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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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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全说,怎么可能,六个月的胎儿根本就不能成活,他身上的许多器官还没发育完全。 
  老佘说,长虫蛋的孵化期是多长时间?六个月大概够了。 
  王安全,…… 
  老佘指着殷娘娘像说,这座像就是照着二颤妈的样子塑的,塑像的是二颤的爹。 
  王安全就看那像,果然与见过的神像不同,隐约间透出了乡村妇女的风韵,除去那些凤冠霞帔,眉眼与大颤倒有些相像。王安全说,大颤、二颤一母同胞性情竟是不一样。 
  老佘说,大颤是人,二颤是虫,虫怎么能跟人相比。二颤一落生,他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咽了气,他是喝风饮露长起来的,禀性不同于常人,连他的哥哥大颤也摸不透他的脾气,二颤是长虫坪一怪。 
  王安全说,不是怪,是神智上有问题,大脑发育不全。 
  老佘说,二颤是长虫托生无疑,人们都说他身上长满了鳞,隔一段时间就要脱层皮,肚子上的刀痕是有目共睹的,那是取胆留下的痕迹。 
  王安全问老佘什么时候看过二颤的肚子,老佘用手比划说二颤睡觉的时候他看过,在右侧,长长的一条。 
  王安全问老佘怎么认识大颤的,老佘说他和大颤是战友,一块儿在新疆当过骑兵,友谊牢不可破。现在他在城里干餐饮,开酒楼,发了点小财,他也得让大颤发,要不怎么叫战友呢。王安全问怎么发,老佘说这是商业秘密。王安全说他是教书的,跟商业没搭葛,让老佘但说无妨。老佘这才向四周巡视了一遍,确认二颤真的不在,小声说,就地取材,逮蛇,蛇肉烹饪,蛇胆泡酒。 
  王安全说,一个长虫坪有多少长虫能取多少胆? 
  老佘说,长虫坪蛇胆固然有限,但是“长虫坪纯天然蝮蛇胆酒”,牌子一打出去,就鸡鸭猪狗什么胆都可以弄来充数了,关键是头三脚必须得像回事,得货真价实。 
  王安全问这事可跟村里打了招呼,老佘说大颤知道就行了,再没必要跟其他人宣传,长虫坪的长虫是自然的,就像河里的石头山上的草,都是没主儿的东西,搬块石头难道还要跟村长打报告。王安全说这些东西生在长虫坪就和长虫坪有关系,就是到河里挖沙子还得给当地交自然资源费呢,没有白拿的事。老佘说事情从大夫嘴里一说就变得复杂化了,说王安全在山上到处挖药,是不是也该交资源管理费。王安全说性质不一样,他是为了教学,不是为盈利。老佘说,高调谁都会唱,现在办学校比哪个行业都赚钱,师道已经不再尊严了,教师也进入了经济市场,要是不盈利,投资办学的也不会蜂拥而起。 
  倒让王安全没了话。 
   
  (五) 
   
