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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旁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声。
是婉姨娘。
她睁大了一双眼,用手绢握住了口,满面的震惊:“姐姐,姐姐她竟然,竟然是自尽的?”
她先时一直以为聂青娘是发病身亡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吞金自尽的。
聂青娘竟然是敢做了这样的事出来?她这是做什么?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简妍转过头,冷冷的一眼瞥了过去。
分明只是个未及笄的少女罢了,可是她这一眼瞥了过来的时候,婉姨娘却是觉得后背立时就蹿了一层冷汗出来,心尖上更是抖颤个不住。
她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而简妍这时已经是转过了头去,又是一脸哀伤的望着李翼,随后又伏下了身子去,头抵在地上。
“父亲,您是不是打算让婉姨娘来操持娘的身后事?容女儿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娘是这郑国公府的主母,而婉姨娘毕竟只是个妾室,若是教外人知晓一个主母的丧事却是由一个妾室来操持,母亲的颜面何在?您的颜面何在?这整个郑国公府的颜面何在?不说我和信儿往后走了出去会被各世家高门指指点点,便是父亲,只怕也是会在背后被人指点的。还请父亲三思。”
李翼闻言,便有些踌躇。
简妍说的这几句话实在是在理。只是若不叫婉姨娘来操持丧事,那又能让谁来操持呢?他李家现下也就只有他这一脉单传,族里是没有人的。。。。。。
“只是若是不叫婉姨娘来操持丧事,那还能让谁来操持呢?”
简妍抬起头,平静的说着:“父亲,就让女儿来送娘这最后一程吧。”
“你?”李翼讶异的望着她。
简妍毕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丧事也不是小事,让她来操持,她会吗?
婉姨娘先时听得简妍对李翼说那样的话,口口声声只拿着她妾室的身份来说事,心中自然是不大舒服的,可是这会听得简妍的这句话,一时倒是顾不上去不舒服了。
将掌家的权利紧紧的握在掌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国公爷,”她忙道,“妍姐儿毕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漫说她以前从来没有主持过中馈,丧事这样的大事,若是出了差错,是要被亲朋好友笑话的。而且,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未出阁的姑娘给自己的母亲操持丧事这样的事啊。“
“可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让一个妾室来给主母操持过丧事的事。”简妍一句话堵了回去,随即又在李翼的面前伏下了身子,磕了个响头,语带哽咽的说着,“求父亲给我娘留最后一点体面,也给我和信儿,还有您自己,以及这整个国公府留些体面。”
若是由着妾室操持主母的丧事,到时由着前来吊唁的宾客得知,这整个郑国公府都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婉姨娘此时还待再说什么,但就听得李翼长叹一声,落下了泪来,低声的说着:“好。妍儿,那就由你来送你娘最后一程吧。”
简妍闻言,又伏在地上磕了个头,低声的说着:“谢谢父亲。”
这掌家的权利一旦到了她的手上,她自然是再也不会放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下简妍的打算,她就是想将管家的权利捞在手里,然后外面联合徐大,将李翼架空,然后婉姨娘她们还不是任由她想怎样就怎样。。。
另外从今天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撸新文了哈哈。新文打算撸一个眉骨犀利刻骨刀,一言不合就拔刀的男主(开玩笑)。不过男主会是个阴狠毒辣的,和徐大应该不是一款的。。
第137章 杀鸡儆猴
聂青娘毕竟也是国公夫人,有诰命在身的,所以她死了这样的事,李翼自然是要上个章奏的。
彼时太后正在同皇帝说让乐安乡君代替文安县主远嫁西北给兴平王世子的事,且言语之中甚为的强势。
皇帝对她其实也很是不耐烦的。若不是因着要给天下人做一个孝子的表率,他其实早就是想弄死她了。
不过现下他望着坐在他对面一双眉毛高高竖了起来的太后,他一面慢慢的捋着袖子,一面心里只在想着,自己对外做了这么多年的孝子形象也差不多够了,算了,赶明儿召个心腹的太医过来,给太后弄几服药,悄无声息的让她下去陪父皇算了。对外只说是太后得了暴病身亡也就是了。
至于让乐安乡君代替文安乡君的这事,唔,答应了也无妨。
不过是一枚暂且用来安抚兴平王的旗子罢了,用谁不是用呢。
他正想开口同意太后的要求,这时就见身旁的内侍双手捧了个折子进来,跪在他面前呈了上去。
皇帝伸手拿了起来,打开略微的扫了一眼,随手放到了手侧的案上,然后便转头对着太后说着:“母后,您方才提的那个建议,只怕是不成的了。”
太后大怒,重重的跺了跺手里的紫檀木龙头拐杖,只怒道:“怎么不成了?乐安乡君不也是宗室女才有的封爵?和文安县主是一个样的。皇帝难道你要因为这事忤逆哀家么?”
