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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被他审视的目光,注视的心绪如一团乱麻,根本捋不出头绪,又有些心慌,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让她思绪万千,但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绝不能入宫,他身边差紫嫣红,不差自己这一枝。
“你是皇上,金口玉言,既然下了圣旨,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不然天下人怎么看你。”
天下人怎么看,我不管,慕寒月听她这么说,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你想嫁给燕王就不要拿圣旨当挡箭牌,是的,皇叔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想必是女人都无法拒绝他,慕寒月心里发疯的嫉妒,嫉妒的几乎失去理智,他嘴角掀起一个冷峻弧度,但并没有笑,眼神更是阴冷逼人,只说了一个字“滚!”
沈寻抬头望着他冰冷的面容,刚刚还有些不忍心。还内疚,可这一刻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是皇上,高兴的时候可以把你宠上天,可一旦拂他逆鳞,他一念之间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她稍作迟疑转身向门口走去。
慕寒月心中一滞,神情有些不甘,他想再给她一次机会,更确切的说,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不想就这么完了,“等等,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寻身形顿了一下,手扶着门楞,并没有回头,“有。”
“阿寻。”慕寒月心头温柔的抽出了一下,她还是舍不得自己,他刚想迈开步子走上前,却又听到她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皇上,请保重,阿寻十分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感恩你救了我两次,我知道这辈子可能没办法还清,我只能在心里祈祷,愿皇上龙体安康,江山永固。”沈寻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眼圈儿有些泛红,鼻子也有些发酸,她说的这些话确实是肺腑之言,她真的希望他好。
慕寒月颀长的身形,有些僵住了,手有些颤抖,又忍不住收紧,嘴角扯了一个冷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立马滚!”
说出来这句话,他马上就后悔了,可是沈寻的脚步已经迈出了门口,并掩上门,他仓皇抬头时,只看到她一个身影,她居然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连头都没回,巴不得自己让她走一样,不过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她的神情,是那么的轻松,那么如释重负。
这让慕寒月心情跌入了谷底,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边升起,在体内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几乎要把身体撑破。
他怒不可遏,狠狠得把手里的翡翠摔了出去,只听到清脆一声响,四分五裂,变成碎片,觉得心痛无法排解,看什么都是那么的刺眼,他要抬脚把面前的桌子踢翻,接着屋子里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
门口丫鬟和安公公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一声,当然也听到万岁爷那句“立马滚”。
阿寻姑娘出来时,安公公正趴在门缝里,想一探究竟,门一开,他没及时收回身体,险些一头扎进屋里,摔个狗吃屎。
他们也没敢阻拦,都不记得万岁爷,多久没这么大怒过了,本指望姑娘回来了,两个人就甜甜蜜蜜,合合美美了,这又是闹哪般呀,一早上不都是好好的嘛?
沈寻出门没走多远,当然也听到屋子里的声音,知道慕寒月肯定在砸东西,她胸口堵的发闷,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心情肯定不会很好,她迈开有些沉重的腿,没有迟疑,加快步子出了别院。
安公公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门口。很担心万岁爷,但又不敢开门进去看,站在门口,心情无比沉重。
这时门哗啦被大力拉开,安公公立马站直身子,只见万岁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飞快的向门口奔去,安公公也慌忙跟了上去,直跑的气喘吁吁。
慕寒月慌忙出门,却已经没有了阿寻的身影,他枯立门口,身影阴郁而又落寞,气息沉重,突然双手抱头,颓废地坐在门口的大石上,他后悔了。
沈寻出了别苑,感觉外面阳光灿烂,天晴的特别好,呼吸也变得轻松,脚步也轻快起来,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再说段长风失魂落魄的从别苑出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脚步也有些不稳,胸口沉闷的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他本身就是一个谦谦君子,也不是强取豪夺的人,如果沈寻心里没有他,他就算自己痛不欲生,也不会去勉强。
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利用手段得来的,和她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这有天壤之别。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走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魂不守舍,黯然神伤。
眼前是一座酒楼,他想都没想就迈开虚软的腿走了进去,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两坛最烈的酒。”段长风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说话好像都要用尽全力,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为那会牵动得整个心脏都是痛的。
“爷,您稍等,马上就来,要不要再来几个精致的下酒菜?”
