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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慌乱得手无足措,还未意识到之前,眼泪已经漫上来模糊了视线。
“不要……不可以,库洛姆……”她把额头贴上手背去,声音发抖得更加厉害了。
“骸……你在做什么啊,骸!”
越是想要忍住泪水,心情就越不受控制,纲吉抽着鼻子,抽出一只手用力抹去,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了。
“小纲——”碧洋琪似乎想要劝她,但是却被里包恩拦住了。她不安又迷惑地看向他,视线里充满了询问的意味,却看到他摇摇头,用眼神向自己示意着离开。
虽然非常担心那两个女孩,碧洋琪还是暂时按捺下来,决定相信心爱的里包恩。
门开了又合,医疗室内重归寂静。
仪器发出令人不安的滴滴声音,纲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甚至没发现另外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她们在这里。
她完全沉浸在茫然得不知所措的世界里,满脑子只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库洛姆好起来。设备再先进的医疗室都无法为她提供完好的、符合配型的内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用同样的幻术方法构造出新的内脏补充进去。
就算在这个时代,普通的雾属性火炎也做不到这一点。需要强大的幻术……需要非常强悍能力的幻术才行。
有什么办法……
『在这种时候、这种重要的时候……!拜托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纲吉反而觉得头脑变得清醒起来。
不,也许是眼前的鲜血让她愈发头晕,大脑已经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胡思乱想了,甚至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很奇怪,那种感觉……很奇妙,也有些熟悉……
她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指环表面在发亮,和库洛姆手指上的雾之戒一起,橙色和靛蓝色的火炎放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芒,就是这个力量,让她觉得浑身冰凉的自己又重新感到了温暖。
好奇怪,头昏脑胀的感觉又出现了,很难受,好像从骨头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有什么东西正冲撞着她,试图挤进去,这种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因为超直感的作用,导致她对幻术一类的精神攻击变得非常敏感,也因此非常容易受到视觉污染的侵害影响。
对了,就是那个时候,和瓦利亚的雾之战的时候!
纲吉按着太阳穴,微微呻吟着。
她不适地眯起眼睛,低低地喘息。不仅是头晕眼花,胃部也因为不适应而翻腾起来,涌起一阵阵的恶心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那绝对不是眼泪的缘故——就像破旧的电视机屏幕闪烁着雪花点一样,飞速旋转进入黑暗。没过一会儿,又重新亮起细碎的白光,混沌地组合在一起,慢慢呈现出新的事物……
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只言片语。
声音……还有破碎的画面,那些是真的吗?出现在眼前的,到底是——
……
『看来你还完全不明白啊,骸君。』
“我说过了吧,这里是与外面完全隔绝的,包括意念在内……对,想起来了吗?跟那个时候一样,在她消失的前一刻……”
“呼哈……”
眼部的疼痛愈发明显剧烈,几乎要将意识完全夺取,若不是眼前这个人用那种令人厌恶的笑容,用那样的声音说出了那些话,将他的怒火完全激起。
但他只是咬紧牙关,感受着口腔里弥漫出的血腥味。
“你不会为那件事怪我的吧?”
甜腻的口吻突然消失了,变得冰冷,那人唇边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了。
“当然不会,对吧。就连我,也得承认它的出人意料,不是吗?真可笑,到最后还是被玩弄了的——哦呀,我是说我自己吗?还是说……骸君,你觉得呢?”
“呵……”他轻笑出声,“你这算是挑衅么?哼,也对,难得发生了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恼羞成怒,连那种恶心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么。”
不对……
明明他的愤怒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明明……
“不,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哦,强撑着的人明明是骸君吧。”对方竖起食指摇了摇,“成为阻碍的事物就算消失了也不要紧。但反过来,对骸君你来说就不是了吧?像是弃犬一样可怜,落到这种下场,也真是够狼狈呢。”
哈啊……狼狈吗?确实很狼狈,失败并不是第一次,但这种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糟糕。
简直可笑……所以,这糟糕至极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为了谁,宁愿冒着早已知晓的生命危险,也要……
不,不要那样。
骸……
『快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地方啊!』
『不要!』
“为了那个人,做到这地步,值得吗?真不像是把厌恶黑手党挂在嘴边的你的风格呢。”战斗的胜利者微微叹息,举起的手上,指环的光芒一闪而过,“没办法了,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闲话时间结束,就让你体验一回真正的死亡吧。”
临死关头,即便五脏六腑仿佛燃烧着让人痛苦不堪,就算再也听不进任何的声音,甚至意识也开始涣散,却仿佛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露出美好的笑容,一如多年前,在鲜艳的太阳花边上,露出毫无防备又惊讶的面庞,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能够朝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唯一能够拨开那片无穷无尽的迷雾,在黑暗中亮起的那束光芒……
『骸!』
真是可笑啊。他闭上眼睛,露出嘲讽的笑意。
怎么可能放弃,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人手下落败,完全不甘心。他还想真正地伸出手,亲手去触摸那个笑容,那个……朝自己哭泣的脸庞,想要接触那样真实的温度。
等一下,为什么要哭?这个时候不应该……不应该有这种记忆。不,不是真实的记忆,因为它从不存在。那样充满坚定信念的,一生中所见过最好看的褐色的眼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雾气盖住,不断流下眼泪呢?
