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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小家伙还在巴巴地等着朱砂的答案。
“阿离。”一直沉默的君倾终于说话了,“先到一旁去,我与你娘亲说上几句话,朱砂姑娘,不介意听我说上几句话吧?”
“朱砂不敢。”朱砂垂着眼睑,不敢看君倾的眼睛,她本就面红耳赤,怕再看君倾的眼睛,会让收不回神儿愈加尴尬。
小阿离不敢不听君倾的话,不舍地松了朱砂的大腿,慢慢地挪到了一旁去,隔着一小段距离眼巴巴的看着君倾和朱砂。
君倾朝朱砂靠近一步,用鼻尖感受她的所在,朝她缓缓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耳语了一句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一旁等着的小家伙根本听不到。
他的鼻息轻挠在朱砂耳朵上,有些痒,但她没有矫情地躲开,她只是站着不动,听他把话说完。
君倾说完话将头抬起来时,朱砂紧拧着眉,抬头看他,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除了淡漠之色,再无其他情感。
少顷,朱砂微微转头,看向双手紧抓着还裹在他身上的她的外裳的小家伙,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对君倾道:“民女……留下便是。”
“多谢姑娘了。”君倾说这句话时,竟是朝朱砂微微垂了垂首。
朱砂没有震惊,亦没有慌于君倾的这一举动,她只是定定看着君倾而已。
这仅是一个微小的举动,却饱含着他这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有在面对重要之人的事情时,才会躬下一直以来都是笔直的背,才会低下骄傲的头。
此时在她眼前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仅是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父亲而已。
而她,也仅是在帮帮一个独自带着孩子的父亲而已。
虽是这般在心底告诉着自己,可当朱砂躺到君倾的床榻上时,她还是觉得如卧针毡,使得她绷着身子,一动不动。
朱砂觉得,此时的她,不仅脸红耳朵红,便是脖子根都红透了,尴尬到了极点。
她不是第一次呆在这张床榻上。
她在这相府里第一次醒来之时,她就是在躺在这张宽大的床榻之上,小家伙告诉她,是他的爹爹将她抱回来的。
而第二次……
则是她给他穿衣穿裤,还,还俯到他身上,窃了他唇上的香。
朱砂羞愧得不由闭上了眼,她当时怎的脑热得做出那般羞耻的事情来。
朱砂本就觉得既尴尬又羞愧,偏偏小家伙还在这时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脸和额头,关心道:“娘亲的脸好红好红哦,娘亲是不是觉得哪里难过呀?”
小家伙说完,还不待尴尬的朱砂说话,他便着急地坐起身转了头,看向君倾急切道:“爹爹,爹爹看看娘亲,看看娘亲是不是好难过。”
此时的这“一家三口”,正一齐躺在君倾的床榻上。
朱砂躺在里侧,君倾躺在外侧,小家伙阿离则是躺在他们中间。
朱砂本是要走,只因君倾与她耳语的那句话,她留了下来,躺在这床榻上,躺在小家伙的身边。
他说:“朱砂姑娘可否帮我这一回,让阿离如愿一回?待阿离睡着后,我自不会与姑娘继续同卧一榻。”
她留了下来,只是为了阿离而已。
许是怕朱砂太过紧张,君倾并未完全躺在床榻上,他只是背枕着枕头,斜靠在床榻上而已,此时小家伙着着急急地说完话,立刻就抓起他轻放在肚腹上的手,将他的大手移到朱砂额上,急道:“娘亲的额头好烫好烫,爹爹也摸摸看!”
君倾的掌心被小家伙轻按着覆在朱砂的额头上,额头上突然而来的冰凉让朱砂下意识地想要跳坐起身,只因这举动,过格了。
可她才只是弓起脖子要抬起头而还未坐起身时,君倾那轻贴在她额上的手忽地朝下用力,压着她的额头让她抬不起头,同时对小家伙道:“你的娘亲没事,只是这衾被盖着有些热而已。”
“……”朱砂尴尬得只是沉默。
感觉到朱砂不再想要坐起身,君倾才收回手。
小家伙却是不放心道:“娘亲就算觉得热也不能踢被子哦,不然娘亲的头会疼疼,身子会好难过的哦。”
小家伙边说还边给朱砂用力往上扯扯衾被。
朱砂除了尴尬地点点头,不知自己当说什么才好。
这父子俩都坐着,让朱砂更觉如卧针毡,使得她轻轻握着小家伙的手,道:“娘亲没事,快睡下吧,莫再着凉了。”
“嗯嗯!”小家伙笑着点点头,连忙躺了下来,凑近朱砂,还伸出手抱住了她,当他抱上朱砂后却又立刻收回手,一边老老实实地紧挨着朱砂平躺在她身边念叨道,“娘亲觉得热热,阿离不能再抱着娘亲,不然娘亲会觉得更热的,娘亲要是踢被子就不好了,嗯……阿离不贴在娘亲身上,阿离靠着娘亲抱着着娘亲的手臂就好!”
小家伙说完,用脑袋蹭蹭朱砂的手臂,然后抱住了她的胳膊。
“……”
“嗯……娘亲觉得热热,然后爹爹的身子总是冷冷的……”小家伙自言自语,忽然就笑了,“娘亲娘亲,让爹爹抱抱娘亲让娘亲觉得不那么热,好不好呀?”
