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云:贼是小人,智过君子。诚哉是言也。其始入铺,撒灰腌人之目,致人无暇顾其财。追将近身,丢包于地,乃杜赶以脱其身也。此岂贼窥伺之机熟,而慢藏诲盗。然滔不谨之于其素,有以致之矣。鉴此惩噎,是为得之。
大解被棍白日抢
王亨,南京扬州府人,是本府典吏,二考已满,该上京办事。家贫无措,揭借亲朋银十余两,独往北京,为办事使用。
始到京中,在教军场边草坪中大解。方脱下裤,陡被二棍拿住,且骂且剥,曰:“你这贼偷我衣物来。”即把其衣服并银一时抢去逃走。待他起来,缚裤赶之,二棍逃已远矣。亨行路日久,力已疲倦,拼死赶他不上,懊恨冲天。只得在会同馆,乞借盘缠回家,另作区处。
按:孤客出外,非惟僻处可防劫夺,即大路解手之际,必当以裤脱下,挟在腋下,倘遇光棍,若行歹意则起而逃之亦可,或与之交战亦可。若王亨者,不知提防,而被棍将衣银尽剥一空。斯时也,盘缠无觅,顾何前程。苟非会同馆中同道辈,乞借盘缠而归,几为乞丐矣。
第十二类 在船骗
船载家人行李逃
倪典史,以吏员以身,家实巨富。初受官,将赶新任。在京置买器用什物,珍玩缎疋,色色美丽,装作行李六担。打点俱备,先遣三个家人,押往江边搭船,以一家人在船中守护,其二人复归。次日同倪典史,大伙人俱到江边寻船,并不见前船,其守船家人,不知载在何去,知被贼稍所拐矣。
倪典史不得已,复入京城,向乡知借觅盘缠,欲往在京衙门告捕贼。同选乡友阻之曰:“凡讨船,须在捕头写定。其柁公有姓名可查,方保稳当。若自向江头讨船,彼此不相识,来历无可查,安得不致失误。且江边常有贼船,柁公伪装商贾,打听某船有好货,多致江中劫掠者,皆是在头查访去。若不识者误上他船,虽主人亦同被害,何况载走一仆乎。今你赶任有限期,岂能在此久待,船贼又无名姓踪影,虽告,何从追捕,不如罢休。”倪典史依劝,复在京中,再置切要之物,急往赶任也。此不识写船而致误者,故述为舟行之戒。
娶妾在船夜被拐
扬州有一危棍,以骗局为生。生一女危氏,美貌聪明,年方二八,尚未字人。同帮计棍,青年伶俐,家无父母。危棍因以女招赘为婿。夫妻欢爱,岳婿同心。
后半年内,无甚生意。适有贾知县新受官赶任,经过扬州,欲娶一妾,危与计私议,欲以女脱嫁之。计许诺,自为媒,往与贾爷议。来看称意,即行聘礼,受银八十两,择日成婚。危与计同对女曰:“今半年无生意,家用穷迫,故以你假嫁与贾知县。其实你夫少年人,何忍舍你。我为父母,止生你一人,何忍舍你去,只不得已,把你为货也。况贾爷年老,他眼下未带长妻来,自然爱惜你。但恐到任后,接长妻到,必然酷虐你,骂詈鞭挞,自是不免。自古道宁作贫人妻,莫作贵人妾。今暂送你去,不日即登船矣。你夫暗以船随行。其船夜挂一白絝为号。你夜间若可逃即逃过白絝船来,夫即在接你矣。切莫贪睡,误你夫终身,且你自受苦楚。”计故挽妻衣涕泣,面恳曰:“你肯许归,任你去。苦不能逃,吾宁与你同死,决不忍相舍。”
危氏亦泣曰:“父母有命,怎的不归。只你要随船候接,不可耽误。”三人商议已定。次日贾知县遣人迎婚,计为媒送去。
贾与危氏在店成亲。又次日危亦备席待婿,兼为起程。第四日贾同妻收拾上船。危计二人,送别殷懃。船行一日无恙。
次日泊于洲诸。计暗以船随挨附其傍,挂一白絝于上。危氏同贾夫出船观玩,见白絝船在傍,知计夫在候矣。夜与贾宿,着意绸缪,尽云雨之欢。贾以暮年新娶,夜夜不虚,况此夜船中,又尽兴一次,帖然鼾睡矣。危氏遂密起爬过有白絝船。计夫早已在候,相见欢甚,正似花再重开,月再圆也,夤夜撑船逃回。
次早贾知县醒来,不见危氏,心甚疑怪。再差一家人往危老家报。危家惊异,疑是船中乖争,致逼投水,即赶府具状告苛逼溺命事。家人数日回报。贾知县欲赴任期,不能久待,亦不往诉辨,自径投任去。
三年后,入京朝觐,差家人送些少仪物与危老。见其家有一少妇,抱一幼子,宛似危氏,驰归报主。及贾知县打轿往,并不见踪。问昨妇何人,危云妻姨之女,其妻反出来,涕泣诘骂扭问取人,又被骗银十两,方得脱身。此误娶棍女,而人财两空,又受尽多少闲气也。
按:妻妾于妻岳之家,既在店成亲,又送别登舟,可谓极稳矣。谁知在船后,夜复能逃。故在外娶妾,不惟审择外家,兼亦宜审媒人居止,及靠店家一同核实,方可无失。然大抵不及娶本地人女为更稳也。
买铜物被稍谋死
