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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我就是梁夏!”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底升腾着,尤其是他们看着连城的目光,仿佛是针尖般锐利,我感到一阵惊惶。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面向连城道:“你就是连城钺?”
似乎是明知故问,他们根本就笃定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谁!那种早有准备的样子格外具备侵略性!
“我是叫连城钺。”连城很镇定地回答。
“那好,我们就是在找你。有件事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因为有线报指出你可能在这位小姐家中,我们才登门打扰。现在方便吗?跟我们走吧?”
冷刻而生硬的声音,突兀而诡异的出现方式,我完全无法消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一下,你们是谁?你们有什么权利带他走!”我尖叫起来,恐慌写满全身。
相比我的手足无措,连城却显得异常镇定,他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道:“我要看你们的证件。”
“没问题。”其中一个人从包里拿出样卡片之类的东西来,连城看过之后,脸色不变,但我却发觉他的额头似乎浮出了冷汗。
“什么?是什么?”我追问着,想要靠过去,却见连城突然严厉地冲我厉声道:“别过来!不关你的事!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他转向那两人,生硬地道:“走吧,快点!”
那两人似乎有些迟疑,但连城的目光显得异常尖锐,看着他们的样子,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我的心紧紧地抓着胸腔,感到呼吸都那么困难,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都无法清醒过来。
太突然了……
连城从我眼前消失,太突然了。脑中曾构筑过无数个范本,他会因为怎样的缘由而不得不离开我,他会不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兀又不清不楚地离开,连个基本的理由都像秘密一样被藏匿着,挡在我的视线之外……
颓然地坐下,我摔倒在沙发旁边,发梢在我的脸庞上散乱地飘拂着,枯涩地泛着幽幽的微光。
连城说过会回来。他那样大声又那样坚定地说着,声音里没有半点敷衍。于是我等待。将浮躁的心沉下,沉在心底,用他的承诺当作等待的动力,维持着我应该保持的生活状态。我每天都上学,出勤率比任何时候都高;我每天做饭给自己吃,让自己把这个良好的习惯保持下来,即使我做的东西越来越难以下咽;我拒绝所有的游玩邀约,一放学就回到家里,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根本就没有在看的电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要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当他回来时,我可能已经练出一手不凡的厨艺。
时间在我身边恍惚地溜走,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日历了,算不出他离开了多长时间,我的生活就按照课表上的日程循环往复着,那等待的日子仿佛要直至无穷。一直到我已经听不见学校的大树上留连的蝉音,直到我在依旧火热的空气里闻到了一股清秋的冷味,直到我在学校的操场上滴到秋天的第一滴雨水,仰起头来看时,我才恍然大悟,时间已经悄悄地流逝了,从夏到秋,他的离去为这个夏日划上了一个迷欢的尾音——他没有回来。
暑假,来得太晚,今年的秋天,来得太早。收拾着课桌里的课本,我缓缓地走出教室,循着校园的林荫小路,一个人走着,享受着夏末秋初的独特味道。
“在干吗?一个人走得那么幽怨?”轻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已经不用回头去确认,那一定是林小雨。
“天气很好,所以不急着离开。”我笑了笑,只是一个牵动嘴角肌肉的脸部活动。
“后天才正式放假,你要回家吗?”她认真地问。
我没想过。因为被连城施了‘定根法’,我的意志被定在了这里,我不会离开。
“可能不会。”
“他还没有出现?”林小雨追问着,她知道得太多,似乎已经有了某种责任感,不得不问。
“会回来的。”我说给自己听,仰起头来观赏天上的云,洁白而遥远,看得见,却摸不着。
就在这时,迎面跑来一个鲜艳的身影,臃肿又巨大,越来越近,我们定睛一看,林小雨立刻撇开脸站到一边去。
“夏夏!快来看,大新闻!”是久违了的小潭!素有校园‘新闻联播’之美称,看来她很有职业精神,准备不计前嫌地向我们主播新到的传闻。
这一次她还拿着报纸,相当认真负责。
“什么?”我懒懒地答腔。
“你看你看!头版啊!K大的明星学生,传言中的大学生第一范本,一个工程卖好几百万的那个连城钺上报纸头条了!”她的声音太夸张了!夸张到振聋发聩,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全身都麻木地颤抖起来!
“什么……什么头条?”我虚弱地回应着。
“你一口气说完好吗?最讨厌看连续剧了,卖什么关子?!”林小雨一把推开小潭,真不知她那么纤细,哪里来的力量把小潭推开。夺过报纸,林小雨性急地看起来,发出尖锐的惊叫声:“什么?怎么回事?”
