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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诉娘家人,瞒着大家他们夫妻俩还有租金的实情,而一味在于氏面前装可怜。
现在听宁婉想要自家的房子,宁清便下意识地反对,“那房子是刘家分给我们的,怎么能拿来入股呢!”
宁婉就摇了摇头,“你再想想,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其实以宁婉的本意,她不会答应外人入股的。如今宁家的生意越做越好,入了股就是白分钱一般,若非宁清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家里又需要在马驿镇添一处房舍,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但不想,宁清竟然又不肯了。
那么宁婉就决定自家出银子在马驿镇里买一处房舍,宁家的生意不可能一直就在三家村里做,走出去是必然的。只是房子的大事,却急不得的,还要在马驿镇里慢慢寻着。
宁清与刘货郎商议之后终还是没有答应,一则是为了房子的租金,再则就是他们总觉得房子要值二十多两银子,只换了一成的股份不划算。于是她又磨爹娘,要用十两银子入一成的股,然后又嫌与大家一处领工钱丢人……
总之,自宁清回家,宁家便不似过去一般清清静静的,时常便会传出些吵闹。不过宁婉却是有主意的人,不论宁清怎么闹,她能答应的就答应,不答应的坚决不答应,不论是找爹还是娘说清也都没有用。如此这般,过了一两个月宁清也就老实了。
其实宁清并不只与宁婉闹意见,她脾气急,又生性要尖,与二姐夫间也常有些吵闹。最初二姐夫因为住在宁家不好与她闹,但时日久了,他们便忍不住露了马脚,而且吵过一回,下一次再吵就更没有顾及了。
有一次他们吵着吵着竟动起了手,把爹和娘都气到了,他们不好说女婿,便将宁清骂了一顿,“身子这样重了还吵闹,难不成想出什么事?如果你再这样,便赶紧回去吧,可别在我们家里住着了!出了事我们可担不起!”
爹娘这样的老实人发了火,宁清和二姐夫也有些怕了,一时更是收敛了许多,与家里请来干活的人差不多一样听话了。
宁婉就是这个时候跟爹商量再买一头毛驴,交给二姐夫收山货。二姐夫原来是货郎,对这一带的村子都十分熟悉,而且他以前卖货时也会顺带着收些山货,如今在家里帮忙采山菜其实是有些浪费的。
更关键的是宁家的生意如果还只在三家村和胡家村两处做,那么就只能一直维持着目前的小打小闹。而宁婉的初衷却不是这样,她要将生意真正做大。但那样她就会将生意慢慢扩大到更多的地方,而二姐夫的到来,正好凑到了这个机缘上。
因此宁婉早想好了让二姐夫帮忙收山菜,只是她不能在他们刚到宁家时便提出来,用宁清和二姐夫这样的人,只能是先打压,然后再给他们以机会,他们才会俯首帖耳地听话。若是他们一来便委以重任,以宁清的性子更加指不定会怎么要自己的强,说不定还敢狮子大开口要一半股呢。
果然,二姐夫初听自己不必再上山采山货了,只牵着毛驴到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收山货就行,且得钱也比过去多了,十分地喜悦,拍拍胸脯道:“小姨子,你放心吧,那几个村子我都熟得很,一定把事情做好!”
二姐夫这个人自私,但是优点也很明显,他嘴甜勤快,办事的能力不差。没几天便将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走得熟了,每天运回许多山货。慢慢地,他便与几个村子里的人说好,定期去收,又让他们将山菜、蘑菇、木耳等等晒干再收,这样一次能运回的东西就更多,而宁婉是按他收回来东西的多少好坏来给钱的。二姐夫很自然地想出种种办法多收山货多挣钱,宁婉每次给他的钱越发多了,当然他若是多得了,宁家也一样多得。
刘货郎是脑瓜灵活的人,他收山货没多久就开始顺便卖些小东西,货物包在包袱里。因身上藏不住,于是出门时不拿着,宁清随后拎着出去送给他,两人这样挣的钱又是一笔,且不必交给宁家。
宁婉因为对他们的了解,几乎立即就看穿了,过了几日就在爹娘的面前揭开,“二姐夫想顺便卖些货也不必瞒着我们,何苦出门时不拿着,还要二姐送出去呢?”
二人的小心思被叫破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宁清就狡辩道:“是过去剩下的一些货,现在顺路卖了也是怕压钱。”
宁婉就笑了,“新进的货也好,过去剩的货也好,我哪里知道,也不想管。只要不要影响家里的生意就好。”
二姐夫就陪笑,“自然不会影响家里的生意,而且我带些货过去,还能将村里的人都引得来看,对我们收山货有好处呢!”
究竟有没有好处,其实很难断定,但是爹经了此事倒明白了,“原来就觉得这几门亲戚往来中刘家一向是收的多,送出来的少,现在二女婿帮我们家做事,却还悄悄做生意,要不是婉儿发现了,他们再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与我们还是分心眼的呀!”