小二哥看进来的客人,气度不凡,衣服华美,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但是又看他脸色苍白,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颤抖,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不用。”段长风心脏剧烈的抽搐,他急需找个方法来排解,因为这种剥离一般的痛,太让人难以忍受了,如果喝醉了,是不是就感觉不到了。
小二哥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但还是乖乖去后房抱了两坛酒,又拿了两个小碗,放在桌子上。
“换大碗。”段长风闷闷的说。
“是。”小二哥,看他神情很不好。连忙把小碗收起来,换了两个大碗,又帮他倒满,“爷你慢用,有事儿,你喊小的。”
段长风无力的摆了摆手,端起一碗,扬起头,几乎是一口喝下,那种辛辣的味道,直达心底,让他觉得腹中一阵灼热,这种热辣辣的感觉,真的暂时掩盖了疼痛。
他觉得好像找对了方法,又一碗接一碗的不停的喝了起来,很快,第二坛也见了底,他觉得头重脚轻,但意识还是清醒,沉声说:“小二哥,再来一坛。”
还是刚刚那个小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是他们店中最烈的酒,一般人喝两碗,也就差不多两腿打颤了,能喝的,喝个半坛一坛,也基本上烂醉如泥了,可这位爷喝了两坛,还能说话,这酒量确实不错,不过这个酒后劲儿很大,这会儿没倒,等一下就不好说了,万一到时候再醉在他们店里,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于是好心劝阻道:“爷,您还是少喝点儿吧,酒喝多了伤身,您府上住哪里,小的送您回去。”
段长风蹙了蹙眉,忽然笑了,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其他话,他没听清楚,但是他要送自己回去,这句话听懂了,就是不想卖给他酒了,“你什么意思?你开店的还怕人家喝酒?”
“哦,不是不是,爷,小的怕你喝多了不舒服。”小二哥被他拉的脚步不稳,险些一头栽在他身上,这个人劲儿还真大。
“那就别废话,让你去拿就去拿。”
段长风又把他推了出去,小二哥腾腾后退了几步,幸好身后有个桌子挡住,才没摔倒,他双手支在桌子上,惊慌地说道,“是,小的这就去。”说完慌不择路的,往后厨跑去。
段长风昨晚奔波了一夜,不但心慌意乱。又担惊受怕,早上也没有用早膳,心灵又受到了重创,毕竟是血肉之躯,此刻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可是他又觉得酒是治疗伤痛的良药,小二哥刚把酒坛放在桌子上,他立马就抱起,把碗都推向一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要喝醉,醉的不省人事,醉过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做梦。
小二哥眼睁睁的看他把第三坛酒也喝光,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个相貌不凡的男人,简直就是酒仙啊,不像有些人喝了酒,发酒疯,令人讨厌,他喝了酒,气质还是那么的高雅,酒品也不错,喝了那么多,还不忘付钱,甚至走到门口时,有个小女孩儿摔倒,他还能伸手把人家扶起。
段长风胸中苦闷,借酒消愁,哪知道,刚喝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下心口的钝痛,可现在喝过之后,反而更忧愁了。
他身体摇摇晃晃不听使唤,可意识却更加清醒,以前和阿寻的点点滴滴,以及早上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交替浮现。
他甩甩头,醉眼迷离,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变得有些不太真实,忽然一个个幻化成慕寒月和沈寻,并且做着情人间亲密的举动,让他心里的疼痛越发明显。
他第一次动心。第一次用情,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情感,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可到头来,那个让自己用生命来爱的女孩,和别人温柔缠绵,巧笑盼兮。
他们拥吻的画面,她娇羞的神情,像刻在他脑子里一样,想忘却忘不了,可能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他们昨晚说不定在做着,自己一直想做却没舍得做的事,不,或许几个月之前他们已经……,一对两情相悦的男女,朝夕相处,会发生什么?这个不难想象。
自己每每不也是克制不住嘛,因为她拒绝,所以就没舍得勉强她。
他又想到她拒绝的原因,可能是心有所属,他以前没这么想,可现在却固执的觉得,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碰她,甚至还说了,新婚之夜都不让碰的话。
段长风心里的那种苦涩,已经蔓延到全身,连呼吸都是苦的。
突然他觉得胃中一阵绞痛,他知道这是空腹喝酒的结果,伸出苍白的手捂住腹部,可又想让这种痛来得更猛烈一些,因为这种痛可以暂时让心里的痛,显得不那么明显。
他眼前开始朦胧,那个酒的后劲儿确实很大,让他已经看不到街上的行人,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还时不时的撞到路人,只是胃里灼热的难受,像放在火上烧一样,这种焦灼的滋味儿,以及腹中的绞痛,让他脸色煞白。额头上也有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因为不敢找她去质问,因为,实在没有勇气听她说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其实事情已经那么明显,根本也不需要去问。
“段公子,你怎么在这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