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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公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窦瑶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讪讪地放下手,嘴唇却嘟了起来,轻声道:“母亲是不是有了姐姐,就不要瑶儿了?”
这一句话,引得窦怀悊心里对兰陵公主的恼意又窜了上来。他“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雨晴,阴沉着脸问:“这可是你房里的丫头?”
窦瑶看了看雨晴,又看了看窦怀悊,目光闪烁,点头道:“是啊。”
“她说,昨晚奉了你的命令,去给秦公子下药。可有此事?”
“怎么可能?”窦瑶大惊,“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走到雨晴面前,用力地踢了她一脚,怒喝道,“雨晴,我一向待你不薄,你自己生了龌龊心思,做了错事,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攀咬主子,血口喷人?”
“姑娘,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去给秦公子下药。”雨晴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松口,否则等会儿给她的就是一顿乱棍,自己死了不算,还连累了家人。以窦瑶薄凉的心性,绝不会想起自己是替她受过而死,而厚待自己的家人。再说……她偷偷看了秦忆一眼,打了个寒颤,干脆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倒豆一般全盘托出:“昨晚,玮少爷告诉您,公主要用媚儿试探秦公子,您听了,就又找了玮少爷,两人在房里密谈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后来您从宴会里回来,派了初霁出去打探了一番,便悄悄给了奴婢一包药,叫奴婢到松龄院通往厨房的路上等着,趁机行事,将药下到醒酒汤里去。奴婢刚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虚言谎语,如有一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雨晴的这份干脆与绝然,让窦瑶愣在了那里,直到窦怀悊再次喝问,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大叫道:“胡说,她胡说她自己喜欢秦公子,生了龌龊心思,愿自荐枕席,要抢那吴媚儿的差事。这会儿事败,反倒将这盆脏水泼到我的头上。”说着,大哭起来,跑到窦怀悊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窦怀悊忌着兰陵公主,不敢广纳侍妾,四十有余就得了这么两儿一女,平时宝贝似的疼着。要是平时,他自是大手一挥,叫人将雨晴乱棍打死,直接将这件事定了案,混过去也就算了。然而兰陵公主这会儿躺在旁边不出声,表情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是何情绪;而秦忆只带着一个亲兵,在这窦府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查到了窦瑶头上,将人扣下,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因此作出一副严明公正的样子,将袖子一抽,皱着眉道:“这事要是你做的,老老实实承认,父亲、母亲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还可以从轻发落;可如果有所隐瞒,百般狡辩,到时查了出来,可别怪父亲、母亲心狠,罚得你重了”
窦瑶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气,把自己当成这府里嫡出的姑娘一般,这府里从上到下,也没人敢给她半点不敬,顺风顺水惯了,哪里肯承认这罪名?当下哭声更大:“父亲,这事真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有什么必要,要给秦公子下药呢?父亲可不能听了下人的一面之辞,就将女儿给生生冤枉了。从小到大,母亲都教瑶儿好好做人的,女儿怎敢不听母亲教诲?”
听得这话,兰陵公主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她对窦瑶,已经够好的了,教育得也很尽心。照理说,一个歌姬的女儿,得到她这个公主的教养与疼爱,以窦府嫡出的身份成长,就应该胸怀善念,心存感恩之心才对。却不想自己亲生女儿来了,她不说尽心尽意地对江凌好,以回报自己对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反倒恩将仇报,处处嘲讽挤兑江凌,还让人给秦忆下药,以破坏江凌的婚事,这样的人,亏得她好意思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么说,真不是你做的?”窦怀悊见女儿哭的狠了,表情有些松动,转过头去瞥了兰陵公主一眼。
雨晴伺候了窦瑶五、六年,在府里也是个骄纵惯了的。此时见到情势不妙,全部罪行似乎要由自己承担,生怕窦怀悊下一句话就是叫人拉她出去乱棍打死,顿时大叫起来:“公主,公主,这事真是姑娘吩咐的,奴婢没有说谎,不信,叫初霁来问问就知道了。还有,奴婢一直跟着姑娘,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着爹娘了。那种药,奴婢就是想要,也没地方买去。再说,如果真如姑娘所说,奴婢有非份之想,怎么可能在知道吴媚儿要去试探秦公子的时候下药呢?那不是白白为人作嫁衣吗?请公主明查。”
“那你说,你们姑娘为何要给秦公子下药呢?”兰陵公主说话了。
雨晴看了窦怀悊一眼,咬咬嘴唇:“奴婢不敢说。奴婢怕说了,自己死了不算,还连累了爹娘。”
兰陵公主将脸一沉:“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宫了?”
