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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意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赚头的生意?再何况,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交情可言?”
他提到那天那张支票的事情,他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那刚才问她想借多少是耍着她玩,看她笑话的吧?
这个男人的狠绝她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怎么会以为他忽然好心了呢?
况且,他说得也没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是妓女与恩客的交易罢了。
为什么,总是会犯傻呢?一次又一次的——
这份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庄琳再度红了眼眶,提醒自己,未来的日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犯一次,就会让自己的自尊扫一次地!让自己的心再狠狠地伤一次。纵然,她在他面前,其实早已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了。
她抱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默默无语的越过关以辰,想走出停车场。
“站住!”看着那个女人忽然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了,关以辰愤怒地低吼着,“庄琳,你给我站住。”
只是,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慢慢走出了停车场,走进纷纷扬扬的雨里。
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庄琳双眼空洞无神,不管红绿灯、不管目的地,只是茫然地走着。
雨中行驶过的车辆按喇叭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摇下玻璃骂自己?
她呆滞的看了看之后,就继续走着,道路中间的她,完全没有理会两旁驶来因为她的乱闯而变得乱七八糟的车辆。
“碰碰碰——”
“滋滋滋——”
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的一下子撞进了庄琳的心里,让她暂时清醒了一点,她顿住了走在车行道的脚步,伸手抹掉脸上不断往下滑的雨水,刚转过头,就被一股巨大的掌风压迫而下,接着就是火辣辣的强劲手力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支离破碎的她被打得跌坐在了地上,咬破的舌头流出的血腥味瞬间满溢了她的口腔。
“起来。”伴随着雨声而来的是那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重重地响起。
庄琳机械一般的抬起头,大雨让夜晚的灯光变得很暗,她上方的人影让人看不真切,她眨了眨眼睛,双后抹掉了不断打在脸上的雨水才看清了他。
“关……关……总。”她坐在地上愣愣地没有回神,被他打过的侧脸耳朵还在耳鸣。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关以辰无暇他顾,直接提起她的领子,女孩被他那刚才那一掌打得无力的下颚松开,里头混着血的唾液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呆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男人,生气的俊颜散发出强大的气焰!
“你现在欠我一条命,这辈子永远都还不清了。”男人愤怒的掐着她的脖子怒吼着。
多少人为了活命而想方设法,而她就为了那一百万要寻死?
真这么有骨气,当初何必把支票还给他?现在她这样,又算什么?
庄琳被他掐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做不了什么,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同样被雨水淋了一身的他——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她真的好累,好累!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了!
让她休息一会吧,渐渐地,她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
当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手里还滴着点滴,妈妈担忧地坐在床前,看到她醒来,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琳儿,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妈——”她开口,声音却嘶哑得要命,庄母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小心地喂了她好几口,她总算能正常发音。
“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的记忆渐渐的涌出来,模糊又清晰,还有他给的那一火辣辣的一巴掌,想到这,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是肿了的。
那一巴掌,他真的是下狠手的。
“你真是的,干嘛无缘无故跟朋友吵架还动手呢?”庄母细细的道,“要不是你那个朋友好心将你送到医院来,妈都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
“朋友?”庄琳怔怔地望着母亲,她晕过去之前的记忆是关以辰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掐着她的脖子大骂——
那,又是哪来的朋友呢?这些年,因为与他的关系,她与所有的同学都疏远了,更别提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更何况昨晚半夜那种情况——
“就是那位姓关的先生啊!”说到这,庄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朋友,我看他虽然外表冷漠了些,但却是个热心肠的人——”说到这,庄母想是想到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位关先生是不是愿意借钱给你,让你分期还的酒店经理?”
庄母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嫁给了家境不差的父亲,之后的几十年的婚姻生活,父亲供给家人最舒适、优闲的生活,母亲就在他的羽翼保护下过着不知人间疾苦的优渥日子,哪知道什么人间疾苦,世态沧桑呢?
