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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盯着她。她没有理会，只是看了眼唐壹的办公室。此刻，里面被封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
“楚宁姐，唐总没为难你吧？”陈璃从秘书室出来，担心的问。
赵楚宁摇头，“这两天如果有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定。”
陈璃很想问什么，但是，最终又忍住了，什么都没问。
赵楚宁知道势必是想问自己泄露消息的事，她没多言，只转身离开公司。
——————
赵楚宁直接去了cz公司。
通报过后，程峥没有躲她，直接让她进了办公室。
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儒雅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坐。”程峥起身，往沙发上走过去。又通知秘书：“给赵小姐冲杯咖啡。”
“不用了。”赵楚宁打断程峥的话。她没有坐，只是站在那，眼神寒凉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壹团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对于她的质问，程峥始终气定神闲。
“仅仅只是听说？程总，你这么做是剽窃。”
“楚楚，你应该冷静点。”
“我非常冷静。只是对你这样的行为很失望。但是，还好，不要紧——无论是战场还是商场，只有手段没有实力，迟早会被淘汰。这次你用这样低级的手段，让唐壹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未来，该还的，他会一点不少的还给你。”
赵楚宁话说到这，连多看一眼程峥都不愿意，直接转身就走。程峥豁然起身，将她一把拽住。
“你松开我！”赵楚宁厌恶的推程峥的手。
“你还喜欢他？”程峥握得更紧，双目逼视着她。赵楚宁一震，冷笑出声，“这和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程总，我喜欢不喜欢谁，和你更没有关系。”
“楚楚，你问问你自己，他值得你还对他挂心吗？他不过当你是玩具！他之所以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我觊觎了他的东西，而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你说完了吗？”赵楚宁长睫扇动了下，面上比刚刚更冷漠一些，“说完了就松手！”
程峥定定的看着她平静的脸庞，想从她面上找出一丝丝受打击的痕迹，可是，没有。
她抽开手，提步离开，断然而洒脱。
程峥望着那背影，坐回沙发里，目光越渐冷凝。
唐壹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女人，都栽在他手上？
赵楚宁走出程峥的公司，站在寒风里，只觉得冷得瑟瑟发抖。她裹紧了风衣，把自己包住，脑海里还久久都在回荡那句：他不过当你是玩具。
呵~
她比谁都清楚啊！所以，又怎么会受打击？
只不过……
胸口，还是会不争气的泛疼。毕竟，不可否认，自己曾经真心爱过。
——————
这两天，公司里都没有消息。
赵楚宁和业内的人打听e30项目的消息，果然，最后是由程峥夺走了这次标。
她有些颓然。不单单是对于唐壹，还有对于为这次项目付出过的所有人，她都难以面对。
她太掉以轻心，根本没有想过程峥会做出这种事来。打拼五年，对于看人，还是没有足够的眼力。
两天后，约了陈璃在一家叫’美域’的高级餐厅吃晚饭，两个人坐在一间小包厢里。
“现在公司里风向怎么样？”赵楚宁问陈璃。
“上次侦查机关的来过一次，但是唐总坚持说是非员工泄露，是被cz的人剽窃了资料。”陈璃说到这，看了赵楚宁一眼，顿住。
赵楚宁道：“你继续说。”
“其实……唐总这样的说法，很难说服项目部的人。他们还是对你颇有微词，觉得唐总在包庇你。总部那边也过来了人，给了唐总很大的压力，要求认真彻查你，并且公示开除。但是，都被唐总强势拒绝了。”
赵楚宁握着筷子的手，微收紧了些。
陈璃叹道：“公示开除太严重了些。如果真这么做了，以后，你在这个行业就真的做不下去了。我猜，唐总也是考虑这个，所以才执意不肯听从总部的建议。不过，我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唐总平时看起来那么狠，竟然也有好心的时候。”
听着陈璃的话，赵楚宁心底一根弦被什么撩动着，发颤。陈璃笑了一下，“楚宁姐，你说……唐总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呀？”
赵楚宁回过神来，“你别乱说。”
“我可不是乱说的。只有你能在唐总面前大小声，我们可不敢。”陈璃笃定的道：“反正，我看得出来，你在唐总那儿，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楚宁苦笑，她不想自作多情。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只能说自己是他前女友吧。也许，有些情分在。
虽然这样想，心湖却还是被陈璃三两句话搅乱了。
她正想着的时候，突然，隔壁包厢传来一道来自于中年男人冷冷的奚落声：“之前是谁打包票，e30的项目一定可以拿下来？”
e30的项目？
赵楚宁和陈璃听到这话，对视一眼。
回应这个声音的是沉默。
可是那人仍旧继续讽刺道：“当初成立分公司，我就和唐御提议让你哥唐未去接手，你偏偏想要出风头。现在把e30拱手送给cz，你怎么和唐御交代？”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回去好好管管你另外那个心爱的儿子。还有——你没资格来我面前冲我指手画脚！”
更冷的声音，隔着一面墙传来，几乎都能将整个空间冰冻。赵楚宁一颗心蓦地提起。这声音，竟然是唐壹！
