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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朱砂姑娘是觉得我坐在这儿碍了姑娘的眼,是以才着急着想要撵我走?”君倾神色淡淡地问。
“民女不敢!”朱砂连忙道,“民女怎敢撵丞相大人,只是民女未和过面,用时怕是会很长,怕丞相大人在这儿坐得久了心生不耐烦。”
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撵他走,他是主子,她如今就是个欠了债的借宿人,她岂敢这般无礼?
“你这面确实是和得很久。”君倾毫不给面子地说出了事实,“姑娘这面已经和了快三刻钟了吧。”
“……惭愧。”朱砂又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揉着的面团,怕是不止三刻钟吧,这面团此刻还未和好呢。
“姑娘若是怕我心生不耐烦,那姑娘便想个法子给我解解闷吧。”君倾说着,转头“看”向了朱砂,“不如唱支歌给我听如何?”
“……”朱砂颞颥跳了跳,“大人,民女……不会唱歌。”
“那跳支舞吧。”君倾这会儿好似有意要为难朱砂似的。
朱砂顺口反问道:“大人看得见么?”
说完她被自己惊住了,正要赔罪,却听君倾面无所谓,反是赞同地微点头,“也是,那姑娘说当如何给我解解闷才是好?”
朱砂心里有些纳闷,心道是这平日里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且还觉得她多话啰嗦的丞相大人,今夜却是想要她给他解闷?
她能怎么给他解闷?
他看不见,那就只能听,那她能说什么好?
瞎编些故事?他又不是阿离小子那般的小娃娃了,那——
朱砂又是看向君倾那双很是吸引她的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若是丞相大人不嫌弃,民女……与丞相大人寻些话儿聊聊,大人觉着如何?”
“朱砂姑娘想寻些怎样的话题?”君倾反问。
君倾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吸引得朱砂一时失神得忘了继续和面,亦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君倾似乎并不在意朱砂有否回答他,只听他自问自答道:“姑娘这主意甚是不错,至于寻些怎样的话题,不如姑娘说一说关于姑娘自己的事情与我听上一听,如何?”
“民女?”君倾的话让朱砂回过神,她有些怔愕,而后有些自嘲道,“民女怕是要让大人怪罪了,民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大人,若是民女记得,民女倒是愿意说与大人一听。”
“民女所记得的,就是这四年来的事情而已,能说的,民女都已告诉过大人了,其余的,不过是些平日里与素心过日子的琐屑小事而已,说出来怕也只是污了丞相大人的耳而已。”
关于自己,朱砂对君倾没有任何隐瞒。
因为她觉得他并不像传言里那般残暴得令人发指,。
更是因为,她相信他。
“那姑娘便继续和面吧。”对于朱砂说的话,君倾没有质疑,更没有强迫她非说不可,他只是转回了头而已。
朱砂看着他慢慢转为侧面的眉眼,一时间不知是哪儿来的冲动,竟是张嘴就问,“那换成丞相大人说说大人自己的事如何?”
话一说完,根本就不等君倾说上什么,朱砂便连忙道:“大人恕罪!民女一时嘴快,并非有意想要得罪大人!”
对于自己方才看着君倾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就说出话,朱砂这一刻羞愧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
她她她,这问的是什么话!
朱砂低头用力揉面团,好像那团面就是她自己,她想用力地揉揉自己的嘴。
她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何总是会因君倾的眼睛失了神,面对他,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说出和做出一些让她自己意想不到更是羞愧的话和动作来。
最初是她忍不住凑近他,当着他的面说他的眼睛真美。
然后是在他昏睡时,她又忍不住凑近他,不仅是凑近他,凑近他的唇,更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再又是现下,她看着他的眼睛,依旧忍不住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她觉得他的眼睛就是她的魔障,总是让她掉入其中,诱着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他,如今甚至还想……了解他。
她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怎可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朱砂又想到了她忍不住亲吻君倾薄唇时的感觉,煞是面红耳赤起来。
与此同时,那万千针扎般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令她将十指狠狠地抠进了手中的面团里。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的耳根愈来愈烫,也让那针扎心口的疼痛愈来愈强烈。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尴尬羞愧地逃走,只是用力又飞快地揉着手中的面团,微微咬住了下唇。
她以为君倾根本不会理会她。
而就在她将一块湿润了的棉巾盖到已经揉好的面团上时,只听沉默的君倾不紧不慢地浅声问道:“朱砂姑娘想要知晓我的事?”
“民女不敢!”朱砂匆匆回了话,立刻转身走到灶台前,蹲下身便要烧柴。
“没什么敢不敢的。”君倾眼睑微垂,不知他心中想着些什么,“朱砂姑娘可也觉我是那冷血无情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恶人,是以姑娘对我总是敬而远之?”
