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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双儿是郭冬柱的嫂子,她接过小叔子的筐子把山货再递给宁婉,然后从宁婉手里接过钱再递给郭冬柱,拦在他们之间,把两个人隔开,郭冬柱还真不好再怎么着。她的这一番行动看到大家的眼中,次数多了,谁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郭老爷子和郭冬柱的心思这这样还没放到明面上就不成了。
宁婉再不必理郭冬柱,可以说她唯一不大愉快的事也没有了,一时放松下来便生了闲心,发现家里的两株果树不知什么时候结了许多的桃子和杏子。
宁婉到园子里摘菜时不禁打量起来这小小的青果子,小桃子上面的绒绒的毛十分地细密,让她很快就放弃了,转而摘下了一颗杏,掰下一半放到嘴里,酸得她连眉毛都皱了起来。
不过,宁婉还是不甘心,虽然下面的杏子还青着,但是树顶上有几颗已经开始泛黄,想来虽然还会酸,但是她一向喜欢酸甜的东西。这样想着嘴里就冒出了酸水,越发的想将那只杏摘下来了。
可是,也许应该再等一等吧?
正想着,一根长杆从她身后举起来,上面绑着镰刀,勾了几下便将那几颗最大的杏都勾了下来,原来宁梁看到女儿的目光一直在杏树顶上打转儿,便想法子弄了下来递给幺女,“尝尝熟没熟?”
宁婉欣喜地接了,尝了一个果然酸中带了些甜,浓郁的杏香正是家里这株树一惯的味道,正沁到心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也不至于这样馋,其实还是觉得好多年没有再吃过家里的杏,十分地想念。
回首递给爹一个,“爹也尝尝。”
宁梁摆手,“我不爱吃酸东西,给你娘送两个过去。”
娘这些日子特别能吃酸,爹在虎台县买了一包酸梅肉,宁婉一向自诩喜欢吃酸的,可是吃了一个就再不肯吃了,倒是娘一气能吃上好几个都不皱一下眉。据宁婉猜,娘恐怕还是省着吃呢,如果她不是那样会俭省,说不定还能吃更多。
但娘能吃酸的,爹每看在眼里却满是笑意,俗话说“酸儿辣女”,看来娘果然能生个小弟弟了。
虽然宁婉从不觉得自己比男孩差什么,但是在三家村里,一家如果没有儿子,就如在她梦中那般,便会生出许多是非。当然,眼下宁婉觉得自己再不会怕那些是非了,可既然爹娘盼着小弟弟,那她也就希望娘能生个小弟弟,让爹娘开怀。
看着园子里的菜也摘得差不多了,宁婉便提了筐子先回去,洗了手又将那几颗杏子洗净给娘送了过去。
娘接了杏,放到口中一个,竟十分对脾胃,“原来还没觉得家里的杏这样好吃呢。”
宁婉就笑,“娘,你一定能生男孩儿!”
“其实我生你小哥哥的时候不喜欢吃酸的,只是馋肉,可那时候却没有肉吃。”在宁家,哥哥是绝对禁忌的话题,宁婉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听人说过了,因此她对哥哥只还有一点模糊的记忆,现在突然听娘提了起来,只怕她伤感,反倒拦住话头说:“我看娘现在也是爱吃肉,今天蒸的野猪肉,娘吃了好几片呢。”
于氏见女儿如此懂事,就笑了,“生儿育女都是缘份,不能强求,我就是再生个女儿也是高兴的,只要像你,比儿子还强呢。”
宁婉就故意摇头,“娘一定是口是心非,其实还是想要小弟弟。”
娘却是认真的,“娘真不是口是心非,昨天晚上我还与你爹说呢,就算再生女儿能怎么样,只要与婉儿一样能干就行了,将来不拘你们哪一个招了赘,或者不招赘生了儿子过继给宁家一个就行。就连你爹也说娘说的有道理呢。”
“原来娘和爹晚上背后谈论我!”
“可我们说的都是你的好话!”
母女二人玩笑,宁梁也收拾好东西进屋,又顺手带了两个香瓜进来,掰开分给她们,“我特别挑的。”
爹会种香瓜,也会挑香瓜,他不从不像宁婉一样去闻香瓜的味儿,而只是用手在香瓜上弹一弹就立即知道这瓜是生的还是熟的,是甜的还是面的。经他看过的瓜,打开之后从来都一丝不错,从没有生瓜,甜瓜脆甜,面瓜香糯。
于氏吃着瓜,又想起一事,向丈夫说:“你下次去虎台县买几尺红布,给贤儿备上,她恐怕就快生了。”
在三家村,嫁出去的女儿生孩子,娘家要送鸡、鸡蛋、肉等吃食,为的是产妇多吃些好的能有足够的奶水奶孩子,所以叫“下奶。”下奶的时候,娘家还要送一块红布,用来给新生的小孩子做包布,也含着驱邪保佑新生儿的意思。
第60章 买布
因惦记大女儿,于氏早开始攒起了鸡蛋。宁家如今有三十几只鸡,其中大半是母鸡,从第一只鸡开始下蛋起,就都陆续开张下蛋了。到了七月家里每天就能收十几只蛋。
原本夏日里鸡蛋亦不好久放,但是宁贤生产的日子就在眼前,因此这鸡蛋也就没有腌起来,也没有向外卖。家里每日每人吃上一两个,其余的就都放在一只柳条篮子里收着。
依于氏的本意,她原想将所有的鸡蛋都攒着留给宁贤,可是宁婉第一个不同意,而宁梁如今也完全与女儿站在一边,听她要省着鸡蛋留给宁贤就说:“村里许多人家的鸡也开始下蛋,到时候我们再收一些给贤儿送去就行了!”
