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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杀我收服我?”
“因为你是妖,以防你祸害人世,所以我要杀你,或是收服你。”小白不松开那几包糕点,这姑娘便一直抓着那几包糕点。
“……!?”小白的眼眸里有冷厉的寒芒一闪而过,他未拿着糕点的左手忽地曲如勾爪,只要他抬手,这连他扔的一个糕点都避不开的姑娘必死无疑,可他却未急着抬手,而还是用那带着怒意的语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妖啊!?你这人真有病啊!”
“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鼻子嗅的,怎么样,我厉害吧?”这姑娘爱笑,总是自己说着话又自己咧嘴笑笑,笑罢有继续认真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妖的味道,虽然不浓重,但还是有味道,一股子淡淡的骚气。”
“你属狗的啊?你说我是妖我就是啊?还一股淡淡的骚气,老子闻着你才是一股子浓浓的馊气臭味儿!”
“嗯,我说是就是。”姑娘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玩笑的模样,说完抬起另一只胳膊凑到自己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又看向小白道,“我不馊也不臭啊,我每天都有洗澡的,虽然我穿得破烂了一点,但我还是很干净的。”
“……”小白曲成勾爪的左手迟迟没有勾向这姑娘,却也没有舒开垂下,“既然你觉得我是妖,那你就赶紧来杀我收我啊,你这么逮着我的甜糕不放你什么意思啊?”
“今天不杀了,明天再杀。”此时的她对小白没有丝毫的敌意,与之前连着偷袭他三次时不一样,现下她只是跟着他而已,不仅没有出手,反是有问必答道,“事不过三,一日之内若三次不得手,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养精蓄锐,明日继续。”
“……这是什么规矩?”这人,不是愚笨,而是蠢吧?
“我们师门的规矩,虽然我们师门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人。”
“……”
“既然明日才继续动手,你现在跟着我干嘛啊?”
“跟着你,当然是为了方便明日动手啊。”
“……若我真是妖,以你那三脚猫身手,你以为你能收得了我?”
了我?”
“不要紧,我只需要跟好你,等我师父来收你就成。”
“那你师父什么时候来?”
“我师父不会来了。”
“为何?”
“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人真的不仅蠢,还有病,整个头脑都有病。
“但是师父说过,只要我认真做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到的,所以,只要我一直跟着你,总有一天我能收服得了你的,我的腿力就是为了跟上你们这些妖才练的。”姑娘一本认真正经地说完,又笑了起来,笑得一副好似与友人说笑时的模样,“对了,我觉得我要跟着你很长一段时日的,既然要很长一段时日,不如你我先相互认识认识?也以免日后你被我收了或是杀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呢!”
“……”
“我叫宁瑶,瑶池的瑶,你呢?”姑娘笑得璀璨纯净,根本就不像是来杀他,而像是来找他当友人似的
瑶池的……瑶?
小白怔住。
相府已在眼前。
小白忽地松了手上的甜糕,跃上了相府的高墙,入了里去。
这相府,任是她腿脚再快,也入不得半分,倘她还想要命的话。
宁瑶没有再继续跟进去,不是她的速度跟不上,而是她感觉得到这高门府邸不是她再能继续跟上去的,若是进去了,怕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是以她只是抓着小白松了手的甜糕站在相府大门前,昂头看着这宽大的大门,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住这里啊,我知道了,我不进去,你总会再出来的,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再收你就成。”
说罢她将手里的甜糕纸包扬了扬,笑道:“这些甜糕都给我吃了啊?那谢谢你啊,正好我还好饿呢。”
高高的院墙上有一只小黑猫,盯着宁瑶看了好一会儿,才跳下了高墙,朝府邸里的棠园方向慢慢跑去。
*
小棠园。
朱砂与小阿离一同坐在他的长案后,与小家伙一般,手里拿着一杆笔,正微低着头紧抿嘴将自己手上的毛笔在纸上慢慢移动,那模样那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做一件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她在写字,写她自己的名字。
只见她将手里的笔杆握得紧紧的,紧得她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小家伙本是在安静认真地练着自己的字,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朱砂,这会儿他一转过头来,忙道:“娘亲娘亲,不要把笔杆捏这么用力哦,手也不能抖哦。”
朱砂即刻停笔,看着纸上自己那写都写不平齐的横划,连她都鄙夷她自己,谁知小家伙却宽慰她道:“娘亲不着急哦,娘亲昨日才学拿笔,娘亲已经做得很好很好啦,爹爹说过,看书习字作画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做不好的,所以呢,嗯……娘亲慢慢写就会写得好的了!”
小家伙的懂事让朱砂有些尴尬,寻思着自己还是不写了罢,这细细的笔,拿起了竟是比拿刀习武还要难上千倍百倍,她怕是怎么习都习不会习不好了。
朱砂欲将手中的毛笔搁到笔搁上。
小家伙却在这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欢喜道:“娘亲等等哦!阿离突然想到了爹爹给阿离的较阿离习字的册子,阿离给娘亲拿来!”
