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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
西陵锐大笑,“娘娘所言甚是,当真是妙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娘随小王回宫,找潇潇问个明白,如何?”
华裳摇头道,“那倒不必,进京之后,我寻个客栈住下,只要劳烦锐太子知会苏姑娘一声,来见我一面即可,或者我上门拜访,也是一样。”
“娘娘到底是一国之后,怎可如此委屈,”西陵锐极力相劝,“何况娘娘如今正遭遇追杀,若不随小王回宫,也难保安全。”
华裳皱眉,“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随锐太子进宫,否则会给锐太子带来麻烦。”
“小王有什么麻烦的,娘娘进了宫,就没人知道娘娘的下落,欲要追杀,也无从杀起了。哦,是啊,小王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娘娘答应。”西陵锐郑重其事地向华裳行了一礼。
“锐太子请讲。”
“娘娘医术天下无双,人尽皆知,不瞒娘娘,潇潇自幼患有心疾,小王与她的父亲遍访名医,也一直不能将其治愈,所以想请娘娘出手,救潇潇一命。”
心疾?
华裳心中一动,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有什么事是与之有关联的,可电光火石之间,那点触动瞬间消失,无处可寻。
怎么会这样?
“娘娘?”西陵锐提高了声音叫,“娘娘在想什么,可是有什么为难吗?”
“哦,那倒不是,”华裳暂时不去想,似笑非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锐太子明明知道,只有苏姑娘才能证明我的清白,还要我替苏姑娘治病,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以此为条件,要挟苏姑娘为我做假证吗?”
西陵锐笃定摇头,“娘娘不是那种人,小王信得过娘娘。”
“你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华裳调侃一句。
“小王与娘娘虽只见过几面,却一直有似曾相识之感,所以小王相信娘娘的为人。”西陵锐大言不惭地道。
华裳不置可否,“医者父母心,既然锐太子开口,若苏姑娘也愿意,我自会答应。”
“那就请娘娘随小王一道回宫吧。”西陵锐暗喜,眼底闪过一抹阴沉光芒。
只要将南皇后带进宫里,她想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得到她,就能得到天下,要实现他的宏图大计,为期不远。
不过,她那耸起来的肚腹真是碍眼呢,他的女人,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生育子嗣,早晚……
“我还是不进宫的好,”华裳仍旧拒绝,“我是东川国的皇后,若随锐太子进宫,恐怕于太子声誉也好,再者,我也不想让人误会。”
她如何不知西陵锐在打什么主意,这宫嘛,肯定是要进的,但是不能答应的太痛快,否则岂不是让他起疑心。
西陵锐还真是耐心,“娘娘多心了,小王对娘娘,绝无非分之想,娘娘大可放心。说到潇潇,娘娘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小王未来的太子妃吧,小王有心上人,又怎么可能对娘娘不敬呢?”
“那就恭喜锐太子了,”华裳也不戳破他,“这么说,锐太子之前纠缠于我,真是为了苏姑娘?”
“天地可鉴!”西陵锐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这样啊,”华裳故做沉吟了一番,适时地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待问明苏姑娘,治好她的病,我再离开不迟。”
“娘娘果然是爽快人,小王的马车就在前面,请。”西陵锐恭敬地向旁让开,仿佛迎接天人一般。
华裳微一点头,由流云扶着,往前而去。
西陵锐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来,随后跟上。
至于那些被杀掉的刺客,自有人处置。
进宫之后,西陵锐将华裳安排在东宫一处非常雅致的院里休息,并要她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随即离开了。
想必他也知道,凡事不能太急,先稳定下来再说。
“娘娘真要替苏姑娘治病吗?会不会是圈套?”
流云对那个苏潇潇,毫无好感。
明明就是一副奸人样,还装的柔弱无辜,看着就让人讨厌。
“治病不治病的,还得看苏潇潇的意思,她未必信得过我,西陵锐心里也有数,他不过拿这个当借口,把我留下来罢了。”对此,华裳心知肚明。
说到这个,流云就不明白了,“既然锐太子不是真心要娘娘替苏姑娘治病,又为何一直要得到娘娘呢,他会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华裳慵懒地斜躺下来休息,“不过锐太子暂时没有要杀我的打算,我也佯装不知就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埯。”说罢又以传音入密道,“让暗卫找机会给天啸送信,说我已平安到达西陵,让他不用担心。”
“是。娘娘先休息一会吧。”
一路上也没怎么好好睡,既然来到西陵国皇宫,别的不说,先好好养养也好。
华裳微一颔首,也确实是累了,没怎么费劲,就安然睡去。
东川国皇宫中,天盛帝看完华裳的飞鸽传书,手一振,纸箱即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
“娘娘安好?”段无痕边喝酒边问。
“暂时无虞,已到西陵国皇宫。”天盛帝目光阴沉。
西陵锐对华裳,果然有所图谋,只是他目的为何,现在还不得而知。
“皇上的意思,该不会是要跟娘娘里应外合,灭了西陵吧?”段无痕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在各国之中,西陵国虽然不是最大,但其士兵一向骁勇善战,想攻下他们,绝非易事。
不过据他所知,因西陵国东面紧临着东海,近年来每到雨季,就雨水不断,导致东海水位上涨,已连着几年发生水患,大批难民涌入京城,皇上穷于应付,于他们的国力,大大有损。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凭着西陵锐的野心,他也不可能如此安稳。
第656章 西陵必除
“为什么不能?”天盛帝斜他一眼,“难道在你看来,朕连灭西陵的野心都没有?”
