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婉却不会不给东平王妃面子,“王府的烤肉自然是极好的,”吃了一串肉赞道:“与辽东的比各有风味,都好吃极了!”
东平王府的赏花宴过去后,并没有立即传出东平王妃选中了哪家小姐的消息,反倒是宫里的一位美人产下一位皇子成了京城里官宦人家背地里议论最多的话题。皇上已经年近六旬,近十来年宫里便没有皇子皇女出生过,而太子更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如今,皇家玉碟上又添了一位恭王,而且皇上还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陈美人封为丽妃,又在一日内赐了陈美人父兄三人官职。
这就让许多人不得不多想了。
大家都知道,皇上并不喜欢端王,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立了端王为太子,现在陈丽妃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将来会是怎么样?
宁婉背地里便也铁石说:“小皇子要比端王要小三十几岁,能不能养大还不好说呢,难不成还要争皇位?倒是皇后娘娘稳如泰山,每日一样打牌。”
“谁当皇上都要尊皇后娘娘为太后的,所以皇后娘娘十分淡定,”不过铁石也瞧不上那些官员们,“我每天在御座西侧伴驾,见几位大臣却急得不成,只怕皇上太过于宠爱恭王,也觉得实在可笑。”
宁婉就悄声问:“太子真有点傻吗?”
“傻倒不至于,不过他的确不是个聪明人,书读得不大好,言辞也不够文雅,特别到了皇上面前,一害怕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册立太子可不是儿戏。”
铁石就一拍她的头,“这些事都与我们无关。”
宁婉自然也知道,“如今在京城里时常听这些话,免不了就会议论几句。”
“不过皇上添了小皇子之后,每日去后宫的时间长了,我倒闲了下来。”铁石就说:“今日我去了镇抚司,看到里面的刑具着实不像话,一把火都烧了。”
吴粮商就是在镇抚司里受了刑落下了残疾,但他还是幸运的,听说死在镇抚司的人并不少,而且大半是公子王孙、高官巨富,因此京里京外就没有人不怕锦衣卫。宁婉也说:“虽然锦衣卫的侦缉之责,但滥用酷刑总是不应该。”但她也不免一叹,“正是因为你心肠好、手段不狠,严御史他们才那样嚣张,时不时地找理由骂你。便是我去东平王府,也被严家的小姑娘嘲笑了一句呢。”
先前铁石每次提到严御史,从来都不放在心里,无论严御史骂什么都当听不见。如今听了媳妇受了委屈,便立即沉下脸道:“严御史家的小姐竟然敢对你不尊敬?”
宁婉原是一不小心嘀咕了一句,就赶紧道:“你心胸宽大,我岂是小肚鸡肠的人?何况那事早过去了,东平王妃当时便没给她情面,她也别想进王府了。”又拉着铁石笑着转了话题,“我们辽东腊月里家家都做豆包,京城就不一样了,从宫里到外面都蒸肉丁馒头,今天我也试了试,你来尝尝怎么样。”
铁石就微微一笑,“近来宫里厨房果然常做,不知你做的是不是一样的?”
一时肉丁馒头端了上来,个个有海碗一般大,要用双手捧着吃,一口咬开就吃到了馅:肉和葱都切成丁用酱炒香包进馒头里再蒸熟,满口都是醇厚浓郁的香味儿,铁石就说:“比宫里的好吃!”
用过饭宁婉也就当事情过去了,不想第二天铁石自衙门里回来时拿了一个小匣递给她,“让人给严家小姐送去,保证下次严小姐见了你比老鼠见了猫还怕呢。”
小小的木匣子质地寻常,上面描的花也不出色,并不起眼,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只双股钗,这钗也只是普旁通通的鎏金银钗,显然是平日里常用的,微微有些旧了。宁婉便知道一定是有原故的,拿起细细看过,钗是硬生生折断的,断口已经有些旧了,钗头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春”字,想了想问:“这是严小姐的钗子?她闺名里有个‘春’字?”
“不错,另一股钗在蜀中,她的一个表兄手中。”
宁婉“呀!”了一声,“你怎么能知道?”
“你别忘记了锦衣卫还有侦绢的职责,专有十个千户负责探听京城内外各种隐秘,每天报到我面前的消息多得我听不过来。”
“可是谁知你们竟连御史家小姐的旧□□都能信手拈来!”宁婉叹了一声,“那些一二品高官的家事你们岂不个个了如指掌?”
“首辅昨晚在哪个小妾的屋里睡的,睡前说了些什么我都知道。”
宁婉又是一声惊叫,“那我们?”
“放心吧,没有敢人探听我们的事,”铁石就笑道:“其实严家也够不上锦衣卫关注,只是他上折子骂我后便有人特别去查了。除了这一件,还有别的,其实他并不是外面看起来那样清廉高尚。”
所有人都禁不住锦衣卫这样细查的吧?就是自己,也常会与铁石私下里说些不应该说的话呢。宁婉就将那匣子重新递了回去,“算了,严小姐现在也没多大,她在蜀中时应该还不大懂事,一时与表哥有了情谊也没什么,想严御史这样的人家平日里管得一定很严,表哥表妹的也不会真有什么首尾,我们犯不着为了一句话就将她一辈子毁了。”
可宁婉的心里与过去又不一样了,明明拿着对手的致命把柄,再看对手还傻傻地想为难自己,还真是好笑呢!
