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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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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说可把许家三柔、桂家大妞中的一个邀来做客,让他来选一个,条件便是为你把弟弟给劝服了。”

“哪有你这样不厚道的。”权仲白是个厚道人。“明明是想探问儿子的心意,却还要扯我当幌子……他今年到底还小呢,等他长大,估计整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到时候再提亲事也还不迟,现在谈这个,还早了点。”

“那也不是这样说。”蕙娘倒是挺认真的,“大妞的年纪也快到了,若是儿子对她毫无好感,那也罢了,若是有些欢喜,自然要和杨善桐打个招呼。看看该如何处置,不然,大妞可不会就这样干等着他长大。”

说着,便施展女人的十八般武艺,又是掐又是捏的,到底把权仲白赶去了和歪哥谈买卖,结果歪哥还很有觉悟,权仲白回来时一脸古怪,“他说他听你的安排……”

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已到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层次,自从上回影影绰绰地知道了一点家里的秘密以后,表面言笑如常,其实心底在想什么,连蕙娘都有点不明白。此时会如此说,已是看破了父母的用意,蕙娘叹了口气,自己去找歪哥,“逗你玩呢,别想那么多了,本来都约好了,要请她们两家人轮流上园子里来玩的。谁先谁后,只看她们家谁先有空罢了……你现在还小呢,几年内,可谈不到别的事。”

歪哥瞅了母亲几眼,低下头并不说话,蕙娘倒有丝急躁,“做什么,现在对娘都不说心事话了吗?真是白养你一场了。”

“其实我早都把心事话说了啊。”歪哥被她一激,竟也说了实话,“桂大妞也好,三柔姐也好,都挺好的,我都成,你们觉得哪个好那就是哪个呗。我们这样人家,谁的亲事不是经过重重考虑,还有谁真是自己做主的?简直笑话。”

他突发成人语,倒让蕙娘不禁一怔,心头一时涌上的,不是欣慰,而是淡淡的失落——就算她曾经也是如此想的,可现在听到一样的话,从儿子口中说出来时,却令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挫败。

还要再说什么时,歪哥一扭身,早跑得不见人影了。蕙娘站在原地怔了半晌,才回去让绿松给杨善桐下帖子,“也该在她相公进京之前,和她说说话了。”

她顿了顿,又吩咐道,“这几天,也把王家那两个人证和口供、笔录等物,带到冲粹园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相对早,字数相对多!

365敬酒

此时诸女已经十分相熟;见了面亦无需闲话,蕙娘把大妞妞打发下去玩以后;开门见山便问杨善桐;“你相公都和你说了吧?”

虽说桂含沁人还没到京里,但蕙娘等人都要回京了;京中有事总要有人呼应,因此他也是和蕙娘等人预作交代;一旦有事可以直接联系善桐。可见虽然桂含春等人未必知道他的决定;但杨善桐肯定能通过特别途径和丈夫通信的。此时蕙娘一问,杨善桐果然未露讶色,而是微微一笑;坦然道;“嫂子骗得我们好苦。”

这一说;自是已明白蕙娘和鸾台会的真正关系了。蕙娘免不得叹道,“若换做你是我,你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也不知为什么,当她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以后,心境反而比从前更平和了。竟隐隐有种空灵之感,从前和人谈判时,总是费尽心思去揣测别人的意思,自己亦是很动情绪,话说出口之前,总要再三考虑。但现在,除了同权世赟谈话时,紧张感依然无法退去以外,对着杨善桐等人,她竟是懒于去矫饰言语、玩弄文字,反而很有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感觉了。蕙娘自己想想,亦觉得讽刺——从前她是多么反感这种算计外的坦然,凡是拥有这种气质的人,如权仲白、杨七娘,她都免不得在心底暗暗地觉得他们有些矫情,名利场中人,何不就算计到底了,又非要表现得这般恬淡,何苦来哉?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这种经历过风霜雪雨以后的淡然,确实是发自内心深处,不是伪装能伪装得来的。

虽说杨善桐平素不大参与政治,但她也确实拥有这种坦然气质,虽然这坦然里带了几分天真,但她到底是和她相公不同,在她们这些人应有的算计之外,她还算是有点儿特别的人味。听了蕙娘说话,她亦没有敷衍,微微一笑,道,“确实,若我是你,只怕我骗人比你还狠些。”

两人闲谈了几句京中局势,反正如今京中还是二党相争,不过这相争,也是争得心不在焉的——杨阁老现在风口浪尖,有顾忌不敢争。王阁老现在少了靠山,怕倒台也不敢争。双方倒是维持了微妙的平衡,大体来说,现在朝政的焦点还是集中在北戎和海禁问题上,对于是否重新开海,朝廷内部也是争论不休,到现在皇上也好,内阁也罢,都没能拿出个明确的表态。

“海禁开不开,在我们来说当然是开好。”杨善桐看了蕙娘一眼,略带试探地道,“就不知我们现在是否还有这个精力关注这件事了。”

