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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魔术师说,“你这么吊,赛场上辛苦打拼的队友知道么?!!”
那一刻,她看着特别放大的加粗字体,仿佛感受到了对方在屏幕另一端的咆哮。
……当然是不知道的。
纲吉自己也觉得非常对不起山本,但还是下意识地辩解了几句:“不过,我也有关注比赛的。比方说萨菲罗斯先生笑的时候能看到十八颗牙……”
他很快追问过来:“难道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他们的剑法比试上吗?”
“可是,我看不懂……”
纲吉认为她已经尽力了。
有内行人的现场解说,她自然知道那是多么的厉害,多么的高水平,多么的上档次,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然后她补充:“其实,之前我去看你们比赛的时候,也……”
聊天对象沉默良久。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对不起!”
……
从聊天中扯回思绪,纲吉瞅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再不睡,白天的训练肯定会受到影响,而惹恼里包恩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匆匆和魔术师甲告了别,关掉手机,她瞥了一眼黑暗中吹着鼻涕泡泡的小婴儿,快速而尽量无声地拉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本来,如果时间充裕,她还想和对方再聊聊的——能让自己尽量把心思从“那个人居然死了”的事情上转移开,怎样都好。
但是……
没错,她不懂什么残酷的黑手党世界,也不懂什么剑士的尊严与荣耀,甚至,她也搞不懂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说天真就天真吧,但作为一个自始至终过着普通生活的人(就算看了些三观不太正常的东西),她也一点都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死掉。尽管是敌人……尽管,是输了就一定会死的战斗,她也只是抱着绝对不要死的信念在努力。
只要不死,只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怀着这样的想法,和大家一起不断地努力着,进行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高强度的修炼。有战斗就会有伤亡这种事,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但这一次,终于无可避免地遇上了。
隔着屏幕画面的死亡,就那么真切地发生在自己所接触的现实中……
但是,没有时间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了。
紧接着就到了雾之守护者的争夺战,而指环持有者却还迟迟未露面,这不能不让人忧心忡忡。
里包恩一直保持的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让纲吉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不只是在装逼格,而是确实找到了合适而靠谱的人选。
不管怎样,至少应该需要比蓝波靠谱一些吧?
她摸索着链子上的金属制品,握在手心里,闭上眼的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奇怪的是,明明焦虑得很,纲吉却还是很快地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想不起其他的事情,哪怕是刚刚还在为之焦虑不已的指环争夺,只在意识朦胧间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熟的气息。
脑海深处好像有人说着什么,轻声细语的。
是和她说话吗?她不清楚,却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坠入混沌的黑暗深处,头脑胀痛,无法分辨那个声音是否是自己所熟知的,直到……意识突然重新恢复,视野里再次充满光明。
淡蓝色的天空,少有云朵,所及之处的山丘上有一棵盛放的樱树,树下是长着茂盛的向日葵的绿草地……这种场景,让纲吉熟悉得甚至微微战栗了。
然后,那个肯定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哦呀哦呀,这不是我们可爱的骗子小姐么……”
×××
到了比赛前的下午,里包恩还是不肯告诉纲吉雾之守护者的名字。在可乐尼罗断言他们肯定赢不了之后,他似乎又改变了主意,虽然没有直接透露,反而差遣纲吉去山下给他们买果汁——也许是一种迂回的方式,她猜想。
“要橙子味的,别搞错了。”他用他那一贯蛮横不讲理的婴儿音吩咐道,“快去快回。”
“好啦,我知道!”
虽然对他的做法一头雾水,但深知其性格的纲吉也没敢反抗,乖乖地收好手套,认命地跑下山去。
一路上,她不断走神,心事重重地想着指环战,没注意看路,脚一滑直接从灌木丛中滚了下去。揉着胳膊爬起来的时候,她一抬头,正好撞见了面前树干上的可怖抓痕,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这种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纲吉抓抓头发,总觉得自己好像把刚发生没多久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一边疑惑,一边朝马路对面走去。
……
“一共是486日元。”
纲吉看了看自己带的钱,有些伤脑筋。前不久刚拿到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因为瓦利亚来袭,一直忙于训练,没来得及把整钱拆开,而这家地处小镇边缘的商铺正巧也不够零钱了。
她和售货员隔着柜台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哦,你可以多买些东西,”售货员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工作职责,语气并不强烈地建议道。
“不行啊,我还要存钱去买月底出的新画集,”纲吉坚决地摇头。
“……”
“……”
“总之你快想办法。”他催促。
“……”
“……”
“想不到。”
“……”
“为什么要我想?”