毕竟是女子,宁婉免不了要有好奇之心,晚上睡下便悄悄在被窝里问:“你把那些秘密告诉我两样,我保证不说出去。”
卢铁石瞧着她的模样好笑,本待不说的,终忍不住讲了几件,惹得媳妇嘻嘻地笑了半日,最后叹道:“你如今真是手眼退天的人物了。”
“什么手眼通天,过了年我便想重新整顿锦衣卫,将这侦缉探听的人员裁撤一些,真是白白领着朝廷的俸禄不做正事。我并不想知道这些朝臣们的秘密,更不会拿着这些把柄去为难谁。”
当然媳妇被欺负例外。
第344章 面子
留在京城里过年;虽然免不了会想家乡和孩子们,但是宁婉也的确见了大世面。
宫里的朝贺酒宴;后宫里的冰嬉游园,特别是上元节时还登上了皇城,俯视天下最繁华的城池街道、最华丽的夜景。
过了上元节,宁婉便开始收拾行装;既然铁石的锦衣卫指挥使还要做下去;她就要回辽东将槐花儿和松儿接过来一家团圆。
当初自辽东出来时,只以为两三个月就会回家;哪里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想孩子已经想得不成了。
回家之前自然要大买特买的。其实去年刚到京城的时候;宁婉已经买了许许多多的礼物;但现在一回首;才知道当初精心选的东西还不够好,如今竟要重新来过。
宁婉就拉了洛嫣陪着,“你眼光好;帮我拿拿主意。”请洛嫣帮忙选东西只是借口,她其实想带洛嫣多出来转转。别看洛嫣到京城差不多三年了,但对京城还不如自己这个来了半年不到的人熟悉呢!
先是因为敬王被逼得躲在观音庵里;眼下虽然无事了;但杨家已经在与洛冰通了几封信后确定了他们的亲事;据说提亲的人过了正月就会启程到京城,那时就正式下聘了。而按南边的规矩,洛嫣就要留在家里绣嫁妆,不好再出门。再过上半年一年的,洛嫣就嫁了,哪里还能恣意出游?
洛嫣也知道这些的,倒是一点也不抱怨。她虽然也是在辽东长大,可从小被教的东西还是与宁婉不一样,回南后变化更大,她终究是江南洛家的女儿,也一向以此为傲。
但是,被宁姐姐每日叫了出门,刚过十六岁的她还是开心不已,大栅栏、琉璃厂……这些地方她竟没有来过,看一路笑了一路,也选了一大堆的东西,“这是给宁叔叔宁婶婶的,这是给封少奶奶的,这个送给槐花儿……”
宁婉就笑,“才一会儿工夫你就买了半车,我可带不回去。”
洛嫣就说:“给槐花儿和松儿的先留在我家里,等他们姐弟俩到京城了,我再送过去。”因此依旧兴致勃勃地边逛边买,她其实就是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太兴奋了。
正走着,宁婉便看到两个人,打扮得几乎一样,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袍,木簪束发,温文尔雅,正是清贫的举子。春闺在即,京城里多的是这样的读书人,父子叔侄兄弟或者同窗一同来京赴考,住在不花钱的会馆里,读书空闲时到琉璃厂转转,买几本书,看看文玩。
眼下这两个人便拿着一只满是铜锈的铜狮子镇纸把玩,又低声与摊主说着什么,然后便将荷包翻了出来凑钱。很显然,清贫的学子看中了这件镇纸,正要倾囊买下。只是摊主却有些不情愿,一个劲儿地嚷着钱少,连宁婉和洛嫣都听到了。
东平王妃穿了男装蛮像样子的,与东平郡王在一处更像叔侄或者兄弟,他们扮起穷酸书生也很神似,宁婉上上下下地找破绽,还真就没有找到,唯觉得这两个书生未免有些太整洁干净了。
宁婉便缓了脚步,却并不打算叫破,让这对母子好好玩儿吧!
不想身旁的洛嫣却几步上前,自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扔给摊主,然后接过那铜狮子递给东平郡王,“谢谢你!”
东平郡王就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不用了,你留着吧。”
洛嫣就说:“这恐怕是个真东西,你回去将外皮擦去好好收起来。”
东平郡王就收下了,“那谢谢你了!”
宁婉站在一旁看呆了,却见东平王妃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只得瞧着她拉了抱着铜狮子的东平郡王走了,转过头问:“嫣儿,你怎么认得他?”
洛嫣带着一层面幕,宁婉却能看到她的脸有些红了,低头道:“其实也不认得,就是那次我遇到敬王逃开时,正遇到他帮忙才跑了出去,不想在这里又碰巧遇到了。我见他手头有些窘迫,便将那镇纸买了送他致谢。”
“那时候他就穿成这个样子?”
“当初我太慌了便没大注意,好像不是……”洛嫣想了想便醒悟了,“他家一定遇了事变穷了!”说着急忙追了过去,将自己的荷包摘下来塞给了东平郡王。
宁婉纠结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再逛了会儿笑道:“中午了,我们去酒楼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