罗四维,南京凤阳府临淮县人。同仆程三郎,带银一百余两,往松江买梭布,往福建建宁府卖。复往崇安买笋。其年笋少价贵,即将银在此处买走乌铜物,并三夹杯盘,诸项铜器,用竹箱盛贮,并行李装作三担。崇安发夫,直以水口陈四店写船。陡遇表亲林达亦在此店中。达问买甚货物,维曰:“只买些铜器去,更带杯盘等,欲留家用。”
达同牙人陈四,代讨一箭船。柁公赖富二,水手李彩、翁暨得,搬其行李上船甚重,柁公疑是金银,乃起不良心,一上船后,再不搭人。维曰:“我要速去,何如不搭人。”柁公曰:“今将晚矣,明日随搭数人。”便开船。维叫三郎买些酒菜,今晚饮用。柁公与水手三人商议,今晚错过机会,明日不好动手。维与仆饮醉熟睡。半夜后,柁公将船移于闲处,三人将他主仆以刀砍死,丢尸于江。打开箱看,乃是铜物,止现银一十五两。富二曰:“我说都是银子,三人一场富贵,原来是这东西。”彩曰:“有这等好货物,也多值银。”富二曰:“发在何处去卖。”彩曰:“何愁无卖处,可安船在一处,沿途发卖,岂无人买。”
林达与四维分袂之后,已三个月矣,始到家中往拜四维。
维父曰:“小儿出门,尚未归。”达曰:“差矣!三月前,我在江西水口同他在牙人陈四店相会。我与牙人同他去讨船,说他在福建买铜货,以竹箱装作三担,竟归来本处发脱,莫非柁公行歹意乎。”言未毕,父母妻子举家大哭。达曰:“且勿哭,倘在途中发卖也未可知。或柁公行歹意,必以铜物卖各处,试往各店踪迹铜物,问其来历,便见明白。纵铜物无踪,再到水口牙人陈四家,寻柁公问之,必得下落。”维父然之,叫次子罗达随达去访。
访至芜湖县铺中,见其铜物,即问此铜物,是公自买的,抑或他客贩来发行的。铺主曰:“三月前有三个客人来卖者。”
达曰:“何处人?”曰:“江西人。”达惊惶曰:“差矣!失手是实。”即同达径至水品,问陈四。曰:“前装表亲货物的柁公是何处人?”陈四曰:“沿山县人。”达道其故,即同陈四到沿山捕捉。
斯时李彩、翁暨得卖得铜器银入手,各在妓家去嫖。林、陈窥见彩,即躲之。林达曰:“他在院中取乐,必不便动,我与你往县去告,差捕兵缉命,恕不漏网。”二人入县告准。陈爷差捕兵六名同林、陈往院中去捕缉。彩与得二人,正与妓笑饮,陈四指捕兵俱擒锁之。再到赖富家来。富方出门他适,遇见亦被捉获。三人同拿到官。陈爷审问,将三人夹敲受苦不过,只得招认。彩曰:“彼时搬箱上船,其重非常,疑是金银,三人方起意谋之,将尸丢落于江。开其箱看,尽是铜物,只得现银一十五两,悔之无及。铜物沿途卖讫,银已分散。今其事败,是我等自作自受,甘认死罪。”陈爷将三人各打五十板,即拟典刑,脏追与罗达林达领归。二人叩首而去。
按:溪河本险危之地,柁公多蠢暴之徒。若带实银在身须深藏严防。或带铜器铅锡等物,镇重类银,须明与说之,开与见之,以免其垂涎,方保安全。不然,逐金丸以弹雀,指薏苡为明珠,其不来奸人之睥睨者几希。若维仇之能报犹幸子达之得其根脚也。使非因写船者,以究其柁公,何以歼罪人,而殄厥慝乎。
然诛逆何如保躬,死偿何如生还。故出行而带重物者,宜借鉴于斯而慎之密之,其永无失矣。
带镜船中引谋害
熊镐章,富人,乃世家子也。力足扼虎,兼习棍棒,□□月挟二婢往后园,遇一虎跳墙入,即退入家,各持钢叉大杖出。
虎对面扑来,镐以叉抵,顺放于地,急打一下。虎复再扑,镐又叉放下,再打一下。虎遂回身而去。镐从后赶打,虎为之倒。
疾呼二婢曰:“速来助。”二婢各以大杖对鏖之,虎立死杖下。
时称之曰:“打虎镐四官。”
后思遍游各胜处,故脱兄云将出外买卖。兄阻之曰:“汝刚而无谋,莫思撰钱,还恐生祸。”镐曰:“老仆满起有力多智,与我同去何妨。”兄不能阻。镐带百余金行,曰:“吾出外,相机置货,虽不得利,岂折本乎?有谁人欺得我者。”
游浙粤,有货可买者,仆满起曰:“此价甚廉,买归,必得利。”镐曰:“吾远到此,未遍览此中景致,若遂置货,安能轻身自由。”仆累禀几次,皆不见听。知其志在浪游,不思利也,后只任之。主饮亦饮,主行亦随,不半年,本去三分之二矣。起复曰:“不归将无盘缠。”镐曰:“本虽少,亦要置些货归,可当远回人事相送者。”又挨两月,到湖州,起又催归。镐曰:“买何物好?”起曰:“笔墨上好。”镐曰:“不在行,不会拣择,恐受人亏。亦须更买甚物与母嫂及我妻者,银本已折,省他辈多口。”起曰:“绸缎镜好。”镐曰:“绸缎无多本,不是这般客。不如买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