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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商木棉!你只能做我袭垣骞的女人!”
“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他放肆大笑。
摩托车载着两人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狂奔,将他许下的一生誓言,掷散风中。
那天,风很大。
是她记忆深处的唯一。
第32章 你该习惯了
宽敞舒适的双人床,木棉虾米似的蜷缩着,怀里抱紧被子。
身体两侧的位置突然下陷,一股清爽的薄荷气息,渐渐浓郁开来……木棉睁开眼睛,扭过头,眼神瞬间被一双带着笑意的黑眸俘获。
她一惊,“阿骞?”
袭垣骞双手撑在两边,身子压低,脸颊挨得她极近,嘴角噙着邪气的笑,无时不在蛊惑她的双眼。
从开始意识到阿骞已不再是那个叛逆少年后,木棉就在抵触这种近到足够暧昧的距离。她推了推他,想要坐起来。可袭垣骞根本没要下去的意思,反而又往前靠了靠。
挨得更近了。
“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给我做早饭?”他强势的问。在她面前,他提出任何要求,都显得理所当然。
木棉也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嗯,这就去。”
她要掀开被子下床,可他还是不动。木棉疑惑抬头,清澈的视线泉水似的淌过他的眼, 他唇角的弧度又散了些。
“不是饿了吗?”她问。
他的眼睛眯着,舌尖舔了舔开始发干的唇,声音暗沉,“没错,是饿了……”
好闻的薄荷气息快压得她透不过气了,木棉避开他的目光,缓解下胸口的滞闷,“我这就去做早饭。”
她想要从他一侧胳膊下面钻过去,靠近他胸口时,袭垣骞伸长了胳膊,直接绕过她的脖子,再把她勾回来,正好贴进他的怀里。
“阿骞……”木棉皱眉,后背靠在他胸前,两颗心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可又都在迷雾困顿里各自摸索,又都各自鲜活着,直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感应到了彼此的频率。
她快,他也快。
原来,它们早已靠得如此之近了。
他低头,看到她睁大的眼睛,睫毛微微颤着,觉得有趣,手臂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半躺在他身上。
“阿骞!”木棉的声音发慌。
她不确定,所以裹足不前。
他阖了阖眸,嘴角勾着,懒洋洋的说:“你该习惯了。”
只有彼此的这十年,时间长到足以揭穿对方任何时候的伪装,对她的了解,成了本能。
袭垣骞用脸颊蹭着她的发,这样小小的亲密,就够让他满足似的,一脸欢愉式的陶醉。
“阿骞……”她骤然出声:“我……不可能习惯。”
袭垣骞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僵着,像被从头到底泼了盆冷水。
他倏尔松开她,下了床,背对着她站在那儿,“不习惯也得习惯!”
身后是她想要化解尴尬的轻笑声,“这怎么可能呢?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连喉结都还没长呢,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弟弟看了……”
“咚!”
袭垣骞狠狠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木棉吓得身子一震。
“去他妈的弟弟!”
他扭头,愤怒得两眼发红,一字一句的说:“你再敢说一次,我就不等了!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他转身摔了门就大步走出去。
木棉抿着唇,慢慢低下头,脸颊埋进膝盖,身子靠着床头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门又被用力推开了。
她错愕抬头,他就站在门口,红着眼睛看她。
第33章 我有一个条件
“商木棉,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等你!我在拼命的变成男人,拼命的等你!”他向前两步,盯着她,目光灼灼,“可你现在逼得我快要失去耐性了!”
木棉愕然的眼神里,似乎早就读懂了某些。
她很想说点什么,可袭垣骞却走了,不给她机会,骑着他的重型摩托,轰隆隆的声音,惊扰了这个早晨。
周六,难得的休息日。
木棉下楼,将屋子打扫一遍,再煮好了早餐,坐在餐厅里等他回来。
就像以前那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主意打定,死水一样寂静的眼波又鲜明起来。
这时,有门铃。
木棉差不多是飞快的起身去开门,都无从分析袭垣骞是否有按自家门铃的习惯,就这么迅速的拉开了门。
“阿骞……”
看到门外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来人径直进来,身后跟着的司机和秘书都规矩的站在外头,他转过身,就站在屋子中央,帝王般发话:“我要和你谈谈。”
木棉倏尔反应过来,慢慢关上门后,走到他跟前,犹豫着,还是开口叫人,“袭先生。”
袭正瀚高傲的昂着下巴,冰冷的视线里,隐约匿着一丝憎恨。
“为了让那几个人重新寻份口供,我可是花了一大笔钱!还有保释金和赔偿金,他差点让我赔出一幢楼!”
木棉默默的听着,眸光垂着,不作声。
她见过袭正瀚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一个样,一见面就会先算帐,算算袭垣骞又花了他这个老子多少钱。
木棉习惯在他面前逆来顺受,只要阿骞没事就行。
袭正瀚坐到了沙发上,冷酷的目光扫过她,“他最近在炒股?”
