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山有债主磨刀等待,黎君看了不禁好笑,拍肩安慰他两句,又各自忙开去。
自那夜疯狂过后,两人并没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平日里的拥抱亲吻也都是浅尝即止,入夜黎君累极睡着,对方竟也安分守己,从不前来骚扰。
终于等到出发前一天,是个周六,整天席锐都跟在黎君身后磨磨蹭蹭,傍晚时分终于将他惹笑:
“老兄,有话快说,憋在心里迟早烂掉。”
对方贴在他的座椅后面,双手够过肩膀抱住他的脖颈,将下颚抵住他的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早晨九点的航班,得六点起床,实在不人道。”
黎君翻过一页报纸,闲闲道:“你并不是想说这些。”
身后的人先是沉默,随后轻轻笑起来,笑声从头顶窜到身体各部分,“你早已看穿了?”
黎君抬头,注视对方带着笑意的黑眸,眼神里尽是促狭:“你那张脸,有整整一个月都写着欲求不满。”
席锐嗷一声:“太直白了,我有那么容易看透吗?”说着摸摸脸颊。
黎君笑而不答,收起报纸站起身:“不用想了,既然明早要六点起床,就该好好休息。”
对方不依不饶:“我可以在长途班机上睡。”
“正因为是长途班机,得一路坐到旧金山,”黎君突然卷起报纸打一下他的屁股,“如果尊臀疼痛,会很不舒服的。”
“……”
那男人双手撑着椅背愣在当地,足足十秒:“你调戏我!”
卧室里传来黎君的大笑声,席锐追进去,尚未来得及开口,迎面便抛来一串亮晶晶的物品,他条件反射地接住一看,是一把钥匙。
黎君朝他微笑:“这是老祖宗的习俗,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席锐露出不解的神色。
黎君轻轻道:“若是出远门,是一定要带上家里的钥匙的,是为会回家的意思。”
站在门口的男人睁大了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黎君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示意让他什么都不用说,却被一把拉住,按在墙上近乎窒息般地亲吻。
有些吻用来传达欲望,有些吻用来传达情感,黎君只觉得这男人今日像是在透支分离日子里所有将会错过的亲密,一个吻浓烈得化不开,其中包含着几多感情却只有当事人能够知道。
“我想你是被感动到了。”待对方终于放开,黎君微笑着道,声音轻柔。
席锐抵着他的额头,沉默地注视着他,笑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深深呼吸,像是要汲取能量,半晌才能开口:“真的,别做这种事情,我会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发春梦吧你,”
黎君开一句玩笑,席锐似是受不了般地叫起来,一把将他按到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脸受伤的神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清心寡欲?每次和你接吻都是极度挑战我的自控力,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黎君挑眉而笑:“我以守为攻。”
席锐露出气结的表情。
“美人太毛躁。”黎君说。
“英人太清高。”对方随口接上。
“是你得寸进尺。”黎君忍笑。
“对,是我自讨苦吃。”索性自暴自弃。
两人相视三秒,齐齐大笑起来,将好好的床单滚得皱成一团。
席锐手脚并用地压住他,将脸伸过来:“黎,我对你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黎君笑着推他:“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怎么办,我会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
“如今时代不同了,科技发达,网络电话可以随时联系,还有,你不过去那么半个月,难道还要我十八里相送?”发现越推对方越是缠的紧,干脆放弃,毫无形象地在床上做大字状。
席锐将头放在他的胸膛,闷闷地道:“一到美国,家里人又会给我加上无数枷锁,理查德你是我们的希望,理查德你要争气,理查德长理查德短,整个家庭生活就像一台戏,还有无数人等着看你笑话,不要说露出软弱的一面,连稍微童心流露也会被指责为不够成熟不成气候……”
黎君不语,只是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右手轻轻梳过对方浓密的黑发,动作轻柔似有安抚的意味。半晌,轻轻道:“人生本是一个大舞台,就算离开家庭,你我也有需要扮演的角色。”
“呵,可是我至少希望可以掌握剧本里我自己出演的部分,这次来伦敦创业其实是不告而别,回去估计又有顿好训。”
黎君不知该如何接话,用肢体语言安慰他,渐渐对方平静下来,长吐一口气:“我好像又说了很多不必的话。”
黎君微笑:“我有意转行成为心理医师,你恰好与我练习。”
席锐低低地笑,用二指抵住他的下颚抬起,凑过去轻咬他的喉结,一面将手轻滑到对方衬衫里。
黎君尚在他发间的手稍作用力:“喂,别忘了设明早的闹钟。”
席锐看他一眼,并未停止手上动作,在他耳边轻道:“又没说要做到最后,黎,至少在我回那个牢笼之前让我满足一下。”
对方声音不大,杀伤力却极强,黎君几乎没有挣扎,轻叹一声吻上他的唇。
两人的身体似是已然相识,轻易点起欲望火种,四下窜动,身下的床单已经完全被皱起扯落也浑然不知,感官只是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快感侵蚀,互相探索再求得满足,从床上到浴室再到床上,一直闹到夜深。
那夜黎君睡得很熟,熟到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自己回到七八岁光景,孤零零站在收留所,心里似是紧张彷徨,又像是在期待,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带他走——
还未看清那张脸,闹钟便突兀响起,六点整。
席锐差点起不来,被他不动声色地一脚踹下床,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洗漱。
待穿戴完毕,一转身,看见黎君也整装待发的样子,才挑起眉:“你真的要十八里相送?”