……
哭了?
『那是……?!』
『骸!库洛姆!』
纲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起来。她只是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呜呜的哽咽声,想要大声将那个人拉回到安全的地方。
“拜托你了……拜托了!救救她……你一定可以的,让她活下来!”
她闭上眼睛,任眼泪顺着睫毛滑下,落在自己和库洛姆的手上,沿着戒指的透明表面……
靛色的光芒倏然放大,以惊人的亮度充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胸口的坠子开始发烫,变得火热,然后扑地一声,燃起了真正的火焰。
『骸……请一定要活下来!』
……
那之后,身体仿佛被抽走了力量一样,变得非常迟钝。意识也回到开始的混沌状态,太阳穴胀痛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清晰。
当纲吉尝试着睁开眼睛,用最后的控制力越过病床望向对面的时候,正面朝向这边的房门打敞开着,靠在墙边的黑发青年抬眸向她望来。
她睁大了眼睛,眩晕感突然涌上头来,让她不自觉地松开库洛姆的手,然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但这也唤起了她的一丝注意力。
当信任的前辈走上前来的时候,她费力地扭转视线,终于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不要中止……让计划继续,我们要参战……”
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第90章 。差别待遇
纲吉醒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身体陷在温暖的床铺里,软绵绵的,有些使不上力气。
她揉着眼睛转过头,外面的天色还很亮,判断出应该没有过去太久时间,目光往下,又往旁边移动,便看到安静地坐在那儿看书的云雀。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动静,抬眼朝这边扫来。
“醒了?”
“发生……发生什么了?”
纲吉推开被子坐起身,一边抓了抓头发,懵懂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好半天才意识到这里是哪里——“啊嘞?”
她将询问的目光抛向云雀,歪着头:“刚才……”
“我去的时候,你在那个女孩的床边睡着了,”云雀不紧不慢地合起手里的书页,搁在一旁。剩下没有说出口的半句话大约是然后就擅自把她带过来了诸如此类。
“……是吗?”
纲吉扭转身体,盘腿坐在床边,陷入黑暗前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但好像是做了梦一样,始终隔着一层薄纱,看不分明。虽然头不再昏昏沉沉的,但还是有些沉重。
这段时间的训练强度不断提高,不管是她还是山本他们,都常常累得还在餐桌边的时候就睡着了,她想这次可能是因为太担心库洛姆和骸的关系吧。
“库洛姆她……没事了吧?”
“依靠彭格列指环的力量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他淡淡答道。
“这样啊,”纲吉松了口气,觉得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好事。
直觉告诉自己云雀说得好像不太对,但她又记不清楚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印象中,她在睡着之前应该尽力传达出参战的决定了。
纲吉想了想,断定自己肯定是还没睡醒,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拿起放在身旁的外套穿好,撑起身体爬起来。
“嗯,得抓紧时间了,只剩下五天、一刻也不能耽搁——”
云雀也早已站起身,好像随时做好了准备等她采取行动,然后,一言不发地朝她伸出右手。纲吉望向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地伸出手搭上去。
“云雀先生?”
“下午的训练会更严格的,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了。”
×××
回到彭格列基地的时候,在作战室里和大家打了照面。因为她先前作出的决定,他们好像也受到了鼓舞。山本和狱寺都打起精神,问好之后,各自出发,了平也说身为大人的自己更加不能松懈,去换衣服,加强体能训练。
“走吧,沢田,”拉尔朝她走来,声音变得稳重很多,目光直视前方,“云雀已经先过去了是吧?我们也不能迟到。”
那个下午的训练中,纲吉已经慢慢找到掌握新武器的方法,开始调整两种火炎的输出,动作终于不再僵硬、受到束缚,变得适当灵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