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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姑娘的便是红绫,红绫看了眼珍儿一时没言语,心想,我今日特特的走来这处就是想看看春晓如今的处境,没曾想她竟然私自出府,还与三爷撕缠不断,往日倒没看出来,竟是个内里藏奸的,难怪三爷去京城回来还带了她那一份东西,哼。
“姑娘?”珍儿怕冒名顶替的事情败落,自然特别紧张春晓的举动。
红绫一翻白眼,低斥道:“叫魂呢!”
珍儿被红绫整治的不禁吓,跟着浑身一抖,即便再心焦也不敢再问。
“回去。”红绫冷冷看了眼春晓离去的方向,招呼珍儿回去。
☆、第074章 人嘴两张皮
书房内,龚炎则洗漱后换了一身水色细布常服,头发洗了打散在脑后,正躺在摇椅上假寐,一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用干布细细的擦拭发尾,福海轻手轻脚的进来,就见矮桌上放着博山古铜炉,袅袅青烟盘旋而上。
福海不敢扰主子爷清梦,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守着。
那小丫头换了几块干布帕子,将头发擦的差不多干,才起身后退几步,转身出去,路过福海处,福海小声吩咐道:“给三爷端碗参茶来。”
小丫头似与他平日嬉闹惯了,嘴一撇,道:“没见我累了半日,还支派我做这做那,有这功夫你怎么不去?”
福海眼一瞪,冷着脸道:“我看你快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叫你去就赶紧去,哪那么多废话。”
冷不丁的被福海呵斥,小丫头一愣,脸色顿时不好,冷哼着去了。
摇椅上慢悠悠晃着的龚炎则合着眼皮,等参茶端来才睁开眼,接过福海亲手递来的茶碗,斜睨他一眼:“有事儿?”
福海忙堆起一脸笑,“三爷英明,小的正有事好回禀。”
龚炎则喝了半碗参茶,将茶碗放回去,道:“少拍马屁,有事就说。”
福海舔了舔下唇,将怀里的男子腰带掏出来,腰带被帕子包的严实,龚炎则扫了眼,就问:“是什么?”
福海双手捧过去,没说是什么,只道:“您看了就知道了。”
龚炎则好奇的挑了挑眉,将帕子打开,见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条镶珠嵌玉的腰带,他抖落开,见针脚细密、绣功精巧,珠子也配的俊雅,颜色是墨绿色,正是他的偏好,心里已明白几分,笑道:“谁托你办的差?”
福海也笑,但回话谨慎,一字不漏的将福泉教的重复了一遍:“听说姑娘在灯下熬了十几个通宵,光灯油不知耗光多少,眼睛累的通红,白日也不许旁人拦着还要做,就想着三爷您从京城回来就能用上,哦,除此之外还做了许多香包、结子、络子,各式各样的,还有为姨奶奶准备的,可想她心意诚诚。”
“你周姨奶奶女红好,可你提的却是姑娘,那便是红绫了,不过,爷却不曾见红绫拿过针线,她房里的珍儿除了笑话说的好,针线也一般,这条腰带做的精致,必不是出自她手,那便只有春晓了。”龚炎则眯起眼睛,随即嗤笑,“若真是她,爷倒是看不清了。”
福海道:“怎么看不清了,小的却觉得清亮着呢。”
“哦?”龚炎则被勾起了兴趣,侧过身子示意福海继续说。
“春晓姑娘这段时日遭了大罪了,您离开时让奴才去请姑娘搬去冬晴园,姑娘却说在洗衣房做粗使正是要消姨奶奶的气,不给三爷添烦心事,如今您回来,她急急就搬去冬晴园,虽没说什么,但身边侍候的都知道,姑娘是怕爷去洗衣房不像样子,想在冬晴园等爷去见。如今又耗费心思做了这腰带,多少心意在里面,再清楚不过。”福海一边说一边打量龚炎则的脸色,见说到最后脸色果真缓和下来,还有些意动在眼底,便知说到刀刃上了,忙再接再厉:“至于昨儿闹的那一出,怕是春晓姑娘等三爷许多天不见,沉不住气故意耍性儿引三爷注意呢。”
龚炎则听罢,虽还恼春晓昨天在兄弟面前落他脸面,但同时也记起那声婉转莺啼,语气娇软果决,细细品来,确实勾的人心尖发痒,恨不得当即将人搂在怀里逗弄。
☆、第075章 惊艳
说曹操,曹操到。
春晓也怕夜长梦多,虽知道此时见龚炎则很可能落不了好,但三爷醉酒说出的话都能践诺,何况当着许多外人的面前说,即便没有好脸色,想必也会如言放她出府,回到冬晴园简单收拾了包袱,背在身后与孙、钱、鲁三个婆子辞别,便撑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气势来前院求见三爷。
可巧福海才说了那一番话,勾的三爷心痒,她就来了。
龚炎则面上带出笑,福海也落下一颗心,向三爷请示了后,转过身,抹了把脑门上的白毛汗,出门见春晓。
此时春晓跪在院中,头磕着地面,口中大声道:“婢妾来给三爷磕头,向三爷辞行。”
福海吓了一跳,忙回头看了眼,果然就听屋内三爷道:“要走,进来说。”
春晓本想磕头就走,想来是躲不过了,最坏的打算是被踹个窝心脚,但此时听到三爷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先变了脸色,毋庸置疑,她是怕这个男人的,从醒过来到现在,男人的出现无一不彰显他的坏脾气和暴虐的手段。
春晓僵怔了一会儿,手心攥紧包袱带,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却也并无退缩之意的走向门口。
福海说的那番话是福泉教的,本身未曾多关注过这个春晓,是以也有了几分好奇,心想:不知这丫头又要怎么折腾?目光便随着春晓的身影溜过去,目送进屋,也想跟进去看看,但到底知道本分,未敢造次。
身后门帘放好,春晓抓着包袱进到里屋,就见迎窗摆放长塌、高几,花瓶里插着园圃里才有的鲜花,对面有长案,摆着文房墨宝与几本账册,梨花大椅后靠墙置有书架,满满登登尽是书籍。
“过来。”里面有人唤她。
春晓一个激灵转回头,就见不远处以博古架做隔断的拱门后,亦光线充沛,窗下置一摇椅,摇椅上有人,手撑侧颜,长腿交叠,正侧躺盯着她看,摇椅悠悠荡荡,男子姿态悠闲、意韵慵懒。
春晓忙收回视线,规矩的立在隔断处便不往里去了。
龚炎则又道:“爷叫你过来,耳聋了?”
