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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一怔。连忙摇头,“行衍公夫人无错。”
“哦?那为何无错?不妨你来给本夫人讲一讲?”林夕落上下打量了她半晌。邹氏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害怕被摁在此处挨一顿打不提,她也是两方都得罪了。
这等蠢事她如若做出来,那……那她男人还不休了自己?
邹氏咬牙切齿,看着已经口喷鲜血的芊氏,只得道:
“芊氏对行衍公夫人实在无理,该打。”
“只是对我无理么?”林夕落话语清淡。可传入邹氏的耳中却让她心中火辣,继续道:
“的确是无理,见到行衍公夫人没有磕头拜见。更是针锋相对的顶嘴,此外……此外她因不肯为李大人让路而闹至城衙来,实在有损妇道颜面,也是丢了吴大将军的脸。”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林夕落看着她,“那就稍后把这些话再与吴夫人说上一遍?”林夕落话罢,立即朝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吴府,请吴夫人前来领人。”
侍卫驾马便去,邹氏可吓的双腿一软,险些跪了地上。
让……让吴夫人来?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的男人可还在跟随吴大将军出征,如若被就此记恨上,随意刁难苛刻让他葬死沙场,那……她岂不是成了寡妇了?
邹氏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瞧着就快昏过去,林夕落只心中冷笑,这女人刚刚躲在一旁脸色变幻多端,更夹杂着点儿幸灾乐祸,显然心虚的很,她是绝对不信邹氏与此事无关的。
幸灾乐祸怎能行?林夕落的眼神格外的冷漠,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最讨厌!
城尹时康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而听到林夕落去请吴夫人前来,他只差快吐白沫了,可魏青岩依旧那般淡然的在门口站着,时康忍不住拱手道:
“公爷,吴大人终归是率军在外征战,您看让他家中出了事,他岂能不分心?皇上是否也会怪罪?”时康寻这个理由也只得期盼魏青岩能顾忌一二了。
“怕什么?我女人是要亲自喂孩子奶的,她义兄被诬陷,她定会气不顺,自然会有碍身体,身体出了毛病,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我如若不高兴,麾下兵将就会受牵连,兵将如若受了牵连,士兵们恐怕也无好果子吃,所以我宁可让皇上怪罪我纵容妻室,也不愿为此让士兵受委屈。”
魏青岩在一旁嘴皮子微动便说出这样一番“道理”,却是让时康眼睛都湿润了,他只差嚎啕大哭了,“道理”能讲成这副大义慷慨之词,简直天下奇葩啊!
他兢兢业业的做官十载,他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虽说偶尔收点儿小贿赂,可他却没有做过太大的恶事吧?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惩罚他,为何让他遇上这位公爷啊!
魏青岩在门口守着,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而此时李泊言在一旁看着林夕落也心中起伏不定。
怎么都成了孩子娘,她的脾气还这样暴躁?魏青岩在一旁纵容不管,反倒是让李泊言的心中多了几分辛酸。
想起最初与林夕落的那一份婚约,他豁然放弃是个解脱,自己这个义妹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包容和压制的住的,恐怕也就魏大人这一个奇葩能与之相配,比翼双飞了……
未过多久,吴棣的夫人匆匆赶到,她刚刚接到来人回禀,待得知芊氏惹了行衍公夫人时,只觉得这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她怎能不知道吴棣的心思?他一直在心底记恨着魏青岩,而临走时更是与她叙谈一晚,千叮咛万嘱咐,在这段时间内千万要让家中安和平静,不要出任何的乱子。
即便想耀武扬威,也要等他战胜归来才可!
吴棣虽然为人狂傲,可他也不是个傻子,否则也不可能在军中混至如今的高位。
吴夫人是个聪明人,自吴棣离开之后,她则将府中之人全都叫去一番训话,更是告知如若在外惹事便严令惩戒。
可好日子没等过多久,便传来了芊氏出事的消息,而且她惹谁不好,偏偏正招惹上行衍公夫人!
对林夕落,吴夫人曾经见过一次,乃是魏文擎满月时跟随吴棣一同前去,因顾忌着身份,她除却送了礼、寒暄几句之外就再也没有上前亲近。
而如今她却是要与其再次相见,这可怎么办是好?
吴夫人心怀忐忑,即刻吩咐人备好马车,她要即刻赶去。
可当吴夫人赶到城衙之时,芊氏已经挨过二十个嘴巴子倒地不起,嘴角模糊的血迹让她忍不住扭过头去。
“给行衍公夫人请安了。”吴夫人心不在焉,进门时都没有看到魏青岩就站在门口,而是直奔着林夕落而去。
林夕落看她进门,对此人也略有印象,“吴夫人快快坐下叙话,可是吓到你了?”
吴夫人连忙道:
“听说府中一个丫头惹恼了行衍公夫人,这心中实在不安,都是我旁日里没能教好,还望行衍公夫人不要怪罪。”
芊氏一个妾在吴夫人口中豁然变成了丫头,这明摆着是吴夫人在压制此事。
林夕落目光惊讶的道:
“是丫头?不是吴大人的三夫人么?”林夕落指着一旁的参将夫人,“刚刚她自己说是吴大人的三夫人,参将夫人也是听到的?对吧?”
