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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林夕落等人直接去了后堂,魏海连连感慨:
“林姑娘,您这胆子也太大了,连城尹大人都找来,这贼事若非我亲手做的,还真当您受多大委屈似的。”
林夕落长舒口气,“我也是不得已……”
春桃好奇,让魏海说起这事儿如何办成,魏海便敞开了话说起:
“林姑娘吩咐,让先进了钱庄瞧瞧,那里面还存了多少银票之类的物件,我让方胖子在前面缠住了汪东篱,后面直接让人开始搬了这姓汪的也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正巧在烧着那账本,我索性往里面添了点儿料,这便全着了,不过这主意可乃林姑娘出的,若被外人所知,林姑娘的脑袋就甭要了”
春桃瞪眼,“为何如此?”
“这可是皇上的赏赐。”林夕落双手合十,自语的嘀咕着:“先生曾教谕我,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我这算是恶人惩恶,老天爷不会罚我的。”
口中提起林竖贤,魏海不由得撇嘴,春桃担忧:“那城尹大人不会……”
林夕落安抚拍拍她手,“放心吧,魏海等人做事怎会留痕迹?何况城尹不会管这件事,是魏大人他得罪的起?还是钱十道得罪的起?”
春桃不再多问,林夕落问魏海,“银票和银两搬回多少?”
魏海举了二指,“近两万两。”
林夕落点了头,“周边店铺的损失让人去问一下,在赔偿上多加一百两,另外派人去将钱庄重新修整,汪东篱那老东西呆过的地界,不吉……”
魏海应下便叫侍卫去办,而这一会儿,门外则另有人来回禀:
“林姑娘,外面有人来见您,说是赌场的人。”
林夕落略微惊诧,“可知为何而来?”
“说是有位赌输了家当的人提了您的名字,他们才来向您请示。”
赌场的人林夕落此时并不愿见,但金四儿她却有意想用,斟酌片刻,只得点头,“让其把金四儿一起带来。”
侍卫应下离去,林夕落则问起肖金杰,“他这两日在作何事?”
春桃回道:“奴婢也不知。”
林夕落并未再问,未过多久,门外便进来两三个人,而其中之一破衣烂衫,却凸着一个肚子的自是金四儿……
“这位瞧着可眼熟啊?”林夕落未搭理赌场的管事,反而先看向金四儿。
金四儿低个头,双腿“噗通”一声跪地,“九姑娘,我这条命就靠你了”
林夕落没再搭理他,看向赌场的二人,他二人上前拱手相拜,一矮瘦的男子随即道:
“林姑娘,我们也不知这小子是您的亲戚,否则也不敢……”话语未说完,就见林夕落狠瞪他一眼,此人立即闭嘴。
另一人瞧着不对,连忙上前补话,“知道是您的人,我们也不敢让其当了家产……”
“他还剩下什么了?”林夕落沉着脸,矮瘦的男子道:
“只剩一小宅子,他宁肯卖了自个儿也不让我们收了,说是为了媳妇儿孩子。”
林夕落叹口气,金四儿有今日也是她挖的坑,这会儿还顾着女人孩子,他倒是个爷们儿。
“他的银子就这么地吧。”林夕落这话说出,倒是让金四儿怔愣,赌场的二人也都略有惊讶,矮瘦的上前追问:“就这么地了?”
“怎么?难道不成?”林夕落看其二人,各个眼睛里都带股子不忿,她未问此二人来路,但对赌字,林夕落心存厌恶不愿多管,可也不能由着他们胡闹。
矮瘦男子撇着嘴:“……这不合规矩,兄弟们不服啊”
“魏海”林夕落一声召唤,魏海立即从外进来,“林姑娘吩咐。”
林夕落指向那矮瘦男子,“他说我不懂不合规矩。”
魏海一瞪眼,上前拎起那矮瘦的男子便是骂道:“他的,这赌场是魏大人的,更是林姑娘的,你跟谁定规矩?”两大嘴巴抽上,矮瘦男人便开始认怂:“饶命,我嘴贱,我错了”
林夕落看向金四儿,“少在这里装怂,往后你去替我管着赌场,但凡有差池,你就自个儿掂量着办”
第一百零八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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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再遇
腊月初八这一日下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林夕落清晨睁眼便在“景苏苑”中一通踩踏游玩,胡氏连忙让人将路上的雪铲走,拉着林夕落回到屋中斥道:
“这丫头,越发的没了拘束,连雪都能当成玩乐之物,你可不怕凉着?”
林夕落只笑而不语,听着胡氏唠叨责怪,宋妈妈打了一桶热水来让其烫脚。
心中舒坦……林夕落只有此感。
如今赌场让金四儿接了手,他也不是傻子,将赌场接过,雷厉风行果断处事,之前坑他的、害他的、打过他的他全都借机报了仇,闲暇之余倒也想明白这是他自个儿跳进了林夕落挖的坑,但金四儿倒没记恨,而是来给林夕落深深的鞠了躬。
林夕落也不再提,更是把肖金杰扔去金四儿手底下当杂役,金四儿整日里看场子、偶尔耍两把玩乐玩乐,有银子花着、姑娘们围着,这日子比他之前过的更舒坦。
粮行由方一柱管辖,严老头也不负众望,将曾跟随宣阳侯与魏大人征战归来的残兵都聚拢起来,依着特长分工做事,倒是井然有序,事情的进度也在提升之中,林夕落最为头疼的事解决了,她心中自然舒坦,只剩一锦钱庄还在重新修葺当中。
钱十道未再寻来,幽州城尹也没了消息,虽不知他是否还有什么恶事打算着,但他不动、林夕落便不动。
当初一把火烧了钱庄,无非是不愿钱十道借着魏青岩不在时拿捏她,如今将其赶出钱庄,林夕落也自诩小有成绩,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她心中不免在想:魏青岩怎么样了?
