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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快找到人的,不就是像张侃这样的人,如今还管这些条条框框,安平的性命要紧!”
沈氏低眸一想,当即让宋嬷嬷去跟李二爷说一声,他同意了便去告诉何采。那何采那么疼安平,若是因为李家的过错而害她丢了性命,怕自己的女儿也要被责怪。说罢这事,沈氏便问她:“宋祁方才向爹娘求娶了,你……意下如何?”
安然头已点到一半,可到底还是觉得还未到那程度,宋祁会待她好她明白也知道,可时日到底缺了些。沈氏见她沉思未语,说道:“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你若当真不愿嫁,娘也不会逼你,你爹那为娘会拦着,宋祁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绝不会强逼你。只是那样的年青人……唉,你好好想罢。”
她本想给多些时日她考虑,刚要走,安然已说道:“女儿嫁。”
沈氏看着她,安然又道:“心甘情愿。”
何采那听见安平失踪的消息,立刻要出门和张侃一块去找,张侃每到这种时候就暴躁了,气道:“大冷夜的你出去做什么?秦家帮那么多人不用一炷香就找到了,你好好在家待着。”
“可是……”
“可是什么。”张侃把她摁回床上,“好好待着,我会将她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何采只好答应,她这身子,就算出去也会给他添麻烦吧。只是坐立不安,等的心急火燎。到那小床去看刚出生三个多月的儿子,轻声:“要保佑你姐姐平安回来。”
婴儿睡的正香,呷巴呷巴嘴没睁眼。
张侃要找人可比官府找人快得多,会做这种偷鸡摸狗藏人的事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直的人,秦家帮稍微打听下有谁家多了个姑娘或者领了个小姑娘,立刻就打探出来。张侃冲到那人家里,从柴房里找到了安平,当即让人把那汉子丢去沉塘,抱了安平回去。
回到府里,刚下马车就见何采站在大门口,脾气又上来了,差点没将安平甩到她面前,让她看个仔细。
何采一见安平,愁云顿散。张侃抱着安平进了屋里,仆妇已经拿了热汤过来。何采喂的小心,生怕呛了她。还好没受伤,就是脸色差些。等喂了两口,才想起,责怪道:“你怎么把她抱这里来了,该送回李家。”
张侃笑了一声:“若是不让你亲眼瞧瞧她安然无恙,直接送了回去,你一定会想我是不是骗你安心。”
何采笑笑,见他身子动也不动,似怕惊醒安平,姿势护得她好好的,心里也暖和:“三郎先去睡吧,这里我看着。”
张侃说道:“这里便是我的卧房,我去哪里睡?采妹要赶我去睡柴房不成。”
何采抿了抿唇:“都是做爹的人了,还这般爱耍脾气。”
张侃笑笑,失而复得,他当真是一刻也不想分开。就算秦老大笑他是妻奴,他也毫不在意。
喝过热乎乎的肉汤,安平迷迷糊糊在暖怀中翻了翻,可是没翻过来,这才惊醒,一瞧眼前的美妇人,鼻子一酸,探身跪在床上扑抱她,哭出声来:“姨娘。”
何采颤颤伸手抱她,上回她从闹市抛开,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这一哭,将她的心都哭伤了,轻拍她的背,柔声:“别怕,姨娘在这呢。”
安平哭得难过,不愿松手,只怕一松开,就又要离开了:“姨娘不要走,回来好不好,我不嫌弃弟弟了,不讨厌你了,你们都回来吧,我会乖乖的。”
张侃听的直皱眉,真怕何采心软应了她。何采确实心软了,可也知道绝无再回去的可能。她想的更多的,是将安平要过来。于李家而言,安平是庶女,而且儿女那么多,她让张侃去要的话,一定能接到身边。可是她再如何挂念,也明白秦家帮的气氛比不过李家,李二爷是读书人,膝下孩子个个都知书达理,她舍不得让安平到这贼窝来,哪怕张侃不在意。
安平见她不答,松了手,哭道:“姨娘真的不要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何采拉住她的手,急的也要落泪:“安平不要哭,只是……”
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有说服力的缘由来,张侃实在看不过,说道:“你看看你姨娘的气色可是比在李家好?身子可有以前那般瘦弱?穿的住的可是更好?你是要你娘在李家闷闷不乐,还是在这住下?”
何采急了:“你个粗人,快出去。”
张侃动了动嘴皮子,没反驳,也没走。
安平听言,仔细看她,确实是比在家里时好多了。心中顿时百转千回的想了又想,许久才小心问道:“姨娘,有了弟弟后,你还会跟以前一样疼平儿吗?”
何采摸摸她的头:“会。”
安平认真道:“永远吗?一辈子吗?”
