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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炽,是真的放下了。
在见到艾利的时候,放下了。
石炽声音中带有几分哽咽,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艾利,难得柔和,温情,艰难地开口:“艾利……阿母,有你照顾我阿爸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阿爸,谢谢!”
……
艾利浑浑噩噩的跟着越临回到暂住的小屋,失神的样子落在越临的眼底,以为艾利是担心石炽,开口安慰。
“艾利阿母,你放心吧,就算石炽去了潘波勒也会有人照顾他的!”
艾利宽慰地抬头看向越临,感激道:“谢谢你,越临。”
收起精神,艾利感叹一句道:“越临,你知道么,这是石炽第一次叫我阿母……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他以后一切都安好。”
……
第二天,在襄遂的近郊,三匹骏马正在嘶鸣。
元蒙板着脸坐在马背上,还有另外一名战士,站在中间的是石炽,穿着白色的短打托加,他面上表情不变。
“阿炽,路上小心。”艾利站在马下,将从越临手边要来的止血药和麻布等东西递到石炽的手中,叮嘱道。
“嗯,阿母放心。”
一旁曾经爱慕石炽的元蒙向艾利保证道:“阿母放心,我一定会把炽送到潘波勒的。”
随后他神情复杂的看向石炽,说不出的苦涩,几分柔情,几分不舍。
艾利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点点头,道:“辛苦了。”
望向天空和地面交界的地方,一览这山川河流,自己还会回来的!
石炽暗暗想到!
送行后,一行人走在襄遂城的大路上,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遮挡住天空中的烈日,巨大的阴影落下一层灰色。
一声鸟鸣声刺破天际。
越临和乌宸以及所有的战士不约而同抬起了头,天空上巨大的鸟儿身姿卓越矫健,威风凛凛的羽毛柔顺的贴服流线的身姿,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犹如一只鲲鹏在世。
“是白翎?”越临转头看向乌宸,问道。
乌宸眉头微蹙,解释道:“因为这边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白尾雕,还有河谷狼,所以我一直没让白翎和青回进襄遂,这两个家伙怎么自己飞过来了?!”
越临微微点头,明白男人的担忧,自从离开荒寂山脉河谷平原的地界之后,不要说白尾雕这边没有见过,就连雕齿兽都没有在这附近出没,地界线这边的动物身材更加娇小一些,和现代的正常动物大小相差不多。
白翎和青回如果出现在襄遂城,那实在是太打眼了!
两只巨大的鸟儿都没有降落下来,而是不停的在空中盘旋,乌宸拿出口哨吹了两声,示意两个大家伙赶紧回城外,听见哨声,两只巨大的白尾雕终于渐行渐远离开了襄遂城的上空。
“那鸟可真大,你们说那是什么鸟啊?”
“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鸟,比人都大!”大腹便便的老人激动地双手笔画道。
“天啊,刚刚我还以为那两只鸟会冲下来!吃人!”
……
襄遂城的所有人激动的指着远处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诉说看见的巨鸟。
“那两只鸟……”高大的男人疑惑地看向天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托加的青年。
“怎么了?黑炎。”仓壑顺着黑炎视线的方向,是刚才两只鸟儿离开方向,诧异地看了黑炎一眼。
“没什么。”
黑炎黑色的眸子透着点点星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可怕的伤疤,没错,是那只鸟。
看来部落还有其他人也在襄遂!
“你说你的那个巫到底还在不在这里?这门一直关着,连个人影都没有!”仓壑烦躁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黑色大门,门内甚至听不见脚步声,自从这座堡垒的主人离开之后,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仓壑看了一眼黑炎,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脑袋一热,想到了自己被抓前还向黑炎表白的情形,突然脑袋嗡的一声作响,脸通红!
“你怎么了?热了?”黑炎注意到仓壑像煮熟了的虾子,担忧的问道。
“没,没有!”
仓壑连忙摇晃自己的小脑袋。
被巫香放出来后,黑炎一直没有离开,因为越临还在野禅的手中,并不知道野禅离开带走了越临的黑炎已经在这里转悠了许多天,一直想不到进去的办法。
“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仓壑眉头微皱。
看了一眼野禅紧闭着的大门,黑炎想到刚才的大鸟,摇摇头,道:“不用了,这几天我上街找人,我的族人还有其他人在襄遂城里。”
“还有其他人?你不是只见过那个越临巫吗?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别人?”