娘岂能看不出?因在被窝里说话也方便,“女生外向,清儿比别人还甚。我这里只要有什么好的,她总想法子弄到她那里去。就说先前婉儿在瑞泓丰买的那些边角料,原来还有不少,现在却已经没几块了,她每次来总是挑好的拿。”于氏给女儿做饭做菜做衣裳从不小气,成匹的布都用了也没怎么样,可是不知为何,这几块边角料却特别令于氏伤心。
三家村这边还有一名俗话叫“一个女儿三个贼”,其实说的就是宁清这样的女儿,嫁出去之后回娘家每看到好东西就往自己小家里搬。于氏只是不好把这话说出来而已。
“那些小东西也就算了吧,”宁梁毕竟是男人,心胸要宽一些,但也免不了告诉于氏,“你的几样首饰还有家里的钱匣子可不能随便给了出去!”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了!”于氏便揽着石头说:“我现在戴的金饰还是婉儿的,到她成亲时还要重新打了给她陪嫁呢,怎么能给出去!你给我和石头买的银耳环、银镯子还有银锁什么的,我都好好地收着。至于钱匣子,我当然更要看住!”
宁清再怎么也是亲女儿,宁梁和于氏就是有些不满,但还是疼爱她的,连带对二女婿也好,衣食用度什么也从不会亏待他们,但是夫妻两却也不知不觉有了心机,时常会悄悄给幺女弄些好东西,小首饰、小物件儿,还有些吃食,只怕幺女亏了。
这一天宁梁从虎台县回来,悄悄塞给幺女两个小银币,“听说是从西洋来的,一个合一钱银子,我瞧着又亮又好看,就央求望远楼的掌柜换给我两个,你拿着玩吧。”
宁婉是知道这种银币的,这些是东南沿海那边出洋的人带来的,听说西洋人用的钱,与本朝不同之处是中间没有孔,上面的花纹也十分怪异,传到辽东便没有人将它们当钱用,反都做小玩艺。其实比起这些钱币,从海外带来的东西中还有更有用的,只是以赵家的身份都够不上弄来,现在宁家自然就更不能了。
第97章 命苦
因天已经很晚了,宁婉随手将两个银币放在梳妆台上,便给爹端出热在灶上的饭菜,又烧了热水给他洗漱,然后关了门睡觉。
第二天一早,宁婉还没起床呢,宁清便推门进来,上上下下地察看了一回就拿起梳妆台上的两个银币叫了起来,“爹,你也太偏心了,前几天你从虎台县回来给婉儿带了一包点心,昨天又给她两个银币!”
宁婉被她惊醒了,就生了气,“不是早说好了不许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进我屋子吗!”
宁清没住进西屋,可她总还当西屋是她嫁出去时的西屋,说来就来,又喜欢察看宁婉的东西,因此宁婉便早下了逐客令,不许她不打招呼就进来。
可是宁清气得很了,也不管先前说好的事,只还是嚷着,“上次说那点心是望远楼掌柜送婉儿的,那这钱也是望远楼老板送的不成?”
于氏听了声音赶紧起身过来,帮着丈夫解释,“那点心果然是望远楼掌柜送的,你有什么可挑礼的?至于这银币,你爹之所以给婉儿,是因为婉儿管着家里的银钱,总不能连西洋的钱都不认识吧。”于氏觉得自己圆得不错,又安抚二女儿,“其实爹娘对你们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只是婉儿还小,未免多疼她几分。你是姐姐,怎么能总跟她争?”
宁清就是要争,“爹偏心不算,娘也偏心,做夏装的时候我们都做一件,偏给婉儿做四件,而且还给她挑最好的料子!”
“婉儿时常去虎台县送货,见那些掌柜老板们,有时顺路还要去看吴夫人,怎么能不穿体面的衣裳?我们一直在三家村,每季都做新衣裳就很好了。”
宁清昨晚特地不睡,在东厢房里等着爹回来,又伏在窗子上听了银币的话,一早上才理直气壮地找上来。眼下几句话就被娘驳了回来,再怎么也不服的,就说:“那个吴夫人,依我说还去看她做什么?只一个儿子,却送到了多伦,将来能不能回来都难说,有什么用处?”
于氏终于变了脸,“你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吴夫人和卢少爷帮了我们家的大忙,我们岂能做上生意,家里的日子能过得这样好?就算吴夫人和卢少爷再没有用处,我们也不能不理他们!”她在家中也曾对吴夫人将儿子送到多伦从军有几分不赞同,但是却不等于因此就瞧不起吴夫人,事实上宁婉每一次去卢家老宅,她都要精心地帮忙准备礼品。
宁清原本觉得自己十分有理的,不想反被娘骂了几句,一时间竟口不择言,“难不成娘看好了那个卢少爷不成?要知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那个姓的卢就是再好,可是到了多伦也未必有命回来,娘还是趁早息了这心思,好好给妹妹寻一门正经亲事。”
宁婉此时也穿衣起来了,板了脸道:“我去看吴夫人是因为她们母子帮过我们家,怎么就扯到了别处去了!且别人都没有这个心思,自然想不到这上头去,只你一个想到了歪处。到底我的亲事还要爹娘做主,不用你管!你以后不许随便就进我屋子!”
宁清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我是你亲姐姐,你的屋子倒不