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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极度的阴沉，夹杂着狂风暴雪般的动荡，脸色已经极其的难看了，慕晴也不由得因为他这个模样而吓了一跳，可是，她依旧硬着头皮的回答了他。
“不会忘。”
厉禹风那赤红的眸子盯着慕晴，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可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最终，他终是放开了慕晴，再也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门被他大力的拉开，走廊的光线顿时就倾泻进来，慕晴却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许久，她才抬头，面色冷静的转头，就看到刚刚厉禹风一拳头轰过来的地方，那墙面已经染上了一片血红之色，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地面上一直到门口，有许多血滴。
那白色地板上的艳红色彩，红到妖冶，红到荼蘼，灼伤了她的眼球。
慕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迷茫了，她突然在想，她如今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她这样用尽力气的去伤害厉禹风，真的是她所想要的吗？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也并不是特别的好受，尤其，厉禹风临走之前的话语和神色，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像是梦魇一样，无法摆脱。
慕晴本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低情商的人，她往往想的太过表面性，太过理智，就连自己的内心都看不清楚，注定了这种悲哀。
她摩挲着刚刚厉禹风亲吻的唇瓣，有些微微的刺痛，可见他是何等的愤怒。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急促的样子，随之，门口冲进来一道人影，看到慕晴在这里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死女人！怎么半天不回去！吓得老子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艾斯真的是着急坏了，等慕晴等了半天，不见她回来，害得他担心半天，真是一个不省事儿的女人，一天到晚的折腾人。
慕晴这才回神，看到艾斯以后她脸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勾了勾唇角。
“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了，走吧。”
说罢，她便要离开，可是，手腕却被艾斯抓住。
慕晴回头，抬头看向艾斯，只见他脸色有些凝重，隐约有股暴戾气息。
“有人欺负你了？！”
艾斯的语气不见得多好，很凶狠。
慕晴怔住，不明白艾斯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嗯？怎么这样说？”
艾斯皱着眉，然后伸出手在慕晴眼皮上轻轻点了点。
“那你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眼眶红红的，是谁？！我去收拾他！”
慕晴愣住，然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发现真的是有些湿润的。
她内心苦笑一声，她自己都竟然没有发现，为什么会流泪呢？她自己都完全没有发觉，幸好，他没有看到她这样模样，不然，一定会笑话她的吧？
“没事，就是刚刚揉了揉眼睛，可能用力太大了，走吧，拍卖会要开始了。”
慕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出门，艾斯站在原地，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
回到大厅的时候，正好已经开场了，慕晴回到她和艾斯坐着的位置上，而她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前方的厉禹风。
他一身冷傲之气，比以往更加冷漠了许多，那寒风凛冽的气息隔着很远都可以感觉到，尽管有许多人想要上前结交一下的，可是，感觉到厉禹风那周身气场之后便不敢上前了。
实在是太过吓人了，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离厉禹风远远的，生怕这位爷有个什么心情不愉快而波及到他们。
从慕晴进场开始，厉禹风就没有再多看慕晴一眼，以他的那个位置是完全可以看到慕晴进来的，可是，他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好像，她真的是陌生人了一般，好像，她从未和他有过任何纠葛一般的冷漠。
从头至尾，冷着脸，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又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慕晴眸光控制不住的扫了厉禹风两眼，眸光不自觉的落在他那搭在小腹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看着异常的触目惊心，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置之不理。
慕晴收回目光，心中百味杂陈的，千万种思绪全部纠缠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最终只能垂眸不再去关注他。
他们之间，终究是结束了吧。
艾斯刚刚出去找慕晴，所以刚开始根本就没有看到厉禹风的存在，可是如今，厉禹风气场本身就强大，全场最耀眼瞩目的，无疑就是他了。
所以，艾斯立即便注意到了厉禹风，顿时脸色变了变，变得警惕起来，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厉禹风。
