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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收到段子矜发的微信时,很快就回了句,多谢邀请,荣幸之至,后面还跟了张让人看了就觉得舒心的笑脸。
段子矜匆匆瞄了眼屏幕上的推送消息,便又将手机揣进了兜里,速度快得身旁的男人根本来不及看顾千秋回了句什么。
见她这反应,江临便知道她是不想把消息透露给他,或者更直接地说,不想把消息透露给邵玉城。
眉眼间浮起如玉般静敛的笑意,他就这么毫无声色地盯着她的小动作看了两秒,侧过头去,既不拆穿也不询问。
家宴的时间定在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江临让人把别墅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了一遍。
段子矜彻底过上了豪门阔太太的日子,每天优哉游哉的,不是看书就是浇花,心情好了可能出门去商场败败家。
郁城数得上名的商业区有一多半都挂在邵氏旗下,更有一次她出门逛街的时候,好巧不巧就碰见了邵小公子。
段子矜对上他那双闪着贼光的眼睛立马就要转头,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提着购物袋跟着她的脚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嫂子啊!”邵玉城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段子矜慢悠悠地站住了脚,被他这样拦住要是再装看不见,那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她懒洋洋地撩起了唇角,“邵玉城。”
邵玉城搓了搓手,笑里带着那么几分痞气,“嫂子来逛商场啊?”
他这一口一个嫂子叫得还挺顺嘴,虽然知道他是刻意谄媚讨好,但是段子矜仍觉得听着心里舒坦,态度也不由得稍微放缓了些,“嗯,买点东西。”
邵玉城忙招来身旁的经理,煞有介事地吩咐道:“这是我大嫂,好好伺候着。”
经理更是点头哈腰,“邵夫人好。”
段子矜,“……”
邵玉城闻言脸一黑,照着经理的后脑勺就打了一巴掌,“是我外姓大哥的老婆!叫江太太!”
你不说谁知道?经理这一下挨得冤枉,又没处叫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表面还是恭顺得有模有样,“江太太,以后常来,我们全场给您打白金会员的折扣。”
段子矜倒不是很关心这个,褐眸直勾勾地盯着拦在她眼前的俊美男人的脸上,“你在这堵着我,有事?”
邵玉城挥退了经理,满面笑容,还带了几分试探地问:“我让大哥跟你说的那件事,有没有结果?”
“哦,那件事啊。”女人绯红的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妩媚娇懒,纤细柔软的手指捏着墨镜把玩,“你拜托他办的事,自己去找他去问。”
邵玉城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僵,大哥要是肯告诉他,他还用来这堵她么?
别说是不让他问了,这半个多月大哥家别墅一直装修,他连大哥临时把这女人安置在哪里都查不到,都快把她圈成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教授在外面金屋藏娇,秘密养了个小三呢!不仅如此,他还明令禁止所有人去探望,说是不准打扰她休息。
不就是怀个孕,有必要搞得这么上纲上线?好像磕了碰了她就要碎成一地瓷片再也拼不回来了似的。
当然,商伯旸和傅言也没那份心思过来看她,大哥那几句话,摆明了就是警告他的。
后来他听手底下的人说段子矜偶尔会出来逛个商场,于是便让邵氏旗下所有商场的全天全方位无死角地开着监控,最近这半个月监控的主要目标已经不是什么小偷小摸、商家和顾客之间的纠纷,而是这个行踪不定、神秘又低调的江太太。
守株待兔般等了半个月,她可算是露脸了。
“邵玉城。”女人眉眼安然,看不出什么很浓稠的颜色,很淡很轻袅,“你想去见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她又不是人间蒸发了。再说,就算她真的是人间蒸发了,凭你邵公子的能耐,难道翻不出来吗?何必在我面前演这种苦情戏码,她又看不见。”
她的话音落定,第一次在邵玉城的脸上看到了近乎阴暗的色调。
在段子矜的印象中,邵玉城始终都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因为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的,所以他的性格也很阳光,鲜少会露出这么森冷到令人战栗的表情。
“你这话的意思是,她不会回来,是吗?”
邵玉城一字一字地问着,嗓音沙哑,却很清晰。
清晰到段子矜和他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出一点点压抑的颤抖。
但她又着实不爱看这男人一副被顾千秋伤害、辜负了的样子。
是因为千秋追了他20多年,所以他觉得只要他说一句接受她了,然后站在原地等她回来,她就该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段子矜觉得心情非常不好。
她脸色一沉,没回答邵玉城的问题,对身边的保镖说:“我逛累了,回家。”
语气冷得能结冰,保镖的心都跟着凉了三分。
伺候太太这些日子来,多少对太太的脾气秉性有几分了解。
她的性格虽然说不上是温婉,但绝不会刻意去刁难谁,更不会端着架子和别人说话,顶多也就是故意在先生面前闹闹脾气,只要先生哄上两句,就会重新喜笑颜开了。
而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那细软的眉眼在刹那间透出了几分刺骨的凉薄,明艳渐渐变成了冷艳。
段子矜走出没两步,就被邵玉城蓦地攥住了胳膊,她亦是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那双晦暗得像雨雪风霜齐齐而来的眼眸,笑得几分嘲弄,“还有事?”
