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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仲恒回来接他,这里会出多大的乱子?
不过才离开侯府一天而已……
方太姨娘派来的这几个婆子各个缩了脖子浑身哆嗦,林夕落朝着侍卫摆手,“先都带去找方太姨娘,我稍后就到。”
侍卫应下,立即动手,林夕落则看着陈妈妈,“让你费心累神了,早知道把秋翠留下帮你好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能摆弄明白,就只有少爷这里老奴说不上话,终归是下人,但凡来一位主子,老奴也就无能为力了。”陈妈妈丝毫不遮掩,继续道:
“五夫人还是寻个主意,您与五爷如若不在,老奴怎么抵住太姨娘?何况不单单是太姨娘,无论哪一位夫人来,老奴单凭一张嘴都顶不住啊!”
林夕落点了头,“你先去告诉仲恒少爷,让杏红和小黑子帮他收拢书箱和衣物,稍后我就带他走。”
“啊?”陈妈妈惊了,“您要把少爷带走?”
“今儿回来就是想接他的,遇上这样子的事,这人我是定要接走了!”
林夕落心中格外镇定,如今她也不用再想如何与侯爷说此事了,单纯这院子里发生的事还不够吗?
陈妈妈带了人就去传话,林夕落没有去寻方太姨娘而是直接去找宣阳侯。
宣阳侯此时刚刚得侍卫回禀称五夫人忽然回来了,而还没等将此事细想,便又有侍卫来禀:
“五夫人求见。”
“叫进来吧。”宣阳侯神色平静,对她主动前来倒有欣慰……
林夕落进了门,行礼问安:“给侯爷请安了。”
宣阳侯绷着脸,只轻声的应了一下,“回来干什么?那里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回侯爷的话,还需要忙碌一阵子,没想到‘麒麟楼’的开张朝堂大大小小的官员全到,而且还有各地的豪门大族也都送了礼,实在让五爷与我脱不开身了。”林夕落在此说了一句,便是道:
“儿媳归来一是为了探望下侯爷,与您说一说昨日之事,二来则想接仲恒过去居住一段日子。”
林夕落说话也开始讲究策略了,她总不能一来就说要接走魏仲恒,那这老头儿还不翻了脸?
即便如此,宣阳侯也拧了眉,“接他干什么?”
“刚刚回院子里正遇上点儿事,方太姨娘怕儿媳不在,委屈了仲恒少爷,要去送吃食用度,儿媳索性今儿回来了,就将他带了身边,免得太姨娘挂念着操心劳神的,岂不是给她减轻点儿负担么。”
林夕落话语中难免多几分阴阳怪气,宣阳侯怎能听不出来?
“胡闹!”
“这怎是胡闹?儿媳做的难道不对?”林夕落故作听不懂宣阳侯的话,宣阳侯瞪她好几眼,“人不能带走。”
“我就要带走。”林夕落也沉下脸来,不依不饶的模样让宣阳侯眉头皱的更深,“这府里岂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眼中还有没有本侯?”
“侯爷,您就不能为孩子着想一二?”
林夕落这会儿也没之前告诫自己的那份安稳的心神,嘴上“噼里啪啦”的就往外倒:
“仲恒一直都跟随着我,而且也在学那一件雕艺,他已经被您不允科考、不允出仕了,您还容不容他有一条活路了?仲良的世子位皇上不肯给,您不但赖了五爷的身上,还要往这孩子的身上怪罪不成?就不寻思下仲良自个儿不成器的原因?”
“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除却知道他是您的嫡孙之外还知道什么?如今恐怕连背书都比不得仲恒,他可已是十四岁的男子,已经定了亲的!您就不能将心放了如何培养他成才之上,偏偏放在防着二房、三房、四房和我们这些人的身上?您不嫌累啊!”
林夕落喋喋不休一顿抱怨,宣阳侯的胡子都快气炸了毛了,“闭嘴,给本侯闭嘴!”
“您不让我带走仲恒,我就不闭嘴!”
林夕落早已不怕宣阳侯的硬气杀意,她又不是第一次应对?早已有了“狼来了”的觉悟。
宣阳侯气的浑身颤抖,可见她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模样,却忽然松懈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本侯……还真拿你这滚刀肉没辙!”
“我说的都是实在话,侯爷您寻思吧。”林夕落寻了个地儿往那一坐,宣阳侯则沉了许久,一句话都不说,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屋内灰暗一片,这二人在此对峙,谁敢进来点燃莹烛?
终究是宣阳侯先开了口,“这屋里快成了鬼宅了,将莹烛点亮。”
一阵簇簇的脚步声,林夕落挨个的将莹烛点上,宣阳侯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虽说这是他的儿媳妇儿,可也不过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人,哪儿来的如此硬的脾气和这么大的胆子呢?
林夕落点完了莹烛,又要坐在原位上跟宣阳侯僵着,宣阳侯终究摆手道:
“走吧走吧,脾气死倔的也不知像了谁,仲恒就交给你了,瞧见你本侯就生气,赶紧走!”
林夕落丝毫不对他如此评价有丝毫不满,起身行了福礼道:“儿媳告退。”
看着林夕落离去的身影,宣阳侯的嘴嘎巴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一直都在正堂内等林夕落的方太姨娘此时也心中疲累,这已是等了许久,她去见侯爷怎么还没有信儿?