“母后你自己看吧。”皇帝很是不耐烦的将手侧的折子甩到了太后的手边,然后起身就走了。
出得宫门,他便唤了个心腹的内侍过来,吩咐着:“去太医院唤了个做事老成稳重的太医过来。”
内侍恭声的答应着,转身自去了。
而皇帝则是回头望了一眼慈宁宫的宫殿,心里只恶毒的想着,这个死老婆子,还是早些让她下去陪父皇算了。
至于太后,看完了那章奏上的内容之后,她只气的立时劈手就将这道章奏重重的掼到了地上去,同时口中还在恶狠狠的说着:“这个郑国公夫人怎生偏生死的这样不凑巧?哪怕就是晚死个半日,只待皇帝的旨意下去了也是好的。倒是可怜了我的文安,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而此时郑国公府的后院桐香院里,婉姨娘坐在临窗大炕上,也正在埋怨着聂青娘死的不是个时候。
“。。。。。。她倒是个性子烈的,竟然吞金自尽了,就为了保全她的女儿。”
柳嫂站在一旁没有做声。
聂青娘死的这样的惨烈,她但凡只要想一想,还是会觉得心里头有点发怵的。
但婉姨娘却并没有注意到柳嫂的变化,她只是蹙了一双纤细的眉,担忧的说着:“现下掌家的权利落在了那小蹄子的手里,往后我们娘儿几个每个月就只有那几两的月例银子,再也没有其他的进项了,可是该怎么办呢?”
没有听到回答。
婉姨娘这才抬头望向柳嫂。见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婉姨娘由不得的就沉了脸,冷声的大声的唤了一声:“柳嫂。”
柳嫂被唬了一跳,骤然回过神来。
然后一见婉姨娘阴沉着的脸,她忙面上浮了笑意出来,只问着:“姨奶奶有什么吩咐?”
婉姨娘不悦的望着她,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怎么我同你说了半日话你都是不答的?”
“奴婢不过是觉得有些儿累,所以就有些走神罢了。”柳嫂忙陪着笑,又说着,“姨奶奶方才说了些什么话?可能再对奴婢说一次?”
婉姨娘也并没有疑心到其他的上面去。毕竟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柳嫂跟着她奔波了一日的了,劳累也是应当的。
于是她便唤了旁侧的小丫鬟掇了个小杌子过来让柳嫂坐。柳嫂自然是不敢坐的,再三谦让推脱不过之后,方才半个屁、股落在了小杌子上。
柳嫂是婉姨娘的心腹,且是个灵活的,婉姨娘做事很是用得上她,所以对她倒也还客气。
于是当下婉姨娘又细细的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一遍。柳嫂听了,想了想,而后便道:“这事姨奶奶却是不用担心的。”
“这话怎么说?”婉姨娘忙追问着。
柳嫂便道:“纵然是现下三姑娘打着要为夫人操持丧事的由头将掌家的权利握在了手中,但她毕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些年又是在商贾人家长大的。奴婢听得说她的那个养母只把她当做瘦马来养,日常不过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罢了,又哪里晓得什么主持中馈的事呢?更何况又是操持丧事这样的大事了。纵然是她先前夸了海口下来,可到时自然有她手忙脚乱的时候,然后少不得的还要求到姨奶奶这里来,求着您去帮忙呢。届时您再借着这个由头拿回了掌家的权利来,往后她可是屁都放不了半个的。“
“可是我瞧着那小丫头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婉姨娘迟迟疑疑的说着。
她想起先时在雅安居的时候简妍转头瞥她的那冷冷一眼,真真可以说得上是目光如刀了。
“姨奶奶真是太看得起她了。”柳嫂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姨奶奶不放心,奴婢这里还有一个妥当的法子,管保能治得了她的。”
婉姨娘便问着是什么妥当的法子。然后就听得柳嫂说道:“姨奶奶您想,您管家这么多年,府里好些人都是您的心腹。这次三姑娘要操持夫人的丧事,她恒不能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事都大包大揽的给办了吧?势必是她开口吩咐,办事跑腿的还是下人。咱们只需遣了人去对您的那些心腹之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办事的时候懒散些,推托些,三姑娘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嫩,她是会骂人了?还是会撒泼了?势必到时有她哭着来求您的时候呢。”
婉姨娘想了想,也觉得柳嫂的这法子好。于是当下她就遣了丫鬟去吩咐自己在府中的那些心腹之人,只说让她们暗中的给简妍使绊子,不认真办差也就是了。然后她自己则是在这里擎等着简妍上门来求她去操持那些事。
但没成想,简妍是不会骂人,也是不会撒泼,但是她会打人。
她自然是晓得婉姨娘管了这么多年的家,郑国公里多数都是她的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现下她是国公嫡女,她是乐安乡君,她手中握着掌家的权利,任凭你是不是这府里的老人,任凭你在主子面前是不是很有脸面,她都可以拉了任何一个不认真办差的下人出来,唤了侍卫过来打板子。
四指多宽的板子,一下下的盖了下去,被打的那两个下人先时还有杀猪般的惨叫声,可是慢慢的,那声音就弱了下去,直接再也没有了。
四月早先就是搬了把圈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