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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之后,工作地就是操作间里面,楼上本来空下来堆放闲物现在也被打扫出来做休息的地方,李文这一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肖卓身上。
谁都知道肖卓是一个人带娃,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拉扯成现在白白胖胖的小子,有阿姨给他介绍过对象,而女方也说不嫌弃他已经有孩子,但就是没成,肖卓只是礼貌性的去然后婉转的拒绝,原因总是怕一鸣受委屈,现在竟然有戒指出现在中指上,这代表什么?
一鸣有妈了。
李文盘起长发,嘿嘿贼笑,蹲在一鸣身边问:“一鸣,你有妈妈了?”
一鸣专心玩猫尾巴,嘟着嘴抬头,说:“没有啊。”
“那你爸爸中指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站起来看肖卓手,一鸣跑过去一脸不高兴,“肖卓你是给我找妈妈了吗?”
肖卓望着李文俨然有要上去教训的架势,这问题没法回答。
是对一鸣说儿砸,你侯叔叔就是你的妈。还是说你爸爸我其实就是你的妈,这么多年爸爸都叫错了。
啊呸。
“爸爸带着玩的,没有给你找妈妈。”
“哼。”嘴巴越嘟越高,一鸣爬上肖卓的腿坐好,短手摸摸戒指要看,“戴到这个指头上就是结婚的意思吗?”
肖卓点点头。
李文注意到那枚戒指灰溜溜跑过来看,原处看就是个圈,乍一看就发现其精彩的地方,表面都是纹理刻画,实则有细微镂空,男款不需要女款那样奢华闪烁,所以上面的几乎没有钻石多是看上去就很复杂的纹理,她不懂首饰但是个女人都爱这些,特别是那些一辈子都可能买不起的品牌,大品牌贵在设计与手艺,她曾经看过手工戒指视频,那是师傅一点一滴刻出来的,手里颠颠这玩意不像凡品,“卓哥,你不结婚还买这戒指,不少钱吧。”
肖卓没仔细看过,拿过来瞄几眼,有块区域显示的是一个英文字母H,他想起侯皓首字母都是H,笑着说:“小妹妹你傻啊,饰品店里12块钱一个,谁规定单身就不能戴中指的。”
李文说:“12块钱这质感,哪家店我去瞅瞅。”
他指着路尽头那家,说:“就他家,不过最近关门,生意差不干了。”
都关门了说出来有什么意义,李文隔两步一回头下去干活。
戒指回到一鸣手里抓着,能套进两根指头,“爸爸你真的没有找妈妈吗?”
肖卓亲亲儿子头发,说:“真的没有。”这话有两层意思,他选择最简单的那层回答。
“那真好,不然侯叔叔要睡到哪里。”
小孩子是以一种自言自语的姿态说出来,但听到肖卓耳朵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他拉好一鸣脖子上的围巾,“如果,我说如果,侯叔叔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
点点头说:“愿意的。”
“为什么?”
“因为他对我好,给我买榴莲,我喜欢他。”一鸣回过头,亲肖卓一下,玩弄手上的戒指说,“爸爸,我也喜欢你。”
大概是想到今天没去侯皓公司,他问:“侯叔叔呢?”
他说:“回他家里吃饭,晚上才回来。”
“哦。”
他是在吃饭,但不是在家里。
对面女人穿着优雅,听说大学刚毕业在家待嫁,妆感不重像瓷肌娃娃,气质名媛,侯皓放下咖啡,接受女方从上至下的打量,两小时谁也没主动开口,女人耐着性子等,然后欲言又止,最后女人是愤怒的踩着高跟鞋离开。
没相上,在意料之中,张淑芬在心里无奈,语气上放松了很多:“有空把你藏着的姑娘带回来看看。”
侯皓说:“嗯知道了。”
“人好,家世干净就行,你千万长一万个心眼,别像你前面那位一个德行。”
“……”
侯政在书房等电话,老爷子耐力强一动不动,很久之后接到电话得到信息后一激动,竟然打掉了桌上的茶杯。
张淑芬进来碰上‘啪’一声吓一跳,“怎么这么不小心。”
除了周六这一天,一鸣都是跟着侯皓去公司,他没说去相亲的事,肖卓也不会过问,两人都互相保留点私人空间。
六点至八点是店里客流高峰期,但因为装修变成了低谷,早下班是理所当然的事,中午在一鸣手里玩弄的戒指在下午又回到肖卓手上,走着走着拖不动了,他回头看,小孩转头看冰糖葫芦很认真。
每到放学的点,都有小贩到学校门口,店不远就是一所高中。
“想吃?”
