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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明原长老又连连摇了摇头。
凤长歌和解临雅走下城墙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来到了一个湖边。
“可好些了?”凤长歌问,赤眸细细地打量着他。
解临雅将面具摘下,妖冶得雌雄难辨的容颜再印进她的眼眸。
凤长歌不问他为何要将面具摘下,即便在她的面前,他从不爱用面具遮脸,可此时的他,在如女子般秀气的眉毛下摄魂勾魄的眼眸中有着浅显易见的疲惫与凄然,如盈盈白雪肌肤上,粉唇失了血色,有了几分的苍白。
这病态的模样,我见犹怜。
她抓住他的手,探向他的脉搏,脉搏中并无异常,一如既往他那病怏怏的身子。
“我无事。”他淡淡地道,将手抽了回去。
凤长歌狐疑地看着他,问:“既然无事,为何脸色这般差劲?”
他勾唇笑容似花绽放,“说出来你都不信,我畏惧妖魔。来到边界这种地方,妖气如此盛,我每走一步脚都在颤抖。”
“我信。”凤长歌道,解临雅出生在边界,曾差点死在妖魔手上,说出怕妖魔的话并不奇怪,就如她怕火一般。
“不觉得我无用。”
“人总有自己畏惧的东西,何况,你畏惧妖魔,昨夜还不是站在妖兽大军的面前?”
“妖兽和妖魔不一样。”他轻轻道。
妖兽皆是未有心性的兽成妖的,而妖魔则都是修炼上千年的兽入魔而成的。
只是妖魔的数量较少,妖族对妖魔极其保护。每次的战役让妖兽大军前去大肆破坏,一般都不会派遣妖魔前来,即便明知道妖魔比妖兽更强。
“妖族一般都不会派遣妖魔来前线的,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但若前线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呢?”
解临雅的问话,让凤长歌脚步一顿。
她狐疑地看着解临雅,他从昨夜开始就很是奇怪,瞧他的模样似在害怕什么,又似想逃离什么,却又不逃。
“雅狐狸,你到底怎么了?”
风清遥停下脚步,微微扬天看向远处。
冬日的光撒在他的脸上,有盈盈光晕,明明该温暖的,可睫毛阴影下的双眸却有着几分的冷漠。
“长歌,若我不见了,别来找我。”
“解临雅!”凤长歌气恼喊道,拽住解临雅的衣服,让他与自己面对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歌,你终究是会担心我,可是,我在你心中却永远比不上宴生是不?”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凤长歌沉着脸色说。解临雅刚才所说的话有着诀别的意思,凤长歌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可我想跟你谈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你一直要无视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一次?长歌,你在乎我,可你不爱我。我爱你,而你只当我是挚友。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吗?”
凤长歌紧紧抿着唇,解临雅对她的感情,解临雅一直都表现得很明白,可是,他却是第一次将心中的感受说出来。
“是宴生,是宴生推你进混元巨鼎的。”他冷静地道。
凤长歌抓住他衣袖的手忽得一僵,惊愕地看着他。
“是我亲眼所见的。”
“你不是说你不知的吗?”凤长歌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
“我是不知,我不知宴生为何推你的原因,也不知宴生为何在推你落鼎后的七天为何毁了容貌,残了双腿,没了灵心骨?也许他是有什么苦衷,我怕你连他的苦衷都不知,就将他杀了。”
凤长歌再次愕然,
若真的如解临雅所说,是向宴生推她的,那么向宴生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他失去记忆的事情,是真的吗?”
“他变成那副模样,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并不奇怪。”
“是啊,都变成那副模样了。”她无力地松开解临雅的衣袖,之前一直在愁究竟是谁推她的,如今知道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刚与明原长老交谈,明原长老告诉我,若有血缘或者师父关系的话,两个人的灵力有可能会如出一辙。在来姑苏城的时候,清遥抓到了一个假的凤长歌。”
解临雅一震,诧异地看向她,“怎会这般轻易就抓到了?”
“假的凤长歌是偃术所造,灵力并不强,至于招数如何,因为还未过招就被清遥砍了个七零八落,故而我也不知偃术所造的偃甲人有何本事?但是在假的凤长歌身上感觉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灵力。以前,不是有人曾说过,我与宴生的灵力很相似吗?”
“但不可能是宴生。”解临雅好不犹豫地道,“虽然不知宴生为何推你落鼎?但是,他不懂偃术,你从混元巨鼎出来时,我正与他在一起,他不能分身,更不可能自己与自己打。何况,他没有抢夺神器的理由。”
“我也知这些。之前你与我也猜测过,害我之人应是与黄帝有关的人,而那人与无极长宫有恩怨,也许宴生是被那些人所利用,推我落鼎。可是,在这天界有谁的能力能在宴生之上,有谁能潜进无极长宫杀了清涟?”
