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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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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敞口县六里地外便是觅儿山,因都是山石小路,不便马车通过,龚炎则便将春晓背在后背,只带了福海及两个随从上山,路上遇到的人里有樵夫,也有信徒,见他背着个女人上来纷纷侧目,待他走过,后面就窃窃私语,夸赞龚炎则是个好丈夫。

春晓的魂儿不紧不慢的跟着往山上飘,听了这话,竟是脸颊发热。

再往上爬了一阵,抬眼能望见崇清观的山门与牌匾,春晓停了下来,在旁人眼中许是寻常的山屋建筑,在她眼里竟云烟缭绕、隐有白光笼罩。春晓左右张望,慢慢向后退去,心道:一个八卦镜险险要了性命,何况如此仙乘之地。

眼瞅着龚炎则抱着肉丨身渐渐走的远了,春晓百无聊赖的在林子里乱晃,也不知自己走去了哪里,眼前出现宽阔的官道,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卷起一层灰土,春晓并无嗅觉,却是习惯性的捂住了口鼻,正想转身钻回树林,就听咯吱一声响,紧接着马儿嘶鸣,春晓扇了扇眼前的土烟儿,不远处才跑过去的那辆马车,不知何故飞了一只轮子,车身歪斜,牵累的马儿也断了腿。

春晓忙飘过去,车帘子里扒出一只手,手指莹润白皙,显见是养尊处优的人,只那人并未露出头脸,却将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先推出来,而后她才出来,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妇人,出来后紧紧抱住孩子,又急切的问赶车的汉子:“你怎么样,我们现下怎么办?奶奶还不知道咱们把小少爷抱出来,若是时候久了,只怕奶奶察觉,追问起来小绿应付不来,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汉子却不似妇人幸运,他的腿压在马脖子下,那马只折了腿,唏律律的喷着白气,特有的温顺的眼睛不时闭合,脖子躺在那汉子腿上,汉子抽不出来,显见也受了伤。痛苦的对妇人道:“我动不了,你抱着小少爷先走,这里离镇子不远了,你回去好叫人来救我。”

妇人看了眼那汉子的腿,又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咬牙道:“成!”

妇人裹着孩子在官路上快步走着,却是走走停停,该是一年加一起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就在路边坐下歇息,而后再走,春晓一直在后边跟着,妇人抱着的小儿不时看着她笑

“你看的见我?”春晓之所以一直跟着,正是因那孩子一双清澈的眼儿如有实质的望着她。

两岁的孩子,有些已经说的一口流利的话,这小儿却只是笑,也不应她。

春晓慢慢停了脚,朝后头望了望,心想是不是孩子与龚炎则一样,望的是别处。

不曾想,她才停下,那小儿急了,对她喊:“来,来!姨姨来……”

说春晓如雷轰顶都不为过,惊怔后即是狂喜,任谁自言自语了快一个月不疯也要憋傻了,她听得小儿叫她,竟喜极而泣,急急跟了上去。

抱着小儿的妇人却是惊的猛回头,见后面无人,倏然面带惊恐,搂紧孩子,小跑着去了。

那妇人走的实在不快,又常坐下休息,幸得一路平安,后来遇到载了两个妇人的牛车,妇人立即掏出两个钱坐上去,这才活着进了镇子,春晓扫了眼路边石碑,上面写的芦崖镇,这里已经是觅儿山最东边的地方。

那妇人抱着孩子在镇子口长长舒了口气,这会儿松懈了一半的神经,才觉嗓子眼干渴的要命,便朝一个茶寮过去,买了一碗茶,付钱的时候怀里的小儿扭身子,她抱的实在累了,就放到地上,回身接了茶碗,等她吃了茶准备抱孩子走,惊觉孩子不见了。

而春晓也急的冷汗直冒,那小儿说话不清不楚的,没想到跑起来倒是四平八稳,许是觉得身边有春晓在并不害怕,渐渐跑进了隐蔽的巷子里。

春晓想抱抱不得他,想喊养娘来也不能叫人听见,却在这时身子一轻,一股吸力袭来,不等她反应,魂儿便被抽走了。

“晓儿,你果真醒了!”春晓慢慢睁开眼睛,对上龚炎则既惊且喜的俊颜。

☆、第097章 远亲

春晓就似每日睡醒时迷糊了一阵,随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龚炎则,因太多次‘自作多情’,这会儿她下意识扭头看自己身后,除了帐子什么都没有,歪头想了想,慢慢伸出一根指头靠近龚炎则脸颊,龚炎则一动不动,似僵住的石人儿,春晓的指头便戳了下去,指肚传来软热的触感,她惊的忙要抽回手,却被龚炎则抓住。

“你身子可有不适?”龚炎则抓住她的手慢慢放松,将这只细腻无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春晓反应过来自己是醒了,立时低了头往身上看,不缺胳膊不断腿,挪了挪身子,还动了动脚趾头,倒是一切正常,她又掌控住了这具身体,不由欢喜,脸上露出笑来撄。

“如何?”龚炎则随着春晓的动作紧紧盯着,忙又问。

春晓这才抬头,见他面带急切,眼中流露出的满是关切之色,竟是鼻子发酸,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很快蓄了泪出来,也不说话,只噼里啪啦掉眼泪偿。

“怎么哭了?不是好好的,都好好的,没事没事。”龚炎则亦是心头发紧,酸酸疼疼的,将春晓搂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小声安抚着。

