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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皱眉，白云菲知道他是介意了，心里微微有点难过。
不过也只能这样了，他如果喜欢她这个人，他总会接受的，就像他当初那样。
这时莫天翊忽然说：“晚了，休息吧。今晚你就在这里睡。”
白云菲点点头。她已经看到那张特意准备给她的床了。
她站起来，重新把布帘拉开，然后去洗澡。回来又走过去看看莫天翊。他闭上眼睛好像已经睡了。
她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也没有想太多，慢慢睡着了。
……
在白云菲的细心照顾下，莫天翊恢复得很快，身上的其他伤渐渐都痊愈了。没多久，他可以不用再躺在床上，医生建议开始做康复训练。
“刚开始不要着急，先从站立开始练习。”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安慰鼓励一番，然后走了。
护工帮助莫天翊站起来，他双脚一点知觉也没有，整个人就像悬空的，连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移动了。
站了几分钟，莫天翊累得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坐回床上，他沉默地看着前面，脸色很难看，阴沉得可怕。
白云菲给他拭了汗，小心地问：“要不要给你一杯水？”
他不吭声。
“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剥一个桔子好不好？”
他还是不吭声。
白云菲慢慢凑近来，潜意识里想着是不是要亲亲他，但他立即低头把脸转向里面。
白云菲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疼。
但她还是将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莫天翊，不管怎样，你要面对现实。”
莫天翊烦躁地推开她：“不用你说教！”他就像要生出一个灰色的气场，把靠近他的人都逼走。
白云菲不管他，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她知道他是个一个骄傲的人，说教对他确实没有用，得他自己想清楚。
莫天翊此时真的很暴躁，想要咒骂，想要发火，可是身边的人是她，他这股怒火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
“你走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
白云菲只好站起来。“那我到外面去，半小时后回来。”
她转身走了几步，莫天翊忽然说：“你不要回来了！”
白云菲一下定住。
“我给你钱，你走吧！”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涌上来，莫天翊冲动地说。仿佛这样折磨自己，会舒服一些，可以把那些无名火发泄出来。
“我不会走的。”白云菲僵硬地站在那，没有回头。她的喉咙哽得难受。但她知道，此时莫天翊比她更难受。
莫天翊黑着脸，肚子里一堆恶毒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却突然又失去了想要爆发的力气，什么也不想说了。他虽然失忆了，可是善良的本性又没失去，基本的礼貌，做人的道理，他还是懂。所以所有的无名愤怒化成了无声的叹息，垂下目光，不再说话。
第59章一丘之貉
第59章 一丘之貉
莫天翊在医院做康复理疗和训练，莫天琪仍时常过来探望，看起来就像个情深义厚的好哥哥。
这天，莫天琪白天经过医院，突然想上去看看。虽然他安排的人时常汇报，弟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他心里还是不够踏实。
莫天琪悄悄来到康复室，站在后门往里看。
莫天翊扶着助行器，使出吃奶的力也没法抬起脚半分，双腿一点知觉也没有，他使出的力就像落入一个虚幻的空间，消失得无形，而上身则累得要虚脱，扶在扶杆上的双手直发抖。
无尽的绝望突然袭来，他双手一松，跌坐到地上，愤怒地将助行器推到一边。
白云菲忙跑过去扶他，她脸上的担忧和心疼反而刺痛了莫天翊，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滚开！”
白云菲被他推得也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痛苦地抱住头，犹如被缚住了双脚的兽。
她想抱他，抱住这个快被痛苦击垮的男人。可是却又清醒地知道，这时无论是语言还是拥抱，对他都不会有用。而她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的可以给予，她只能红着眼睛，坐在一旁看着他。
她的心里不停地想着，到底要怎么办。最近莫天翊真的很灰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付他的腿上，而他的腿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由着他在那徒劳地较着劲，纹丝不动。
白云菲知道，莫天翊不是个容易服输的人，如果他容易服输，那他早就死在第一次被推下悬崖的时候。他的性格里有种很坚韧的东西，所以三年来流落在外，也没有放弃过希望。可是，这一次他的坚韧好像使不上劲了。
这一个月来，无论医生说什么他都会照做，物理，药物，针灸，电击，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可双腿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每天练习站立，蹲下，扶行，然而没有用，这些康复训练反而强化了他失去知觉的恐怖感。
