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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闭了闭眼,心里由不得的就有些恨沈绰。
他倒是好谋划。他这样将碧云和崔妈妈都处置了,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去向了。到时只会让徐仲宣和周元正彼此之间都以为是对方掳了她或是藏了她,再是疑心不到他的身上来。到时等到徐仲宣和周元正两个人之间鹬蚌相争,落了个各自伤了元气的下场,他倒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说到底,最应该恨的应该还是她自己啊。她怎么就这样的蠢呢?这下子非但是帮不到徐仲宣,反倒还会让他担心,同时承受着周元正更大的迫害。
简妍只自责的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捶了自己好几下。
而沈绰那边,这时也悄悄的关了窗子。
其实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正屋的动静。简妍开窗子的时候虽然小心翼翼,尽量没有发出声音来,可他还是察觉到了。
见着她那样谨慎的四处打量,他就晓得,她定然是想趁机逃跑的。
只是这庄子四处他都已经布下了人手,她想要从这里逃走,实在是难于登天。
见着她一脸失望懊恼的关了窗子,沈绰随即便也关了窗子,走到桌旁坐下,拎起茶桶里的茶吊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慢慢的滑了下去,可依然熨不平他心底里的那些涟漪。
他没想到简妍会那般直接明了的拒绝他。
不能这两个字自她的口中说了出来时,立时便化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自小到大,他第一次有这样挫败疼痛的感觉。
可是他是不会对她放手的。但他同样的也不会强迫她。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次日简妍醒过来的时候,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四月就小心翼翼的问着她:“姑娘,你没有睡好?”
简妍伸手指了指她眼底下同样的青色:“你不也是没有睡好?”
四月便沉默无语了。
是啊。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睡好的人,那纵然不是个傻子,只怕也是差不离的了。
有丫鬟掀帘子进了来,屈膝向简妍行礼,恭敬的说着:“公子请姑娘到明间里用早膳。”
四月看着简妍。简妍却在看着面前梳妆桌上放着的官窑甜白釉玉壶春瓶。
这瓶里插了两枝腊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其实她心里很烦躁。任凭是谁,被人这样当做是个物件一般的掳来掳去,任凭你是如何的说,照样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关在这样的一个所在。纵然是这庄子再清幽雅致,屋子里再是什么都齐全,可那又怎么样?
简妍现在心底隐隐就有一股冲动,想伸手拿了面前的这瓶子,然后照着沈绰的头就直接来那么一下。
可是不能冲动啊。她可以在徐仲宣的面前随意的使着她的小性子,可是在沈绰面前却是不能的。
他不可能如徐仲宣那般的包容她。
简妍于是就闭了眼,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待到再睁开眼时,双目之中再没有了烦躁之意,转而是一片清明之色。
她起身站了起来,随着那个丫鬟出了屋子。
明间里,沈绰已是坐在了桌旁。
见着她出来,他便抬眼望了过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那件烟霞粉缕金撒花缎面的对襟长袄,杏黄棉绫裙。头上的首饰也没有变,依然不过是一只点翠凤凰展翅步摇,半月形的金坠脚扁梳,并着两朵淡蓝色的对纱绢花而已。
沈绰便微微的皱了皱眉,问着:“屋子里的那些衣裙和首饰你都不喜欢?”
她就这样不想用他给她置办的东西?
简妍早就发现了,屋里的衣柜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奢华的服饰,梳妆桌上的两只花梨木匣子里也是各样现下时新的首饰,想必这些都是沈绰提前预备好的。
可是那又怎样?她就是不喜欢。
简妍不发一语的坐在了桌旁,没有回答。
桌子上里外靠花的青瓷小碟子里摆放的都是各种精致的糕点,有好些都是她叫不上名字来的。
有丫鬟上前,盛了一碗碧粳粥放在她的面前。她拿了筷子,垂头开始吃了起来。
从沈绰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她垂下头之后露出来的一截细腻白皙的脖颈子。上面还有几缕碎发,柔柔的搭在上面。
纵然是她现下对他很冷淡,可是这样与她坐在同一张桌旁,一起用早膳的感觉也还是很不错的啊。
于是沈绰便也心情愉悦的开始低头用着早饭。
等到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就见对面的简妍早就是放下了筷子,正静静的看着他。
“沈绰,”见着沈绰也用完了早饭,简妍便冷静的开了口,“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如何?”
沈绰颇感兴趣的倾了倾身子,问着:‘什么交易?”
“我可以不要你手中七家什锦阁的三成分红,也可以将这京城的什锦阁交给你。甚至我还可以同你一起制定海外贸易之事,一起探讨如何才能货通天下、汇通天下,将我所有知道的东西一并都说给你听。而我的条件就只有一个。。。。。。”
“让你离开这里?”沈绰挑了挑眉梢,问着,“你就这样不想同我在一起?”