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是boss和厉禹风争夺那副画的时候，当时他趁着黑暗和动乱本想在厉禹风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教训厉禹风一番的。
可是结果，就算是在黑暗中，就算突然面对那种局面，这个男人都异常的冷静，竟然能挡住他的所有攻击！
这是让艾斯毕生难忘的，也是震惊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挡得住他那么凌厉攻击的，恐怕也只有boss了吧，可是，厉禹风竟然也挡住了！
并且还差点让他受伤！原本是他偷袭厉禹风的，结果最后却是他被厉禹风给将手臂拽脱臼，连一点儿便宜都没有讨到！
所以，艾斯是相当记恨厉禹风的，与其说记恨，倒不如说是胜负欲，况且，因为慕晴，艾斯也从来不喜欢厉禹风的。
在他看来，厉禹风哪里有他们boss好？！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男人城府又那么深，真不知道慕晴当初究竟是喜欢他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艾斯转头对慕晴说着，要是被厉禹风发现可就不妙了，毕竟他们和厉禹风是对立关系，水火不容，如今他只身一人，还带着大肚子慕晴，行动不方便，万一厉禹风想要做什么，可就不好应对了。
慕晴却淡淡的摇摇头，声音平静，“不必了，他不会做什么的。”
如今，她已经和厉禹风完全的扯平了，他们之间已经完全的没有任何关系了，两不相欠，最终走上了陌路。
他应该对她彻底死心了吧。
艾斯不懂慕晴说的是什么，然后他又看了看厉禹风的方向，也发现厉禹风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这边，明明隔着不远的距离，稍微转动眼球就可以看到的。
但是，厉禹风却没有半点反应。
艾斯不是傻瓜，他虽然神经大条了一些，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看的很透彻的。
“刚刚你们见面了？”
他虽然是在问慕晴，可是语气却已经非常的笃定了。
想到刚刚慕晴的反应，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有什么事是可以打倒她的？只有那个男人了。
慕晴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也算是一种默认吧，也不想多说什么，只觉得心情有些烦闷。
艾斯皱起眉头，内心是极度不爽的，为什么慕晴要为了那个男人而总是如此，爱，真的有这么沉重么？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活的这么累呢？
在他的感情观里面，没有这些错综复杂，没有这些悲欢离合，他也没有谈过恋爱，想法往往也是单纯简单的。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可是慕晴的心思却早已经飘远了，完全没有注意整个拍卖会的进程，全程思维放空着，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本来，她也没有什么大的兴趣的，来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说有父亲的一幅画而已，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把父亲那仅有的一幅画买下来的。
留作最后的念想，她从未见过父亲一面，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不得不说，白斐言真的是一个当代再无人超越的大师，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高度，真的是了不起，而即将要拍卖的五幅画也陆续显示了出来，每一幅都那般的震撼人心。
在场的人们疯了一般的叫价，一个个都保持着势在必得的心，而且，可以说，每一幅画都已经是天价，价格高的吓人。
虽然如此，人们的热情依旧不减，价格依旧往上涨着，热爱艺术的人，往往也是疯狂的。
这么看来真的是确实如此的。
拍卖会已经进行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幅画没有出场了，而白斐言也一直都没有出场。
这一点慕晴还是很疑惑的，不是说会公开见面吗？
最后出场的，往往都是最好的，毕竟压轴的怎么会差。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人们期待很久的画作便被拿了出来，而这个人，却是白斐言。
没错，白斐言他手中拿着一个木雕盒，很精致，被他用双手托着，好像多了几分尊敬的感觉，让人们不由得开始奇怪。
白斐言的出现，站在后排的几个记者连忙拍摄，不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在下面坐着的人们也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这可是白斐言啊！
现场其实见过白斐言本尊的很少，所以刚开始还有不少人云里雾里的，但是根据现场一些人的情绪也可以猜出来他的身份了，竟然是如此年轻的男人。
白斐言那古井无波的眸子扫视了大厅一圈，最后在慕晴的方向微微停顿了那么一下。
“今天，最后的这一幅画，名为镜中人，当年有幸，白序先生赠与我的一幅画。”
白斐言那冰唇微微轻启，那平淡到没有情绪的声音便传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的惊愕，白序先生？！竟然是白序先生？！
他们事先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今天竟然还有白序先生的画？！
惊愕过后可就是大大的惊喜了，顿时，整个会场的人们都坐不住了，先不说其他的，只要是和白序先生名字挂钩的，哪个不被人们追捧？
同样的，也都众所周知，白序先生留下的画作少之又少，每一幅都珍贵无比，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了，结果，今天却又出来一幅！怎么能不激动？！
但是，既然是白序先生赠给白斐言的，那么，白斐言这个时候拿出这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慕晴已经是很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