“是呀!是呀!大家都吃惊得很呢!谁没听说过连城钺呀!怎么会这样呢?太可怕了?!”小潭立刻附和着。
我软软地接过报纸,一版上面,赫然印刷着一派触目惊心的大红字——黑色贪潮席卷S市 轰动中央的政治丑闻 全能女省长原为超级巨贪!!
那绯红的惊叹号像是在我心底划上一道惨烈的伤痕,深重而狰狞,我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那天的离去,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理由!
“这……是连城的母亲啊……糟糕……”小雨的声音,在我周围空旷地回响着。
连城的世界……连城的世界……连城的世界崩溃了!我咬着手指,指甲在我的牙齿间悄然断裂。
林小雨继续读起来:“……首席秘书毅然揭露内幕,省政府办公厅一系列官员及家属全部接受调查……意外的是……女省长的独子意外幸免……巨额帐户上所存金额乃正常收入……什么啊?首席秘书是谁?”
“首席秘书……首席秘书……”我喃喃自语着,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我无法相信会是那个人……
我奔跑着,不知道自己该冲向哪里。等到我发觉时,我站在连城的住所门外,盯着那深褐色的门,我喘气如牛。
门悄然地打开了,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我瞪大眼睛,看着门里的男人,一身整洁的西装,面色却像死尸一样苍白而病态。
“是你——!!”我险些眩晕。当我看到侯远亭时,我不知道自己在哭泣什么!我只知道,那不是我期盼中想要看到的连城!
“很惊讶吗?”他淡然地笑着,与西装革履不相称的是,他的头发散乱,青色的下巴像染上了下午五点半的影子。
那样邋遢,那样的憔悴。
“是你……做的?是你?”我颤着声音问。
“对。”他没有否认,回答简洁得可怕。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答案。当我期盼得到自由时,我没有幻想过是这样的方式。这个人的感情是那么的深沉,在所有人看不见他的时候,在大家都措手不及的时候,他突然就掀起了飓风!
“因为我累了。”他牵着嘴角,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调查用了一个半月,算是很有效率的了。因为所以的证据都在我手里,一交出去就注定了结果。今天的报纸头条一定是这个,所以我想你绝对会来找他。”
“为什么要这样?你爱她的,为什么不拯救她,还要把她丢进谷底!”我咬牙切齿,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可怕!
“因为她不要我,很简单。你们可以一走了之,我却还得安慰她,傻瓜一样期待她肯看我一眼。她可以抱着一个儿子叫心肝,也可以踢着一个儿子叫垃圾!分散她注意力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只希望她有时间可以多看看我。”他沉静地说着,面容一片僵硬。
“那连城呢?你把连城的母亲……”我哽咽起来,不知道自己痛在哪里。
“他跟我不一样!他有你就已经够了,叫他去也是例行公式,反正他本来就没有沾染那些东西,当然独善其身。”
“你也一样啊!你不也一样免遭牢狱吗?”我退开一步,突然害怕与他靠近。
“我说了,我不一样啊!她现在要在牢里度过下半生,我如果也被牵进去,谁来照顾她?”他突然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在薄薄的唇边绽放着,就像是在哭泣一般!
我瑟缩了,因为找不到声音。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用怎样的心情交出了检举材料,而牵扯了那么多的人,却只为了能拥有母亲的下半生——我不想再见到他!至少现在不想!
“你不正常了!远亭!你不正常了!”我嘶哑地低泣着。
“你和钺说了一样的话。”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空轻轻回荡,这句话听起来,竟是意外的清醒而温柔!我抬眼看着他,发觉他的眼底竟闪烁着一丝柔和而软弱的光芒。
“别这样看着我,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钺。我没有保护他,也没有好好照顾过他,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就是这样了。结果虽然是玉石俱焚,但这也是我仅能对她做到的背叛了!你走吧,她所有的房产已经被没收,这里是钺的私人住所,他给了无家可归的我。”
失去了一切,我却没有在他连上看到一丝懊悔。仿佛他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失去了一切,反而是他的重生!
我无言了。我不了解侯远亭,他的心不该由我来窥视,我该自觉退出,因为那里谢绝进入。
“那……他在哪里……?”我喃喃地问,有些找不到真实感。
“你说呢?你应该知道的……”
悠扬的声音,缓缓在门后隔绝。我迈着迟缓的步伐,感觉自己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应该在哪里?他应该在哪里?我茫茫地想着,不直不觉走到楼下,阳光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