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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主意,如此巧妙洗白自己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看来姚小姐在这方面经验比我丰富啊。”段子矜故作遗憾地摇头浅笑,神色却有些苦恼,“可是怎么办呢?你说的这番话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就算我现在让给你,好像也没法洗白我自己了。”
她在姚贝儿苍白下去的脸色中,“咯咯”笑出了声,十足的漫不经心,“既然这样,那还是算了吧,这条项链虽然配不上我的首饰盒,但我也勉为其难地自己留下了。”
“你!”姚贝儿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女人似假还真的几句话,让她心里像被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她隐约觉得,段子矜本来是有点意思将项链让给她,可是被她用激将法这么一挑明,对方反而不乐意了。
这种明明能成功最后却砸在手里的感觉,让姚贝儿顿时生出挖心挠肝的懊恼。
可她又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真心考虑过把项链让给她,还是她只是为了说这一番话来欣赏她挖心挠肝的模样。
她最后耐着性子、沉着脸问:“你到底想不想把它给我?”
“当然不想啊。”段子矜撩着头发,淡淡地笑,“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再说,这是江总出钱拍下来的东西,要不要给你,你应该问他啊。”
姚贝儿刚被她前半句话堵得美眸瞪圆、怒意薄发,她紧跟上来的后半句却把她的目光再度引向了那个不言不语的男人。
他就简单的站在那里,黑色的西服,同样深色的衬衫,除了眼神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时会微不可察地温柔些许,其余时候无论是对谁,都是不留余地的冷峻淡漠。
姚贝儿再看到他时,脑海里首先想到的不是之前四年他对她的纵容和宠爱,而是在段子矜“死”后,他把她和周亦程二人叫到办公室里,让她亲眼看着周亦程被他如何残酷对待,又在公众面前曝光了她所有肮脏不堪的交易和手段,让她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心底深处,她对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和他翻脸不认人时的手段,是非常害怕的。
他出现在这里,也解决了姚贝儿先前心里的一抹疑惑——那条价值连城的鸽血红,恐怕就是他送给段子矜的。
是呵,除了他还有谁舍得花这么大的手笔去讨好那个姓段的女人?
可是段子矜做了什么?转脸就把他的心意捐给了不相干的慈善拍卖会。
这无疑是在践踏男人的一片真心。
然而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呢?他只是默默地把那条项链又买了回来,重新递到段子矜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她,他能不能送她回家?
姚贝儿知道,自己永远没法像段子矜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的那样肆无忌惮。因为这里面,存在爱与不爱的差距。
这种差距让她偶尔想起来,嫉妒得天崩地裂。
姚贝儿握紧了拳头,修长的指节寸寸泛白,拧得几乎快要断了。
她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去问江临,能不能把这条项链让给她。因为从男人把盒子交到段子矜手上的一刻,或者说,再早一点,从他站起来对宋远达放出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片会场,又是江临一个人主宰的世界,而他的世界里,女主角永远只有那个姓段的女人,无论生,无论死。
“东西都买回来了,你不是还有想见的人,嗯?”男人在段子矜耳边低低说着,眼里容纳着她的身影,连一个余光都没分出去,“再不过去,他要走了。”
段子矜这才想起来,她来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见孟清平。
呵,果然还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大度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那些前尘过往,却还是被姚贝儿三个字刺激得方寸大乱。
否则,又怎么会差点花一千五百万去跟她争一条项链、还把来见孟清平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段子矜的心情缓缓沉淀下去,侧眸看着他身后来接他的虞宋,莞尔一笑,“虞助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留一下孟先生?”
虞宋抬头瞄了眼面不改色的男人,忙道:“好的,我这就去。”
姚贝儿挑了下眉,笑得讥诮,“怎么,还不走,难道是奚落我奚落上瘾了?”
段子矜面无表情地回了句:“被奚落的人都不急着走,我急什么呢?姚小姐还站在这儿,不夹着尾巴逃走,莫非是被我奚落上瘾了?”
姚贝儿的脸色难看极了,“段子矜,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炫耀一番,对我的手下败将落井下石、赶尽杀绝。”段子矜诚恳地笑笑,“偶尔歹毒一下,感觉还挺好的。”
姚贝儿脸都气绿了,半天才冷笑道:“你觉得你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呵,你不妨打开盒子离近了好好看看,这东西值不值你男人的三千万!”