就像噩梦一样，他躺着，腿动不了了。他被桎梏住，失去了自由。
如果真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怎么办？他被这样的念头折磨着，已经沮丧绝望到了极点。
所以白云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他只会被自己黑暗的情绪囚禁，甚至自暴自弃。
白云菲还在失神，莫天翊忽然姿势怪异地仰躺在地上，粗声粗气地说：“把我的腿弄直来！”
白云菲忙靠过去，半蹲着帮他把腿放直。
才刚直起腰，莫天翊蓦地将她拉到他的身上，嘲弄地哼道：“你今天怎么不吻我了？”
说完用力搂住她，把她亲得喘不过气来，双手还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好像想要把她揉碎一样。亲完又把她推到一边厌弃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白云菲无声地叹口气，坐在一边。他现在就是想找人发泄，像个孩子似的。
嘴里却不在意地问：“为什么非要赶我走。”
“讨厌你，不想见了，想找个新鲜的！”莫天翊恶狠狠地说。
“换了你也会厌倦的，不如将就吧。”白云菲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将他伤人的话放在心上。
“厌倦了再换！现在也就这个乐趣了，难道你还想剥夺不成？”莫天翊蛮横无理地说。其实白云菲这样迁就让他心里冒出一点点安全感，可他偏偏又非要折磨她一番，这样既可以证明自己在她的心里多重要，还可以将他心里的戾气释放出来。
白云菲忽然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安慰地揉揉他的短发。
莫天翊心中一软，却在下一秒，又心潮翻涌，更大的戾气冲上来，叫他愤怒得想要爆发，猛地拉她下来，恶狠狠地吻她，又啃又咬。
谁叫她喜欢他，谁叫她对他好！他感到绝望。
把她折腾一遍，他再次把她推开，微侧着身，不再看她。
白云菲低着头坐在他身边，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拍着，现在他就像是她的大儿子一样，除了耐心，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莫天琪站在门外，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看了一场爱情喜剧。但心里却也莫名动了动，白云菲这样的女人还挺有意思，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平时安静木讷的样子，跟莫天翊在一起时却又奇怪地很有女人味。
……
除了莫天琪常常过来，柳心雅也经常找借口过来。
一开始白云菲以为她是为了莫天翊，但慢慢的白云菲看出来了，柳心雅的心思并不在莫天翊的身上。
柳心雅的心思不在莫天翊的身上，白云菲放心了些，但还是很讨厌柳心雅拿她为借口接近莫家人。
莫天翊的哥哥本身就是个可怕的人，如果柳心雅再勾搭上他，这两人凑到一块，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这天下午柳心雅又过来，见到白云菲很高兴地说：“云菲，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白云菲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什么反应。
柳心雅不在意，而是扬着两张入场券，冲白云菲得意地晃了晃：“这是我在网上订到的，这个星期六市博物馆有一场平面设计作品展，你要不要跟莫少去散散心？”为了区分开两个莫总，柳心雅对莫天翊改了称呼。
听她这么说，白云菲略有些惊讶。平面设计作品展她是很有兴趣，而莫天翊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但这票是柳心雅弄的，白云菲不想承她情。
白云菲觉得自己在处理与柳心雅的关系上一直很被动，可是她的性格又无法对一个笑脸相迎的人冷酷，真的很头痛。
比如现在，柳心雅这么热情期待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她明明很不乐意，却又无法痛快地把那句拒绝说出口。仿佛看到柳心雅失望生气的样子，将会是她的错一样。
正僵持，莫天琪忽然过来了，笑着问：“什么展？”
柳心雅忙转身，一脸娇羞：“莫总您过来了。云菲她喜欢平面设计，正好周末有一场设计展，所以我给她订了票。”
莫天琪有些惊讶地望向白云菲，笑问：“白小姐原来是做什么工作的？”
“云菲以前是平面设计师。”柳心雅忙说。
白云菲从心里厌恶他们两个，但是又不能直接走开，只得忍着说：“算不上平面设计师，只是广告公司的普通美工。”
这时莫天翊理疗已经结束，护士推着机器离开，三人便走进去。
柳心雅将手中的入场券放到床头柜那，笑着对莫天翊说：“莫少，这是云菲喜欢的展览，您会陪她去吧？”
莫天翊还没说什么，莫天琪就说：“去吧，你老闷在医院也不好。”说完莫天琪又看向柳心雅：“柳小姐能不能帮忙再多订一张？这个周末我正好也有空，想陪天翊出去走走。”
柳心雅心里大喜，忙说：“当然可以，票我明天给您送过去。”
莫天琪微微一笑，“不用送过来，你到时直接过来和白小姐汇合，我过来接你们一起去好了。对了，你有空一起去吧？”
柳心雅高兴得简直快掩饰不住了，点点头：“有的，我对这种展览也很有兴趣。”
她本来只是想着讨好白云菲，多找机会和她修复旧好，这样就有借口经常过来，可以碰到莫天琪，没想到莫天琪竟然主动制造了两人相处的机会。
白云菲抿着唇不说话，而莫天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莫天琪和柳心雅走后，白云菲忧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