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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起来,眼前的重影都变成了三重影,四重影。
但就算是如此,她还是知道抱着她的人定然会是徐仲宣。
因着鼻中淡淡的伽南木香,还有那令她无比安心的感觉。
于是她便伸了双手,紧紧的攥住了这人的前襟,努力的踮了脚,凑在那人的双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
带着酒味的亲吻,让徐仲宣一刹那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心动。
她喝醉了之后,便是这般随意的亲吻他人的吗?若此时抱着她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但这时就听得简妍带着笑意的声音软软的响了起来。
“徐仲宣,”她侧着头,望着他笑的明媚,“你怎么来了?”
她竟然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可看她醉的这幅模样,分明是谁都认不出的了。方才她不是赶着李信叫白薇,赶着白薇叫李信的么?但现下她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来。
徐仲宣的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高兴。一时他唇角上扬,眉眼之间满是笑意。
一旁的齐桑见了,只有无奈扶额的份。
任凭是谁,顶着这样冷的北风,马不停蹄的从通州赶到了京城来都不大会舒服的。
先时他们还在通州祭祖呢,只是祭完祖,徐仲宣便没有停留,也不管外面天都黑成这样了,怎么说都要赶来京城。
他就是为了能赶过来跟简妍过一个除夕。可是方才赶了过来时,齐晖开了门,领着他们到了这花厅,徐仲宣却是站在花厅的院子里没有进去。
齐桑心中纳闷,便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结果徐仲宣说是,简妍好不容易这么高兴,自己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她的好。
齐桑闻言,差点吐了血。
花厅里面温暖如春,可这院子里却是朔风如刀啊。
到最后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挨了多少刀,只知道整个人都快要冻成一截冰凌子的时候,终于是看到白薇和四月开了花厅了门,扶着简妍出来了。
原来简妍喝醉了,只管坐在那里,拿着酒杯抵着额头在那傻笑。白薇和四月一见这不是个事啊,便想着要扶了她回辛夷馆去歇着,但刚一出门,就见着徐仲宣正站在庭院中的一株梅花树下。
他着了墨绿的圆领锦袍,外面罩了玄色的丝绒鹤氅,身材颀长如翠竹。
枝头红色的梅花正开的簇簇拥拥的,暗香袭人。
见着白薇和四月扶了简妍出来,他忙两步抢上了前来,伸了手出去就要接。
白薇和四月对徐仲宣素来便是信任的,所以当下见得他伸了手来接,她们两个人便都放开了手来。
徐仲宣将简妍抱了个满怀。
她素日澄澈的一双秋水眸现下却是染上了一层醉意,越发的朦胧勾人了起来。两颊更是酡红,晕着一层霞光一般,娇艳万状。
但就算是醉成了这副模样,她依然是晓得他的,且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徐仲宣只觉得对着这样的简妍,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都要融化开来了一般。
简妍现下醉的走不动道了,只晓得揪着徐仲宣锦袍的前襟傻笑。不时的又会娇娇嫩嫩的唤一声徐仲宣。
徐仲宣越发的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化的跟一汪水似的,最后他索性不再拥着她前行,反而是打横抱了她起来。
白薇和四月在前面领着路,齐桑则是和齐晖一起留在了原地,照看着国公府的各处。
总不能大家真的都吃喝玩乐去了,这国公府里还是得有人在各处看视着的。
简妍住的辛夷馆在花园子的深处。一路上倒都是悬挂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点缀在枝头廊下,远远望去,千点明珠一般。
简妍缩在徐仲宣的怀中,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几分过来。
“徐仲宣。”
这次她唤他的时候不若方才的那般迷蒙,反倒是口齿清晰了起来。
徐仲宣闻言,便低了头,望着她的双眼,随后又用鼻尖去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鼻尖,轻笑了一声,问着:“酒醒了?”
简妍不答,却是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惊喜的叫着:“徐仲宣,快看,下雪了呢。”
早晨起来天就一直阴沉着,随后整吹了一日的朔风,到得现下总算是下起了雪来。
漫天细碎的雪花,柳絮飞舞一般,落在了她的脸颊和鼻尖上,但不过顷刻的功夫,立时就化为了冰凉的一滴水珠。
简妍嘻嘻而笑,伸了手去接雪花,然后又恶作剧似的将一双冰凉的手往徐仲宣的脖颈里面塞。
徐仲宣待要躲,但又被简妍恶狠狠的威胁着:“你敢躲?”
