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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生。”梁文华喊一声。
“爸。”纪宁芝弱弱地喊。
纪友生挤进人群,看向闻青,面色温和:“闻青,这是怎么了?”
闻青对纪友生还算是尊敬,说:“事实真相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放学刚回来,你家梁女士和纪小姐就气冲冲的过来,质问我把你家儿子藏哪儿去了。”
纪友生转向梁文华、纪宁芝,二人忙低下头。
闻青接着说:“非但如此,她们在我店门口大吼大叫,说我跟你家儿子看了电影,扒着你家儿子等等,毁我清白的言辞。纪老先生,你作为一家之主,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若我说的你不信,你可以问一问路人,你家梁女士和纪小姐是怎么样在此撒泼大喊的。”
路人刚才就看梁文华、纪宁芝不顺眼,此刻见纪家管事儿的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就将梁文华、纪宁芝种种劣迹给说出来。
纪友生越听脸色越难看,当着所有人的面喝道:“谁告诉你们彦均去找闻青了!”
章方方一个激灵,双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梁文华、纪宁芝更是一声不敢吭。
“道歉,给我向闻青道歉!”纪友生压着怒气,但是仍旧有怒气往外喷发。
梁文华、纪宁芝一愣,道歉?让她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闻青这种穷农村人道歉?
纪宁芝大喊:“我不道歉,就是她……”
“啪”的一声,纪友生一巴掌打到纪宁芝的脸上,斥责道:“你哥就是被你们气走,去了沿海城市,你们不知悔改,有脸来找闻青的麻烦!”
纪宁芝一愣,她哥去了沿海?
梁文华微怔。
章方方头垂的更低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纪彦均哪是被闻青藏起来了,明明是去沿海了,结果这对母女居然不知道,可见这对母女极品的,连家里人都不待见。
“道歉!”纪友生继续说。
梁文华一句话不敢说。
纪宁芝呜呜地捂着脸哭起来,梁文华心疼了,说:“你没看到她头都流血了吗?”
“那是她活该!”纪友生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恩将仇报,恩将仇报就是你们这样的!”
梁文华无以反驳。
所有人都看着这出闹剧。
纪友生硬逼着梁文华、纪宁芝道歉,二人一个哭,一个也是眼睛通红。
闻青冷眼看着,然后说:“纪老先生,道歉不必了,反正我也不会接受。”
纪友生一愣,刚才他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闻青喊他喊的不是“叔叔”,而是“纪老先生”。纪友生愣过之后,忙说:“闻青,这次实在对不住。”
闻青抢白:“纪老先生,你别这么说,你们家对不住我的不止这一次,我二叔的去世,亲事的爽约,上次纪宁芝的泼脏水,这次一家子上阵来闹,后面还会有什么?”
纪友生面露愧疚。
“我……”梁文华一张口,纪友生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梁文华立刻吓的不敢作声。
“纪老先生,我闻家代代农村人,靠天吃饭靠地为生,配不上你们高贵的城里人,关于我和纪彦均的亲事,从此作废。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闻青决不踏进纪家一步,纪家人如果再来惹事,别怪我出手狠毒!”闻青字字清晰,句句震人。
肖姨裁缝店一片死静。
梁文华、纪宁芝呆住。
章方方也傻住,闻青说她死都不嫁给纪彦均吗?
肖姨、张秀英、老何被闻青的气度所震慑,不知路人中谁拍手叫了一声“好”,立刻引出掌声一片。
“干得好!”
“这种人家,不要干净了!”
“看着吗?人家姑娘都不想进你们家,你们一脸的优越感,想着别人非扒着你不可,真是丢人,丢人啊!”
“丢人!”
“……”
路人的指责达到高潮,梁文华、纪宁芝一点脸面都没有。
纪友生却慌乱起来,只有他知道,他儿子是多喜欢闻青,去沿海城市说是扩展生意,其实还是为了闻青啊。
“闻青,闻青,你别说这话,彦均,你等彦均回来再好好谈一谈,闻青……”纪友生的话被掌声淹盖。
闻青面色平静地看待一切。
梁文华、纪宁芝头脑发蒙。
“闻青,闻青……”纪友生喊。
闻青说:“叔叔,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我不接受梁文华和纪宁芝的道歉,我希望你将我的话传达给她们,让她们平时里做事小心一点,再惹我,我让她们余生没有好日子过。”
余生没有好日子过?