正在犹豫是否要派人再去看看的空当,一个婆子匆匆跑来嚷道:“太姨娘,五夫人走了,带着仲恒少爷一起走的!”
方太姨娘豁然从椅子上站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这样走了?林夕落,这一巴掌你抽的够狠!
第二百九十四章惊危
魏仲恒被带着前往“福鼎楼”一同用饭,林夕落则与他谈了,往后他就住在“麒麟楼”。
那里也有雕匠的师傅,让他平时多多关注。
提及离开侯府,魏仲恒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想笑,可又觉得离家便笑实在是胸无孝心,被别人瞧见,岂不是要斥骂他不懂事?
故而想笑又要忍着、忍着又忍不住,这一种抽搐的表情实在既难看又难受!
林夕落在一旁看着便笑,可却没有戳破,而魏仲恒忍着这股子德性直到看见林天诩就哈哈大笑,倒是把林天诩给笑的有些炸毛,悄悄问着林夕落道:
“大姐?他不是受啥刺激了吧?”
林夕落拍了他脑袋一把,“去,你可不行欺负他。”
“弟弟跟他好着呢。”林天诩撂下一句话当即就跑,林夕落只看着他格外无奈,这淘小子……
这一顿饭所谈论之事乃是唐永烈与乔高升。
二人都乃是刚刚投奔魏青岩之人,可也没几日的功夫就被乱事缠身、而唐永烈这一位刑部侍郎是举足轻重的朝官也被留职查看,这说起来都不是小事。
罗大人似早已知晓此事,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其实也够明朗,魏大人如今是闲职,而您的辞呈传至西北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皇上没有表示,宫中那一位的胆子也略微大一些,而‘麒麟楼’一直是个痛,如今又这般引人注目,怎能不被介怀?动不了林家、驳不了宣阳侯的侯位,还不能动一动您身边的人?”
罗大人苦笑自嘲,“说不准唐永烈与乔高升之后,就会轮到本大人了!”
“不会不会,”林政孝当即摆手,“也不过是动一动新归从之人。何况这二人暂时谈不上归从,都是身边之人结的亲家,而罗大人您与姑爷之间的关系莫说皇上与太子王爷们知道,就是朝堂众官也都十分清楚,若动了您,这手可就伸的够长够远,如今这个时机还顾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说的也是,是我心中焦迫。多虑了,实在是多虑了。”罗大人这般自讽后则看向魏青岩:
“你打算往后怎么办?总要给出个章程来,这件事查还是不查?”
“不查。”魏青岩斩钉截铁,“这件事没有查的必要,先将‘麒麟楼’的事办的妥妥当当、圆圆满满,那自什么事都好办。否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莫说乔高升与唐永烈,恐怕会涉及到更多的人。”
罗夫人插了嘴,“让你们这一说,好似此事格外紧急似的?怪慑人的……”
“她们说她们的,我只担忧林芳懿,如今升为婕妤,她的变化太大,会否让林家也出现变化?父亲。这件事可要你与祖父来谈一谈了。”林夕落只觉得如今的林芳懿格外不可控。
林政孝苦叹一声,“你实在是高看父亲了。”他自幼就被林忠德管的只许服从不许反驳,哪里有谈的资格?
“都是隔辈儿亲,夕落,还得你去。”
胡氏给林政孝架了个台阶,林夕落答应道:
“过些时日我自会去探祖父。”
林政孝点了点头,更为担忧的看着魏青岩,之前这一位姑爷他看不懂,而如今则更是看不懂。他的背后好似有着压的很深的隐秘之事没有暴露出来。让人看不清、探不明……
可林政孝格外有包容之心,他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如今的能力只有老老实实在一旁做事。尽可能的不显锋芒、不露头角,别给家中招灾惹祸这就是他的任务了。
有的人想要一举得名、想要一飞冲天,这等心无论是谁都有,可林政孝早已没有这股子强烈的涌动,他只求平平淡淡,做到不招人格外注意,这就满足了。
众人用过这一顿饭,魏仲恒自到了“福鼎楼”就没忍住过笑,一直跟随林夕落上了马车,他依旧在笑。
林夕落则有些担忧,“这孩子,不会笑出毛病吧?”
魏仲恒连忙闭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婶娘莫笑话侄儿,侄儿实在是高兴。”
“还轮不上你高兴,从明儿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闷头学艺,书本习字之事也绝不能忘,若有半点儿耽搁,立即将你送回侯府。”
魏仲恒浑身一哆嗦,“侄儿绝对认真学艺,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林夕落笑着安抚的给了个果子,魏仲恒堵上笑不停的嘴,林夕落心中却在沉叹,在外人眼中无比荣耀的侯府却在孩子眼中成了一个绝不想沾的牢笼,宣阳侯就不觉得心愧吗?
行到“麒麟楼”,林夕落与魏青岩依旧去了湖心岛,而魏仲恒则被魏海安排在楼阁中的一间之内,往后由李泊言专程陪护,而小黑子与杏红也被安排在这里,不过只允在最外层活动,不允进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