那年,女儿回来说跟在弹琴的酒店经理预支了一笔钱还债,之后从她的薪水中扣除,她也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昨天看到关以辰气宇昂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成功人士的典范,若是这个男人帮了她家女儿,那——
人家关总裁哪一点看起来像个酒店经理了?但是庄琳没有否认妈妈的说法,要不然她要解释的事情更多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算是自圆其说了。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庄母再问。
“妈,我哪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我们只是变通朋友而已。”女朋友有没有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女人,应该不会少的才对。
“普通朋友会对你这么用心?那位关先生知道了你弟弟惹的祸,昨晚让人连夜过来与那女孩的家人协商好了,送女孩到国外去就医,他们也不告你弟弟了。”
庄琳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问:“那医药费呢?”
钱,现在已经是她最敏感的问题了。
“那位关先生一次性付了。如果你跟他真的没什么,那真的要好好感谢人家了。”
庄琳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着妈妈说的那些话——
昨晚她去借钱,他还冷冷的嘲讽了她一番,那为什么会——
她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愿意多想——
他为她们家付了那么大一笔钱,她要还的,一定会还的。
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直到有人推开房门进来都没有发觉,当她意识到有人往床边走时,以为是妈妈进来了,拉高被子、脸埋在枕头里,假装已经睡着。
她听到她在床沿的椅上落坐,好久未闻动静。
她的心情仍未平抚,不敢张眼与妈妈说话,就怕她再问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事情。
妈妈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想多谈。
与他的交易,是她自愿的,她谁也不怪。
同一个姿势躺久了,她怕母亲会起疑,故意动了动上半身,将埋在枕头里的脸转向正前方仰睡。
忽然,妈妈的手指轻轻碰上她的仍旧的红肿的脸颊,滑落尖细的下巴,那粗糙的触感及淡淡的烟草味让她震惊不已时,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她的唇。
她心一凛,霍然睁眼,恰恰对入一双深邃沉郁的眸子。
她太过惊讶,故只能张着眼,傻傻的望着双唇与她相贴的人。
不是她妈妈,刚刚在她身旁的人是关以辰……
男人的唇很快离开,脸上冰冷的表情未变,但眼底却有一抹被人抓个正着的恼怒与不自在,特别当她睁着大眼震惊的看着他时——
他豁地站起身子低吼出声:“少拿你这双水蒙蒙的大眼勾引男人!”
吼完之后面无表情的举步就要走开。
“关、关总——”她焦急地开口叫住他。“谢谢你帮我们家解决了那件事,钱、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还的。”
叫住他,是为了还钱?
他头也没有回,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没有感情与温度,“我会让秘书把帐号给你。”
说完之后,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
门关上,她的手抚上刚才被他的唇轻贴了一下的唇,泪也顺势落下。
那是,她的初吻。
多么可笑,与一个男人有了三年的亲密关系,他却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
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吻是恋人之间的灵魂在嘴唇上相遇——
而他与她,只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他不仅没有吻过她,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抱过她。
他永远不会知道,从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事后下床,他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交代要另加张床,方便他有时需要休息小憩一会,但不要有人吵他,她就一直牢牢记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
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天,他永远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惧、多害怕、多担忧;但他的行为却让她遭受了莫大的伤害。
即使她心里明白两人间是互取所需的契约关系,但内心总难免会有一丝企盼,盼望第一个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能对她温柔一些。
所以她不停的提醒,不断的要求自己不许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望。
可是,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想望呢?
她从来不敢将这点想望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点来,一直到结束……
以为两人不会再联系了——
可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却是不容她控制的。
他帮了她这次,大概是昨晚看到她想寻死做做好事吧?反正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何足挂齿?
钱数目再大,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会还完的,只是——
“我救了你一命,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昨晚,在大雨中,他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吼的那句话——
她欠了他一条命,确实无法还清了。
——
下午,她的点滴打完之前,关闵闵过来看她。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就闹得进医院了呢?”关闵闵坐在床边看着她仍旧苍白无神的脸色,在看到她仍旧红肿未消的半边脸时,惊讶的瞪眸,“脸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了。”庄琳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不想让关闵闵再盯着看。
“碰到哪这么厉害?不会是我哥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