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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聂家的老太爷更为德高望重。聂家如今这几位在朝堂任职的人也算手握点儿实权,但单纯依着聂家的名号能混多久?
恨铁不成钢,林夕落记恨林家不争气。连带着聂家也一块儿烦上了。
何况聂夫人刚刚的一言一行,侍卫早已回禀给林夕落,她倒是要看看聂家的骨头有多硬,反正早已念叨过她不是个好人,她索性就坏到底。
林夕落打定这个主意,索性继续看林天诩与魏青岩下棋,林天诩苦苦思索片刻终究脑袋一动,立即行动一子,可炮攻马的同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正欲张口悔棋,却见魏青岩的面色在冷冷的看着他。
“输了就是输了,如若这是战场,你如此匆忙行事死的恐怕是无数的兵卒,是无数条生命。你纵使后悔也无用,因为你也跟随丢了脑袋!”
林天诩即刻小手摆弄,棋子落下,由着魏青岩将他满盘截杀,苦着小脸道:
“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一次!”
魏青岩的脸色缓和些许,林天诩重新摆棋。林夕落则在一旁笑个不停。
这小子跟着魏青岩,长大应该是错不了,可她的小肉滚儿何时长大呢?
林夕落转头看向已经闭眼睛睡着的小家伙儿,心中暖意甚浓,看着他的小脸、小手,那一双大眼睛,心中只觉得格外高兴,哪怕是一直这样守着他也不觉得烦闷。
这间屋中气氛祥和温暖,可隔壁屋中却已快成了死人棺材一般冰寒。
聂夫人得知林夕落又发话让她们继续等,她实在是不知该说何才好,心中一股不祥的感觉涌起,她不会是要找聂家的麻烦吧?
此时看向聂灵素,她虽然满肚子抱怨可却一句都埋怨不出口,她也从幼时度过,怎能体会不到少女之心?
可自家老爷是打定主意要与福陵王划开界限,以此来表示对太子的忠诚,这种想法连聂方启的弟弟也如此看待,更指名如若聂灵素嫁于福陵王为妃,他们被太子抓住的把柄恐怕都会被一一揭露出来。
头几次想必可以借着老太爷的名号度过去,可如若皇上火了呢?聂家就因为聂灵素这一个人要陪上多少人的性命呢?
聂夫人当初亲见聂方启兄弟针对此事的商议,她心中仍然记得聂方启也是不得不点头答应。
虽然聂方启在外的事,聂夫人鲜少知晓,可看他如此表现,想罢自家老爷也是有把柄攥在太子之手了……
聂夫人心中明白,这把柄二字不过是兄弟二人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他们真正的野心在于扶持东宫,不愿被福陵王这个文武无能的闲散王爷给拖累了。
可如此一来,最苦的就是她的女儿灵素了。
怜悯女儿,可聂夫人也顾忌着自己另外三个儿子,如此权衡之下,儿子的前程终归要比女儿重要得多,她也不得不委屈灵素,除却安抚几句之外没有额外的行动。
聂灵素此时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般,即便聂夫人在屋中来回踱步的念叨着,她也毫不理睬,任由着聂夫人自己唠叨个无趣索性也闭上了嘴。
“灵素,咱们被人利用了!”聂夫人忍不住的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聂灵素的嘴角轻动:
“那又怎样?女儿不是一样被你们利用?”
“你……”聂夫人心中惊愕之余便气极斥责:“你这孩子如何与母亲说话?”
“当初福陵王来往于家中,你都会主动带女儿一同去听祖父给他讲学,祖父疼惜我,父亲借此得祖父重用,成为户部高官,二叔本就不服他,你还教女儿如何在祖父面前去说二叔的坏话,让我带着大哥、二哥几人一同跟福陵王玩耍。”聂灵素的声音透着股子伤感的飘渺,说至此处她看向了聂夫人,轻轻问道:
“娘,这些我都记得的,不是吗?”
聂夫人有些傻,她没想到连这等幼儿之事聂灵素会记得如此清楚!
支支吾吾回不上话,却听聂灵素继续道:
“女儿这辈子既然已经被赐婚给福陵王,您与父亲不允嫁,女儿就不嫁了,今日归去以后,请母亲赐女儿一远郊别院,女儿自行妇人之道,就在那里终老一生了。”
聂灵素说至此时,聂夫人的心终究一酸,“你这是何苦……”
“请母亲成全。”聂灵素没有落泪,脸上还带着股子笑意,可越是如此,聂夫人的心里越疼,再见聂灵素又是不声不响的静坐,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侍卫将此地母女二人所言即刻回禀给林夕落,林夕落不由得感叹道:
“倒是个可怜的女子,”随即她看向魏青岩,“福陵王与她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他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他?”魏青岩耸了耸肩,“他自己都活的稀里糊涂,不会成家。”
魏青岩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浇在林夕落的头上,而这一会儿,则有人前来回禀:“聂方启聂大人前来求见,欲接其妻女归家。”
林夕落笑着道:“终归是忍不住找来了。”
魏青岩轻应一声,“请聂大人上来。”
侍卫在门口道:“聂大人……不肯进来。”
“为何?”林夕落说出这一句就寻到答案,“怕跟你也沾上关系被太子记恨上?”