他无法,也就只得任由着简妍这样一直玩闹着。
很快的辛夷馆便到了,只是简妍却是不愿意进屋,只闹着就要在院子里看雪花。
对着一个酒醉的人,和她讲什么道理都是行不通的。于是徐仲宣便也只得随着她,只是让白薇取了一领斗篷来给她披好,又将兜帽也给她戴上了,以防她冷。
雪青色的斗篷,边沿处皆是一圈白色毛茸茸的风毛。兜帽的边沿也是同样一圈白色毛茸茸的风毛,倒将她一张脸给遮了一半起来一般,越发的显得她脸小了。
简妍在漫天雪花中奔跑着,时而又停了下来,仰头望着天空。
辛夷馆中此时也是上下灯火通明,院中各株树上也都挂了一盏花灯。所以纵然是天空漆黑,但橘色烛光所及之处依然可见细小的雪花簌簌而下。
雪落无声。
徐仲宣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在雪花中欢欣的简妍,唇角蕴着一抹笑意。
自从聂青娘出事之后,他数次见着简妍,她眉宇之间始终都有一股淡淡的阴郁之色,如今日这般的欢欣实在是难得一见。
所以徐仲宣是不忍去打搅此刻的简妍的。
但他不去打搅简妍,并不代表简妍不会来打扰他。
简妍自己在雪中跑得一会之后,见着徐仲宣只站在原地不动,便赶着上前来拉他。
“徐仲宣,”她笑得大声,“你能过来和我一块儿过除夕,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徐仲宣一面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以防她跌倒,一面眉眼含笑,柔声的问着,“那往后每年除夕我们都一块儿过好不好?”
“好啊。“简妍欢快的点头,”往后每年除夕我们都一块儿过。“
徐仲宣轻拥她入怀,于漫天飞雪,梅香袭人之中,垂首与她深深一吻。
随后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头上,低声却坚定的说着:“一切都过去了。妍儿,往后每年的除夕我们都会在一起过的。”
简妍埋首在他的怀中,无声落泪。
次年除夕,徐仲宣依然如现下这般,在通州祭完祖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郑国公府与简妍一起守岁。
而后年丹桂飘香之时,徐仲宣上奏请求皇帝给他和乐安县君赐婚,皇帝欣然应允。
于是等到年底简妍除服之后,赶在除夕之前,徐仲宣终于将简妍娶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5章 成亲之日
简妍出嫁的前夕,她让人唤了李信过来。
李信现下已有十五岁了。少年人长的很快,明明初进府的时候,他的身量才不过到她的肩膀而已,但现下,少年身形挺拔清俊,却是要比她高半个头了。
李信进来之后,唤了一声姐姐。
简妍正坐在临窗木炕上,垂着头在望着紫檀木束腰炕桌上放着的两只锦盒。听得李信唤她,她便抬了头,随后就招手让他过来坐。
于是李信便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
简妍抬眼望着李信。
这两年多李信的性子越发的沉稳了。虽然话依然不多,但性子却不再怯弱,遇事之时更是沉着冷静,进退有据。
少年虽然清瘦,但却已做到了他答应聂青娘的事。
他不再柔弱。这两年多,他已经快速的成长为了一个男子汉,以一双瘦弱的肩膀担负起了这整个郑国公府。
简妍望着这样的李信,总觉得眼圈有些发热,鼻子有些发酸。
其实她也想留下来多帮李信两年的,毕竟他现下也才十五岁而已。但是想着徐仲宣默默的在后面等了她这么多年,若是她再拒绝,实在是有点不近人情。不过好在徐仲宣说了,等成亲之后,他们也是常住在京城的,并不会让她留在通州,所以她和李信好歹是离得近,没事就可以回来看一看。
想到这里,简妍的面上才略微的有了一些笑意。
“信儿,”简妍唇角蕴了微微的笑意,将手边的两只锦盒推到了李信的面前去,然后解释着,“这只锦盒里面是母亲的嫁妆单子,还有房契和地契。里面有一家玉器铺子,我瞧着前些年收益一直上不去,索性就将它盘了,所得的银子在京郊又置办了一处田庄。至于其他的铺子和田庄,我瞧着这些年的收益都还好,所以就并没有动。这只锦盒里面则是这几年国公府里进出的款项,还有公中现下有多少银钱的账本,一五一十的都列在账册里面,你没事的可以瞧瞧。”
李信打开锦盒看了一眼,随后便抬头望着简妍讶异的说着:“姐姐,母亲的嫁妆都是给你的,你怎么,怎么倒都留给我了?这些我是不能要的。”
说罢,便将那装着聂青娘嫁妆单子和房契、地契的锦盒又推了回去。
简妍却是早就将一双手到放到了炕桌下面去。
“信儿,母亲的嫁妆我也并非全都给你了。你仔细的瞧瞧母亲的嫁妆单子,那些首饰和古董玩物之类的我也是拿了一些的。至于那些田庄和铺子,还是你留着比较好。”
李信现下说起来虽然是个国公,但毕竟是没有实权的,仅靠着国公的这个爵位能有多少俸禄呢?而这样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日日都是要支出的,往后等他成家了也是需要大笔的银子的,所以聂青娘留下来的那些田庄和铺子简妍是一处没动,便是其他的首饰和古董玩物之类也不过象征性的拿了一些而已,其他的则是全都留给李信了。
李信自然是晓得简妍的良苦用心的,但是他还是不肯收。
现下这世上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怎么能在她出嫁的时候还能让她的嫁妆这样的寒碜呢?
“不成的,姐姐,”李信坚持着,“娘当初说过,等你出嫁的时候,是要给你凑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的,可是现下你才多少抬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