“你是学生吧?学生思考多,脑子更加灵活啊。”对方干巴巴地答道。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数学从没突破双位数。”
“……”
“……”
看到售货员的脸上充满了真实的蛋疼感和“你特么逗我呐”,纲吉诚实地回以“我真的是认真的”的认真表情。
如果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人在场,一定会以为他们在上演一场自由发挥的冷剧场表演。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琢磨着怎样挽回冷场局面的时候,一种怪异的感觉突兀地刺入了纲吉的后颈,引起一阵异样的发麻。她本能地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作出其他反应,另一道身影已经抢先一步越过自己的肩膀,将500元硬币搁在了柜台上:“我来吧。”
如同是狗血小说中某个特定场景转变成了现实,两位当事人先是一怔,下一刻,心中都都满了对这新来的顾客的感激之情。
这一定是猴……不,上帝搬来的救兵!
怀着这样的想法,救兵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尽管,实际上那不过是一个娇小且柔弱的少女。尽管,她身上穿着对纲吉来说十分有心理阴影的黑曜制服……
不过那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这位小姑娘的发型怎么那么眼熟啊摔!
纲吉呆若木鸡,而这位不知名的黑曜女生只是沉默而快速地看了她一眼,谨慎地抿起嘴唇,退开几步,然后抓紧书包掉头跑开了。
明明来了店铺,却什么都没买就走人,也没有提还钱的事情……甚至没等纲吉回过神来说一声谢谢。
……“发生什么了?”
片刻后,售货员反应过来,指着她离去的方向,用不算惊讶的语气问道,“她暗恋你?”
“不,我想不是,”纲吉一愣,也很谨慎地摇摇头。
“她哥哥暗恋你?”
“这个……”
面对这种问题,纲吉感到尴尬极了,但很快,她的脑筋转过了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一边思索着,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里包恩的身影正沿着道路边界线朝自己走来,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与此同时,没得到任何实际回应的售货员先生还在滔滔不绝:“如果是这样,我奉劝你务必要小心。啊。最好记得准备好零钱随身带着,尽早还了,免得日久生事……”
☆、番外:纲吉生贺
听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想象,埋没在平凡世界里的再普通不过的太阳花,当它远离故土,被簇拥在遥不可及的高坛上,为他人所仰望或倾慕,崇敬或敬畏,将成为……一株高岭之花。
那是,属于黑手党世界的高岭之花。
×××
枯燥、无趣、激情极度匮乏的生活,令这儿的人们陷入了周期性的倦怠期。
我想,这日子也该是个头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却不是那种毫无活人生气的安静,而是明显暗藏杀机、危险四伏的寂静,就像是踏入了陌生的森林,被不知躲在何处的野物牢牢盯准了。
大厅里只点亮了一盏壁灯,暗黄色的光圈在窗户的框架上投下一层阴影,随着不知从何处吹拂而来的冷风不断晃荡。
这种一贯冷冰冰的、阴暗的氛围可能会令初来者或外来者感到很不适应,但对已经浸泡在这坛大染缸已久的生命来说,却是绝妙而舒适的环境。
“我敢打赌,”因为无所事事,走廊上任何角落里可能有的碎石块都被踢开了,看到现在眼前这一尘不染的假象,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无比的空虚,“那个人会在八点之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首领注定要大失所望了?”遭人嫌弃的前辈用奇怪的嘲讽口吻询问道。
伴随而来的尖锐的利器擦肩而过,但这已经令人习以为常,所以没人因此发出多余的动静。
“谁知道呢,但今天肯定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候吧。”
“赞同。”前辈二号虚假的声音响了起来。
仔细想想,虽然这段时间相当无聊,但也并不意味着什么事都没得干。甚至说是完全相反的——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
可还是感到无聊。这是我们共同的想法与感受,虽然没有和其他人直接交换过心得,但我敢保证,包括那个不负责任的首领在内。
无聊得都快发霉了啊。
鲨鱼如果停止游动,就会下沉,人也是如此。
但是,这儿的人们都充满了——唔,怎么说好呢?就像是不曾长大的少年孩童一样,充满了无法直视的自负与傲慢、天真而顽固的所谓的使命感——只有一类特定的事情和人才会激起自己的兴趣,其他则一屑不顾。
对此,我只想说——当然,是藏在心底里,暗暗地——毕竟,身为一个总会被压迫的、最底层的打工仔,总得和其他上司前辈好好相处,不是吗?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