第1457章 1457 吃醋（1）
“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男人明显怒了，声音提高几个度，“有你这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吗？”
唐壹轻蔑一笑，“父亲？五岁那年，我以为我父亲就已经死了。”
“你——你个孽子！”
“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就先走了。”相比于对方的怒气，唐壹却还是那慵懒的态度，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楚宁几乎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的表情，一定能让他父亲扼腕。
果不其然，很快的，包厢门的轰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陈璃悄然将门拉开，探头往外看。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助理，气冲冲的离去。
“行了，别看了。”赵楚宁轻声低语，伸手拽了她一下。
陈璃回来坐下，“唐总还没走，他父亲走了。”
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被隔壁的人听见。
赵楚宁’嗯’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几年前和唐壹在一起时，她就知道唐壹和他父亲关系不好。
唐父口中的唐未，是他双胞胎哥哥，但是，据说两人从小就分开了。唐未一直是跟着他父亲，而唐壹是跟着母亲。很多年后，唐壹长大了，才被重新认回唐家。
这大概也是，唐壹为何宁可住酒店，也不住唐家的原因吧。
只是，这其中到底出过些什么事，父子之间隔阂为什么这么深，赵楚宁就不得而知了。
“楚宁姐，要不，我们先走吧？不然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撞见唐总，他要知道我们在隔壁就尴尬了。”
赵楚宁颔首：“也好。你先走吧，我留下来买单。”
陈璃没有多留，拎着包悄悄走了。
买了单后，赵楚宁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包厢里坐了许久。听到隔壁有动静，她才起身。经过隔壁包厢时，她下意识停顿了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的餐点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唯有满室都是酒的味道。他刚刚应该喝了不少。
她走到餐厅外的时候，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独身立在那，寒风吹着，他一动没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样的唐壹，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怎么会呢？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无论是朋友，还是女人，抑或是物质。孤独两个字，怎么轮大概都轮不上他。
“小五爷，您的钥匙。”那辆跑车，停在餐厅前，泊车小童下车，恭恭敬敬的将车钥匙送到唐壹手上。
唐壹’嗯’一声，接过，单手扶住车门，弯身准备进去。可是，似乎想到什么，动作忽然顿住。视线，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眸子眯起，单手懒懒的搭在门上，望着不远处的赵楚宁。
“过来。”
仍旧是命令的语气，可是，相比于过往，这声音缺了冷厉，反倒是温和许多。她难得见到这样的他，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他走过去。
“唐总。”她打招呼。唐壹从头到尾眼里完全没有意外的情绪，看样子恐怕早就发现自己站在那了。
他将手里的车钥匙抛给她，自己转而坐到了副驾驶上。她看看钥匙，又看看他。
他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闭上了眼。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拔下，扔在一边，扣子扯开了三颗，露出性感的锁骨。这副样子，看起来有些轻浮。面上的神情，隐约有些落寞。
赵楚宁坐进去，问他：“回酒店？”
“嗯。”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开着车往前面走。视线，偶尔会忍不住逡巡过他。光影打在他有些清冷的脸上，赵楚宁思绪起起伏伏着，想起很多很多往事。
几年前，他喝醉开车出过事，当时赵楚宁吓得哭了好久。唐壹最烦女人哭哭啼啼，所以，避免她再哭惹他烦心，从那之后他喝酒时多半都是叫代驾。
这几年，他显然已经没有这个习惯了。刚刚如果不是她在，他依然会自己开车走。
赵楚宁忍不住在想，自己念念不忘的过往，于这个男人来说，也许不过是一缕轻烟，风一吹，什么都散了。
因为这个念头，怅然，不自觉地袭入胸口。
“陈璃走了那么久，你一个人在包厢里待着干什么？”就在此刻，唐壹突然开口。
他竟然没有睡着，而且，他还清楚的知道她和陈璃在隔壁。
赵楚宁惊愕了下，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精明得有些可怕。她侧目看他，他这才睁开眼来，目光和她的直直对上。他眼神几乎能穿透人心，赵楚宁却保持着冷静。只见他弯弯唇角，问：“在等我？”
她握紧方向盘，不让自己泄露了心事，只从容的开口：“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这次的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