春晓委屈的痛哭一回,待哭声轻了,龚炎则将她松开,起身去倒了碗水给她,春晓喝了水,再看龚炎则衣襟都被泪打湿了,脸上发热,呐呐道:“您,您去换身衣裳吧。”

龚炎则低头看了眼,又去看春晓,不在意道:“没什么打紧。”说是这样说,还是听话的翻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当着春晓的面就要脱掉脏衣裳,春晓一声惊呼堵在嗓子眼,登时偏过头去,只那灼热的红晕却从脖子漫上来,直叫整张脸烟霞一般。

龚炎则低笑了一声,嘴里道:“又不是没见过,爷还给你洗过澡。”随即又挑眉:“那是爷把你看了个遍,倒不曾叫你看看爷,这事儿做的不妥当,来,爷这会儿就给你瞧瞧,晓儿……”越说声音越低,身子也靠了过去。

春晓眼前投下一道影子,龚炎则那似诱惑又似调侃的声音渐渐挨近,她只觉得呼吸都带了火,才想缩了身子向后,就听龚炎则怪怪的笑:“果真是爷的宝儿,就这副样子别个也扮不出来。”春晓不明所以,悄悄拿余光看他,就见男人穿的整整齐齐,哪里露半点肉来?她立时扭头,龚炎则来不及收回那促狭的笑尽被她捕捉了去,春晓一时羞恼,咬着唇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却不知这一眼就如那勾人儿的手,正挠在三爷心尖,他的心肝肺乍冷乍暖般的一颤,伸手将春晓搂了,贴着脸重重的亲了口,惊的春晓僵住身子,只听他笑的愉悦:“你说你这小模样,爷怎么舍了手去。”

春晓脸上越发滚烫,心里如同揣只小兔子,砰砰地跳,由着龚炎则又腻歪了会儿,龚炎则才喊侍女进来侍候春晓洗漱,还特特的嘱咐:“轻着点,你们奶奶躺了多日,只怕还用不上力气。”但见两个丫头左右驾着春晓的胳膊,摇晃着朝净房挪,还是不放心,摆手让人退到一边,自己将春晓拦腰抱了,只听春晓一声惊呼,龚炎则笑着将她抱进去,后面传来两个丫头的笑声。

春晓被放进浴桶,躲着龚炎则胡乱在她身上乱摸的手,引的龚炎则又一阵发笑,到底扒了春晓的外裳,露出雪白的肩背才收手,就见他眸色发暗的道:“爷体谅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待养好了可不许再躲,到时爷也不会再手软。”

春晓无语,想着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手软了?只是以往都是时机不对罢了。

龚炎则直起身子用干毛巾擦了手,正要出去,就听外头侍女道:“三爷,徐道长请您过去。”

龚炎则连忙把毛巾放下,才要走,袖子被湿漉漉的一只手拽住,他看向春晓,就见春晓白着脸,哆嗦着嘴唇:“我,我做错事了。”

“嗯?”龚炎则不解。

……

去往芦崖镇的官道正奔跑着一匹骏马,马上男子冷着一副俊美的面孔,身前搂着一名女子,女子头戴帷帽,面纱在冷风中翻飞,她不时用手按着。

这两人不是别人,却是春晓与龚炎则。

当时春晓脸上挂着水珠,惨白惨白的盯着他,只说逗的一个两岁娃走失,如今要急着回去寻,不然一辈子良心难安。

龚炎则问她何时出的事儿,又问她昏迷了多日怎么去逗的孩子,她就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后来又说是在梦里,说出来怕他不信。

龚炎则铁青着脸咬牙,使劲夹了马肚子,马儿吃痛,跑的飞快,春晓忙双手去按面纱,身子却坐的不稳,惊汗一身,被龚炎则一只手臂牢牢箍住了,她如何不知他生气了,可这种事明明就是玄之又玄,说出去几个能信?而且她又不是原主的魂魄,自觉脸皮不够厚,没法把借宿肉丨身这样的事说的理所当然。

两人快马加鞭,眼瞅着进入芦崖镇,春晓忙拍放在她腰上的手,急道:“就是这里了,那里有个茶寮,当时妇人为解口渴,将孩子放到了地上,错眼的功夫那孩子就跑的远了。”

龚炎则不言语,却是调转马头先去春晓说的巷子里看了一遍,未曾寻见才又去茶寮,龚炎则也不下马,只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这间主人,主人乃是个老头,老头并未怎么思索,便道:“可不是呢,那妇人哭的可怜,只说是主人家的小少爷,如今不见了,她就是剥了皮、赔了性命也难以抵偿罪孽。”

春晓一听脸更白了,不由抓紧龚炎则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扭头看他。

龚炎则见她清泠泠的眼睛含着泪儿,神色焦急带着恳求,心里头是又气又软,横了她一眼,冷冷讥讽道:“幸亏你梦到的不是仙儿神儿的,不然三爷我也没本事管。”春晓闻言眼睛一亮,这就是说他有法子找那小儿,忍不住破涕为笑。

龚炎则也禁不住勾了嘴角:“哭哭笑笑的,倒是比以往磨人了,把你那泪儿收收,以后和爷一处,只许开心不许哭。”但见春晓皱皱了脸,便又是一笑,扣着她的腰,调转马头向镇上最大的车马行去。

车马行里尽是南来北往的行客,亦是不容小觑的消息集散地,龚炎则在门口方一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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