段子矜瞥了一眼被她顺手扔在贵宾席上的盒子,柔柔地笑:“我知道啊,这就是条五十多万的钻石项链嘛。”
江临闻言,俊朗眉宇间竟浮上了些许深不可测的情绪,深邃的眼底里也微微打出一个漩涡,仔细看,仿佛是笑意。
方才姚贝儿说,这东西值不值你男人的三千万,而悠悠却根本忘记了反驳。
也许是她太急于继续奚落贝儿,所以忘记反驳。
但这样下意识的遗忘,却让他心里百般受用,刹那间连因为她把那条鸽血红捐出来而产生的那点微末的愠怒都烟消云散了。
段子矜没有男人心思那么缜密,所以没立刻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只是道:“我当然知道这条项链连三千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不过……我买的又不是项链,是好心情。”她顿了顿,眨着褐瞳,一派纯然地望着对方,“姚小姐明白什么叫好心情吗?应该不明白吧,我看你现在好像脸色不大对呢。”
姚贝儿听了她的话,整颗心都沉了下去,抬头,望向女人身后沉默安然的男人。
…本章完结…
☆、第312章 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价值连城
他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闹,看着她挥霍无度,甚至看着她“歹毒”地找别人茬。
沉默,却更像是种无言的纵容和保护,尽管不动声色,可姚贝儿相信此时此刻若是有人上来欺负段子矜一下,他会立刻出手。
三千万,买她开心。
因为有人愿意这样宠她,所以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价值连城。
段子矜看到姚贝儿眼底逐渐加深的恨色,淡淡道:“听说没有这个东西,姚小姐就要吃官司坐牢了?盗窃罪,交了罚款再带着诚恳点的态度,也就判个两年吧?”
她弯腰打开座椅上的盒子,用纤细的小拇指将那条项链挑了出来,“看来这三千万不仅能买我的好心情,也能买姚小姐两年的自由。”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姚贝儿心中残存的那点骄傲——
她两年的自由,就值这个女人一笑!
段子矜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姚贝儿,我给你个机会。”
姚贝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萍,蓦地凝神望向她,眼里的防备却还是很浓,“你什么意思?”
女人迈开步子要朝姚贝儿那边走近,却一下子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臂,他沉声道:“悠悠,不要去。”
段子矜心里一沉,回头对上男人幽深沉暗的双眼,展开恰到好处的微笑,“为什么不能去?我这样对她,你看不下去了?”
姚贝儿亦是茫然抬头看着江临,可那男人却一秒都没看过她,只是用低磁的嗓音,淡淡对他抓住的女人道:“万一她气极了对你动手,会伤着你。”
段子矜眸光微微晃动了下,嘴唇张了张,但姚贝儿不可思议的声音却插在了她前面:“江临,你不让她过来,是因为你怕我伤她?”
男人终于不冷不热地扫了过来,薄唇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还是有前科的人。”
段子矜和姚贝儿都知道,他说的是在病房里,姚贝儿气极了用刀子捅段子矜的事。
姚贝儿彻底失去了忍耐力,“那是她先对我动的手,是她打了我两个巴掌!”
江临无动于衷,那表情却分明透露出他没有说出的三个字——你欠打。
段子矜被男人握着,他的力气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自带一股沉默而不肯妥协的强势。
她垂眸望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从她回来后,他就鲜少用这种强迫的态度对她,总是她说两句讽刺他的话,他就退让了。
唯独在害得她曾经遇到过危险的女人面前,他不肯放手,因为怕她再在姚贝儿身上吃亏。
那是段子矜第一次感觉到,三年前的事,也许伤他比伤她还深,如果他不提,她差点都要忘记了还有那一刀的恩怨。
于是段子矜站住了脚步,也不再向姚贝儿那边走,用只有她们能听清的声音道:“我给你个机会,你看到后面那些来记录拍卖会的记者了吗?你走过去,亲口承认三年前你犯下的罪行,那么一切都好说。”
姚贝儿被她的话震惊,脑海里接近空白——让她承认?
是了,江临三年前用雷霆万钧的手段为段子矜洗白,但那毕竟只是他一家之言,她从来没承认过。再加上正是因为江临洗白的手段太过强硬,反而更显得姚贝儿孤苦无依、柔弱可怜,只要她稍加利用舆论的力量,很容易就能让人有种真正被迫害的人是她姚贝儿的错觉。
这也就是宋远达为什么愿意对她死心塌地的理由。
可是,如果她现在回头,把丑事公之于众……
那么她连最后的靠山都会失去!
姚贝儿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抿着唇,一言不发。
段子矜就这样等了她两分钟,见她还没有动作,眸光也渐渐冷了下来,“不去?”
姚贝儿死死瞪着地板上的缝隙,她不能去,一旦她去了,一旦她去了……
对面的女人那双褐色的瞳孔里,彻底结了冰,她用小指挑起那条项链,攥在掌心轻轻摩挲,神色如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贝儿心惊胆战,一想到要去坐牢更是害怕,她压低了声音,喘着气问:“能不能换一件事?你换一件别的事,我一定替你做到!”
段子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项链的钻石在她掌心,有些硌手,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