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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这我是知道的。”
沈敏点着头,“我只是多说了几句,妈也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之人。只是,还有件事——你奶奶最近总是给我打电话,一直叫我同你说说看。”
不等她说下去,夏星辰已经明白了,“她老人家同您说的是夏星空和李玲一的事吧?”
沈敏叹口气,“她们俩落到现在这地步,也是罪有应得,该受的。所以我也没和你提过。听老太太说,夏星空在监狱里被人给毁了脸,这事儿对她打击挺大的,万念俱灰,现如今也是没半点儿鲜活之气了。以后出来,是别想再和从前那样风风光光登台的。”
夏星辰还是从那次弹劾事后,第一次听到夏星空的消息。她毁脸的事,她是知道的。是兰烨下的手。
要说同情,她也同情不来。
种什么样的因,到最后必然就得什么样的果。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她能进国际舞台,是夜擎打了招呼的。现在脸毁了,就完全没希望了吧。李玲一这些年根本是不可能出来的。老夫人亲自上诉的,哪里是那般好解决的?”
沈敏‘嗯’了一声,也就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夏星辰切着藕片,侧过目来连打量了她好几眼。
“看什么?”沈敏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打探了过来。
“奶奶最近居然常和您打电话?你们不是都几十年不联系了么,最近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也就只是寻常问问。”
夏星辰笑着,“没说让您今年去那边过年?”
沈敏怔了一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道:“不光是老太太说了……你爸,也和我说了几次。他来这里也来过几回了。”
“那您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呐?”沈敏把菜拿去洗,水凉得厉害,她熟络的添了些热水,才道:“我早就不是他们夏家的人了。以前过年过节,别说是叫我过去,就连一个电话我们也不通。今年李玲一不在,我就赶着过去,这话说出去都不好听。再说,不是都说了,今年过年要陪着你们么?”
夏星辰也认同她的意思。
“爸要是真有心思,也不急着这一个年。往后,他若是能再殷勤些,您倒是可以改改主意。”
沈敏怎么会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来?看了她一眼,拿手指戳她额头,“做媒做到你妈头上来了,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些。”
她揉了揉脑门,“冤枉。我还不是看爸对您一直念念不忘嘛。再说,您一直这么一个人住着,也不好。要是能回那边去,有人照应,我也放心很多。”
“我都住了这么多年了,哪有什么不好。你啊,只要把自己给过好了,别操心我。”
见她态度坚决,夏星辰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不是看不出来,母亲对父亲的心,不是完全就放下来了。只是,年轻时的爱未散去,恨便也还没来得及消失吧!总归,耿耿于怀的事,还卡在那。
…………………………
吃过晚饭,夏星辰就接了池未央的电话。她已经回了老家,打了电话过来报平安。
夏星辰挺担心的。
“你现在肚子也藏不住,你爸妈那边怎么交代的?”
“他们挺生气的。现在还在屋子里商量对策,说是现在还不到六个月,得让我赶紧把这个孩子拿掉。”她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像是说着别人的事那样,可是……
心底的难受,自己却是最清楚。
“……”夏星辰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未央家里也算是他们那个小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出这种事,池父必然觉得面上无光。而她现在经历的,自己当年也同样经受过。
那些流言蜚语,歧视奚落,都是煎熬。
“那你怎么想?没同他们说是傅医生的孩子?”
“说了只会更气得厉害吧……”池未央走在小城的街道上,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重重的嘘口气,看着荒凉的街道,眼眶有些发涩,“不但是未婚先孕,还是给一个有妻子的男人怀的孩子,我爸估计得气昏过去了。”
夏星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指哪条路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明路。
往左往右,都是未央的人生,她不能代替她指手画脚。
只是……
“孩子已经这么大了,现在再拿掉,未免太可惜……”
“我不会拿掉的。”池未央微微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将眼眶中的湿润压下去,良久才复又睁开,继续道:“这辈子……我可能就只有ta了,如果连ta我都不要了,我怕我会孤独终老……”
她的心,放在傅逸尘那放了快20年。从情窦初开,到现在将为人母,她的心里,也只有那一个人——无论是当初阳光清朗的少年,还是如今为人之父。
她再没有力气爱上其他人了,所以……
这个孩子,已经是她如今唯一的精神支柱。
那一句‘孤独终老’听得夏星辰心下隐隐作痛。
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声音,“未央?你是未央吧?”
