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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似是要安抚一个迷途孩子,”席锐最终说,语气里已经带了笑意。
黎君看着他,“那么我会先问很多问题。”
“呵,是,人人都有问题,刨根究底是人类本性。”
“我是你的项目负责人,知道一些背景有利于我们工作。”
黎君好言相劝,对方的脸却已经沉了下去,不是怒气,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明知对方可能不愿提起,黎君还是轻轻说:“据说是你家人方面的问题?”
席锐便笑,也不问他从哪里得来信息:“是,我订的第一批货里面有婴儿用品和奶粉,他们以为我到伦敦不久便留下孽种,抑或脑子发昏要结婚。”
黎君微睁大眼睛,席锐接着说:“我并非出生于某某世家,家规却也颇严,他们一直以为我胡搅蛮缠是我的事,却万万不能留下我有辱家名的证据。”
黎君不知怎么接话,只是看着他,席锐笑着用手抹脸。
“你知道我怎么将问题解决?”
席锐突地又恢复那狡黠的神情,朝他眨眨眼,
“我送去一张你的相片,说这才是我在伦敦的恋人。”
黎君定定地望着他,直到确定对方没有在开玩笑,才起身去了厨房。
席锐在沙发上翻个身冲着他的背影喊:“喂,给个反应嘛,随便什么反应都好!”
黎君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杯白兰地,席锐这才笑得畅快,“原来你也不是百毒不侵。”
对方却将酒杯递给他:“你才需要这个。”
席锐不满,“你什么意思。”
黎君直视他的眼睛:“只有受到绝大冲击的人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先喝点白兰地压压惊。”
席锐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黎君坐到他身旁,神情平淡像是不曾听到他所说的话,半晌才问出一句:“对我会不会有影响?”
席锐笑出声来:“我又不是黑道老大的儿子。”
黎君看他一眼,对方马上露出一种近乎哀求的神情:“黎,不要因此改变你对我的看法。”
“我和你相识时间太短,我暂时对你没有看法。”
黎君中肯地回答,对方却因此高兴起来:
“那么我还有机会。”
这次换黎君啼笑皆非。
“你是真的对我有欲望?”
“呃……”
用词太过直白,席锐微愣。黎君淡笑:
“见到一个谈得拢的人,有好感是正常的。”
“你听起来像一个心理医生。”
黎君但笑不语,席锐盯他看许久,挫败地叹口气。
“黎,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看见你,仿佛一辈子的寂寞都被挖掘了出来,恨不得立刻和你说。”
黎君挑眉,“或许我真该去做心理医生。”
席锐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白兰地,明明一副颓废的神情,举手投足间却依旧风度绝佳,定是从小训练而成,看来对方所说的‘家规颇严’恐怕只是过于轻描淡写。黎君看了他一会儿,重又拿起大衣:
“跟我走。”
席锐不得不承认他从没听到过比这更有媚惑力的三个字,连问都不问便跟着对方出了门。
黎君穿着黑色呢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高大却瘦削的背影似乎可以融入浓浓的夜色里去,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像是习惯了一个人走夜路而显得自信,转过头来微笑时又分明是内敛的,席锐彻底被吸引过去。
“黎,你真不可思议。”
黎君面朝前方,目不斜视:“我一早听说美国人在夸奖别人时毫不吝啬。”
“可英人却总是毫不领情。”
黎君笑而不答,带着他熟练地穿过无数小巷,直到面前豁然开朗,席锐低低发出惊呼。
“夜市!”
身边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他,英俊的脸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近乎温柔:“你可知道英人并不是毫不领情。”
“呵。”席锐的眼里闪出些许复杂的情绪,像是无法把目光从那些快乐无忧热闹的人群上移开,“黎,谢谢你。”
黎君只是微笑。
夜色已浓,两人先选了个火热的烧烤铺坐下大快朵颐,两串超大号牛肉串加上胡椒粉,似乎被周围的人感染,吃得简直毫无形象,席锐一早松开领口,又伸手去解开黎君的衬衫扣,对方便也随了他去。由于灯光特意被摊主调暗,朦胧地竟也能吃出烛光晚餐的感觉,其间不断有人来搭讪,席锐便干脆用空余的手围着黎君的腰做占有保护状,这才得片分安静。黎君却忍不住抗议:
“喂,搭肩的话随你,腰就不要了吧。”
席锐倒也不勉强,将手缩回来:“那你搂着我啊。”
黎君笑踹他一脚,再抬眼看他,那漆黑的眼眸里跳动映射着不远处的火光,已经有了几分危险的因素。
收回手,黎君喃喃:“欧文一早对我说过美国人是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
席锐喷笑:“我哪有?只不过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你。”
“这还不够?”
