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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伤没?”谢慧齐在出来报事的大夫说过之后,仅简单地道了一句。
大夫迟疑了一下,低头道,“有。”
“有致命伤?”
“是。”
“几处?”
大夫迟疑着。
“阿娘,别问了。”小国公爷不忍心,走到她身后拦了她的眼睛,低头在她耳边说。
“我就问问,问完就不问了,言大夫,你说。”谢慧齐的指甲尖都掐进了手心里。
“回夫人,有五六处。”药堂的接班人,左让的徒弟言令不敢细说,只含糊地道了一声。
“好了,进去罢,有什么要紧事再出来说。”齐璞在他说完后打发了他走。
“是。”
这次谢慧齐没有再出声了,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握着发疼的胸口,告诉自己不管如何,人回来了就好,已经发生过的事,没必要去较真了。
可就是如此开解自己,她还是觉得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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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国公府愁云惨淡,下午齐国公还未回来,休王府就来了人。
休王跟和宁郡主马上就要来国公府了。
谢慧齐忙去上了妆,把哭红的脸遮盖了起来,而齐璞已经去了门边,去迎休王了。
休王一进国公街,就听自己家先前去递门贴的人过来报,说齐国公府的长公子已经在门口等候良久了。
休王下马车的时候,齐璞就帮着抬轮椅,等到他坐好,就与他一揖到底,“晚辈见过老王爷。”
休王在国子监见过他,也知此子的风采,但在齐璞亲自仔细地抬着他进了门,又退到一边等着和宁走到他身后时,他还是朝这个晚辈点了点头。
国公府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了。
休王父女刚入国公府的门口,老国公夫人带着老齐二夫人就匆匆来了,她们之前还在东堂忙府里必须处理的急事,一听到人快要到了,手上的事也是没顾了,快快来了门口。
“休王爷。”齐容氏脸容冷淡,但这位忻朝再尊贵不过的老夫人还是朝休王福了下礼。
“老夫人客气。”休王也从轮椅上起了下后背,朝前微倾了一下致意,淡道。
“休王爷。”齐项氏也是施了一礼。
“客气。”
“晚辈和宁,见过老国公夫人,二老夫人……”和宁郡主上前刚施半礼,就被齐容氏亲自扶住了。
齐容氏仔细看了看眼前清秀的和宁郡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要常来玩。”
和宁微微一笑,搭着她的手再施了一礼。
国公府的人不是多言之人,但老国公夫人跟长公子都亲自出了马,休王也是知道他们来这一趟,国公府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了。
谢慧齐是在半途迎的他们,她收拾换了装打扮了出来,风华绝代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她之前身上的半点哀伤悲凄,国公府的一行人把休王的人迎进了青阳院。
谢家两个儿郎这时候还未从药堂出来,齐项氏一等人就坐下就跟休王解释道,“他们还在药堂让大夫们看着,刚才下人来报说在泡药浴,还要半个来时辰,还请王爷等等。”
休王确实是带着女儿来见人的,来得急,在礼数上还是有欠妥当的,但国公府不介意,对他又甚是恭敬,老王爷心中的那点不妥也散去了,接话道,“无碍,本是我府叨扰了。”
这厢休王刚进青阳院,府里也急传国公爷回府了,太子也来了。
青阳院里这时候小辈里只有长公子齐璞在,双胞胎之前拉着小弟弟跟着祖母们在东堂,现在又跑到药堂去看舅舅们了。
齐璞赶紧去了门口迎太子与父亲。
不过只走到半路,就听到下人们来报人已经到了马厮了,齐璞转道跑到了马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家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温尊看到齐璞,第一句话就是问谢家两兄弟,“两位将军现在如何了?”
齐璞点头道,“仍英勇不凡。”
“阿父。”在齐国公看过他一眼后,齐璞叫了父亲一眼,这才简略地说了两位舅父的样子,又道,“休王已来,正在青阳院。”
“嗯。”齐国公的步伐非常快,快得两位小辈施了全力也没赶上,最后齐璞看太子已经跑了起来还喘气,正要叫他阿父慢一步,但被温尊扯住了手,摇了头。
齐君昀快步进了青阳院,一眼就扫向了母亲婶子和妻子身上,见到妻子较平常还要气色艳丽一些的容颜,微微一怔,心里略松了口气,朝休王走去,“王爷。”
“左相。”休王也举手作揖。
齐国公毕竟不是寻常身份,他就是老王叔自持身份,也不能过于失礼。
“如何了?”齐君昀在妻子身边的主位落座,低头朝她看去,才发现她脸上略施了薄脂,而眼睛里藏着丝丝缕缕的血丝,不仔细看的话看不清楚,看清楚了却能知她早就哭过了。
“挺好的。”挺不好的,大郎看着就是有严重的心理阴影,而二郎失臂又白发,哪一桩都不好,但休王在,谢慧齐也不好与他说这些只有他们私底下才能说的话,仅简言了一句。
“嗯。”齐君昀回头,朝休王道,“王爷最近身子如何?”