春晓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往前再行两步,忽地一道影子投下,挡住所有光线,也将她拢在阴影里,她抬头,就见一张面容俊美的脸凑到近处,慌的要躲开,脖子却被按住,再动不得。
“三爷……”春晓面色发白,心惊胆战。
“怕爷?”龚炎则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恍然惊艳,脑中想到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俩月不见,竟变的如此美貌?
眉似新月,眸若秋水,唇鼻乖巧可人,银杏脸盘,肤色欺霜晒雪,一头乌发浓密发亮,仰头看他时,怯生生、娇滴滴、颤巍巍、水灵灵,把他这颗心荡的魂飞天外。
☆、第076章 知道怕了
春晓让他看的发毛,连惧意都没了,只剩惊慌失措,挣着脑袋要逃脱,龚炎则却像入了魔障,按住她后脑,慢慢低下面容,喘息间的热气扑来,春晓愈发挣扎的厉害,瞳孔里映出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很快睫毛也模糊了,全部精神被嘴唇传来软热的触感震惊。
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狠狠推开龚炎则,全没顾及后果的扇了个耳光过去。
耳光响亮,龚炎则就是一怔,抬手摸了摸脸上火辣,伸手就将春晓拽到眼皮底下,春晓已是惊弓之鸟,躲不开,便一把将自己的嘴捂了个严实。
龚炎则虽好女色,但并不是色令智昏之徒,且从没有女子不对他百般讨好的,自然,他身份贵重,容貌出众,这是常事,但被扇耳刮子,却是生平第一次,不由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撕碎了。可见她惶惶如兔,目光戒备犹如对敌,便想起她柔软却铿锵的话,‘婢妾谢三爷洪恩。’
想到这,他冷笑一声,“既已达到目的,爷也愿意亲近你,你何必又在爷面前耍花枪?”
春晓瞪大眼睛盯着他,心里又苦又气,眼泪不争气的就涌上来,闷声道:“婢妾不知爷说的什么目的,婢妾是来向爷辞行的。”话音方落,眼泪也珠子断线般的扑落。
龚炎则捏着她的脖子,脸色阴沉,“辞行?去哪?你舅舅那儿?你演戏上瘾了是吧?”
春晓强撑着点头又摇头,龚炎则手上猛地用力,春晓顿时憋红了脸,龚炎则咬牙道:“行啊,爷就把你送回去,你信不信能把你卖一回的人就能卖你第二回,只要够银子,爷能买你几个来回。”
春晓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去,滴滴答答落在龚炎则手上,与他手心里的汗液混淆在一处,龚炎则气的双目赤红,恨不得捏断她的脖子,见春晓真个脸色由红转青,眼白外翻,冷道:“爷的女人想出去,一是死了,二是卖了,你想离开,想没想好走哪条路?不如爷现在就了结了你,省的你三心二意,一时来讨好卖乖,一时又来扇爷耳光!”
春晓是历经重生的人,既然老天给她机会重活一世,想的便是寿终正寝,怎肯被人就这么掐死了?可喉咙被扼制,不能呼吸,已经出现迷幻情形,龚炎则说的话似从天外飞来的,她用尽全力抬起手臂,本想掰开他的手,只到底目光发散,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便无力的滑落了。
龚炎则却是一愣,忽地松了手,春晓大口能呼吸,不住咳喘起来。
春晓方才摸的正是龚炎则被扇耳光的地方,指尖清清凉凉的,倒似消火来的。龚炎则见她喘的厉害,伸手过去想抬她的下巴看看脖子如何了,却将她吓的浑身一抖。
他冷哼道:“知道怕了?”而后见春晓不敢乱动,由着他看,粉白一节脖子上红一片,将人搂着抱在怀里,此时她也不挣扎了,只是身子还很僵硬,想来是真知道怕了,龚炎则这气儿便消了不少,又问,“还说不说出去的话了?”
春晓低垂着眼帘,眼睫抖动,抿着唇缓缓摇头。
☆、第077章 躲不过
他抱着她,逗弄般的摸着她的头,道:“往日一分看不出,你是个带爪的野猫儿,如今你闹也闹了,打也打了,若还不消停,爷可真就恼的。”说着一根手指头抬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