声,仿佛痛得没办法叫出来一样!他那样蜷缩在楼梯角,直到过路的人都向我们投来狐疑的目光,我才默默地把门关上,等到再次打开门后嗣,他已经不见了。
所以我必须让自己忙碌。就像林小雨说的,我必须让自己都准备好了,才有能力去担忧予晴和小光。连城判断他们没有危险,但我只在乎他们到底在哪里。如今没有他们的确实消息,我只有等待,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来等待,等着予晴回来时,眯着她那双大眼睛,像以前一样露出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着对我说:不错嘛!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跟我离开时一样!
可是,忙碌始终是有尽头的。当我的屋子焕然一新,当我手头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的时候,我还是陷入了茫然,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空间再小也觉得寂寞。自言自语的声音,呼吸的声音,走动的脚步声,通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伴奏,猛然间回头时,发觉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总是让我突然就沉默。
所以我随后就打开了电视机,把声音尽量放大,也不管此刻的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浮出银白色的光芒。坐在刚刚整理洁净的地板上,我端着泡得浓浓的酽茶,一口口啜饮着,等候着新的一天到来时的喧闹与嘈杂。
谣言过月无人传,还没有等到一个月过去,予晴和小光便已经不是学校里传播媒介的宠儿。因为本人没有在,所以传言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似乎都只是冲着当事人的反应和解释而散布着各自的版本,所以当自己的谬论得不到反驳时,反而觉得无趣起来。几天过后,我再也听不到有关他们的询问与言论,就像世间本来就没有他们俩一样,人人都可以笑着向我打招呼,却再也不问我:予晴如何?小光如何?——只除了一个人。
林小雨。
别人在盛传谣言时,她没有兴趣;别人对谣言厌倦了,她却开始关心起来,的确是个怪人。
碰到她,是在与连城见面的两天后,她和往日一样把自己妆点得得体而亮丽,悠闲地朝我走来,犹如翩跹的蝴蝶。
“今天看到你,感觉与往常完全不同。”她的笑容清丽,淡淡的,令人心动。我一直觉得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她比予晴更加淡然,但有时又比予晴更加执着。在她的价值观里,凡是自己认为正确的,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去说,和予晴相似,却又完全不同。予晴和她相比,有时毕竟显得孩子气了些。
“是吗?”我用手指去摸摸发梢。昨天,我去了美容院,一时心动,把染成茶色的头发全部盖成黑色,黑亮的光泽在我的头顶鲜活地闪动着光泽,我的卷发变成了昔日的清汤挂面。
“外表的改变可以验证女孩子心情的转变,怎么,那两个人有消息了?”她走得近了些,靠着我的肩头,我们第一次有了并肩而行的经验。
“完全没有。只是有人说,他们很可能是主动……”我正想说完,这时,远处跑来一个同班的男孩子,一边跑,一边对我们挥手,还不住喊:“夏夏,等一下!”
“怎么了,小石?”我问。小石属于班级里的老实人,平时都不会刻意追逐女孩子跑。
“幸好你在学校,那个……那个……有个外面的人……找你呢……跑到我们系到处问你在哪……”
如此大张旗鼓?我奇怪地与林小雨对看一眼,直觉此人不会是连城。连城没有这种习惯,他向来都太过受瞩目,以至于本人行事反而低调。林小雨对小石露出个少有的甜美微笑,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在哪里?”
“女的,超级漂亮!就在南门的葡萄架水吧里等着,我……我叫她在那里等你……”小石脸红起来,局促地搓着双手。看来美人的确是法力无边,无论是那个大张旗鼓来找人的女子还是以美丽著称的林小雨,都同样让小石难以应付。
“女的呀……你真是好人,小石,还劳烦你跑一趟!谢谢!”林小雨熟练地应付着小石,拉起我的手,朝学院的南边走去。
“干什么呀!万一我不认识怎么办?”我挣扎着,过去,予晴曾经遇到过这种状况。外校的男孩子莫名其妙地会错意,以至于东宫女友吃醋跑来理论,弄得予晴头疼不已。
“那有什么了不起?去看看是谁也不错啊!我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林小雨恶毒地笑起来,张狂的声音传得老远。
“喂,你的品德有问题喔!小姐,小心一下你的笑声,跟巫婆差不多,你的形象、形象!”我还不住挣扎着,可惜林小雨比我执着多了,拖着我走。这个时候,我觉得她特别像予晴。予晴也是从来不逃避问题,勇敢地去面对一切。
“真是的,该问小石到底是哪里的人比较好……”我嘟哝着。
“哼,反正来都来了,万一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老同学呢?”她狡黠地反诘着。
“哈,会这么好?我从小学到高中,女性朋友的个数是零。”
“那不就结了!兵来将挡嘛!”
葡萄架水吧是学校里一个消夏的凉饮店,平日里来光顾的多半是等着上课的学生或校园情侣。我们一路走来,四下搜寻着看来陌生的脸孔,刚走进水吧里,就发现靠窗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眉目如画,神态高傲。
“啊……”我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因为这个女孩子我完全叫不出名字,但却记忆犹新。曾经和连城一同出现在我们学院附近的时装店,那时我身边还有予晴。
“连城的……女朋友……”我喃喃地说着,嘴里蔓延着一丝苦涩。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她的造访不会是找我联络感情。
“是吗?”林小雨松开我手,率先走进水吧,我的脚步有些迟缓,但还是跟着进去了。果然,那个水晶般剔透的美少女一看到我,便站了起来,姿态无懈可击,像是专门研习过仪态的贵族。
“你好。”她点了点头,声音意外的冰冷清脆,就像冰珠在碰撞一般,我和林小雨默默地坐下,她立刻很有礼节地询问:“要喝点什么吗?”
“这边是我们的学校呀,小妹妹,我们比你熟悉吧?”林小雨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只是她向后靠在藤椅背上,姿态是冷漠而防备的。
“我们见过面。”我点头致意,心里却七上八下。这个女孩子曾经给我印象,除了可爱以外,其他的感觉相当淡薄。她似乎是个还没有什么主见的小女生,我曾以为她和小光同一类型。但现在看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是吗?那么,我可以开门见山地说话吗?”女孩相当矜持,说话礼貌得有些过分,那意外冷漠的表情,让我突然有种错觉,我总觉得,似乎还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用这种表情说话的人……
“请便。”我只好见招拆招。
“我姓陈,名思雨。是钺的女朋友。”她突然就道出了全副的称谓,那种从精神到眼神都武装到牙齿的神态,让我无端地紧张起来。
“啊,我知道。”我点头。林小雨则似乎没什么兴趣地看着窗外。
“你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是钺的什么人?”陈思雨直接地发出疑问。
“我和连城是老同学,如此而已。”我皱着眉道,这个女孩说话直接得让人厌恶,那种颐指气使的神态,仿佛高高在上似的!如今是平等社会,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质问任何人!
——连城居然会和这样的双面娇娃在一起?我突然感觉烦闷。
她的娇媚呢?她的柔弱呢?到哪里去了?还是,那些娇媚与柔弱只适用于异性,对同性则是现在这副装备?
“是吗?你说的怎么跟我了解的不一样!钺似乎来找过你好几次,而且每次相处的时间都很长,你不解释吗?”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