一鸣舔舔手指头,嗯一声。
肖卓买了一串塞他手里,剥掉外面的透明软膜让一鸣慢慢吃,“以后要吃就说出来,爸爸不会不给你买的。”
一鸣舔会笑了笑,“爸爸,我想吃榴莲。”
这个榴莲后来被一鸣实现迟来的承诺,带到侯叔叔办公室去吃。
榴莲被臭出来后安静的蜷缩在侯皓脚边,尾巴长正好遮住脸,从休息室散发出淡淡的味道他闻见,勾唇噙着笑面不改色。
“榴莲,你在哪里。”一鸣出来要抓。
榴莲吓得炸毛跑开,他拦住说:“猫不吃臭的和辣的。”
“可是榴莲不臭啊,榴莲为什么不吃。”一鸣自言自语,手里捏着一片榴莲,侯皓为了让小孩吃的舒服一点把榴莲分成很多块,习惯商场直来直往的说话风格,突然对上一个懵懂小儿还不知道怎么应对,“榴莲是猫,它不喜欢吃榴莲所以你喂它吃是不会吃的。”
榴莲榴莲听得一鸣头晃起来,咬一口手里的榴莲自己吃,吃进嘴记起侯叔叔在身边,把手伸向他说:“侯叔叔你吃。”
侯皓看了他很久,小短手全是汁液还飘散着一股子**气味,默默吞了口口水,一鸣看他不吃还好心往前推了推,那味冲进鼻子里……
“侯叔叔……”低下头要哭。
侯皓抬起一鸣的手,最终还是吃了,就是没经过嘴巴直接吞。
一鸣高兴起来抱住他,小声说:“我吃不完,拿过来和叔叔一起吃。”不等侯皓拉住,短腿‘噔噔噔’跑到休息室再‘噔噔噔’跑回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董事长,有文件。”
侯皓一把把一鸣抱上腿,整理整理领带沉声道:“进来。”
助理刚进来就顿住了脚,倒吸一口气憋住,一只脚悬着不知道该不该踏下去,鼻子也自动闭合憋气,神情紧张。
“拿过来。”
“是。”无意看到董事长怀里的孩子,助理立即收回目光,有些东西不是她应该看的也不是她能看的。
见她这么识趣,侯皓签好文件递上去,“没什么事就不要进来了。”
出门深深缓口气,扶着墙受不了办公室的味道,看老板神态自若丝毫不受影响真是厉害。
侯政谁也没通知,紧紧攥着拐杖走近,其实他的身子很硬朗还没有到要用拐杖的地步,但就是拿在手里方便,比如看电梯要关了,一根木棍伸出去,人没到,电梯先停了。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认出是侯政都不由自主往后退,“干嘛啊别挤啊。”“前面那么大的空位怎么不站啊。”
“闭嘴,前面那是**oss!”不知道是哪个压低声音吼,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出电梯都是绕着穿衣严实的老头走。
侯政做了身后人,但威严还在,手段还在。
助理在门口喝水妄图换气,看见一老头出来嘴里的水突然下咽,她恭恭敬敬小跑至侯政身边低头,大气不敢吭,“侯老。”
侯政指着前面,“在里面?”
“对。”明明刚喝了水却还是觉得口干,紧张与恐惧交织,她昨天只是像往常一样和boss交代老板最近的情况,说这一段时间老板总是带着一个男孩来上班,相处很亲密……
门没有关紧,可能是助理走之前憋气急着换忘记了,侯政走近就能听见小孩子的声音。
“侯叔叔,你也喜欢吃榴莲。”
“嗯算是吧。”男人心里苦笑,不喜欢。
“那以后我都分你一半。”
这时传出儿子笑的声音,身为父亲从没有听过儿子这么温和的笑声。
“你自己吃就可以了。”
“我不要,爸爸说要学会分享。”
爸爸?爸爸是谁?
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头次像做贼一样,悄悄推开一条缝,侯皓抱着男孩坐腿上吃榴莲,推开缝的瞬间也有一股慢悠悠的味道飘到鼻子里,老脸抽抽憋着没打喷嚏。
那是参加外孙女生日会的男孩,叫什么名字来着?一……一鸣?
“喵。”一鸣学猫叫。
榴莲也跟着叫:“喵。”
人叫,猫也叫,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玩,激动的要下来,趴在地上和榴莲对视,“喵。”
侯皓很意外,托着小孩屁股再抱到腿上,抽出纸擦他的手,此时一鸣已经彻底玩疯,额头冒出一层汗,两颊坨红很是激动。
扣扣扣——
不同于助理敲门的声音。
“进来,”憋着笑亲亲小孩的头发,连发丝都沾染上榴莲的味道。
“侯皓。” 厚实有力,中气十足。
侯皓怔了下,转过身,笑意顿时收敛,面色淡然地叫了声:“爸。”
一鸣抬头望向侯皓,勾勾裤子,侯皓低头看一眼捏捏小手以作安慰。
他知道那是侯叔叔的爸爸,也还记得这个爷爷眼神很凶,扒着旁边人的大腿靠近,正对上老人家和他的对视,嘴巴一扁就往侯皓腿后面躲去,记得肖卓教的,很小声说:“爷爷好。”
不说小孩子,就连侯皓自己小时也是对侯政有着恐惧,反应还算正常,他揉揉一鸣脑袋,蹲下身抱着出去,门口助理很焦急的往里面瞧,看到侯皓出来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把他带到赵以雯那。”
“……好的。”
回去后给侯政倒杯水,老爷子抢先开口:“解释解释。”
“和他爸爸认识并且是好朋友,他没空带……”一棍子就砸上他的腿,忍着站直。
“鬼话我不要听,这孩子越长越像你,要不是我想问问你工作上的事,就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风言风语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犹豫一下,侯皓说:“什么意思。”
‘哒哒’两声拐杖敲地的声音,因为材质的原因相当刺耳,老爷子怒从心起,“陈家一直想跟我们合作,陈罗明打电话说你把他儿子腿打了,是不是!话里带刺说话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