杨七娘回京的速度其实一点都不慢,甚至比早出发的桂含沁还快了很多,只晚于蕙娘等人几天。一回京便火速进宫给宁妃请安,杨善桐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杨七娘要去探宁妃的口风了。这时候还分心朝政,也许是徒然无益的举动,她这一问,问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蕙娘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道。“仲白前回入宫给皇帝把脉,回来告诉我,去岁朝廷动荡不休,又有北戎压境等诸多烦心事。再加上他本人不在宫里,封子绣也离京公干,皇上少人管制,多少有些调养不周。本来渐渐痊愈的身子,现在也是有点不行了。”

杨善桐面色微微一变,低声呢喃道,“我说,七娘怎么这么急,这不像是她的性子……”

她遂一整面色,端正望向蕙娘道,“既如此,现在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桂家来做的?”

蕙娘摇了摇头,“若是有事,我会等你相公回来再说的。也不差这么几天么——今日请你过来,其实就是想乘你相公不在,告诉你几件事的。”

见杨善桐挑起一边眉毛,她便平铺直叙,很坦然地道,“我等在广州商议时,桂明润似乎有意把大妞许配给歪哥,当着杨七娘的面对我们提出婚事……当时我想到你多次诉说,大妞的婚事要她自己做主,便没答应下来。你我相交一场,这件事对一般人来说,也许并非什么大事,但我却觉得很有必要让你知道知道。”

她才说到一半,善桐便已经骤然色变,她站起身几乎失态地道,“不!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这么做——”

这么做,和昔年杨善桐父母将她的婚事拿来当作买卖筹码的做法,有什么区别么?一样是为了别的利益,来牺牲子女的婚姻利益。以杨善桐的经历和性子,此事,必定是触犯了她的逆鳞!

蕙娘并不说话,待杨善桐渐渐平复了下来,才若无其事地续道,“不瞒你说,桂明润此人精明厉害,心思深沉似海,连我都看不穿他心中的想法,也不觉得我自己能够看穿。然而我也能够看出来一点——此子对于桂家在计划中所处的地位,有几分不满。”

杨善桐并未说话——她都没见到桂含沁,自然没法就此事多说什么,然而观其神色,蕙娘也隐隐瞧出了几分认可,她便沉声道,“有什么不满呢?桂家在计划中承担的风险应该不是很大。当然,若是事情败露,家破人亡也是转眼间的事,但若不灭了鸾台会,他们一样手握了能让桂家家破人亡的把柄。我觉得他不像是对风险不满……那么,便是对桂家在计划中所得到的利益不满了?”

杨善桐依旧不言不语,虽说长相并不相似,但说来出奇,此时她戴着的这张冷漠面具,竟和杨七娘惯有的表情有十足的相似。二人都能丝毫不泄漏心中所想,即使旁观者早已知道其心中必定惊涛骇浪,却难以从她们的表情中,钻研出她们的态度。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蕙娘却懒于去揣摩杨善桐的心思,她满不在乎地继续说,“这一计划,对于我们三家来说,既是危机也是机遇,想要在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中占得先手,也不算过分。然而,往上爬,是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一宗交易,都是利益的交换……请你过来说这一番话,我也有两重目的,一,我想尽可能地维持联盟的稳定,别让桂含沁打着过河拆桥的主意,二,我也是想要提醒你,在这么重大的政治活动里,子女亲事,是最普遍的筹码。要拉近两家的关系,再没有比说一门亲事更让人放心的了。”

这也句句都是实话——也因此,杨善桐在听说桂含沁是当着旁人的面提出婚事时,才会如此失态。在有杨七娘见证的情况下,若是权仲白和蕙娘当场一口应承了婚事,事后桂家势必绝不能反悔。儿女亲事一旦说定,除非有极大的变故,否则是一定要予以履行的。也因此,在政争中,互相拉拢很常见的手段就是结亲,比如说杨首辅,不是娶了秦家的女儿,他在仕途上也不能进步得这般快。

“我和杨七娘对于用说亲来拉近关系,倒是十分反感。要维持眼下局面,还用不着如此行事。”蕙娘淡淡道,“但若是桂明润想要有所异动……”

“他敢!”杨善桐脱口而出,却又很快地找回了自制力。她摇了摇头,自失地一笑,“当年爹娘说得真是不假,沁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功名心热切了点……”

提到桂含沁,她秀美的容颜上虽有怒火,但怒火背后,依然是遮不住的深情——也许是因为蕙娘今天格外的坦诚,杨善桐也没遮掩自己的情绪,“也许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为了自己的大业,平时很看重的东西,现在也都能委屈了……”

她抽了抽唇角,继而又肯定地道,“但沁哥这里,你无需担心。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夫妻这些年,我还不懂他吗……此前,我还是有些犹豫,总觉得我不能阻碍男人的雄心壮志,牵制着他,不让他大展拳脚。现在你倒是一言点醒梦中人,要实现雄心壮志,岂能不付出代价……”

她叹了口气,对蕙娘凄然一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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