简妍平静冷漠的点头:“是。”
“为什么?”沈绰追问,“难道我不够好?”
“这与你够不够好无关。这世上够好的人多了去了,那我也不能一一的想同他们在一起啊。”
“那徐仲宣呢?”沈绰继续追问着,“你为什么会愿意同他在一起?其实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就是面上看着光风霁月罢了,背地里又有多少你不知道的血腥龌蹉事?若是你真的知道了他内里做过的那些事,你还会愿意同他在一起?”
简妍只被他这话给说的怔了一怔。
其实她也不晓得。
沈绰见她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徐仲宣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甚至还有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可以给你施展你胸中才能的广阔天地,而不用你这一辈子只是碌碌无为的老死于闺阁内宅中。”
简妍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有些闪烁。
她确实是不想一辈子都只是这样待在内宅里面,局限于那一小块天地。其实如果可以,她也想大江南北的四处走走逛逛。
世界这样的大,四处的风景那样的美,她也很想出去看一看。
沈绰见她面上有动摇的意思,于是便趁胜追击的说道:“如果你愿意同我在一起,我自然是不会如现下这般的拘着你在这一块地方。相反,我会带着你,走遍南北直隶、中原十三省。甚至我们还可以出海,去你所说的那些其他所有的国家去看一看。但是如果你要同徐仲宣在一起,简妍,你自己想一想,徐仲宣有他所舍弃不掉的权势,他可会这样带着你走遍全世界?”
简妍放在膝上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不得不承认,沈绰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他现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指她的内心,一如那日他让白薇转交给她的那封信一样。
他总是会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想要什么。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再听他这样说下去,只怕自己说不定脑子一热就会顺着他的思路走。
于是简妍不发一语的就起身站了起来,转身回了卧房。
身后沈绰的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一双细长的凤眼之中也带了笑意。
简妍被他说的有些动摇了。
这是个好现象。这样再过得些日子,简妍一定会愿意同他在一起的。
即便到那时她心中还有徐仲宣,并没有真正的接纳他,可那又怎么样呢?天阔云高,山高水长,他可以带她走遍所有的地方,最后她总是会接纳他,忘掉徐仲宣的。
沈绰觉得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愉悦了起来。
只是这份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着沈进垂手走了进来,禀报了一件事。
“公子,咱们在京城里的绸缎铺子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查封了。”
今日日光甚好,沈绰让人搬了黄花梨圈椅到院中,铺了白狐椅垫,正懒散的闭眼倚坐在里面晒着太阳。
闻言他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微皱了眉头,问着:“年前五城兵马司吴指挥的银子我们没有给到?”
“给到了。”沈进恭敬作答。
沈绰便又问着:“那五城兵马司查封我们绸缎铺子的缘由是什么?可曾说了?”
“说是昨夜上元佳节有小孩走失,疑心是一伙拐子所为。查封我们的绸缎铺子,是说昨夜他们追寻那货拐子的踪迹时追到我们的铺子附近就不见了,疑心那伙拐子会借机藏在我们的铺子里,所以就暂且封了我们的铺子,配合他们五城兵马司调查。”
沈绰冷笑两声,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了。
他想得一想,便说着:“拿了五百两银票前去送给五城兵马司的吴指挥。只说是这大节下,我请他喝酒。”
沈进答应着去了。只是他人还没走出院门,就又有一位家人慌里慌张的进来禀报着:“公子,咱们在京城里的茶叶铺子也教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查封了。”
沈绰问了一番,查封茶叶铺子的理由依然是那伙拐子有可能会藏在他们的铺子里,所以暂且先查封了起来调查一番,等到捕获到那伙拐子之后再说。
沈绰的一双长眉就紧紧的拧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有人要故意整他。
于是他便冷肃了一张面容,吩咐着沈进:“快马加鞭赶至京中,上下打点银子,查探一番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沈进答应着去了。而这边厢,不时的又有家人进来禀报,或是说古董铺子被查封的,或是说米铺被查封的。到最后,眼看着沈家在京城里的铺子都快要被查封完了。
这很显然就是有人要故意整他的了。而且他怀疑这个人就是徐仲宣。因着五城兵马司里正副指挥他早就是用银子打点好了,日常他们对自己的铺子很是照顾,怎么会忽然这样?
若这个人是徐仲宣,难不成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掳走了简妍?可是他是如何察觉到的?明明他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碧云和崔妈妈已是教他处置了,徐仲宣和周元正彼此双方都只会以为是对方或掳走、或藏起了简妍,如何会疑心到他的身上?
沈绰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