“我在问你话,段悠。”男人的声音已是浓浓的幽沉,“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如果我点头,是不是正好给了你一个光明正大和叶楚在一起的理由?”段子矜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对了,叶楚的孩子是不是该出生了?”
她瞬间感觉到说完这句话时,面前的男人整个都紧绷了,俊美的脸更是难看得不像话,“和楚楚没关系,别什么事都扯到她。”
段子矜看了他几秒,心头忽然冒出了几分想抬手抽在他脸上的冲动。
一口一个楚楚,叫得还真亲热。
这种冲动如浪潮般一波一波地洗礼着她的大脑,半晌,她却还是没有动,因为胳膊被这个男人拽着,动弹不得。
也不知这个男人在想什么,面色愈发沉暗,手里的力道亦是不自觉地重了好几分。
段子矜被他捏得皱了眉,“放手!”
邵玉城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似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顾千秋不会回来了。
二十多年的感情,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就在这个念头在他的五脏六腑里逞凶作狠,快把他的心肝脾胃一起绞碎了时,突然,比这想象出的疼痛真切许多的遽痛就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面门上。
邵玉城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退后了好几步,眼前重影了几秒,才又缓缓恢复正常。
视线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拥着那个眉目温凉,皮肤瓷白如玉的女人。
见邵玉城看过来,男人遍布阴鸷的俊眉透出凌厉的煞气,嗓音也像下着霜,“邵玉城,谁给你的胆子对她动手?”
“大哥。”邵玉城蹙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抓着段悠的胳膊,好像还用了不小的力气。
段子矜怔怔侧过头去,看到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隔着名贵的衬衫面料都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肌肉,方才给出去的那一拳更是让他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西装都走了样。
她见男人好像还有要动手的意思,忙拦住他,“江临。”
男人停下来,长眉紧拧地望着她的手臂,低哑的声线透着往外溢的不悦,“疼不疼?看见他发疯,你还在这傻站着,也不知道躲?”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磁厚,此时听起来简直像是从她脑袋顶上砸下来的,段子矜很久没被他用这种口气说过话,讷讷地张了下嘴,闷闷不乐:“为什么每次不管是谁欺负我,你都要骂我?”
本来疼的就是她,他怎么还凶她?
男人见她一副不知道错还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子,眸光更是陡然就深暗了下去,他冷冷地回过头来看着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东西的保镖,“你眼睛也瞎了?”
也瞎了?段子矜默默无语地看着他,轻轻翻了个白眼,还有谁瞎了吗?
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他这个问题,因为男人明显还在气头上。
他最近脾气比她还大,只要她稍微有一丁点不适,免不了就是一通训斥。
尽管她不想连累保镖大哥,但是这男人位高权重,每次训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场,她怕得不行。
权衡一下,她还是抿唇闭上了嘴。
江临责骂了保镖几句,心里的火气撒得差不多了,才转过头来盯着被他一拳砸得脸上青紫的狼狈的男人,“对女人动手,你真是长本事了。”
邵玉城抿着唇,竟像是没听进去他说话,怔怔望着地板上的缝隙,也不知在想什么。
“别摆出这一脸要死不活的怂样来。”这件事江临早和他说过不知多少次,今天他对段子矜动了手,江临的脾气自然也上来了,说话也不如平时那么好听,“找个镜子好好照照你现在的样,难看不难看?就这副德行,换了哪个女人都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段子矜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再多骂他半个小时,医生就下班了。”
一提这茬,天大的事都得先放一边。
今天他约了妇产科的医生给她做检查。
江临硬生生收了脾气,俊朗的眉目间遍生的戾气仍然没能全部消散,段子矜坐在车里好说歹说地哄了他半天也没效果。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勾着他的脖子贴了上去,淡粉色的菱唇啄在男人唇线锋利的嘴上,轻轻吮吻,又小心翼翼地将舌头探了进去。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再加上男人僵直着身体坐在那里,本来就比她高出一截,她还要歪着身子凑过去,这样的姿势让她很不方便。
她吻得很小心很仔细,前方红灯亮起,眼看着就要刹车,男人立刻就扣住了她的腰。
在刹车的瞬间,他反客为主,重重地吻住了她,又霸道又不留缝隙地攻城略地,舌头探进去的深度几乎要穿过她的喉咙,他心里那些无处发洩的怒火到了什么程度,可见一斑。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