黎君又好气又好笑:“恰好我也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
席锐依然挑着眉,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借口,被一把推开:“不用多想了,我还没有浪漫到那样无可救药的地步。”
两人说说笑笑驱车去希斯罗机场,一丝离别气氛也无,倒是老爷子还特地打了个电话来依依不舍,并让席锐保证回来时去他家补一餐,这才祝他一路顺风。
席锐收了线,得意地朝黎君晃晃手机:“你看,你父亲早已视我为自家人。”
“又没经过我的同意。”
黎君的语气似有不满,脸上却带着个笑,席锐不禁大乐,凑过去飞速地吻他,黎君也不躲闪,唇线保持着漂亮的上扬弧度,神情自然。
早晨航班的乘客相对来说要少,很快便轮到席锐安检,只见他走过安全门,拿了大衣和行李,朝黎君挥挥手。黎君同样举起手,又看见对方从裤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放在心口拍一拍,再细细收好,不由得笑出声,朝他做口型:无可救药。
席锐又张口似乎想说什么,黎君却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迅速回头,露出惊喜的神情:
“阿凡,这么快就到了?”
只见那是一个五官生得十分漂亮的青年男子,朝黎君笑一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这一幕被安全门那边的男人看在眼里,顿时变了味,黎君背朝着他没有发现,倒是那青年男子先开口:
“吃醋了哦,你男友。”
黎君放开他,回头看一眼,轻笑:“恐怕是美国人的坏习性之一。”
然而席锐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朝黎君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便提起行李消失在电梯口。
黎君感兴趣地问:“他什么意思?”
那青年男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答:“不知道,大概是挑战书吧。”
第 16 章
“怎么不在出关处等我,自己跑过来了?”
走出候机大楼,黎君拢拢衣领,微笑地问。
“我一早知道你会和你的‘朋友’依依不舍。”对方耸耸肩答。
黎君但笑不语,两人坐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挚回伦敦。黎君开了暖气,那青年男子索性闭目养神。
“怎样,去我家寄宿?”
接近市区时黎君轻问,见后车座的人睁开眼睛,气色虽不算很好,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坚韧:
“不了,随便找个酒店就好。”
黎君嘴角上扬:“卡里还是有划不完的钱。”
对方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
“有时我想,大家明明出发点一样,跑道却越差越开,真是命运捉弄人。”
黎君轻笑:“几时你也变得这样多愁善感。”
两人一起沉默,黎君又想起今早那个梦,七八岁的自己像是外来者,在收留所里被孤立,直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走上前,和他并肩站一起,冷眼以对他人的恶言相向,那小孩便是叶凡。
“想当年我居然要依靠你照顾,”黎君轻轻说,“每每受人欺负,你和我说不能哭,我便拼命抓你的手,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和怒气化成力气发泄出去……”
叶凡懒懒地答:“如今也轮到你照顾我了,黎兄。”
黎君将车转个弯,“这次来伦敦也是为了那人?”
叶凡轻笑。“人生在世做事不是为了这人就是为了那人,最不济也是为了自己。”
黎君不语,一个大男人若是为情感所困,最好不要理他,让他自己恢复,多说两句,对方反而容易恼羞成怒。
黎君将他送到希尔顿大酒店门口,和他拥抱作别。
叶凡走上两格台阶,突然转身道:“以前总有人和我说把握机会,现在才明白这四个字有多么重要,黎,若是有人能和你一起分享快乐,那就接受他。”
黎君啼笑皆非:“今年是我的桃花年,人人皆来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那青年男子看一看他,牵一牵嘴角,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