池未央握着电话,看着面前这位中年妇女,整个人都懵在当场。
“还真是你!伯母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你了!以前的小姑娘,如今都长得大姑娘了!”中年妇女把着她的手臂,同她说着话,情绪激动。
第465章 465 故事和事故
“还真是你!伯母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你了!以前的小姑娘,如今都长得大姑娘了!”中年妇女把着她的手臂,同她说着话,情绪激动。
视线来回的在她身上逡巡着,似乎是曾经的小女孩长到现在,尤觉得欣慰。
池未央心底激荡不已。良久,才回神,匆匆和那边的星辰说了一句‘一会儿再聊’便把电话挂断了。
面前的中年妇人是谁?
竟然是傅逸尘的母亲,莱凤仪。
当初,傅家一夜之间突然间举家迁走,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她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曾经把自己当亲女儿看待的傅母了。
只是……
如今,时间过去,岁月在中年妇人面上留了些许痕迹。在彼此心里也留了生疏。
“伯母。”池未央笑着礼貌的打招呼。
“还真不是以前那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了。”莱凤仪道,“现在有女孩儿的样了。倒是越来越漂亮!”
池未央笑笑,“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现在回老家来住了么?”
“也不是。只是今年过年,他爸想着要回来过。这不后天就30晚上了么,我们昨天就先回来了。”
“原来如此。”池未央本想问问傅逸尘是不是也会回来过年。可是,又想起昨日下午他和苏素云在一起的画面,便觉得自己不该问。没话说,场面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她现在竟是不知道该同傅母说什么。
“你现在都变成文文静静的大姑娘了。”莱凤仪是真心喜欢她,目光打量她一番后,视线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这是有喜了吧?”
这么明显,当然是瞒不过的。
她只得点头。呼吸都绷紧了。
莱凤仪叹口气,抓着她的手,遗憾的拍了两下,“真是可惜。以前呐,看你和逸尘在一起,就盼着你们俩赶紧长大,让他把你快快娶进门。我也是一直拿你当女儿当媳妇儿看的。可如今,再见面,没想到你们俩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池未央呼吸收紧,并没有解释,只是勉强牵了牵唇,道:“也是没有缘分吧!当初,你们全家连夜离开了这儿,那时候起我和逸尘就再没有联系了。”
她的话说完,只觉得手心一痛。她惊诧了下,抬头,但见傅母脸色不佳,抓着她的手也绷得紧紧的。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眉心紧紧皱着。
“伯母?”池未央担心的唤她一声,把她冰凉的手握住,“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莱凤仪半晌才回神,再看向池未央时,眼眶莫名的就红了红。
手,更紧的握住她的手。
池未央心里不解,但见她情绪不稳,便是不敢多问。只扶着她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好久,只听得莱凤仪缓缓开口,道:“当初……我可真希望你们俩能有联系……”
池未央心里有些莫名,却见她突然抬手擦了擦眼角。
她心下骇了下,赶紧从包里翻了纸巾出来,“是不是让您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莱凤仪摇头,苦楚的道:“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孩子……”
她声线有些发抖,“我们家逸尘,当初是真喜欢你的,很喜欢……那年,他给你买的生日礼物,至今他都还留在我那呢。当宝贝似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他心里就从来没有真的把你忘记过。他如今是结婚了,你也结婚了,这些话我做父母的本是不该和你说,可是……”
她揪着自己的心窝,隐忍而压抑的道:“是真的太心痛了……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要和你说……他真的从来就没忘记过你。”
池未央有些晃神。
生日礼物?
他给自己买的?
当年,他彻底消失的那天,就是她生日的第二天。他答应了她要回来切蛋糕、许愿,要送她生日礼物。可是,等到第二天她的电话再打到学校的时候,他同学就说他已经连夜退学。
那一年,她的生日礼物,他真的有准备么?
“当初他生病,病得不省人事,高烧不退的时候,就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真想给你打电话,让你来陪陪他。你陪着他,他肯定要好受很多。可是,他犟……他不许……”莱凤仪不容克制的想起当年的事,心痛得像是随时会死过去一样。
胸口就像是被绞肉机不断的在绞着。血肉模糊。
那晚,孩子狼狈的满身是血,失魂落魄的逃回来,任谁都想不到,他竟然是被人……被人给奸污了。对方还是个男人!(其实前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因为觉得很残忍,所以粗略的带过。但是,没想到有读者还是半知半解……)
那个甚至有洁癖的少年,在零下几度的夜晚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水中,泡了整整一夜。
抽了毛巾自虐般的不断擦着他觉得‘脏污’的身体,擦得浑身都破了皮,渗出血来,都不肯罢手。
大人尚且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