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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的手,还穿在他的心口上。
猫魈的黑色妖气,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脏。
原来这才是她,或者该说,是云染的目的。
最强悍的神,被妖气侵袭了元神,也会,如同中毒那般,日复一日地加重,难以拔除。
猫魈,影魅之妖也,以妖气为本体,可化为无形,死后阴魂妖气极重。
这是,最合适的毒药。
猫魈的阴气进入阿水的体内,那个“云喜”立刻衰弱。
她,复苏了。
可是她宁愿自己没有睁开眼。
“阿水,阿水……”
她不知所措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不敢用力却是根本拔不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水!”
她几乎痛哭,想要拥抱他也不能,甚至连靠近一点都会让他所受到的伤害加剧……
“不……”
他想叫她不哭。
可那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完。
因他被重创直击元神,无力抵御那阴冷的妖气侵袭,月和只得提前把他吞噬了。
或许这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了。
他是想要交代几声的。
不但交代她,也交代他自己。
可是竟是连两个字都没有说完。
云喜眼睁睁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在她的面前,化成了灰。
阿水本就是月和以泥土造出来的一个妖身。
可是他分明,分明就这样活在她面前,她的,心里啊。
她的手甚至还伸在那,全是血,落满了灰。
妖气陡然入体,纵是月和这样强大,也后退了一步,嘴角生生逼出了黑血。
“陛下!”
白奴听得动静,直闯了进来,辅助月和。
然而,月和却抬手推开了她。
他的视线,落在依然呆滞跪坐在地上的那女子身上,神色复杂。
“殿下啊……”
白奴喃喃道。
……
陛下终于在井地完全复苏,虽说身染有羔,却还是能够压制得住。
那些曾经动过别的心思的诸侯,难免人人自危。可是按理来说,井侯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为陛下在第一时间,就下了调令,因功拜他为相,让他不日便伴驾一起回王庭。
一步登天,井侯却高兴不起来。
在陛下复苏的当日,子归及其侍女小瑶的尸首,在城外被人发现。
月和召见他的时候,他还算精神,只是神色之间始终有些晦暗。
“可好?”
井侯低声道:“谢陛下关心,臣尚好。”
月和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要用子归的尸身炼化尸妖作为妖**?”
这在王庭,是不被允许的。
井侯的神色有些激动,道:“回陛下的话,臣是有这个打算!子归她,便是千般不是,她也是臣的结发妻子!”
月和有些疲惫地摆摆手,道:“记得你答应过孤什么吗?”
井侯一怔。
月和皱了皱眉。自从合体成功以后心口便常常会痛,一则是因为妖气侵袭,再则却是因为……
阿水已经沉睡,可是有些记忆却还在,有些感觉也还在。
这些啊,对于他来说,都有些陌生。
云喜那日独自打扫了地上的灰,安置在一个小盒子里,只吩咐白奴有事可以寻她,然后就闭门不出了。
月和一边翻阅着那些记忆,虽然并不打算认真同她计较,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女人可真够放肆大胆的啊!
不过早在墓地,他就知道她养了他的另一半元神作为妖奴,只是没想到她竟大胆到转个身又爬了墙……
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恼怒,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发落她。
看看她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啊!
不过井侯,他倒是真打算带回京城的。
见井侯在这儿女情长,竟为了一个水性杨好高骛远的女人,宁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面对君上的提问,井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但是看他样子……显然也不打算放弃!
月和顿时头痛,道:“真不知道怎么就选了你……罢了,你便带着子归的尸身随孤回王庭吧。横竖,养了妖奴的大臣,也不止你一个。”
井侯显然没想到他竟会答应!
一怔之后便是狂喜,连连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月和似笑非笑,道:“还不给孤滚出去,协助白大宰追击逆臣余孽!”
“是,臣这就去,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将那逆臣余孽全数追捕归案!”
这话倒是说的大。
月和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片刻后,一小臣进了门,低声道:“陛下,殿下出门了。”
月和一愣。
……
海边的戈壁滩。
向来傲气又别扭的珍珠,此时难得一见的,面上有些愧疚的神色。
那天晚上是他在海下玩耍得忘了时辰,看顾不力,才让云喜中了招,还让云染那个大佞臣就从眼皮子底下逃了去。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认真的反省,其实是因为白奴这次实在是,气得有点凶……
云染打的一手好算盘,如今月和元气大伤,无法再亲自追击,以他的手段,逃出生天必定不是难事。
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抓不回来了……
这也是白奴最生气的原因啊。
不过……
他看着钻进地洞里,把那一盒灰放进去再爬出来的云喜,还是觉得可笑极了。
“一盒土有什么好埋的。”
云喜垂着长睫轻声道:“大约也就是个念想……”
她至今没有办法相信,那个温暖的怀抱,那双温柔的手,那双……平静却认真的眸,竟,只是一杯土。
她不知道灵魂和**到底哪个比较重要,又要如何去区分。
但是那一瞬间,哪怕是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可笑……
她却是觉得,阿水就这么没了。
他的元神沉睡在月和的体内。
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最纯粹的那个阿水了。
珍珠道:“既然舍不得,你为什么不带在身边?把他埋在这儿啊,以后找不到了怎么办?”