段无痕无语了。
哪有自己说自己有野心的,皇上整天跟皇后娘娘在一起,也被带坏了,说话这么不着调。
“朕不灭西陵,西陵早晚有一天,也要我东川不得安宁。”
天盛帝狠狠喝掉杯中酒,目光凛冽。
“那倒是,”段无痕认同地点点头,“西陵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个狠角色,西陵文宣帝有三十多个儿子,能一争东宫之位的,不在少数,却在不长的时间里,相继死去,如今能跟他争位的,绝无仅有,足见他手段有多高明。”
虽说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皇子的死都是他一手所为,但他绝对不无辜就是了。
“南诏可亲近,北冥可结盟,唯西陵,必除。”天盛帝微微冷笑。
如今这局势,再清楚不过。
段无痕瞄了瞄他,“话是这么说,可这西陵也不是省油的灯,皇上如今又被娘娘的事分了心,打算如何灭西陵国?要不,本将军出马?”
前些日子,他打着捉拿妖孽的幌子,替天盛帝铲除异己,立下不少功劳,已为人所熟知,天盛帝也非常爽快地,封了他个镇国将军。
虽说朝中有些人不服气,不过段无痕露了几手绝技之后,他们就乖乖闭了嘴。
当然段无痕心中也有数,他忽然上位,自是有很多人“惦记”着他呢,若天盛帝真要攻打西陵,他趁机再立大功,就可以让那些人心服口服了。
天盛帝眸光深沉,“朕自有主张,兵不血刃,就拿下西陵国。”
这次之所以同意实行华裳的计划,一来是正好借柔贵妃的事,除掉国中异己,二来当然是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在西陵布好了局,只等着合适的机会收网。
西陵,有他安排好的人,正在一步一步帮他实现计划,如果一切顺利,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实现目标。
蓝沉,或许是唯一不能掌控的因素。
“真的啊?佩服,佩服!”段无痕拱了拱手,“难怪世人都说,若无长远谋略,就别做一国之君,皇上肯定早就开始布局了吧?我就不行了,当不来皇帝,要不是为了娶芊月,我连将军都不想当!”
天盛帝冷冷道,“你做了朕的将军,就别想光吃饭不干活,朕说的是如果计划顺利,就不用出兵西陵,否则,你给朕挂帅出兵去。”
段无痕一拍胸膛,哈哈大笑,“责无旁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
天盛帝与他一碰杯,两人继续喝。
喝到半夜,段无痕要回去安抚芊月公主,天盛帝命人收拾了酒壶酒杯下去,开始批阅奏折。
这些天担心华裳,他根本静不下心,除非喝到微醉,什么都不想,才能强迫自己,别荒废了朝政。
批到其中某一本时,他眼神瞬间变的清明:楚叔叔要回来了?
第二日早朝,群臣又一次在不安的气氛中,跪倒行礼。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不上几天,京中就必定有谁遭殃,不是谋反,就是叛逆,皇上处置起他们来,迅雷不及掩耳。
而心中有数的人都知道,那些人的确是德明公或太子旧部,虽然暂时没有露出反意,但蛰伏在京中有何目的,不言自明。
问题是,皇后娘娘被指为妖孽,杀人后逃逸,皇上不但不处理此事,反而还有心思捉拿反贼,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番屠杀下来,弄的那些心有反意的人是惶不可终日,唯恐哪一天,噩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楚爱卿。”
众人心思忐忑时,天盛帝忽然开了口。
一名男子越众而出,向上行礼,“臣楚晋鹏,参见皇上。”
但见他四十岁上下,相貌堂堂,面色微黑,一身正气,正是定西王楚晋鹏。
他曾是先皇身边的一名心腹,深得先皇信任,两人虽是差了二十来岁,仍旧义结金兰,得封为异姓王。
先皇大去后,德明公继位,楚楚晋鹏对他的为君之道,大为不满,但人微言轻,德明公又是个心胸狭窄的,他也只能明哲保身,在自己封地享享乐,安然度日。
后天盛帝暗中找上他,要与之共谋大计,为示信任,特意将开采金矿之事,交由他负责,他对天盛帝甚是敬佩,欣然应允。
所以这些年,金矿一直由楚晋鹏打理,天盛帝很放心,每年都向他禀报一次,今年,又是时候了。
“楚爱卿一直镇守边关,着实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