小家伙跑开,很快又跑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两本厚厚的册子,放到了朱砂面前,并且翻开了上边一本册子的书皮,再翻过扉页,对朱砂道:“娘亲你看你看!阿离刚开始习字时就是照着这册子练的哦!”
就当小家伙翻开书皮欲翻过扉页时,朱砂忽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
------题外话------
哦呵呵~新人物新人物新人物!这么明显的新人物,都看得出来是谁吧~
123、为谁而写,为谁而画
朱砂按住了小家伙正欲翻过扉页的小手。
只因扉页上扣着一方朱砂色的章印。
一个于她来说很是眼熟的章印。
“娘亲?”小家伙不知朱砂这忽然的举动是为何意,只是昂头看着她,眨了一眨眼。
“阿离。”朱砂松开小家伙的手,将手移到了扉页正中央,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一方扣在扉页正中央的朱砂色章印,道,“方才你说这册子是你爹教你习字用的?”
“嗯呐!”小家伙点点头,不知朱砂为何会这么问,他有哪里说得不对的吗?
“那这个章印,是……你爹的?”
“对呀。”小家伙又点点头,“这个就是爹爹的章印呀,就是爹爹的名字哦!爹爹叫君倾,娘亲知道的哦?”
朱砂定定盯着那章印边缘已经泛出油印的朱砂色章印,微微怔住。
这个章印上所刻的字,是君倾。
摆在她暂住的清心苑里的那一本本图册上的章印,与这个章印一模一样。
这便是说——
“这本册子……是你爹爹写的?”朱砂又问。
“是的呀,全都是爹爹写的哦!”一说到君倾,小家伙总会觉得很开心,甚至有些自豪,“爹爹的字好漂亮好漂亮,阿离想写得像爹爹一样好看的,可是小白笑阿离手指太短,写不出漂亮的字,但是爹爹说阿离长大些手指长长了就能写出像爹爹写的一样好看字了,所以阿离每天都有很认真地在练习哦!”
“下边这本册子也是爹爹写的哦!还有好几本的哦,娘亲要看吗?阿离一块儿给娘亲拿过来!”小家伙高兴地说完就要跑开,却被朱砂轻轻按住了肩膀,道,“不用了,你就算拿给我看,我也看不懂。”
“哦。”小家伙有些失落地站在朱砂面前,道,“要是爹爹看得见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爹爹就能教娘亲读书认字了,阿离懂的不多,阿离都不会教娘亲。”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够聪明,学不快而已。”朱砂揉了揉小家伙的肩,惭愧道,后又看向那扉页上的章印,默了默后又问道,“阿离,这些册子当真都是你爹爹写的?”
“是的呀,都是爹爹写的呀。”小家伙有问必答。
“可你爹爹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又怎会写出这几本册子?”还有放在清心苑里的那不下二十本的图册,还是——
在他未失明前就写了画了这些册子?是以这些册子才会这般泛黄,那章印周围也才会有明显的油印?
“小白说的呀。”小家伙不觉朱砂这问题有何不妥,“小白说这是爹爹眼睛还看得见的时候写的。”
果然是如此。
却不知这些册子是为何人而写,照这些册子泛黄的程度来看,那个时候这个小家伙还没出生吧?
“你爹爹看得见的时候写的,那……”朱砂觉得与这小家伙说话,总能知道些关于那眼睛里好似藏着谜一样的丞相大人的事情,她既欠了他们父子俩的恩德,一时半会儿是离开不得这相府,多知晓些这主人家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妥的,“你爹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阿离不知道。”这个问题,戳到了小家伙的心,让他难过地低下了头,却还是乖巧道,“阿离看得见爹爹的时候,爹爹已经看不见阿离了,小白说,爹爹在阿离刚出生的时候见过阿离一次,就再没能看到阿离了,小白还说,爹爹都不知道阿离长的什么样儿,小华告诉阿离说阿离长得像爹爹,可是阿离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像爹爹的呀。”
在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后就再没能见到他了,这便是说,他是从四年前开始看不见的?
“那这些册子,是你爹爹为你写的?”莫非是他早就知道他会有看不见的一天,早早地就给小家伙写了这些册子?
可这也不对,纵是他看不见教不了小家伙认字习字,也大可让小白还有君华他们来教就是,再不济,还有小家伙的娘亲不是?
朱砂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现下却是好奇这些册子究竟是君倾为谁人而写而画的。
除了这个小家伙,他还会待谁人这般有心?
“不是不是的。”小家伙摇摇头,“这些册子不是为阿离写的哦,小白说爹爹整这些册子的时候,阿离还没有在娘亲肚子里呢,小白还说,这些册子都是爹爹亲手裁剪亲手缝钉的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