“承蒙左相关心,甚好。”休王颔首道。
“那,”齐君昀这时扫了站在他身后低头着的和宁郡主一眼,朝休王道,“这次见过人后,如若没有什么不便,年底成婚?”
齐国公甚是直接。
休王微讶,尔后点头道,“可行。”
“嗯,那正好,趁王爷在我府上,就把日子定下罢。”齐君昀说着就朝门边的齐大道,“去叫汤尚书来府一趟。”
“是。”齐大迅速出门。
“汤正和?”休王道了一声。
“嗯。”叫礼部尚书过来择日子,也称得上和宁郡主的身份了。
这婚事要办,也要办得风光。
省得有时间让她东想西想。
至于她的两个弟弟,他自然能给他们最好的。
“还不多谢左相大人?”休王与齐君昀也是有些交情的,自是知道他的能耐,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婚事就是不大办,也必风光。
和宁在他膝下多年一直未嫁等人归,就是一直呆在府中,风言风语也是听了不少,他也是有意让女儿风光大嫁,自是不会推拒齐君昀的意思。
“多谢左相大人。”和宁出来给齐君昀施了一礼。
齐君昀点点头,“郡主多礼。”
说罢眼睛就往妻子看去,见她敛着眉头凝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已是想着婚事怎么办的事了。
他要的就是如此。
齐君昀朝母亲与二婶看去,见她们脸上也是不轻松,心中微凝,心道那两兄弟看来确实是惨。
齐君昀并没有在自家寻他们的下臣那知道两兄弟现在的现况,所以等谢家两兄弟身着新裳,带着满身的药味来了青阳院后,他看着神情冷硬,身材高大却瘦得离奇的谢晋平,还有一臂已断,白发丛生的谢晋庆两兄弟,当下也是怔了一下。
而这厢休王府的和宁郡主在见到人后,手握着嘴唇泪流满面。
谢晋平在看到她,见到她的眼泪后,跪着朝姐夫行礼的人当下闭上了眼,不忍看她悲伤的脸。
谢晋庆却在和宁的哭声响起后就朝人看去,随后,他咧嘴一笑,小声地朝她叫了一声,“嫂子?”
和宁哭得更大声了,转过头去,不忍看这曾惊绝京城的两兄弟。
齐项氏本来心潮就未抚平,一听和宁哭,眼睛又是红了,眼泪一串串地掉,心疼得不得了。
“起罢,坐过来一点。”齐君昀让下人把凳子搬到了他们眼前,让两兄弟坐下,同时把妻子的手拉了过来,握在了袖下的手中。
谢慧齐一被他握住手,就紧紧地捏着他坚实的大手,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时候二小姐,三公子跟小公子也都回来了,小金珠这时候在母亲眼神的示意下,去拉了休王家的和宁舅母坐了下来,又细心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和宁紧紧地抓着国公府小小姐的手,往前倾去,在她父亲身边小声地道,“父亲,孩儿想早点过去。”
尽快早点,哪怕被人说她急不可待,她也想早点嫁过去照顾他。
她没有叫他父王,而是叫父亲,语气里全是哀求,休王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也知道是留她不住了,朝女儿安抚地点了下头,让她放心,便朝轻皱着眉头的齐国公府看去。
**
礼部的汤正和很快就到了,日子择在了腊月的初十,离现在不过只有十二日,但这日子是在休王的属意下定的,齐君昀也是点了头,这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谢晋平先前一直在发怔,但和宁的眼睛一直都放在他身上,等日子一定,他看着和宁的眼睛,本想说婚事太仓促了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谢慧齐原本还想留两兄弟在国公府多住些日子,养好了再回去,但看来只能留下一个。
休王他们回去后,齐君昀也送了汤正和出门,谢家两兄弟见了一直等候他们的老家人,但被抬来的蔡婆子已经不能睁眼了,气息还在,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在两兄弟握着她的手叫她的时候,她的手才动一动。
阿菊站在一边,茫然地看着两兄弟,嘴里喃喃着,“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呢?”
她都不明白,为何她好好地等她的大郎二郎回来,他们就不能好好地回来呢。
阿菊很委屈,拿眼睛去屋里寻找她的大姑娘,在找到后,她跑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姑娘的袖子跟她说,“姑娘,我有好好等的。”
她听他们姑娘的话,在家好好扫着院子,喂着猪砍着柴,一日一日地,好好地过着日子等大郎他们回来。
他们也该好好地回来的。
没有几个人明白阿菊的意思,但谢慧齐一听就听明白了,她伸手抱住了阿菊的头,歉意地道,“对不住,是姑娘又说错了。”
是她给了她错觉,给了她没实现的希望。
阿菊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懵懵懂懂了一生的老姑娘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没完没了的眼泪浸湿了她家姑娘的衣襟。
周围把已经软了脚瘫了下去的小红抱到了一边,小红捂着眼睛一直在流泪,她带来的长子趴在她的身边小声地叫着她,担忧地看着他的阿父。
周围已经无心去管他们了,他跪到了两个公子身边,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