  半山有狗在吠,不大工夫草棵里钻出只细狗来,细狗的模样长得怪,瘦腿长脸细腰,丑陋无比。因为雨水,一身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只正换毛的小鸡子。细狗是大颤养的,跟二颤也熟,常山上山下地蹿,有时跟着人来,有时也自己来。细狗很熟稔地在庙里转了几个圈,这儿嗅嗅,那儿瞅瞅,颇有视察派头。老佘跟在狗后头转,给狗吃鸡骨头,拍狗的马屁。 
  一会儿,松贵从山道攀上来,披着块塑料布,气喘吁吁的,说是来请王安全下山,长禄病了,病得不轻。王安全一听,赶紧收拾家伙,准备跟松贵下去。松贵喊来二颤,传达村长的话,让二颤别靠着西墙睡,说才下过雨,西边山墙说塌就塌。二颤很听话,当下把铺横过来,挪到神案下头,然后又把西边的东西依次搬过来。二颤搬东西的时候细狗就在二颤的腿间盘来绕去,故意捣乱,二颤也不恼,时不时地推狗一巴掌,狗就使劲儿摇尾巴。老佘说这是条名贵狗,产于梁山,有皇族血统,是狩猎撵兔高手,山外有细狗撵兔协会,隶属于体育界,年年进行比赛,冠军狗价值上万。老佘说着很爱惜地抚摸那狗,狗一闪身冲老佘一龇牙,“呜嗷”一声,吓得老佘蹦了个高,嘴里直说,这狗,这狗,怎是个这……我在大颤家吃了那些顿饭,喂了它多少腊肉它还是个生生。 
  王安全跟着松贵往外走,开玩笑地对老佘说老佘一定是属兔的,招得狗不待见。老佘说他是属老虎的,专跟狗斗。松贵说老佘应该跟长虫斗,龙虎斗才是真斗。老佘说他们南方有这道菜——龙虎斗,把猫跟长虫在一个锅里炖。 
  老佘见王安全要下去,也跟着一块儿下,他不愿意一个人和二颤待着,说是跟那条长虫在一起厮混害怕。于是三个人就顺着精滑的山路往下走,细狗不下,细狗今天想留在山上跟二颤亲热亲热。 
  山很陡,松贵走在前面,不时地回身招呼王安全。王安全问长禄怎的病了,松贵说早起还好好的,喝了一大碗甜汤,吃了一块糍粑,要给孙子编草蚂蚱,低头揪马莲草,就歪下去了,抬进屋里,当下人就不行了。 
  王安全沉吟半晌说,麻烦。 
  松贵说,可不麻烦么,不麻烦也不会上山来请城里的专家。 
  王安全让松贵快些走,于是大家都加快了速度。 
  下山的路,不是松贵护持着王安全得摔成泥猴,老佘在后头走得也很艰难,他边走边向草丛间寻睃,看见长虫用带弯的铁棍喳地压住脖子,用两个指头捏住蛇头,容不得长虫挣扎就丢进了布口袋,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练,让王安全吃惊。 
  松贵说,你逮它们干什么? 
  老佘说,我就爱逮它们。 
  进到村里,老佘口袋里大大小小已经装了不少,蛇们在袋子里不安分地蠕动,看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有人在街口迎了,大人孩子簇拥着大夫往长禄家走。王安全进门的时候长禄已经换上老衣被抬到了堂屋的门板上,村长和几个至亲围在周围,只等着长禄咽最后一口气。长禄似乎并不想走,张着大嘴在呼呼地气,一口痰在喉咙里微微振动,人的脸色已近苍白。长禄儿子趴在长禄身上在嚎,被三老汉拉开了,说是眼泪不能掉在死人身上,死鬼带着亲人的眼泪走,大不吉利。 
  众人见王安全来了赶紧闪开,王安全来到长禄跟前,看了看病人的瞳孔,压了压两个手腕,也不说话。松贵问还有救没有,三老汉示意松贵在这个时候不要多嘴,以免影响了大夫的思考。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王安全从包里取出银针,在长禄的人中和十个指尖扎了,着旁边的人压挤手指,放血。人们依着王安全的话,使劲地挤老汉的血,想的是死马当活马医,谁也没期望发生什么奇迹。长禄躺在门板上没甚动静,新崭崭的寿衣套在身上,被众人一动,哗哗作响,纸糊的一般,活人穿上也成了死人。长禄的老伴在里屋毫无顾忌地呜呜,任谁也劝不住,儿子蹲在墙根一脸茫然,没了主意,儿媳在指挥着女人们临时赶制孝衣。 
  挤了半天血也没挤出几滴,村长说,血都凝了,不行了,赶紧烧倒头纸吧,免得死者空着手上路。 
  松贵就掂来个盆,在长禄头前点着了几张黄纸。 
  王安全不管烧不烧纸,用两柄长针扎进病人的头顶和脚心,不住地捻动。随着针的起落,慢慢地,长禄的呼吸加粗,眼球开始急速转动,三老汉见状趴在长禄耳边大声喊,哥!哥! 
  儿子见父亲有了起色,从墙根跃起,奔到门板跟前,拼了全身力气叫爹。 
  村长嘴里念叨着,有门儿,有门儿。 
  如同阴天突然冒出的一缕霞光,灿烂了瞬间又被乌云遮住,人们刚兴奋起来立即变得失望,回光返照般,长禄老汉又恢复了常态,死相渐渐泛出。 
  松贵说,救得了病,救不了命…… 
  三老汉说,寿数到了,再救也没用,让我哥安安静静地去吧。 
  儿子腿一弯跪在王安全面前,扯着王安全的裤脚让无论如何再想想办法。 
  王安全说,只有最后一招了,要冒大风险的,我从来没用过。 
  儿子说,大夫,我不怨你,治死了绝不怨你。 
  村长代表亲属们表态,人都这样了,黄泉路上已经走了大半,出了什么事断没用再怨大夫的道理,有什么法子就拿出来试试吧。 
  王安全让老佘剥两条蛇胆,用温水调了,设法给长禄灌下去。 
  老佘很配合,为挑个大的,老佘将一口袋长虫倒在院里,长虫们四处逃窜,几个人捉住两条大的,抻着,让老佘剥。老佘拿刀,将长虫肚子从上到下划开,那些肠肚乱七八糟在地上摊出一堆。老佘弯腰在花花绿绿的脏腑中翻找蛇胆,找了半天竟找不着,急了一脑袋汗,剥开肚子的长虫在旁边翻卷挣扎,血糊刺啦,拖着一肚内脏满院里爬,弄得现场十分惨烈。有人吃吃地笑,三老汉看不过眼了,抓过老佘的刀子,在另一条蛇的腹部一点,噗地,一颗碧绿的囊就翻出来了。众人一阵喝彩,三老汉得意地把刀扔给老佘说,手生得很,有几十年没干这个了,这是我们殷家人祖传的绝活。 
  老佘傻眼了。 
  蛇胆汁很费劲地给长禄灌下去,长禄喉咙深处的痰渐渐往上翻,有人要将长禄扶起来,王安全说这会儿千万不敢搬动病人,他将长禄侧过脑袋,立刻一股股黏液顺着长禄嘴角流出,继而是呕,黏液变得混黄浓稠,腥臭难闻,长禄的老伴接了一小盆……后来王安全又开出方子,让小辈们赶紧到镇上抓药,折腾到半夜,长禄老汉终于沉重地“唉”了一声。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长禄儿子激动得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说他爹遇上了活神仙。三老汉说王安全到长虫坪来就是为解长禄这一劫的,王安全和长虫坪有缘。村长说平时请城里的大教授也请不来,长禄有病,教授就来了,长禄的福气大得很呢…… 
   
  (六) 
   
  第二天长禄儿子让大颤做了酒席,犒劳王安全,村长、三老汉和台阶上有头脸的“众议院议员”也进来几个作陪,王安全理所当然坐上位,老佘是大颤客人,老佘也算上一个。 
  大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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