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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聂咏儿留下邮箱后,望着木棉说:“木棉姐,你也很喜欢大提琴哦?”
木棉的动作滞了滞,很快又恢复,淡淡的,她说:“小时候学过。”
“真的吗?”聂咏儿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那你一定拉得很棒对不对?”
木棉摇头:“只是小孩子的水准,没有你这么专业。”
“木棉姐一定是在谦虚啦!”聂咏儿居然起身,跑到会议室后面,将自己的白色琴盒给拎了过来,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取出自己的大提琴,然后递过去,“木棉姐,你来拉一首好吗?”
木棉愣了,看看那把闪烁着耀眼光泽的琴,再抬头看聂咏儿。
她自然知道,他们将自己的乐器看得有多珍贵,连碰都不许别人碰一下,更别说是让别人拉奏了。可聂咏儿竟毫不介意的样子,满眼期待。
“好久都没碰过了,都不知道怎样拉了,我就不丢人了。”木棉委婉拒绝,可眼光却像被钉到了那把琴上,久久舍不得收回。
聂咏儿看在眼里,笑着将琴放到她怀里,又将琴弓递过去,“木棉姐,给我听听吧!拜托啦!”
怀里深沉生硬的触感,突兀得令木棉怔住,她有些不知所措,昂起头看她,“我……我真的不行……”
右手在这时倏尔抖了起来,她咬着唇,将琴又还给聂咏儿,抓起包狼狈的逃出了会议室。
“木棉姐——”
谁知,才刚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一袭白衬衫,靠墙而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木棉想都不想的转身,快步走向最近的洗手间。
身后的男人,只是用一双犀利清冽的眸,似要望穿她的脊骨。
木棉拧开水龙头,胡乱的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按住还在颤抖的右手,抬起头,看到镜中苍白的脸颊,她伸手悄然抚上,嘴角自嘲的扬了扬。
商木棉啊商木棉,你现在都几岁了?你的辉煌不再了!你也不再是那个“天才大提琴少女”了!
所以,醒醒吧。
平定下情绪,她推门出去,意外的,连清和就在对面,也不顾人来人往,就这样坦然的站在女生间门口等她。
木棉避开目光,“采访结束了,稿子写好后,我会直接交给秦助理的。”
她要走,他伸手拉住她,“为什么要逃避?”
木棉今天情绪不佳,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握得甩,根本挣不开,抬头,视线满是敌意,“连清和,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也不是救世主!”
她清楚,她的事,瞒不过他。也正因为此,才有一种被窥穿后的窘迫。
“我不是救世主,所以,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他倏尔靠近她,一字一句:“但是你的,我管定了。”
迎视他同样充满侵略性的眸,木棉变得愤怒,压低了声音,她说:“连清和,你省省吧!没有你,我一样活得好好的!今后,我也同样用不着你多事!别忘了,你我的关系,只不过就是那三个月……不,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月又十七天了!在这之后,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牵扯!你听明白了吗?”
连清和望住她,原本成熟魅力的一张脸,渐渐被一片寒气覆上。
良久,他扯扯嘴,笑了。
抓住她的手,也慢慢松开,绅士般退后一步,淡泊的眸看她,他说:“这样的话……那抱歉了,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
木棉在冲口而出之后,便后悔了。
她低下头,手抚着眉心,想要道歉,喉咙却被卡了住,再也说不出话。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说明白了。连清和是个好男人,对她的心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察,只不过,除了阿骞,她心里不可能再装下任何一个人了。
再次抬头,他的身影已经走远。
木棉的心像被人狠狠敲打过,再多的抱歉,也只能搁在心里。
她默默转身,来到电梯间,靠着墙等电梯。望着不停变化的红色数字,不知不觉,眼圈竟红了,她狼狈的转过身去,生怕被人看到,可眼泪止不住,越掉越凶。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清淡薄荷气息靠近,
她一怔,还没有转身,一只手撑就已经覆在了她的眼帘上,低声,他说:“如果我道歉的话,你能好受点……那好,对不起。”
第108章 连总没救了
木棉身子僵住,可她没动,就站在墙角,没出息的缩在他的胸膛与墙壁间,夹缝求生。
掌心湿漉漉的一片温热流淌,一路淌进他的心里。
连清和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紧咬的双唇上,眯了眯眼眸,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不等让身后几道好奇的视线捕捉到,就把她的脸按在了胸口。
“对不起,刚才是我口气不好,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他声音不大,可电梯前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吵架了,怪不得连总的未婚妻会哭得那样委曲。这种事,情侣之间很常见,吵吵闹闹的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了。
不过,看连清和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会如此迁就一个女人。
电梯来了,电梯走了。
身边不乏诧异的目光,可连清和不在乎,手掌按在她的脑后,直让她发泄够了算。
终于,木棉低下头,默默的退离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该道歉的是我。”哭得久了,她声音沙哑,像沙石碾磨在他的心上,痒痒的。
“你说得没错,是我逃避,我不敢碰大提琴,不敢想跟它有关的事。因为……”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眸红着,可还是努力的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在我参加一次重要的比赛时,我爸爸他……他……”
他永远的离开了她——她想笑着说出这句话,可惜,她做不到。
垂下头,想要逼回泪水,也只是让它倒流回心里。
这时,头顶一声轻叹,轻轻的,低不可闻。
连清和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像长辈那样,一下一下,“你不再是小女孩了,你应该试着长大了。”
木棉捏紧双手,哽咽着:“我一直都在努力……”
一个人。
他摇头,尽管她看不见。
“比起死心,悔不当初才是最可怕的。”
木棉心尖一蛰,这是她刚才对聂咏儿说的话……
“你已经在同一天失去了最宝贵的两样,还会怕重新拥有吗?”