“不是的。”君倾的话音才落,朱砂连忙回道,只因不想君倾误会,“民女说过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民女相信民女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民女觉得大人并非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相反,民女觉得大人是个……温和的人。”
是的,他给她的感觉,并不冰冷,相反,很是温和。
这仅是她的感觉。
但已足够。
“温和?”君倾似乎有些诧异于朱砂对他的这个评价,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竟是笑了。
他笑得很轻,但看得出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他也笑得无声。
他以为正蹲在灶台前拾掇柴禾正准备烧柴的朱砂不会看见,然此时的朱砂却是面向着他,看着他微扬的嘴角,看着他浅笑的模样,看得痴了。
丞相大人居然在笑。
她居然又看到他笑了。
他可知他笑起来的模样能醉人心田?
他可知他笑起来时的眼睛美得让她根本就没有言语来形容?
只是他的笑去得很快,不过少顷,他的面上就又只有平静。
只听他淡淡道:“朱砂姑娘既是觉得我温和,那姑娘想知道些什么便问吧,能回答的,我自会告诉姑娘。”
不管什么,也不奢求与她靠近,便是与她说说话,便好。
说什么都好。
只要不让她觉察得出什么异样。
朱砂怔住了。
对于君倾的回答,她很是不敢相信。
她甚至有些……紧张。
她当问些什么好?
“丞相大人,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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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说今天不更新了的,奈何编辑说30天内累计停更三次那就一个月不给推荐,我¥¥%%……&*,所以……本人就只能默默地爬来更新了,时间紧迫啊,本想在明天更新的章节多更新一点的,奈何只能砍半了,这不能怪本人!姑娘们觉得是不是!
明天的更新会在晚上了,忧桑啊~
25 庖厨里的相处
“丞相大人,民女……”朱砂正寻思着当是问些怎样的话好,然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颇为紧要的事情,遂即刻不确定地问道,“大人,这做面疙瘩糖水,是不需要和面的……吧?”
君倾面色淡然,似乎完全就不在意朱砂问的是怎样的问题,此刻只见他微微点了一点头,道:“是以我不晓姑娘这和了快半宿的面是为作甚。”
“……”看着君倾那平静淡漠以及事不关己的模样,朱砂只觉自己颞颥直跳,“大人知晓面疙瘩糖水怎么做?”
“这是自然。”
“……”朱砂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那为何方才民女揉面的时候,大人未提醒民女一声?”
好似朱砂问了一个极为无趣又愚蠢的问题似的,只见君倾将右手手肘搁到了身旁的桌沿上,微微侧了侧脑袋,将下巴轻抵在支起的手背上,“看”向朱砂,用一种“这关我何事”的口吻慢悠悠道:“朱砂姑娘可没有问我。”
“我——”对自己那低劣的厨艺本就万般无奈的朱砂此时可谓是心底正有一小团火苗在往上冒,然这对象又不能让她把这小火苗给喷出来,可她又真真是有些咬牙切齿,是以她“咔”的一声捏断了自己手上的柴枝。
她要是知道问他,她会揉这一大盆的面?
她这会儿要是没有突然想到她好似见过别人如何做疙瘩汤的,他是不是就要等着她给他将这煮好的夜宵端到他面前时才叫她重做?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吧,明显就是要看她瞎忙活。
“朱砂姑娘生气了。”朱砂才将手里的柴枝捏断,便听得君倾又是慢悠悠道,“想揍我。”
君倾的语气很肯定,一丝一毫的疑问都没有,就像他看得见朱砂此时此刻面上的神情一样。
“民女不敢!”朱砂一怔,连忙道。
“看,姑娘自己都承认了。”
朱砂又是一怔,“民女……怎是承认了?”
她就说了四个字而已,哪个字承认她生气了想揍他了?
虽然她真的……有这么一点点想法。
“朱砂姑娘说的是‘不敢’,而非‘不是’,证明姑娘心中是有这想法的,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不敢将这想法转换为行动而已。”
“我虽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未聋心未坏,还是听得到想得到的,姑娘要不是气得牙痒痒,又怎会捏断手中的柴枝,我说得可对?”
“……”朱砂暗暗咬牙,心想着读书人就是这么能伶牙俐齿,也难怪这丞相大人总能将沈天气得火冒三丈。
“丞相大人哪里话,民女生性胆小,并无这胆。”
“没这胆,有这心,也一样。”
“……”朱砂又捏断了手里的另一根柴枝,直盯着君倾那双墨黑的眼睛,用一种商量的口吻恭敬问道,“丞相大人,你看民女这面……不当揉却也揉好了,丞相大人可否将就将就吃这面团能做的东西,不吃面疙瘩糖水了?”
“将就倒是可以将就。”君倾稍沉吟,道,“不过姑娘要先告诉我,姑娘揉的这面团可做些什么吃食?”
“面团子,包子,馒头,擀面条,煎面饼子?”朱砂微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