毕竟家里的日子果真不再艰难,于氏也不再坚持,只是眼下她又说:“我想着家里的鸡蛋都是小的,送一百只未免少了,不如我们凑上二百只吧。婉儿,你明日收菜时顺便问问哪家有鸡蛋,到时候我们家收些,一并给你大姐送去。”
“鸡蛋的事倒不必急,好多家都攒着呢,我们要用时拿钱去换就行了,不用说二百,就是三百也能凑得上。”宁婉却知道大姐生子的时间,还要再等些时候呢,却又说:“家里要买布,还是我和爹一起去吧。”
娘就点头说:“你去倒是好,其实我原来是想让你爹多买几块布回来,可是他哪里会挑,只怕买回来的用不上才没说。”又转而与丈夫商量:“我想着贤儿出嫁时家里陪的就比清儿少,生小囡的时候我们送的东西也不多,这一次如果能多扯几块布,就给孩子做两条小包被,而且我肚子里这个也应该备上些了。”
爹哪里会不答应,“清儿出门子的时候我就向大女婿说过要给大外孙买一个银锁呢,说过的话总要算数。”
宁婉也觉得应该,“大姐嫁出去后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地往回拿东西,下奶的时候我们家自然要大大方方的。”
娘家下奶送的东西是没有一定之规的,家境差的拿上几十个鸡蛋,三尺红布就可以了,家境好的还可以送包被、送衣裳,至于有钱人家还要打金锁、打金手镯呢。眼下宁家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多做两条包被再打个银锁倒也合适。
娘便一一告诉幺女,“红布要三尺就够了,再买一匹青布,我听你大姑说贤儿这一次生了一脸的雀斑,肚子又尖尖的,一定是男孩儿,所以就做青布包被,多余的给你爹做一身衣裳。你也大了,总该穿两件像样的衣裳,也挑两块花布做裙袄。”
大姐这一次果然生的是个小外甥,宁婉早就知道了,就点头答应,“好,娘就放心吧。”
爹就说:“我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再到胡家村说一声,明天我们家不收菜了。”
自家里开始收菜,宁婉出门的时候就少了,一直以来所有的菜都是她一个人把关称重算钱收进来。上一次为了猴头菇的事去了虎台县,就是事先与两村的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那一日不要送菜过来。
但是眼下情况又不同了,宁婉平日收菜时便带着春玲和罗双儿,教她们称重,算钱,如今她不在家中,她们俩也能支应了。因此宁婉就笑着说着:“不必了,现在有春玲和罗双儿,我们家里收菜便不再停了,不管大家什么时候送,我们都收。”
宁梁倒有几分不放心,“她们才学了几天,能行吗?”
于氏就道:“明天收菜时我来称,让她们帮忙就行了。”
可是宁婉却不愿意娘操劳,娘毕竟已经四十岁上下了,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胎颇有几分风险,先前还差一点小产,哪里能让她累着呢,马上摇头道:“娘还是歇着吧。春玲和罗双儿都学会了,而且她们也都是心正的人,正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她们。”
不料娘却小声地说:“你们每日都忙着,只我一个人没有一点用处。”原来她不是不放心,而是觉得自己无事可做。
宁婉一心想让娘多歇着,却没想到娘竟会因此而不开心,就笑了起来“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将来给我生个小弟弟。”又见娘虽然点头,未免也流露出无聊之意,猛然醒悟了,就又笑着补充,“春玲和罗双儿学用秤的日子短,恐怕还不是很熟,若是有什么不会的,还是要娘指导呢。”
娘的脸上立即现出了光彩,在三家村会用秤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本事,而且因为家里有三家村唯一一杆秤,平时也会有人来求于氏帮忙称一称什么东西。
要知道娘是被卖到三家村的,又没有儿子傍身,先前在村里人面前隐隐有些抬不起头,但是现如今她却成了大家巴结的对像,因此她一向最喜欢使用家里的秤,特别是宁婉说过,秤是用不坏的,只让她随意用。
用得多了自然就熟了,她果然比罗双儿和春玲用得好,现在让她来指导,还真很适宜呢。
家里时常去虎台县,父女二人也都是走熟了的,这一日起了大早,带了几样山货,并许多新鲜菜蔬出门了。到了虎台县,往几家酒楼里走了一圈将东西都卖掉了,便直奔瑞泓丰而去。
宁婉几个月前来瑞泓丰卖绸缎时就说过,再买布一定光顾瑞泓丰,她自然不是食言的人,而宁梁也替她记着呢,一提买布就说要去瑞泓丰。
瑞泓丰铺子里的伙计依旧十分殷勤,见了两人笑着让道:“前儿个店里来了一批江南的新货,有绸缎、有绫罗,还有各种花布,大叔给女儿挑几块吧。”
宁梁来虎台县次数多了,又时常给家里买这买那,因此早和第一次与宁婉进瑞泓丰时衣着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