木棉怔愣着昂起头,那一瞬,她仿佛听到了爸爸骄傲的声音——我们家的木棉是最棒的!
她昂起头望着他,被泪水冲洗过的眸,哭红的脸颊,红肿的鼻头,毫不设防的全部都涌进他有限的视野内。她无助的想要寻找一点方向,下意识的将全部的信任都交与他,连清和的视线开始发生了变化,薄得像片羽毛,轻轻的,随着她一点点飘浮。
他握住她连颤抖都不自知的右手,紧紧握着,“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木棉仍是望着他,眼中堆积的信任,正在一点点动摇他最初想要掠夺的心。
他一笑,“在两个月又十七天后,为我拉一曲大提琴。”
木棉错愕的退后一步,“我……”
“不许说不行,也不可以拒绝。”他逼近一步,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势,牢牢将她困缚在自己的胸膛与墙壁间,“商木棉,你的人生不仅仅只有一个袭垣骞,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惜,那你更没资格去爱别人。因为,那不是完整的你,你又怎么分辨得清,你的爱是否完整?”
木棉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前一步是炼狱,后一步是悬崖,她艰难得,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却发现,真的很难。
“我不行……”她摇头,神情痛苦。
“你是在否定我吗?”连清和突然寒声,慢慢退后,望着她的眼神,也像个陌生人。
“你在否定我的眼光,你在告诉我,我连清和看中的,不过是个懦弱得只懂逃避的女人。”他摇了摇头,掩不住的失望,“如果是这样,那很好,你让我看清自己了。原来,我连清和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转身就走,不再给她提供暂时的避风港,甚至,一眼都不肯回头看过。
木棉靠着墙壁,唇抿得紧紧的,拼命克制着眼底涌动。
干嘛要把她说得那么差劲?就算她胆小懦弱好了,何必要用她为贬低自己呢?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吗?他这样说,比狠狠骂她一顿还要来得难受……
总经理办公室内,连清和站在窗前,烦躁的抽着烟。
小秦推门进来时,微微愣住:“咦,连总,您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连清和淡淡扫过来一眼,薄薄的一层烟雾散尽,露出一抹锐利的锋芒。
自知问错话,小秦赶紧低头,“那个……商小姐走了呢。”
他又扭头,寒着声音问:“哭着走的?”
小秦表情别扭的“嗯”了一声,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小声说:“连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您好歹去哄哄商小姐嘛,她哭得可伤心呢!这女人都是小气的动物,一旦记上仇了,以后真的会拿这事反复的不停的念!就像在脑袋上戴了紧箍咒,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念一念!真的会很头痛的!”
小秦完全是有感而发,这可都是他血淋淋的惨痛教训啊!
边清和瞥他一眼,缓缓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小秦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纯情的话,居然会是他家老板说的!
完了,连总没救了。
小秦出来时,聂咏儿刚好背着大提琴走出会议室。
“秦助理!”她叫住他,不安的问:“木棉姐……怎么了?看她好像不太开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小秦一笑,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商小姐和我们连总有些误会吧。”
“连总?”聂咏儿担心的急问:“那对木棉姐会有影响吗?”
小秦狐疑的看她:“准夫妻吵吵架很正常的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准夫妻?
见聂咏儿一脸不解,小秦会意,笑笑说:“你还不知道吧,商小姐是连总未婚妻,也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
聂咏儿吃一惊:“真的吗?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木棉姐好亲切的!”
“嗯,商小姐为人很低调,没有一点架子,我们职员间对她的评价也很高。”
将她送到电梯前,确定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