魏青岩摊了手,“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夕落琢磨片刻,吩咐道:
“再去请他一次,如若聂大人仍然不肯的话,就将他硬拽进来,如若他仍然不肯,那就绑进来!”
侍卫听后一怔,即刻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摆手道:“都依着夫人的意思办。”
侍卫立即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就听到聂方启的惊嚎怒骂,显然是他不肯进来,被侍卫硬给绑了进来。
话语越骂越难听,连行衍公是个“乱臣贼子”都已骂出口,侍卫丝毫不理,就由着他破口大骂,一直将其强行架到魏青岩的面前,聂方启才住了口。
“聂大人,您这一通叫嚷可是骂够了?”魏青岩轻声淡语,可其所透出的凌厉气势却让聂方启一阵心寒,却仍然忍不住道:
“行衍公,你一直扣着我的妻女不妨,如今我亲自前来接妻女归府,你又不肯,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大周国是有王法的,容不得你如此跋扈放肆。”
“大周国的王法也没有下官拜见公爵不肯见面行礼的说法,聂大人,你与行衍公和本夫人来讲礼法之前,劳烦您先将该行的礼拜了,明知公爷与本夫人在此招待你的妻女,你却面儿都不肯露,还大吵大嚷行衍公是乱臣贼子,这等话语也是你能随意出口的吗?”
林夕落越说越怒,“如若公爷是乱臣贼子,皇帝陛下还封他为公爵,难不成你比皇上更会识人?你聂方启聂大人对此不满么?”
“胡说,我没有!”聂方启冷哼拂袖,可心里却格外惊悚。
这二人到底要干什么?被他们盯上,恐怕不好脱身了!(
第三百八十章暴打
红霞为湛蓝的天空增添几分迷幻的浪漫,夜色偷偷涌起,幽州城内的百姓也逐渐开始归家。
街路上灯火点亮,特别是酒楼茶肆更要挂满了明亮的灯笼来招揽宾。
“福鼎楼”可谓是幽州城内最奢华的一家,四层的酒楼上下灯火通明,宾人流不绝,而此时楼前停留了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笑谈热闹,只因从楼中传出了各种各样犀利的吵骂之声。
看着楼下停着的一辆马车上的牌子标注了“聂府”二字,连寻常百姓也知道,这定然与聂家有关。
对聂家也好、对行衍公也罢,百姓是不管谁对谁错,他们听的则是个热闹,可楼中某个屋中时而传出的犀利叫嚷,话语还文邹邹的,显然,这应该是那位聂大人了。
什么“乱臣贼子”、“跋扈嚣张”、“有违礼法”、“荒唐至极”、“草莽野兵”陆续出口,让百姓们更为兴奋,这可是头一次所听到的大八卦,聂大人骂的是谁?
众人很快就寻到了声音的出处,因为那一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故而这等妄言诳语才能轻飘飘的传出,增强了百姓们的强烈好奇,逐渐停留在此地的人越来越多。
“福鼎楼”的伙计和侍卫并没有催赶百姓们离去,而是维护好秩序,由着他们听戏。
聂方启在此地骂了一溜够,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任何反应都没有,林天诩反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已经攥的紧紧,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待聂方启还要继续狂骂时,林天诩爆发了,挽起袖子上前道:
“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好歹?是你的女儿先找上我大姐的,我大姐相邀她前来一同用饭,吃饭还吃出毛病了?你跑到这里大吵大嚷。你懂不懂规矩礼法?你是多大个官儿?敢与我姐夫如此大声喧哗?祸从口出,你再说我就揍你!”
“小混球,滚一边去!”聂方启梗着脖子仰头道:
“行衍公,你如若再不放本官走。那就莫怪本官的嘴黑,我就继续骂!嗷……”
聂方启最后一句落下,却见林天诩上去就是一拳,聂方启终归是四旬的文人,被林天诩个小家伙儿打了一圈只觉得半边脸都麻木疼痛,嘴中涌出血腥味儿,待用手一抹却看到了血。聂方启浑身颤抖不已,指着林天诩道: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然敢打本官?”
“我爹是太仆寺少卿林政孝,我姐夫是行衍公魏青岩,我大姐是行衍公夫人林夕落,我义兄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李泊言,教我的先生乃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林竖贤!”林天诩一手叉腰一手举上了天,朝着聂方启便嚷道:
“小爷我叫林天诩,打你又怎么地?打的就是你!”
聂方启让这小子一顿虚张声势给吓了一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然张口就这般嚣张,而且给他的这一拳丝毫不轻,都是一个窝里混出来的人。毫无规矩,连这么点儿的小娃子都如此跋扈,简直欺人太甚!
他之所以在此地嚎啕怒骂就是为了让旁人知晓他聂方启与魏青岩不是一条线上的,否则今日他的妻女在此,他也前来,若有心之人前去与太子回禀,太子岂不是会怀疑他两面三刀?
周青扬这个人生性多疑,绝对会往心中记挂,可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侮辱,聂方启气坏了。指着魏青岩道:
“这……你不知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