“清涟被杀了?!”解临雅惊问。
凤长歌轻轻地颌首,“我发现的时候,清涟已死了有一段时间。她所居住的山洞都被人布下阵,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故而连青木他们都未能察觉到清涟究竟是在何时被杀的?”
解临雅蹙起眉。
凤长歌又道:“清涟是万年的灵兽,能将她悄无声息地杀死,可见那人的能力甚至在清涟之上,只是那人为何要杀了清涟?这点我不知。”
“若要杀清涟,原因想必只有一个。”
“什么原因?”
“清涟几乎能从任何东西上得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假凤长歌的事一曝光,那么大家都会竭尽全力去寻假凤长歌的踪迹,清涟也定会去寻那些假凤长歌的踪迹。那人躲得过其他人的找寻,但清涟的话应该有些困难,他也怕踪迹曝光,便先下手为强,将清涟杀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清涟有可能就在我尸首从混元巨鼎中被发现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被杀了?”
“想必是。”解临雅肃穆的表情应道。
凤长歌沉默了下来,将所有的线索都回忆一遍,想在其中找到一丝的线索。
推她落鼎的是向宴生,可冒充她的却是另有其人。
那么向宴生和冒充她的人有什么联系?向宴生变成这般模样,是不是和冒充她的那人有什么联系?
细细想来,其中的端倪根本无处可寻。
“长歌,你现在已知是宴生推你落鼎的,你可恨他?”解临雅问。
凤长歌抬眸望向他,刚才的震惊和诧异已在她的眼中消失,一番的交谈,看不透的真相,让她很快地就恢复了冷静。
解临雅目光缓缓地悲伤起来,“我真的很嫉妒宴生,为何你能轻而易举地原谅他?若推你落鼎的人是我,想必我现在已经死在你手上。”
“我还不至于那么黑白不分,若是我刚归来那一刻,你告诉我是宴生推的,我定会倾尽全力杀了他。但这一年来的调查,我死之事蹊跷的地方实在太多。而你也隔了一年才将此事告诉我,我不能凭你一句是他推的,我就现在立即提剑去杀了宴生。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会被杀?那些人杀我的理由是什么?若最终的结果只是宴生想杀了我,我定不会绕了他。”
她微微握着拳头,声音清冷。
“长歌,你真的变了不少,你比以前理智多了。”
“我以前只是无知罢了,自认是天界第一女战神,就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直到被阴谋诡计害死,才让我明白,我是那般的天真无知。但,我不觉得自己曾无知天真很蠢,相反我很怀念那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里我无忧无虑,至少不会每天在提防着谁会害我。如今,我被那人覆灭了我所有的梦想,淹灭了我的天真,让我知道什么叫憎恨,让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复仇。”
她低着头,看着掌中的红菱花,“若不曾拥有过那样美好的日子,就不会在失去的时候那么痛苦。雅狐狸,我是真的恨毁了我一切的人。”
“长歌。”解临雅轻声喊道,伸出时候握住她的右手。“我从来都不曾不喜欢过从前那样的日子。因为,在那些日子里强大,从不需要我帮忙。你忙碌的身影总是让我无处可寻,你的双眸的视线永远都被宴生所捆绑,你的瞳孔中印出我样子的时间是那么少。像现在多好,十年那么短暂,但你现在的眼里只有我的存在,没有宴生。”
“别总拿你与他来比,与你的感情,与他的感情,是不能比较的。”凤长歌道。
解临雅轻轻颌首,“自然,你爱他,不爱我,这感情怎么能比?”
凤长歌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与解临雅道清这一二。
双眸停留在他脖间那除了她谁都瞧不见的红线,她伸出手,暗念咒令,将下在他身上的咒令解掉。
解临雅感觉到束缚在他脖间的咒令被解掉,问:“为何要解开咒令?不怕我将你的事告知他人。”
“我不再是从前的我,即便你说了,又有几人会信你的话。何况,我巧舌如簧不比你差。”
解临雅妖冶倾城微微绽放去勾人魂魄的笑容,“长歌,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真的。”
“雅狐狸。”
“我知道,你不要。所以,我要走了。”
“去哪?”
“去你找不到的地方。”
“雅狐狸。”
凤长歌肃穆的神色在警告着他别再开玩笑。
解临雅一笑,伸手将她抱住。
“我真的要走了,你复仇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去找出仇人来,我不能再陪你去找了。”
“所以说,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凤长歌有些怒,解临雅这不明所以的诀别让她看不懂原因。
“回家,回去那个我用尽一生都在逃离的家。”
“家?你的家不是被妖兽……”凤长歌未将话说完,忽觉全身无力,眩晕的感觉冲到眼前。眼前的解临雅变成了两三个重影。
“雅狐狸,不准走!对于我来说,你也很重要!我不准你走!”凤长歌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裳,只是敌不过眩晕,紧紧拽着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解临雅抱住她依旧晕睡过去的身子,低下头,在她粉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