纪友生一震。
梁文华、纪宁芝此刻完全说不出来话。
闻青看向章方方,语气平静地说:“还有你。”
章方方一惊,呆呆地看着闻青,她完全不认识此刻的闻青,冷静、气场、尖锐、干脆这不是闻青所具有的品质啊。
接着闻青侧首说:“肖姨,我们把衣裳、鞋子架到自行车上,带到四叉路口公交车站,一会儿你还要和我一起送货到市里,给另外一个店家。”
肖姨回神说:“好。”然后喊一声:“宝红,快,过来帮忙,把衣裳、鞋子架到自行车上,咱们还得给闻青做生意呢。”
“哎,好,不理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宝红说着,就进店内搬出衣裳、鞋子。
闻青走到树前,掏出自行车钥匙,把自行车推到店门口,待衣裳、鞋子一架上自行车,她便笑着说:“张姐,何老板,咱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好,好,好。”张秀英、老何讷讷地答道,跟着闻青、肖姨、宝红出了人群。
肖姨裁缝店内有序地响起了缝纫机的声响。
一群路人指着梁文华、纪宁芝、章方方小声说着难听的话。
纪友生回神,看也不看三人一眼,转身就走。
“友生。”
“爸。”
梁文华、纪宁芝喊。
纪友生谁了也不理,步子迈的飞快,心里却是想,赶紧联系上纪彦均,让他快点回来,不然他和闻青真的完了。
与此同时,闻青、肖姨等人已经在四叉路口等公交车了,不一会儿车子来了。
闻青本来觉得不用去市里,现在才发现还是得去一趟。
于是自行车由宝红推着回肖姨裁缝店。
闻青、肖姨则同张秀英、老何带着货坐上公交车去市里,此时去市里的人不多,公交车上的空位也多,闻青、肖姨、张秀英、老何四个人都有座位。
起初气氛有些凝重,张秀英为人直爽,就先破冰说:“闻青妹子,别理那些眼界短的,一辈子没大出息。”
肖姨也在这时接话劝闻青:“对,一辈子没大出息,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不生气,生气气坏自己的身体自己遭罪。”
“就是,就是。”老何也接话:“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你就当他们是放屁!”
“对,他们就是放屁!”张秀英附和地说。
说完三人看向闻青,谁知,闻青“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呀?”三人惊讶。
闻青笑:“我不生他们的气,我们还要感谢他们呢?”
“感谢?为什么?”肖姨不解。
“感谢什么?”张秀英和老何同时问。
闻青笑了笑:“后天你们就知道了。”
第53章
不一会儿,闻青、肖姨、张秀英、老何四人下了公交车。
“老何,去帮帮闻青。”张秀英扛着一袋子衣裳说。
“哎好。”老何跃上公交车,将闻青的衣裳、鞋子扛下来。
“谢谢,谢谢何老板。”闻青、肖姨连声说。
“客气啥,下星期多给我们做点衣裳就成。”老何说。
“没问题。”肖姨笑说。
张秀英扛着衣裳笑着:“那可说定了,老何,走,咱们回家去,说不定还能卖两件呢。”
“好咧!”老何扛起七十五双鞋子跟上张秀英。
闻青、肖姨冲张秀英夫妻挥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另外一个店家匆匆过来取货,当场付清一百套衣裳七十五双鞋子的钱,另外又交了八百块钱下星期一的衣裳和鞋子,对闻青谢了又谢,高兴地扛着衣裳、鞋子离开。
肖姨忍不住感慨:“他们可真有钱呐!”
闻青笑:“还好,他们步行街衣裳店中,发展前途最大的。”
“你怎么知道?”肖姨问。
“地理位置、衣裳样式、店主的热情与事业心,决定他们各自店面的发展,另外你以为他们只是散卖吗?她们还会供货给市下面的各个县城,所以,就算咱们给他们五百套衣裳,五百套鞋子,他们也不嫌多。”闻青说。
肖姨目瞪口呆:“现在大家都爱买衣裳,不爱做衣裳了,大家都这么有钱了吗?”
闻青笑:“以后中国每个家庭都有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小汽车。”
“怎么可能?”肖姨不信。
闻青笑笑,现在这个年代的人自然无法想象后期中国经济的发展,更不敢想象现在看来是奢侈品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小汽车,其实后来都不算什么了。
“闻青,咱不回去?”肖姨见闻青一直向前走,问道。
“先去买个东西。”闻青说。
“什么东西?”
“拉锁。”
“拉锁是什么?”
“一会儿到了就知道。”
闻青带着肖姨来到了市大市场,按照曾经张秀英所说,找到了南州市唯一一家卖拉锁的。
拉锁也就是拉链,这个年代的南州人就称拉链为拉锁。
“这就是拉锁?”肖姨看着手中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像齿轮一样,装了一个小火车头模样的东西,一拉就合上,再一拉就拉开:“这有啥用?”
“肖姨你忘了,张秀英的皮包上就是这玩意儿。”
“你要做皮包?”
“不是,是做衣裳。”
这能做衣裳吗?反正肖姨是没见过。
“老板,这拉锁多少钱一条?”闻青问。
“七分钱一条。”老板说。
“七分,这么贵?”肖姨惊呼。
闻青没觉得贵,而是说:“老板,我多买一点能不能便宜一点?”
“要多少?”
“一百条。”
老板看一眼闻青,自己进了拉锁一直卖的不好,今天居然可以一下卖一百条,当下就减了一毛钱,说:“六块九毛钱。”
肖姨还是嫌弃贵,但是闻青说:“行。”
闻青立刻掏出六块钱九毛钱,并且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