云喜的动作一顿,然后道:“带回去安置在哪儿?”
珍珠:“……”
云喜道:“说了只是个念想罢了……”
她慢慢地,把那个洞填实。
戈壁滩上,一马平川。
她仿佛又看到,那天晚上,他们刚刚到这里。
阿水在那个睚眦挖出来的洞室里,瞌着眼,静静地睡着。
第115章 陛下回朝
月和在井地稍作休整以后便准备还朝。
八千神将拥护,帝旗飘摇,声势浩瀚,帝座已经落驾,队伍却迟迟不发。
白奴一身白色缨甲立在车驾前的横木上,和立在另一边的信任大相井轩,对望了一眼。
身后的玄色雕云纹车门,安安静静的。
不知里面的人在想些什么。
反正门口站着的两个是大气不敢出。
昨日女王殿下去葬那杯土了……
直到这时候,一个女官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满头大汗地道:“殿下,殿下到了!”
白奴和井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云喜和那女官一样狼狈。朝服倒是穿上了的,顶着一头首饰,骑着个满脸不情愿的睚眦,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左看右看,道:“我的车子在后面吗?”
后面倒是跟着十几辆车呢,但是看配置实在不是女王殿下的车啊……难道这就把她的位份给降了?!
白奴:“……”
井相连忙道:“殿下请上车。”
说着一边朝云喜使眼色,一边就让开了身子让她快点进去。
云喜:“……”
“喜儿。”车里的人突然出了声。
那声音不算严厉,但是听着还是有一种,不耐烦的意味……
不但云喜,离得近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有些,头皮发麻。
云喜哪里敢等他再叫一声?
连忙从踩着睚眦的背爬上了车,惹得睚眦怒吼了一声,不满意地瞪着她。
云喜爬上车以后,就发现车里的空间竟是不大,独一个长长的软座。陛下端端正正地坐着,宛如威严的雕塑,而且还是居中坐着,她个子小倒是能坐得下,多的竟是连歪一歪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她默默地坐在了陛下身边,认真地扮演者着雕塑乙。
陛下低下头,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云喜也低下头,然后就看到自己脚边还有张矮杌。
……靠。
她默默地滑到了那张小杌子上,并着腿坐好了。
皇朝阶级森严,她一个待罪在身的女王,竟敢同陛下平起平坐,还真是勇气可嘉。
好在早前临朝,也磨砺了一把意志,仙骑速度快,回到王庭也不会太久。
还能怎么办,熬呗。
只是两人在车中坐着,实在是无聊透顶。
云喜心绪纷乱,总忍不住想起阿水。
车子一直往前走,她便觉得离阿水又远了些,心里竟是如剜了肉一样疼。
忍不住就偷偷抬头看看陛下,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阿水的痕迹。
看着那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英俊的侧脸,云喜心想,她的阿水在这个身体里沉睡着呢。
月和突然睁开了眼。
云喜:“……”
她大约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仰着脸,目中有些悲伤却又有些祈求,真是个小可怜儿。
“想他了?”他淡淡道,听不出情绪。
云喜一怔以后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这种问题委实不好回答啊。
可是月和又道:“嗯?”
这世上并没有可以敷衍陛下的人啊。
她只好道:“就是……觉得奇怪。陛下和阿水,当是一人呢,却,不是那么像。”
闻言月和微微一哂,道:“只不过是身份不同罢了。倒是你,做凡人倒是带了些脾气回来,莫忘了你是诸神女王,不该太拘泥于皮囊。”
他少有地说那么多话,有点开解的意思。
然而云喜并不领情。
她只是有些难过地想,她和那个“云喜”,其实不过是元神的两半,却也完全不一样。她从来不觉得她们是同一人。似乎,也没有人把她们当成同一人呢。
既然如此……她也无法把陛下当成阿水啊。
月和依然低头看着她,有些生疏地试图揣测着她的思绪。
“当日负气出走,如今,却又这样难过。”他道。
云喜一愣:“陛下都记得的吗?”
月和淡淡道:“我们本是一体。”
这句话让云喜的心跳得很快。
那些记忆还在,说明阿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