邹氏一惊,即刻点头,而吴夫人则咬牙切齿的看向了芊氏,自称夫人?她个窑姐也配!
可此时正与林夕落相谈,吴夫人只得露出苦涩道:
“行衍公夫人不要恼,这丫头是……是我家大人瞧上的,虽说一直宠爱有佳,但一直没有抬她的名分,可此女自以为得宠平日里在府中也欺上瞒下、恃宠而骄,让行衍公夫人见笑了。”
吴夫人开始扮柔弱,也是想借林夕落之手除掉芊氏。
这样一个窑姐在府中张扬跋扈她早就瞧不惯了,如今有林夕落在此,她怎能不借着这一双手除掉此女?
林夕落看着吴夫人这副样子倒是笑了,“女人,都有女人的苦处,我能理解。”
吴夫人当即大惊,一副感激模样道:“行衍公夫人为人大义,此女就交由行衍公夫人处置,如若吴大人归来有所怪罪,我也一力承担!”
“我来处置……”林夕落感叹一声,“就怕吴夫人嘴上如此说可心中有怨啊。”
吴夫人斩钉截铁,立即道:
“心中无怨,绝不失言!”
第三百七十章胆颤
“吴夫人确定不会怪我?”
“绝对不会!”
“既然吴夫人如此笃定的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置,那我就接下这个事。”
林夕落说罢,则转向门口看着时康道:
“时大人,用一下你的笔墨可行?”
“行衍公夫人随意。”时康说话时已哆哆嗦嗦,牙齿上下打颤,林夕落也没再寒暄,上前提笔行字,随即掏出自己的那枚诰命夫人的印鉴盖上,吩咐侍卫道:
“拿着此封折信去求见皇后,吴大人在边境杀敌,其家中之事也乃国事,应告知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处置,更要禀告皇后娘娘,为了不让吴大人觉得此事心怀委屈,明日刑部侍郎大人嫁女、行衍公夫人的义兄娶妻一事尽可推后,如若皇后娘娘点头,立即派人收回喜帖,改日再行这一份喜礼!”
“对了,如若福陵王和齐献王也在皇宫之中,别忘记告诉他们明日不必去参喜礼了,这事儿不成了!”
林夕落说完,吴夫人当即呆傻原地!
什么?把这件事通禀给皇后娘娘?这……这么大点儿个事闹的如此高调,而且还推迟朝官的大婚吉日,这要多少人记恨上吴家?
吴棣被册封为征讨大将军时已有多人来贺,吴家也风靡一时。
高调也要有个极限,芊氏已经被说成连妾室都不如的女人,如若传扬出去此事自当吴家没脸,这样一个女人都敢仗着吴家的势力压着兵部的官员,他们吴家也就快有灭顶之灾了!
吴夫人的下巴已经开始打颤,她本寻思林夕落顶多会把芊氏处死拉倒,她也除去一个心腹之患,可孰料她……她这一手段却是比处死芊氏更狠毒,她是要弄死整个吴家!
绝对不能让此事闹至皇后娘娘那里,否则吴家就完了……
吴夫人心中一想则立即大喊:“稍等!”
侍卫见林夕落没有反应,则离开府衙。林夕落看向吴夫人,吴夫人则吩咐家丁道:“快拦住他!”
“吴夫人,您这是作何?刚刚不是说了,此事都交由我来处置?怎么?您觉得我这般处置对吴家依旧不够看重?莫非……要闹到皇上那里去?终归是女眷,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对这等事定当能公平断理,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林夕落看着地上的芊氏,目光冷漠的道:
“既然吴夫人觉得如此做依旧不对。来人,将这个芊氏也抬去,看皇后肯不肯见吧,我自罚一封认罪的信,刚刚吩咐人打了吴家的人实在是逾越断事,还望吴夫人莫怪!”
林夕落说完便要去写,吴夫人拦住她道:
“行衍公夫人,这事儿何必要劳烦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那丫头哪怕是打死了也无妨,不过是个丫头对外张扬是吴家的人。给老爷和我身上抹黑罢了!”
“随便的丫头也是得吴大人宠的,否则面对着兵部李郎中。却要让五品官给她让路呢?吴府的丫头纵使再大胆子,也不会如此张狂吧?”林夕落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吴夫人这会儿也没了借林夕落之手的心思,当即大惊道:
“居然还敢如此放肆?来人,立即把芊氏杖毙!”
时康惊愕,有意上前阻挠。魏青岩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由着吴府的家丁进去。
芊氏本是被抽打二十个嘴巴倒地不起。而刚刚吴夫人与林夕落那一番对话已经把她吓的呆傻,如今听吴夫人下令要将她杖毙,芊氏才当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惊叫道:
“饶命,我是吴大人的宠……呜唔!”
芊氏被堵上了嘴,家丁从衙役手中借来的板子只几下狠打下去,芊氏已经七窍出血,小命休矣。
李泊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见林夕落脸上没有分毫的表情,哀叹道:
“唉,红颜薄命,算了,把侍卫叫回来吧,此事就不要惊动皇后娘娘了,否则吴夫人派家丁在城衙杖毙了丫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