何采眼眸微湿:“永远,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泪又如珠断,安平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泪,却抹不尽,又用另一只手抹,哽声:“平儿也是,永远,一辈子,还有下辈子,都爱姨娘。”
张侃见两人冰释前嫌,倒也松了一气,这才离开,让她们母女好好聚聚。
第77章再难回首情缘尽断
第四十五章再难回首情缘尽断
临近过年;李家大房却不太平。
安阳被吓得失魂,人便呆呆傻傻的;白日在房里哭哭笑笑;夜里还在院子里唱曲子;曲调凄清。徐保和从窗户那往外头看过一回,只见安阳披头散发;身着红衣;吓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人立刻去徐府报信,徐老爷一听,也心疼儿子,接了夫妻俩回来。见安阳确实是傻了;也觉可惜。徐保和醒来后;当即哭诉她成亲前知书达理,成亲后却是母老虎,管了他的钱不说,还常在背后骂爹骂娘,自己为了家中和睦,只得忍气吞声。徐老爷当即气的发抖,让徐保和以七出罪名休了她,将她打发回李家去。
徐保和就是算准了安阳再不能说出他做过的错事,将她做的混账事全盘托出,果然奏效。佯装忍痛哭了一番,这才去写休书。
翌日,安阳就被送回李家了。
那徐家马车到了李家,却吃了闭门羹,韩氏可不愿意让安阳回来,她这一住下,脸都丢尽了。而且如今他们日子只是过得殷实,一家几人吃得温饱。但李瑾贺心疼妹妹,将她接了回来,给她挪了个房间,又安排了个仆妇。
住了没几日,整条巷子就议论纷纷,韩氏连门也不敢出了,就怕别人拽着她问安阳是怎么疯的,徐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安阳变成这样子,总不会无缘无故就狠心休了她,可有什么缘故在里头。
缘故?韩氏能说徐家那一纸休书上列的三十多条罪证吗?她以为安阳只是性子跋扈,横一点而已,可没想到不孝顺公婆、不恭顺夫君这些竟然也有,那她能反驳什么,做了徐家人,却当自己是徐家的主子,她哪里有脸去说。
只是安阳怎么变成这模样的?李瑾贺去问徐家人,却是闭门不见他,跟了好几日,徐府管家收了银子,才告诉他,是李府的人送回来的。再细问,确实是他二叔一家。气的立刻到李家二房质问,当是他们害了自家妹子。
李仲扬没有像前几回那样让他进门,站在门口,负手直身,神色竣冷,让李瑾贺看的,只觉又是那还在京城时意气风发的李二爷。李仲扬声调微冷:“安阳绑架安平,让安然上山寻人。可没想到下来时不知碰见了什么,在半路吓成痴儿。我未追究她陷害我两个女儿,你倒还来质问。”
李瑾贺冷笑:“安阳绑架她做什么?又诱惑安然上山?亏你还曾做过文臣之首,这种谎话也说的出来。”
李仲扬说道:“你大可以问问安宁的贴身丫鬟,可有找过一个叫孙麻子的人,又可有帮她写过邀约安然去翠音山的信。她别的或许不知,可这两件事,她却定然知晓。”
当初张侃查了个清清楚楚,孙麻子已经磕死就此作罢,那丫鬟本也要埋了她,李仲扬已想到李瑾贺会来追责,因此拜托张侃饶她性命。如今果真来了。见他狐疑,他又叹道:“尚和,二叔知你气重归之事,不该瞒着你说他被劫匪抢走,可你的本意便是要孩子好好的,你婶婶为他安排的家有爹有娘能温饱,暗中又帮扶许多钱,你找到孩子时,可觉得他过得不好?只是这种乱了伦理的事实在不能让人知道,才出此下策。我们初到滨州,你苦苦相逼,可斗来斗去,伤的还是李家人。大哥膝下嫡子女,如今只剩你独撑,你若再如此,也休怪二叔不念一分情面了。”
李瑾贺一点也不信,可见他又不似说谎,迟疑片刻,回家求证要紧,立刻回了家里。开始那丫鬟还不肯说,等挨了两个耳光,这才招认,确实帮安阳写了那封信,但是不知道她的意图。李瑾贺又并不傻,明白过来,长叹一气,这下他如何有脸见二叔。
韩氏让阿阮去打听安阳疯掉的缘故,毕竟她爹是捕头,也多些消息。一听是二房人送安阳到徐家的,嚷着让李瑾贺去,可没想到倒被他拦住了,丝毫想不透到底是何缘故。这一堵,夜里又被安阳穿着白衣,阴惨着脸趴在窗户往她房里望,吓的卧床不起,大病好几天。
腊月中旬,宋祁向覃大人告了假,准备回京城与爹娘商议和安然的婚事。临行前,特意从府衙那绕路过来,一来再和李家说说,二来也想见安然一面。
沈氏让安然再摆两日画摊,就回家陪她绣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安然也知轻重,而安素比起之前来已能胜任,她倒不担心。而且安平愈发懂事,也不会只顾着自己玩,在一旁也能帮忙,便想着到了腊月二十,就不再来这。只是边城局势紧张,近日涌进的外来客又多了不少,所幸有秦家帮的人护着,倒也无事。
安平如今可跟秦家帮的人熟着,那边的人都知道了她是何采的女儿,何采又得二当家疼爱,对她也客客气气的。
这日摆了画摊,得了空闲,忙了大半日的安然才抽身去后巷那解手,解手出来,在井边打水准备洗手,刚捞起一桶水洗完,正要转身,却被人猛地一推,若非她反应快撑住井沿,已坠入井里!
刚要回身看是谁,已被人摁住脖子往下推。那手掌大而粗糙,安然猜出是个汉子,她就算耗尽力气也挣扎不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