“……”朱砂想抬手按按生疼的颞颥,又怕小家伙觉得她头疼,她想说不用了,又担心小家伙觉得她是在嫌弃他的爹爹不稀罕他的爹爹进而有一连串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这就使得她觉得她不管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只能沉默,等着君倾自己来解决他儿子的问题。
朱砂虽然直觉君倾会处理得好小家伙这总是让人尴尬的问题,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前几日堪堪冒犯了他,他不会想着要报复她的吧?
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他总不会真的来抱她吧!?
朱砂不由慢慢转头,瞟了斜靠在枕头上的君倾一眼。
只见他一脸的淡漠之色,抬了手,在小家伙头顶上轻轻揉了揉,道:“阿离,莫再闹腾,睡好。”
“是,爹爹!”得了爹爹又得了娘亲在身边的小阿离欢心还来不及,根本就不会因君倾这一句凉淡的话而觉得蔫吧,相反,他清脆地应了一声,立刻躺好不再动也不再说话,一手抱着朱砂的胳膊,一手则是朝君倾的手慢慢移来,然后抓上他的衣袖一角,闭上眼,听话地安安静静睡觉。
小家伙只是抓着君倾的衣袖一角,而非握着他的手。
可就算如此,小家伙也知足了。
因为从未有过的满足,小家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即便入了梦,小家伙的小脸上还挂着笑。
可见小家伙心里是有多欢心。
待得小家伙睡得深沉了,朱砂才慢慢撑起身,欲下床离开。
但她才微微撑起身子,便听得一直闭着眼的君倾轻声道:“朱砂姑娘躺着便好,无需离开,我到椅子上坐着睡便行,姑娘在这儿陪着阿离。”
“丞相大人,民女留下,恐是不妥当。”朱砂不愿在这床榻上久留,更不想留在这棠园里,这只会让她觉得尴尬。
“姑娘可是想说我得寸进尺?”君倾缓缓睁开了眼,同时很是轻缓地坐起身子,坐起时不忘一手按着衾被,以让身上的衾被不随着他坐起身而往衾被里跑了风凉到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或是说,姑娘觉得我既是阿离的父亲,当是由我这个父亲陪着阿离才是,而是想着要将这等小事也推脱掉。”
“民女不敢。”朱砂恭敬道,就算她心里真是这般想,她也不敢说出口。
君倾在这时轻轻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衾被,露出了他放在衾被下的手,也露出了小阿离仍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的小手,只见他动作轻缓地将衣袖从小家伙手里取出来,一边微垂着眼睑道:“姑娘也看到了,就算阿离再怎么想抓着我的手,也只是抓着我的衣袖而已。”
“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我与他说过,不可抱我,亦不可握我的手,他听我的话,所以他不敢。”君倾声音轻轻的,怕吵醒小阿离,语气也与他旬日里那淡漠的语气不同,朱砂听得出,他此时的语气里有对于小家伙才有的慈爱和温柔,以及……无可奈何,“也并非我想要这般对他,只是我必须非这么对他不可。”
朱砂没有坐起身,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盯着君倾看而已,看他慢慢地将衾被从自己身上褪开,看他背过身坐到床沿上,套上鞋,听他继续往下道:“我的身子,终年寒凉,莫说抱着他背着他,便是握着他的手,他都受不得,握着我的手,只会让他睡不着而已。”
“姑娘睡吧,莫觉得有何尴尬不妥的,当做是在清心苑或是小棠园便行,或是当我不存在亦可,若是姑娘还觉不妥,我道旁屋去也可。”君倾说着,站起了身。
“丞相大人!”朱砂在他抬脚离开前急急唤了他一声。
君倾并未转过头,只是背对着她,道:“姑娘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便也快些睡吧。”
“丞相大人可否不急着走?民女……有些事情想问问丞相大人。”朱砂虽觉这般与君倾共处一室极为不妥当,可听了他方才一番话,她的心颇为急切地想要问他些话,只望他愿意回答她。
君倾默了默,才道:“姑娘问吧。”
“谢丞相大人。”朱砂微微低头,看向似乎觉得冷而朝自己愈来愈凑近的小阿离,慢慢地侧了侧身,将小家伙轻柔地环到自己怀里来,只见小家伙像小猫似的在她怀里拱了拱,咂咂嘴,继续香香甜甜地睡着,看着小家伙安静满足的睡颜,迟疑了一小会儿的朱砂终是道,“还请丞相大人恕民女多管闲事,民女……想知道小公子患的究竟是何顽疾,可有民女能帮得到小公子治愈这顽疾的地方?”
君倾的眼眸晃了晃,他没有回答朱砂的问题,只是沉默着。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连忙道:“民女并未有什么意图,民女只是想帮帮小公子而已。”
“你……想帮阿离治愈他身上的顽疾?”君倾还是没有回过头。
他似未将朱砂的话当一回事。
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的双手在慢慢拢成拳。
“是。”朱砂应得毫不迟疑。
“原因。”
“民女欠了大人两次人命恩情,若有丞相大人需得着民女的地方,民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