“不敢,奴婢不敢。”雨晴也知道自己只有紧抱兰陵公主的大腿才有一线生机了,刚才那句话,只是点醒兰陵公主,别让人将她杀人灭口了,“自从凌儿姑娘来了之后,姑娘就很不高兴,一直在背地里骂凌儿姑娘,说她……说她本不是窦府的人,却要到这里来跟她争宠、争地位、争……争公主您的嫁妆。昨天逛完园子回来,又说秦公子如何英俊威武,如何文才出众、武功高强。咬牙切齿地说绝不让凌儿姑娘如愿以偿地嫁给这样的好男人……”
她话还没说完,窦瑶就冲上去,用力地拿脚踢她,嘴里狂叫:“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来人,把她拉出去,乱棒打死。不,不,凌迟,我要将她全家凌迟处死”
兰陵公主面如冰霜地看了她一眼:“状若疯子,成何体统?来人,把她架开。”
“是。”两个健壮的婆子上去,将窦瑶架了开来。饶是这样窦瑶还一刻不肯消停,在那里挣扎狂骂,面目狰狞。
兰陵公主却没再有下一步的吩咐,表情淡然地躺在那里,默不作声。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窦怀悊还想包庇自己的女儿,那这窦府还真不能呆了。
听得雨晴的那番话,窦怀悊心头大震。也终于明白兰陵公主一定要将此事追查到底的缘由何在了。这十几年来,兰陵公主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思念与愧疚,他了解得最是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找寻到了身边,却被尽心抚育的庶女这样诋毁算计,她怎不生恼、怎不心伤?让他追查此事,那还是看在了他们夫妻的情份上。如果窦瑶好好认错,未尝不会给自己机会护着自己的孩子,让她改过自新。
看来,是自己对孩子的包庇,伤透了公主的心啊,难怪她对自己如此冷淡,难怪她会用这种半分面子都不给的方式来揭露真相,难怪昨天晚上她会嚷嚷着要回长安去
窦怀悊心里又愧又悔。最开始时对兰陵公主的那一点恼怒与怨恨,早已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这个都督,可不像秦从毅那样是用军功换回来的。完全是因为兰陵公主的缘故。他自己不是那种特别有本事有才华的人。而窦家,虽然是个大士族,但能在唐朝建立后还能屹立不倒,全是因为出了一个窦皇后。不过这个窦皇后却是李渊发迹之前的原配妻子,在李渊做唐朝皇帝之前就已经去世,皇后之名也只是后来追封的。李世民在世时,还看在窦皇后的面子上提拔重用窦家人。而现在换了李治,跟窦皇后根本就没见过面,那么窦家跟皇家维系的纽带,就落到了兰陵公主的身上,这是窦怀悊对兰陵公主的身体如此关注重视的原因。
可现在,如果真让兰陵公主生了寒心,一心要回长安去,或是搬离窦府另居,一旦皇上知道,他们窦家,可就完了。
正文第二百七十七章转送给你
想到这里,窦怀悊不由得气极败坏,冲着还在对雨晴怒骂反驳的窦瑶叫道:“来啊,给我掌嘴,掌到她不说话为止。然后把她关到房里,三天不给饭吃。三天之后,送到清莲寺去静修半年。”
窦瑶听得这话一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嘴里叫道:“母亲,饶命母亲,您有了亲生女儿就不疼瑶儿了吗?”
兰陵公主瞥了她一眼,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窦瑶这么没脑子?她害的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不用更严厉的方式惩罚她,就已经是够仁慈心善的了,她还枉想为她求情?真是够蠢的。
旁边的婆子见兰陵公主没有出声求情,立即上前,对着窦瑶就掌嘴。不过窦瑶看到兰陵公主那一瞥,就知道这惩罚是不可更改了,倒是学了乖,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那眼泪却如珠玉一般一滴滴下落,样子甚是可怜,直看得窦怀悊转了脸去,不忍再看。
虽然窦瑶是窦府的姑娘,但那婆子知道兰陵公主对她心里有气,虽然打了两下见她没再出声就停了手,可刚才那两掌,力道并不轻,只一会儿功夫,她那嘴唇就已微微的红肿起来。
窦怀悊转眼看到,很是心疼。可见到兰陵公主脸上仍是那种淡淡的表情,便知道今天不能敷衍了事,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喝问道:“我问你,那药是谁给你的?一个深闺女子,却去给人下*药,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
窦瑶从小到大,便是连被大声喝斥都没有过,这一下被当众掌嘴,尤其还当着她倾慕的秦忆和嫉恨的江凌的面,心里早已恼恨到了极点。见得素来疼爱她的父亲还要再质问下去,不由得大声叫嚷起来:“什么*药夏药的?您都已经认定那药是我下的了,连嘴巴都掌了,还问什么问?您管是谁给我的,反正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事用不着牵扯旁人。”
她放药这事做的不严密,原是因为窦怀悊尚了公主,这府里除了兰陵公主一人独大,其余收房的姬妾地位都极卑微,家里基本上就没有妻妾之间的宅斗,成长环境相对单纯。再加上她又是窦怀悊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这么大基本上就没跟人斗过什么心眼。所以对江凌的不满会在平时的言语之中流露出来,下药又用了自己的大丫头,让人一查就查出来了。
然而,这并不是说她是个没脑子的。
窦怀悊的惩罚,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