木棉滞了下,想想,点头。
袭正瀚点燃一只烟,勾起嘴角,“哼,我倒是小看他了。”
漫不经心的抽了几口,又斜眼瞅了瞅她,突然问:“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从他身边赶走吗?”
木棉狐疑抬眼,迎上了他冷漠的视线。
袭正瀚朝烟灰缸里弹弹烟灰,视线也跟着一弹一跳的,口吻轻嘲:“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图我们袭家的钱。”
木棉的眼神变化着,竟有些嘲讽。
她该感谢他如此高看吗?
做为国内最成功的地产大亨之一,袭正瀚永远都把金钱摆在首位,连亲生儿子都可以靠边站,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成功秘诀。
“最重要的是……”袭正瀚冷冷看她,说:“那小子好像只听你的。”
见木棉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扬眉,不悦,“怎么,我说错了?”
她抿下唇,语速平缓而又坚定,“他很有头脑,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聪明,所以,他也不需要听任何人的。”顿了下,她说:“袭先生,我觉得您应该多些花时间关心关心他……”
袭正瀚皱眉,不耐打断,“我直说好了,他都已经二十三了,该进公司跟着我学做生意。你跟他说,后天到公司见我。”
他对木棉蛮横下命,更像在施舍。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谈,他起身要走,木棉竟叫住了他,“袭先生!”
袭正瀚顿住脚步,依旧傲然的昂首立住,没有回头。
她声音缓慢着,态度又无比正式,“我可以说服他,但是,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袭正瀚哼了一声,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似的,讥诮的视线对准她,“你为他做一切不都是应该的吗?那是你欠他的,欠我们袭家的!你居然还有脸提条件?”
第34章 鲜活的木偶
木棉平静的望着他,“请您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关心他。”
袭正瀚一听,想要再冷冷的讽刺她几句,可是扭过头对上她认真到无法直视的目光时,只是拧紧了眉,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袭垣骞回来的时候,脸色仍寒着,无视坐在客厅的木棉,将头盔扔到沙发上,就要进厨房拿啤酒,身后的人出声了,“阿骞,你过来。”
袭垣骞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她的态度少有的冷静与平定,甚至,有了一丝强迫的意味。
他回身瞅瞅她,没动弹。
木棉的视线扫过对面沙发,“坐。”
袭垣骞的眉梢略微抽搐一下,不是邀请,不是请求,她是在……命令他?
“商木棉你……”袭垣骞下意识抗议,可对上她平淡到索然,却坚执凝视的眼神时,他竟不说话了。
就像一个只会重复机械动作的木偶,瞬间被注入了生命力,从此鲜活起来。
意外的,他竟不排斥这个她。
停了两秒钟,他才磨蹭着迈动脚步,慢慢走过去,坐到了她对面。
从她第一次为了阻止他打架,跟在他的单车后面追了整整七条街,他就知道,这女人会成为他的克星。
木棉的视线调低,握着手里的杯子,杯里的水微微摇晃两下。
“阿骞,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想过要做什么正经事吗?”
袭垣骞眯起眼睛,犀利的视线直抵她,片刻后,又不疾不徐的收回,“什么样的才算是正经事?找个正式工作,穿西装,打领带,满口理想的仿佛没了那东西都不敢出来见人一样……”他朝前探了探身子,邪气的笑,处处冷漠,“这就是你所谓的正经事?”
将身子弹回沙发柔软的靠背,嗤笑,“得了吧,我宁愿颓废到死,也不愿意跑到那些道貌岸然的混蛋们面前扮作小丑!”
木棉一点点蹙了眉,开始审视自己和他。
这么多年,她守在他身边,就为了让他变得愤世嫉俗吗?
第一次,她开始认同袭正瀚。
垂了眸,她说:“我希望你去你爸爸的公司。”
木棉逐字逐句的说,语气坚定得不容置喙。袭垣骞挑起眉梢,不算意外的视线里,酿着一丝愠怒。
他冷笑着,长腿交叠起,“果然是他找过你了。”
了解她,是本能。
木棉不否认,“我觉得你该听你爸爸的……”
他腾地起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昂着头,一身的怒意压抑着,“别再跟我跟这个人!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别像个该死的长辈那样对我指手画脚!商木棉,你做我妈还嫌嫩呢!”
他转身上楼,脚步都充满愤恨。
“袭先生曾经建议过,要送我出国留学。”
他蓦地一震。
身后,木棉缓缓的,说:“我想我该接受。”
时间静止一般,彼此都没了声音。
木棉不说话,握着杯子的手在收紧。
许久,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脚步继续。
“明天,我会去他的公司。”
门“砰”地又被摔上了,整座房子都跟着颤。
他答应了,可木棉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欣喜。
午后晴朗,阳光明媚,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