黑炎笑了一声,不答。
一双眸子看向仓壑,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现在仓壑显然长出了一些肌肉,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少年很健康,很难相信仓壑之前逃亡时的样子,瘦骨如柴。
拍拍仓壑的脑袋,黑炎悠悠说道:“越临巫告诉过我部落的人来襄遂走商,刚才那只鸟就是焱燚的鸟。”
第116章
116
听了黑炎的话,仓壑神色略略不自然,心底一沉看向黑炎高大的背影,虽然心底知道男人早晚会回到属于他的部落,等黑炎回去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遂蚺被巫香杀掉,仓段应该早就得知消息,在这座城池中不知道暗藏着多少人正在寻找自己的踪迹,等着拿自己的命回去向仓段获赏。
仓壑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轻轻捞起衣衫,在他的腹部有一块巨大的伤疤,不是寻常的伤口,而是被刀一刀刀削掉的肉片,一个巴掌大的范围现在已经全部长上新肉,只是肉周围透着深深的褐色,凹凸不平,看上去即为骇人。
突然一个瞬间,少年以为自己回到了武斗比的那一天,黑炎一个人对战五人,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耳边是男人暴虐的怒吼,民众的欢呼。
血与沙,绝境中的逆袭。
一切恍然如梦,只有肚子上的疤痕才能让仓壑回忆起那天清晰的画面,黑炎的英姿,被人一片一片割掉肉的痛苦是绝境,可是如今自己站着这里,活着,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他一次次救自己于危难,一次次带着自己死里逃生。
可是他终究还是会离开。
他还有心心念念的故土。
“仓壑?仓壑?!”黑炎眉头微皱,仓壑一双眸子空洞,眼底竟然隐隐泛起泪光,黑炎疑惑不解。
现在不是已经安全了吗?巫香也放了两人离开,自己马上就能找到族人……
黑炎注意到身后少年的情绪,走到仓壑的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仓壑,你还好吗?怎么了?”
仓壑抬头看向黑炎,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能站在原地默然的流泪。
经历过苦难,困境,绝境,仓壑没有哭。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可是一想到黑炎即将离开,仓壑的心就像被一双手攥着,掐得生疼,不能呼吸,几乎就要昏厥到地上。
黑炎直勾勾地看着眼泪不停流出的仓壑,叹息一口气。
仓壑,大概是累了吧。
就算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经历过太多,从自己阿爸谋害首领,到自己离开被抓,见到越临巫的时候内心起伏巨大,心中所想的都是部落的事情,看见越临巫的时候也是自己下定决心答应巫香反叛的时候。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找到部落的人,黑炎内心不免激动起来,温柔的拍了拍少年的背脊。
越临巫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喜欢仓壑的。
完全不知道仓壑内心的惶恐的黑炎只当仓壑是高兴,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仓壑,别哭了,等我找到部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黑炎看向少年,这个已经无家可归的少年,宽慰道。
仓壑哽咽着点点头,却不说话,双手紧紧揉捏着托加最长的袖子,心情矛盾,复杂地看向黑炎。
见仓壑停止了啜泣,黑炎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抹去仓壑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说道:“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在街上找一找。”
“嗯。”仓壑不是滋味地点点头,其实在看见越临出现的时候,他就有预感黑炎即将要真的会离开自己了,就算曾经他一直保护自己一路逃亡,可是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仓壑认真的思考,自己也许要为自己打算一番,拉布城……自己还能回去吗?现在的自己没有军队,没有刀币……
回去,谈何容易?
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浑浑噩噩地向家门走去,还是哪一间屋子,里面还有几个奴隶正在烧制刀具。
仓壑看看自己双手,粗糙的手掌上全是老茧还有被火焰烫伤的伤疤,是时候铸一把刀给黑炎了,算是临别礼物,希望在黑炎找到族人之前,自己能打造出来吧!
“大人。”几个奴隶恭敬的向男人致敬,仓壑看向三个遂蚺送给自己的奴隶,须臾片刻说道:“你们自由了,走吧。”
几个奴隶面面相觑,惶恐地跪倒在地上,说道:“大人,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您要把我们卖掉?”
仓壑冷着脸看向三个奴隶,这三个大汉高大威猛,比起黑炎也相差不多,可是性格却差了太远,大概因为是奴隶生出来的孩子,三个奴隶从来都是任由贵族打骂不敢还手,被人像牲口一样对待,却依旧只会跪倒在地上,匍匐祈求。
“不,我予你们自由,我让你们离开这里,从今以后你们都是自由人,和那些平民一样,拥有自由身。”
三个奴隶哀嚎着跪倒在地上。
“求求您,不要丢弃我们,我们愿意会努力达到您的要求。”
眼底三个大汉跪倒在地,祈求自己,仓壑心底里生出厌恶,为什么这些人竟然还在乞求着给人做奴隶?!
“滚,我叫你们都滚,我不要你们了!”
暴怒的仓壑将正在铸造的剑打翻在地,被火焰烧得通红的剑身滚烫地烙在一个奴隶的手臂上。
“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冲破天际,震耳欲聋,仓壑浑身颤抖看着受伤的奴隶,一个列跌。
“为什么?为什么?!”
用手打开掉在奴隶手臂上的长刀,仓壑坐在原地,半闭着眼睛。
“求主人不要丢弃我们,我们不想再被卖掉,您是个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