黎君作势打个冷颤,丢掉吃完的木棒起身要走,一只手又被对方拉牢:
“别生气,也别对我有偏见。”
低低的言语,几乎听不出是恳求还是命令的语气。黎君却只觉得对方的手冷的要命,这个男人在出门时只披了件西装,自然抵不过伦敦的秋夜。
“来,带你去看别的。”
黎君觉得自己的语气似是在哄一个小孩,对方也不恼,笑笑便站起身来。
“很暖。”
席锐低声说一句,握紧了他想要放开的手,甚至变本加厉地和他十指交缠,一种似电流般惊悚的感觉瞬间穿透黎君全身。
“别紧张。”低沉近乎温柔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让黎君不知该如何反应。
席锐见他不答话,故意逗他:“初恋时没有这样拉过女孩子的手?”
黎君吐出一口气,平静地看向他:“什么初恋?”
这次轮到席锐发愣,站在原地,差点被黎君挣脱。
三两步追上去:“我根本不信没有人追求过你,或是你没去追求他人。”
黎君头也不回,“我兴趣缺缺。”
席锐几乎紧追不放:“那你会对别人如此容忍么?”说着举起他们紧握的双手,在火光和灯光的相互映叠下从指缝里透出微微的红色。
黎君看他一眼,尚未回答,旁边插入一个幽魅的声音:
“两位先生,何必争论,来测测你们的爱情前程。”
两人一看,原来是个吉普赛女郎,坐在小摊上,手持水晶球,包着头巾只露出一双黑亮无比的眼睛,似是有隐隐的笑意。
黎君不置可否,席锐倒很无所谓:“那你测测。”
那女郎将水晶球推给他,席锐将黎君和自己的手重叠压在上面,嘴角微微噙着个笑。
只见那女郎看也不看,直接说:“你们会被认可。”
黎君不禁莞尔:“那是自然,一九六六年起同性恋在英国就不是罪,何况零六年英国才刚颁发同性结婚法规。”
那女郎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席锐凑近悄悄用中文说:“原来你想和我结婚。”
“只是习惯性的反驳而已。”黎君淡淡答。
两人转身欲离去,吉普赛女郎出声叫住他们:“这位先生。”
黎君回过头,那女郎说:“不是你,是另外一位。”
他笑笑,又转过头去,隐隐听见她对席锐说:“把握机会即可得到幸福。”
走出两步,黎君不禁开口:“都是陈腔滥调。”
身边的男人却一直微笑:“所以才是金玉良言。”
广场中心有篝火,两人走过去取暖,随后音乐响起,被一群人拉着排队跳康茄,平时早九晚五严谨得不得了的上班族突然跳起夏威夷舞蹈,大家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席锐已经一早把西装脱下绑在腰间,放肆地拉着黎君一圈一圈旋转,像是乐不思蜀的小孩,周围的人纷纷拍手叫好。
“再转下去晚饭会倒出来,”
好不容易捱到片刻休息,黎君撑着膝盖喘息般地笑,用手擦额头。席锐也笑:
“我最喜欢你这点,平时看上去中规中矩斯文本分,该疯狂照样可以放开全世界。”
黎君大笑,“你好像很懂我。”
“别这样冷淡,黎,你知道我并非虚情假意。”
黎君但笑不语,被席锐从后面抱住。
被一个身高体格都相差无几的男人抱起来的确感觉有些奇怪,席锐却很自然地将头扣在他的肩上,说话时一阵颤动窜过身体各部位:
“黎,有时我真喜欢你。”
“还好只是有时,我还以为你真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席锐一阵轻笑,吐息划过他的耳朵,突然又在他颈边印下一个轻吻,黎君微微僵硬起来。兴趣缺缺不代表没有感觉或是没有反应,偏偏他又极少放纵别人对他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
“你好像真的未经人事,天,黎,这让我怎么敢相信。”
黎君好笑地皱眉:“你是说我太过青涩?”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看你,黎,你充满惊喜。”席锐轻轻地道,“真的没有人追求过你?”
黎君毫不避讳:“有,但往往站在我面前闭上眼睛等着我去吻她。”
席锐大笑,一双手臂将他围得更紧:“我明白了,你只是想被人爱。”
黎君微微扬起唇角:“谁会不希望被人爱。”
身后的男人没有回答,停顿了一会儿,突然细细吻起他的耳廓。黎君微震:
“老兄,收敛点。”
“你难道不想——”
“不要说。”
“我可不可以——”
“不。”
席锐又好气又好笑:“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黎君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动作并不粗鲁却带着不可让人反抗的意味。回转身,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席锐,记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