脑中正合计着,春桃从外进来,和着手,带几分调侃的笑,口中道:
“林姑娘,有您的一封信。”
“谁的?”林夕落让宋妈妈又往桶里倒了热水,小脚烫的通红,格外舒服。
春桃从怀中拿出,林夕落单看字迹便咬了下唇,这锋锐之字一看便是魏青岩所写,打开一看,只七个字:不许你见林竖贤
“先生回来了?”林夕落瞧其这霸道之语,恨不得将信撕碎。
胡氏怔愣,随即道:“谁?竖贤吗?”
林夕落点了头,“信是魏大人送来的。”
胡氏面色复杂,魏大人提起林竖贤?这是作何?没等母女多叙,门外便有人进来,“夫人,林老爷传了信来,有晚辈回至幽州与其相聚,晌午不归府用饭了。”
晚辈?这不会是林竖贤吧?
胡氏与林夕落的心思不约而同将二人联想至一起,林夕落问道:“那人可是来过府里?”
“一早见过林老爷,林老爷便带其离开了。”
林夕落瞪了眼,显然是魏青岩遇见了林竖贤,并且让其带信归来,他明知林竖贤为人正直,不会私自拆信偷看,却还在信中写如此内容,他……他这做法实在霸道无理,邪恶至极
尽管如此想,林夕落心中却无气恼,这些时日的忙碌,她并未忘记林竖贤,可师生之情更为清晰,不再似之前那般模糊不定……是因为他吗?林夕落想起魏青岩那张冷漠、霸气、无理、蛮横的脸,尽管抱怨贬词甚多,可她却有挂念。
林夕落拼命摇头,想他作甚?心中杂乱,连带着脚都跟随着胡乱踢水,知女莫过母,胡氏瞧她这副模样,没有劝解,倒来一句挖苦:
“你只在与魏大人有关的事上才儿娇羞怨怼,小女儿情怀,像个姑娘,旁日里一副死板的脸,连魏海都躲你远远。”
林夕落瞪眼,“与他有何干系?”
胡氏笑着不提,让人拿来热茶,林夕落擦过小脚穿戴整齐,便接过热茶入口,撒娇的道:“娘,过年了,这一个年莫回林府吧?”
“回什么?”胡氏道:“你父亲已说了,这个年他不回林府,也不陪咱娘俩过了,边境战事紧,他顾不上什么年不年的。”
“父亲在躲。”林夕落直接戳破,胡氏也不隐瞒,“他不愿这般说,咱们何必多提?让他适应一下,你父亲也不容易。”
林夕落点了头,不再对此多说,母女二人用过饭,她正打算在胡氏的屋子里睡一会儿,门外侍卫来报:
“林姑娘,盐行的管事求见。”
孙浩淳?林夕落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能主动找上门来能有何好事?
“只他自己一人?”林夕落不得不细问,侍卫答:“还有随身小厮。”
“前堂迎候吧。”林夕落起了身,胡氏瞧其带几分警色,不免问道:“来的何人?”
“盐行的管事。”林夕落即刻安抚:“母亲莫担忧,我去去就回。”
胡氏也知不必再多问,只得吩咐春桃,让其叫上魏海紧紧护着,林夕落脑中不断盘算他来此地的目的,连乘轿辇之事都险些忘了,如若不是春桃将其拽上去,她已经快走出胡氏院门口。
慌了林夕落拍着胸口镇定的长舒几口气,随即上了轿辇便往前堂而去。
孙浩淳等候在此,心中也在嘀嘀咕咕,这林丫头都不再对盐行之事插手了,侯府的二夫人偏偏要他找上门,这不是自找麻烦?
可心中抱怨,孙浩淳当面是一句反驳之言都不敢说,别看二夫人称其一声兄长,可他在其眼中不过是一大奴才般对待,谁让人家是嫡出?而他只一远房的庶兄?
等候之时不免心思乱飞,门口有了动静儿,孙浩淳便正坐端好,将脑中杂事抛去。
林夕落从内走出,看向孙浩淳道:
“孙大管事今儿来不知有何事?倒是稀客。”
“林姑娘此地乃是魏大人禁地,无事怎敢随意叨扰?”孙浩淳挖苦一句,即刻接道:
“年终了,来为林姑娘报账,另外侯府二夫人那方的红利,也要您亲自送去。”
要她送去?林夕落的目光不离孙浩淳的脸,其眼光中带几分纳罕,明显这不是规矩,而是二夫人要见她,却又不能当面派人来叫,便寻了孙浩淳这由头,让林夕落主动去侯府求见。
想起魏青焕,林夕落的心底阴沉,他与魏青岩能刀刃相见、手足相残,这位二夫人又能好哪里去?麻烦又上门了
林夕落并未马上答应,也未即刻回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